七十二編
華麗的宰相府宮殿大廳,燈火通明。()唐納德坐在大殿正面一張由整塊鐵檀木雕刻而成的高背天鵝絨墊寶座上,身體側靠著扶手,眉頭深鎖,目光如同冰冷的燭火一般幽幽地看著面前的地面。
地面的大理石在燈光下反射著柔和的光茫。弧形的墻壁上,精美的壁畫栩栩如生。一道道蜿蜒的魔紋盤旋于虛空之中,神秘而美麗。
大殿中央,數十名衣著華麗的貴族,已經吵作了一團。巨大的聲浪,震得水晶穹頂都咔咔作響。
“諸位,我們必須立刻拿出一個對策來。”一位中年貴族大聲道。
“對策?我們想什么對策?”身旁的人嗤之以鼻,“這是愛德華的麻煩,和我們有什么關系。況且,蘭里斯家主西澤可是為自己的外孫女出頭,師出有名!”
“師出有名個屁,他這是明顯要趁火打劫,插一腳進來!”中年貴族一臉鐵青。
“這還用說,”他面前的一位老者斜睨了他一眼,淡然道:“傻子都知道,兩年之前奧古斯都向艾蕾希婭公主求婚,背后打的不就是在血統上吞下索蘭皇室,統治索蘭帝國的主意?早擺明的事情!”
中年人的同伴怒道:“可當初是當初!當初大家不是用比武爭取了三年多時間嗎?這些年咱們謀劃部署,已經掌握了絕對的優勢,就等致命一擊。如果不是該死的斐烈人,愛德華早就退位了!”
“對啊,”那老者冷笑一聲道,“問題就出在我們這兩年沒能逼愛德華退位,現在時機更不好。難道還要和蘭里斯家族翻臉,再豎強敵?”
“以前不能。不代表現在不能。”那中年貴族哼了一聲道,“愛德華現在的處境,看起來不錯。可一旦戰局失利,立刻就是萬劫不復。這個節骨眼上,黃金龍家族插一腳進來算什么事?還有沒有把咱們放在眼里?”
“蘭里斯家族又不是傻子。忍著兩年,還不是在等機會?既然眼前有機會,他們當然會利用起來。”老者不屑地反駁道,“況且,你就那么肯定愛德華會輸?從開戰到現在,皇室撈了多少好處了,別說那幫原本已經倒向咱們的墻頭草現在又倒過去看風色,就說三個新軍團…….”
說到這里,他眼見唐納德的臉色愈發陰沉。神情一凜,訕訕地嘿嘿兩聲,閉口不言。
聽到這老貴族的話。大廳里。漸漸地安靜了下來。貴族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都是憂慮。
所有人都知道,唐納德大人的后臺是索蘭教宗。
當年索蘭立國,索蘭大公和教庭騎士團連番血戰,導致百年來索蘭皇室一直脫離教庭掌控,桀驁不馴。而在三十年前,唐納德登上宰相寶座之后,和索蘭教宗一拍即合,在教庭的支持下成為了取代索蘭皇室的最佳人選。
這些年來,唐納德大人在圣索蘭帝國,可謂一手遮天。尤其是十幾年前贏得了和愛德華的較量之后,更是成為了索蘭帝國的無冕之王。愛德華的旨意和政閣的決定,若沒有唐納德點頭,根本執行不了。
可是,索蘭教宗畢竟只是索蘭教宗,不是教皇。
戰前,索蘭教庭還是梵丁堡和教庭山的一份子,還能得到教皇的支持,而開戰之后,就連索蘭教宗自己,也面臨著索蘭滅國之后被梵丁堡裁撤或被斐烈教庭吞并的尷尬處境,更別提讓梵丁堡再來支持唐納德了。
兩年前,當蘭里斯人提出奧古斯都和艾蕾希婭的婚姻的時候,大家就知道黃金龍家族有吞并索蘭的野心,也頗有些頭疼。
論實力,黃金龍家族屹立救贖大陸三百年,強者輩出。麾下戰將無數。論和教庭的關系,蘭里斯族中重要人物大都出身于教庭武堂,奧古斯都更是教皇尼古拉斯二世的教子,圣殿騎士團指定的未來團長。
如果說蘭里斯家族是教庭的嫡長子的話,那唐納德最多就是個私生子。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教庭會支持誰。
正因為如此,大家才想盡了辦法,弄出了個帝都比武,試圖以此延緩蘭里斯人入主索蘭的腳步。可沒想到,就在唐納德加緊廢黜愛德華的準備的時候,斐烈大帝彼得一世,悍然發動了入侵。而這一仗,卻給了愛德華一世翻身的機會!
現在,唐納德一系的處境非常尷尬。內部分歧也極大。
一些人認為事不關己,沒必要為了皇室和蘭里斯撕破臉皮。哪怕現在雙方只是表面上保持同一陣線,也要維持下去。另一些人則認為,蘭里斯人直接插手索蘭,擺明了是急著動手。這種破壞規矩的做法,不能容忍。
因此,當今天蘭里斯人的空魔船經過帝都的時候,聚集在宰相府的唐納德心腹們,幾乎吵翻了天。
“沃茨,”寂靜中,唐納德低垂的眼皮微微抬起,因為蒼老而呈三角形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刀子般的精光,“你怎么看?”
一個身材瘦削,戴著灰色馬鬃假發的老貴族,如同幽靈般,緩緩從唐納德座椅左側的陰影中走了出來,低聲道:“各位大人都有道理。不過,大家分歧的焦點,在于愛德華能不能贏這一仗。”
唐納德放在扶手上的手,輕輕抬了抬,示意沃茨繼續。
沃茨細長的眼睛,不動聲色地看了一眼剛才說話的中年貴族,說道:“奧杰伯爵顯然認為愛德華撐不了幾天了。等到前線戰敗,就是我們的大好機會。這個節骨眼上,蘭里斯插手對我們很不利。”
沃茨說著,目光移向剛才和中年貴族爭論的老貴族:“賈格爾侯爵顯然認為,愛德華勢頭正旺,很可能打贏這一輪戰役。()我們需要更加隱忍,等待機會。這個時候,蘭里斯找愛德華的麻煩,損失的是皇室的聲望。我們沒必要招惹蘭里斯這樣的敵人。”
唐納德若有所思。抬起眼皮,問道:“那你怎么看?”
“我贊同賈格爾侯爵的看法。”沃茨躬身道。
“哦?”唐納德問道,“你認為愛德華能贏下這一仗?”
“大人。我之所以贊同,不是認為愛德華一定能贏,而是認為那羅伊肯定會輸。”沃茨一臉篤定地道。“羅伊輸了,愛德華就已經輸了八層。那小子不僅是艾蕾希婭的守護騎士,還是美丁城戰役的功臣,如果愛德華連他也保護不了,還怎么得到麾下將士和領主們的信任?即便是他打贏了戰爭,也輸掉了人心。”
“那如果那小子贏了呢?”唐納德半瞇著眼睛,看著沃茨。
“我倒是希望他贏。他贏了,是蘭里斯家族蒙羞,對我們都沒壞處。到時候。我們派人把那小子…….”沃茨做了個割喉的手勢。
唐納德眼中精光一閃,而一旁的貴族們則一陣騷動。
“你是說……”唐納德問道,“我們出手殺了他?”
“是的。大人。”沃茨目光陰冷的點了點頭。“挑戰的勝負和我們沒關系。可那小子的死活,卻和愛德華有關系。到時候。咱們隨便給那小子安個罪名殺了,蘭里斯丟了臉面,還得承咱們一份人情,而愛德華也被我們架到火上烤…….”
說到這里,他一聲陰笑,低聲道,“……羅伊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罷了。愛德華為了保持皇室內部穩定,可以犧牲那小子一次,難道,他會在戰役最關鍵的時刻為那小子和您撕破臉?開戰,他沒那個膽!不開戰,他會讓追隨他的人心寒并喪失信心。”
大殿里,寂然無聲,看著這老家伙一頭灰白假發下那張陰險的臉,貴族們都不禁打了個寒顫。而唐納德的嘴角,則慢慢勾起一絲笑意。
爭奪皇位這種事情,歷來只能直中取,不能曲中求。
他玩弄權勢數十年,比誰都明白這個弱肉強食的世界的規則。三十年來,他從未掩飾自己的野心,將自己和皇室的戰爭擺在明面上,就是因為他知道,正大光明永遠比陰暗的覬覦更有利!
他失去的,不過是一點所謂的名聲,承受一下人們對他篡位者的辱罵罷了。而他卻能因此干脆的破去皇室的正統大義,可以公開壓制皇室,可以肆無忌憚的培養自己的勢力,更能讓那些墻頭草清清楚楚的看清楚形勢。
隱忍,是三十年前的他才做的事情。而現在,他需要的,是向所有人顯示自己的力量!是在索蘭所有勢力的注視下,對愛德華一次又一次的打擊。直到對方倒下!
雖然他并不指望殺個小人物就將一位帝王拉下馬,可這至少會讓勝利的天枰,更傾向自己一些。哪怕只是加上一個小小的砝碼,他也不介意血流成河。
正如沃茨所說。
這是一個亮刀的好機會!
空魔船緩緩向盧利安行省接近。
蘭里斯人似乎并不準備盡快趕到盧利安,一路上空魔船不但飛起來慢慢悠悠,而且每到一個大城市,都會停下來,或采購物品,或打獵游樂,休息夠了才起程。
救贖大陸的交通不便,消息閉塞。貴族領地間也互有隔閡,一個城市發生的事情,十天半個月也不一定能傳到相鄰的城市去。
各大行省的主城以及占據交通要道的大城市還算好,人們多少能夠從往來的商隊,消息靈通的傭兵以及[不知堂]的公告中獲得一點資訊,而只要出了城,哪怕只是相隔不遠的莊園和村莊,也往往不通消息。
人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除了進城買賣東西或者禮拜日到附近小教堂集中的時候有些交流之外,平日里很難知道這個世界發生了什么,更不用提了解那件發生在帝國最南方的行省,牽扯到他們踮起腳尖也望不到的帝國高層斗爭的挑戰了。
而席林和凱文的走走停停,卻讓這件事情得到了更多人的關注。尤其是對空魔船途徑地的索蘭民眾來說,這艘在他們幾十年也沒見過一次的帝國獅鷲騎士的護送下向南飛去的空魔船,就和太陽一樣顯眼。
各種各樣的說法,在街頭巷尾流傳開來。迤邐而行的商隊,四處流浪的傭兵。步行的旅者和喜歡打探秘聞的吟游詩人。又把這些傳向四面八方。
對于那些忙于耕種的農夫,系著圍裙熬著土豆湯的女人和躺在稻草堆上幻想的少年們來說,這艘空魔船和那些帝國獅鷲騎士。終究和他們不是一個世界。至多也在村里鎮上和人議論一下,也就漸漸忘了。
而對于和這件事有著利益關系的人們,尤其是是帝都和盧利安的上層貴族和訓練營教導學員們來說。這已經成為了當下除開帝國和斐烈的戰事外最為熱門的話題
誰也沒想到,羅伊和斯嘉麗之間的沖突,會發展到這樣的地步。更沒人想到,替斯嘉麗來報復的,竟然是黃金龍家族。
隨著各種各樣的消息的流傳,羅伊的另一個鮮為人知的身份,也漸漸的傳開了。當學員們聽說,羅伊居然就是當初在波拉貝爾,被艾蕾希婭公主看上并冊封為守護騎士的那個小雜役的時候。頓時一片嘩然。
其他的人還只是震驚于羅伊的身份。而認識羅伊的妮可,唐小笨以及凌霜凌雪等人,則在震驚的同時。為羅伊感到擔心。
當年波拉貝爾之變并不是什么秘密。大家都聽說。因為被艾蕾希婭冊封為守護騎士而激怒黃金龍家族,羅伊其實已經死過一次了。而這一次。黃金龍家族之所以出手,顯然不是僅僅為斯嘉麗出氣那么簡單。
事情已經發展到了超過他們想象的范圍。無論身處于什么陣營,也無論是幸災樂禍還是擔心,他們都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場風浪撲面而來。
不過,就在風云隨著空魔船的臨近而漸漸激蕩的時候,身處漩渦核心的羅伊,心思卻完全沒放在即將到來的挑戰上。
羅大老爺很忙。
綠塔莊園和城中的波拉貝爾居民,已經分批踏上了前往班德茲的路。他們將在肯老爹,小蘭姐,漢斯夫婦和葛朗臺的帶領下,開辟一個新的家園。
負責護衛的,是伊凡,三杰和菲利普派來的一隊紅葉士兵。同時,卡列尼奇也從榮養營騎士中,抽調了三位公正騎士和六位勇敢騎士進去。這樣實力加上紅葉騎士團的招牌,足以震懾沿途的盜匪。
而綠塔莊園在拆走了一切能拆走的東西之后,已經變成了一個臨時軍營。幾天之內,隨著第三第四和第五批榮養營騎士的陸續抵達。聚集在莊園的騎士人數,已經猛增到了一百三十人。
這一百多名騎士,讓羅伊剛剛覺得輕松了一下的肩膀,又壓上了更沉重的擔子。
治療這些騎士,是羅伊遇到的第一個難關。
每一個人的傷勢都不同,治療的方案自然也不一樣。光是探查他們失去斗氣的病根,就讓羅伊的精神力幾近枯竭,而治療的時候,魔力和精神力的雙重耗費,更是驚人。一天下來,羅伊連死的心都有了。
第二個難關是錢。
為了把沒有絲毫戰斗力和生存能力的平民遷徙到班德茲,避開戰禍。葛朗臺帶走了大部分的錢,留在羅伊手中的,就只有十萬金路郎。
若是放在普通人身上,十萬金路郎足夠買下一個大莊園甚至一個小領地了。即便是在帝都花天酒地,也盡可以過上十年的好日子。可這些錢放在一支騎士隊伍的身上,簡直就是杯水車薪!
這個時候,羅伊才明白,騎士不是誰都能養得起的。
像波拉貝爾男爵這樣的小貴族,招募八名武裝騎士已經是附近同等級領地中實力最強的了,而以阿道夫大公坐擁整個盧利安行省的富有,也需要在和平年代將麾下的巴伐利亞騎士團和海岸傭兵團放出去,經營一份產業。
按照現在的物價,一把可堪戰斗的單手劍動輒數百金路郎,一匹足夠健壯有力的戰馬至少也要七八百百金路郎。這還沒算盾牌,騎槍,鎧甲和備用的代步馬。隨隨便便算下來,湊齊一名騎士的最基礎的裝備也得一兩千金路郎。
而如果想要真正發揮榮養營這些普遍實力都在公正級以上的騎士的戰斗力,一個人就是砸上一萬金路郎也不算多!
畢竟,一支隊伍的戰斗力。除了騎士自身的實力之外。武器裝備的重要性占了一半還多。尤其是公正級以上的騎士,配備全套的魔紋裝備后,就能成為讓人恐懼的天變騎士。一人斬殺四五個同等級對手。簡直是輕而易舉!
為騎士們療傷和想辦法賺錢這兩件事,已經讓羅伊忙得焦頭爛額了。再加上每天雷打不動的早訓和冥想,他哪里還有精神去管來挑戰的家伙是驢子是馬。
反正老爺呆在學院里不出門。那些家伙難道還能沖進來咬了自己的蛋去?
“要命。”羅伊嘟囔著從冥想中恢復過來。早晨穿著一身烏龜裝的魔鬼訓練所帶來的酸痛,還一波又一波的襲擊著身體,而剛剛在世界中,他又再度飽受一頓打擊。
破除弓靈封印的條件,是學習精靈族的步法。
雖然羅伊在劍靈領域學習搏殺術的時候,閃避身法步法是極其重要的部分,可是,劍靈步法主要集中在搏殺戰斗范圍之內,左右不過七八米方圓。而且。因為劍靈也是人類,步法雖然玄奧詭異,對羅伊來說。也沒有什么需要特別去適應的地方。
可是。精靈的步伐卻不一樣。
精靈天生腳步頻率極快,身體又輕盈舒展。跳躍和滯空能力極強。而弓靈的步法,更是精靈族中失傳的高深步法,哪怕羅伊從小跟著精靈奔跑,有一定的基礎,也沒有辦法跟上弓靈的節奏。
從弓靈領域開啟到現在,羅伊能夠完成的跟隨距離,才只有短短一百米。這還是每日冥想時反復學習的結果。而最初,他連三十米都跟不上,就被弓靈給甩掉了。
羅伊搖了搖頭,把沮喪的情緒甩出腦海,定了定神,開始檢查自己目前的狀態。
經過這些天卡梅尼和一幫教導的魔鬼訓練之后,他發現,自己的身體有了明顯的變化。骨骼變得更強硬,筋脈血肉變得更加結實。外表單薄的身體,如同一塊毛鐵被反復鍛打過后一般凝實。
羅伊深吸一口氣,猛地一拳擊出。這一拳,他沒有動用斗氣。但他依然能感受到一種爆炸性的力量,在血肉中磅礴流淌,推動拳頭如同閃電般破開空氣,發出一道凌厲的呼嘯聲。
羅伊一陣欣喜。
這一拳,光憑肉體的力量,就已經有一千五百勁的力道。相當于突破斗氣一階的武裝一星騎士激發斗氣的全力一擊!
身體是騎士武力的基礎,更加強悍的肉體,帶來的是斗氣的顯著增長。
此刻激發斗氣,以內視術看去,只見一顆顆沙礫般的源力,隨著道理決的運行化作斗氣游走周天經脈。每經過一個小周天,斗氣的力量就壯大一層。最后化作戰環,透出體外。在旋轉當中引動天地能量,越來越強。
當羅伊將斗氣提升到極致的時候,戰環一陣暴閃,隱隱有些晃動,就如同其中隱藏著另一個戰環,就要分裂而出一般。這正是武裝巔峰,即將突破到勇敢騎士的跡象。
回頭看去,就連羅伊自己也不相信,短短一個月的時間,自己就已經連破五星,修煉到了這種程度。
這樣的修煉速度,難怪被副院長迪亞拉污為依靠藥物的極限提升。要知道,在慕尼城分院,天賦最好的s大隊,一年學習下來,大部分人也只有三星到四星的實力。而e大隊學員,更是有許多連二星也達不到。
當初羅伊在魔獸山脈中遇見妮可等人的時候,就只有盧克一人擁有武裝二星的實力。
羅伊不知道放在整個救贖大陸上,一個月達到五星巔峰的修煉速度能夠排到第幾,但他知道,至少在盧利安,這是絕無僅有的!
不過,羅伊并不為此得意。
因為他知道,當年奧古斯都十四歲的時候,就已經是公正騎士了。之前的低階騎士階段的修煉速度,人家根本就不屑于提及。
在他們的眼中,武裝和勇敢這兩個階段,不過是騎士金字塔最底層罷了。修煉得再快,也不能說明什么。從公正騎士開辟第二星云之后,騎士修煉的難度才會呈幾何倍數上升。越到后面越難。
可以說,公正騎士之后,每一次提升都是一道坎。許多騎士花上一輩子,也不一定能夠突破。尤其是沖擊圣階,更是難入登天。這也就是為什么奧古斯都能夠保持的每兩年提升一個臺階的穩定速度,讓人感到如此可怕的原因。
因此,對羅伊來說,現在的修煉速度沒什么值得得意的。他的目標,是一年半之后,在帝都比武場上擊敗奧古斯都!
這個目標若是讓別人知道的話,只怕所有人都會把他當成一個瘋子。
羅伊自己也覺得自己像一個瘋子。
一年半之前,他還只是一個連斗氣也沒有的廢材。而奧古斯都已經是大光明騎士了。而現在,距離帝都比武只有十五個月多一點的時間。人家是圣騎士,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小小的武裝騎士。
想要在這么短的時間內追上這個大陸最驚才絕艷的天才花了八年以上的時間才達到的境界,用癡人說夢都不足以形容。
不過,從三歲的時候,羅伊就不會去考慮自己的未來了。
當他被威廉逼著在冰雪中跑步,逼著在刺骨的寒風中攀爬巖壁,逼著在危機四伏的叢林中狩獵的時候,他再也沒有去考慮遙遠的未來。所有的一切,每分每秒都在提醒著他,只專注于眼前!
羅伊不知道未來自己站在奧古斯都面前的時候會有著怎樣的實力,他只知道,他會朝著那個方向走去,直到那一天的到來。
檢查了自己的斗氣,羅伊估計了一下自己的修煉速度,嘴角勾起一絲興奮地笑容。
以幻界塔的靈力,他完全有把握在三天之內突破到勇敢騎士。一旦達成突破,他的近身作戰實力和生存力,將得到一次飛躍式的提升。尤其是戰環離體的攻擊手段,可是他期盼已久的了。
因為魔力斗氣同為一體的關系,他的斗氣水平,遠比同等級的騎士要高得多。而在武裝騎士階段,源力儲備再雄厚,也不過是在戰斗時,比對手的耐力更充足一點罷了。
就像和夏厲一戰,他就是在所有人都認為他的斗氣枯竭的情況下,擊出最后一拳,從而獲得了勝利。可是,這樣的機會并不多。尤其是在遇見如同前幾天的第五軍團騎士那樣的情況下,他的斗氣沒有任何的作用。
而提升到勇敢騎士,則不一樣了。他可以修煉更高階的武技,可以利用這些武技和戰環的離體攻擊,來傾瀉自己充沛的源力。
進入勇敢騎士階層,他所得到的提升遠比其他的同等級騎士要多得多!
不過.........羅伊的眼睛微微瞇了起來。
在靈力塔中的修煉,將在突破勇敢騎士之后產生局限。雖然這里修煉的速度依然遠比其他地方高得多,可是,對于勇敢騎士每一個小周天翻倍的源力和筋脈拓展來說,修煉速度會大幅減慢。
再加上這幾天從前線傳來的消息可不怎么妙。萬一.........
羅伊打開修煉室的門。他覺得自己似乎應該用自己這雙漂亮的藍眼睛,好好在暗營里看看。
幾個老家伙說,這里可是有不少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