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婉還待說下去,睿哥兒卻拉著溫婉的手一直叫著“娘,娘……”睿哥兒是想將溫婉忙亂的神思喚回來。
明瑾也感覺到溫婉的憤怒,也在一邊叫著:“娘、娘……”
溫婉被兩個兒子喚回了深思,整個人打了一冷顫,心里苦笑,她失控了。溫婉整理了思緒后再見著老淚縱橫的平向熙,更是滿臉的厭惡,按住胸口:“都說生恩不可忘,不能背離了自己的根。可惜,我早就是一個沒有根的人。我在剛出生就被家族背棄,親生父親拋棄的棄兒。我回到京城那么多年,對你的忍讓不是因為奢望你的疼愛,而是因為顧念著最后的一絲血脈倫常。可惜,這微薄的倫常也被你無情的打翻了。平向熙,經過了這么多事,我很納悶,你怎么還有臉站在我的面前跟我說你想見我,見我的孩子。”
平向熙想說的當年自己糊涂,可是面對溫婉的譏諷,他怎么都開不了口。
溫婉見到明睿擔憂的神情,摸了摸明睿的頭:“平向熙,我最后給你一筆錢讓你安然過晚年。不是我有多孝順,也不是我對你還有什么留戀牽掛。我對你最后留一線,是我不想讓人指著我的脊梁骨,罵我錦衣玉食,生父卻流落街頭衣不裹體。讓我的孩子也接受天下人的指指點點。”
平向熙喃喃地說道:“溫婉,溫婉……”平向熙一直以為溫婉給他養老銀子是溫婉對他留一線,給他養老銀子是還惦記他這個父親。是心理終于還有他這個父親。卻沒想到,只是因為不想背負這個罵名。
溫婉眼里的冷漠與厭惡,是不需要裝的。她是真正的厭惡面前的這個男人:“平向熙,希望你記住,以后不要再來糾纏不休,我與你沒有任何關系。若不是于理不合,不能驚動我娘的在天之靈。我必定要將我娘的墳遷出來。”溫婉也只是說說,沒有動過這個念頭。公主雖然是君。但是嫁了夫家,還是以夫為尊。加上福徽公主卻是愛重平向熙,肯定希望跟平向熙葬在一起。
平向熙抖落著手:“溫婉,你不能……”
溫婉冷笑:“我為什么不能你當年若是真對我娘有心。何至于讓她早逝。裝什么情深,沒的惡心人。”
平向熙喃喃地說道:“不能,溫婉,你不能……”
溫婉冷哼一聲:“來這是我最后一次對你們客氣。若再有下一次,本宮可沒這么好的耐性了。”
尚麒見著殺氣騰騰的溫婉,心里驚懼,卻見到侍衛真來拖出去他們。正想安撫平向熙。卻見平向熙暈厥過去。
夏瑤冷哼:“拖出去,晦氣的東西。”
尚麒抬頭:“郡主,爹這些年過……”尚麒想對溫婉說,爹這么多年一直活在悔恨之中。一直后悔當年的事。想讓溫婉給平向熙一次機會。就算不能修補父女之情,到底是身生父親。
溫婉冷漠的眼神讓尚麒打斷了話:“他的死活與本宮何干。平尚麒,看在你是個聰明人本宮再說一遍,別再挑戰本宮的耐性。再有下一次,本宮就讓你們消失在京城里。不要以為本宮是威脅你。若是你有這個膽色。盡管試一試。”
尚麒打了一個冷顫,不知道為什么。他能感受到,溫婉說的是事實。再挑戰了溫婉的底線,真的回讓他們全家在京城里消失。
睿哥兒等討厭的人走后,搖著溫婉的手輕聲叫著:“娘。”明瑾也是小心地看著溫婉的神色。
溫婉收拾了心情,笑著牽著兩個孩子的手:“是不是餓了,走,娘帶你們去吃飯。”
吃中午飯的時候,明睿跟明瑾都小心地看著溫婉。溫婉見到兩個孩子的神情:“吃飯,吃晚飯娘帶你們去后山。你們爹最喜歡后山的那片林子。吃飽了,娘帶你們去看。”
明睿見溫婉真沒被剛才的放在心上,低著頭扒飯。明瑾對爹的事情很感興趣。他爹的事他都想知道。
吃晚飯,兩個媽媽抱著孩子,一行人來帶泉水邊上。溫婉聽著叮咚叮咚的泉水聲。想著她與白世年就在這里結緣,臉上的笑容就掩藏不住。蹲下來與兩個孩子說著話:“你們爹當年第一次見到娘的時候,就在這里。來,這里的泉水很甜的。喝一口。”
明瑾不喝:“娘,我也要在這里洗腳。”
溫婉樂了,看來兒子以后也會是白世年的粉絲了:“水太涼,你要洗了會生病的。生病要喝苦苦的藥。要是不怕喝苦苦的藥,娘就讓你洗了。”明瑾這點最像著溫婉,怕喝藥(其實孩子都不愿意喝中藥,真的是太苦了)。
娘三在林子里轉悠了小半天,溫婉帶著孩子再休息一下。坐了馬車回去了。不過回去的時候,馬車上多了兩桶清甜的泉水。
平向熙暈厥,好在寺廟之中也有會醫術的人。讓人抬了回去,溫婉這次的話,打破了平向熙心底的最后一絲幻想。回去以后又生了一場大病。
苗氏其實早就知道這個結果。若是溫婉真顧念血脈親情,就不會斷絕關系。給錢只是不愿意背負一個罵名了。苗氏與尚麒請大夫延醫,又是忙的團團轉的。
溫婉籌謀著將商行開打,開成天下第一商行。那樣每年的賺頭可不低。酒樓,溫婉也有將酒樓弄成連鎖店的意向。不過,這些都需要人啊,光有這個設想,沒有人幫著她撐起來也沒用。人才啊,她現在最缺的就是人才了。找到人才,才能完成她的設想。
這日跟吃完晚飯,母子三人在院子了散步。明瑾突然問道:“娘,為什么翎昸哥哥好久沒來了。我都有些想他了。”翎昸哥哥比他那悶死人的哥哥有趣多了。
溫婉笑著解釋,翎昸現在去了上書房,沒以前那么自在了。不過夏瑤說上書房的兩位老師都病了,休息三日。溫婉覺得挺巧的:“既然這樣,去東宮問問。若是方便,讓翎昸過來。”
明瑾很歡喜:“娘最好了。”
翎昸去了郡主府,歡歡喜喜地回來。
正好太子在翠玲宮里。郭氏聽到了這個消息,見到太子還是焦慮不安的模樣,想著溫婉這么喜歡翎昸,又這么有緣分。若是溫婉能親自教養了翎昸,以皇帝對溫婉的寵愛。只要溫婉稍微幫著太子說兩句好話,太子殿下的日子也沒這么艱難。當然,這都是面上的話,真正的用意只有郭氏自己知道了。
太子搖頭:“溫婉雖然對翎昸的態度,與對其他的孩子不一樣。但是,溫婉是不會答應教養翎昸的。”溫婉自己有兩個孩子,怎么還會教導翎昸。主意是好,但不可行。
郭氏站起來,走到太子背后,雙手放在太子的頭上,輕輕地按摩起來。聲音也溫柔可人:“殿下,事在人為。都還沒試過怎么就知道不可以呢!太子妃與溫婉郡主情如姐妹,而且太子妃一向聰慧,相信太子妃會有辦法的。殿下,溫婉郡主不答應我們也沒損失什么。若是答應,就能改變殿下如今的困境了。”
太子想了下,沒吭聲。
郭氏也知道適可而止。等太子不愛翠玲宮里,身邊的嬤嬤疑惑地問郭氏:“娘娘,為什么要襄助太子妃呢?”若是翎昸真的得了溫婉郡主的青睞,親自教養。到時候對郭氏并無好處。
郭氏輕笑:“襄助?是啊,襄助。”溫婉不答應,太子會惱怒太子妃不為他設想,太子妃得不到好。若是溫婉答應,真的教導了翎昸。以溫婉那毒婦的心思必定將翎昸籠絡過去。太子妃等于是失去的了一個兒子。翎昸真到了溫婉身邊,對太子有幫助,可惜他也活不長而且,她還有自己的盤算,暫時不能說……
如羽對太子這個突發奇想的念頭,都不知道怎么回應了。讓溫婉教養翎昸,溫婉若是主動提沒問題,由她提,溫婉肯定會拒絕,因為她自己兩個孩子都照顧不來。
太子的意思也很明確。若是現在能的到溫婉的襄助,不是要溫婉站隊,只是要向其他的人表露一個意思,就夠了。
太子妃不管太子有什么想法,只一句話,這是不可能的。溫婉是不可能教導翎昸的。將翎昸接過去在郡主府里玩兩天,這很正常。但若是教導,溫婉自己愿意沒問題但是卻不能強塞給她。到時候怕適得其反。太子妃苦口婆心道:“太子,這事真不成。”
太子對于太子妃的抵死不愿,暴跳如雷。當下摔了寢宮里的紫檀畫玻璃五屏風,甩袖而去。
如羽看著太子的背影,眼里有著冷然。看來,又是郭氏在背后搞的鬼了。都現在這個時候了,還不忘記挑事。真的等東宮傾倒了,她才愿意善罷甘休。
祈幕在東宮里有著耳目。聽到太子竟然異想天開讓溫婉教導翎昸,認為他這個大哥如今是越來越沉不住氣了。以溫婉的地位,她怎么可能教導皇孫。教導皇孫,就等于是入了儲位之爭。
溫婉只要不卷入儲君之爭,惹得父皇的猜忌,她的的地位固若磐石。將來,以溫婉為大齊做出的貢獻,新皇也不敢怠慢了她。太子,已經徹底亂了方寸了。
相比太子,祈幕更關注五皇子燕祈喧。自從燕祈喧與徐仲然和好以后,燕祈喧就開始低調,走隱忍路線了。但是徐仲然竟然有叛離的心思,兩人就算和好,也是面和心不合了。
祈幕有些憂慮,下面的皇子也漸漸大了。皇貴妃也有了身孕,若是皇貴妃有了兒子,對他又是一個大的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