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剛亮,溫婉就被叫起來了。不是夏香要做這討嫌的人,而是沒辦法,又要早朝了。
夏影則是瞇了一覺后,就出去了。所以伺候的是夏香。
早朝的時候,溫婉面色陰沉,眼神不善地掃了來的一干朝臣。這些年皇帝越發威儀,氣場強大非常。相反溫婉越發柔和,加上溫婉的刻意著裝,以往與皇帝一起看著有很大的區別。但是今天卻不一樣,溫婉氣勢凌人,溫婉與皇帝的樣貌這點是不會改變的。溫婉此時散發的氣勢,比皇帝也就遜色幾分。至少太子是沒有這股懾人的氣勢。
下面的朝臣見了全部都低下頭,心頭發寒,郡主這是怎么了?誰惹著郡主了。這下是誰要遭殃了,還是眾人跟著一起遭殃。。
溫婉將書桌上沒批閱完的折子全部都扔在地上。米相心里咯噔一下。在米相的心里,溫婉一直都是笑瞇瞇的。不說話都帶著三分笑,最多不高興的時候神色淡淡的。他是從來沒見過溫婉發過脾氣的。這次發脾氣,定然是大事了。
米相對溫婉很敬畏,對著盛怒之下的溫婉,不知道為什么,當下第一個跪在地上,宰相都跪了,其他臣子自然也都跟著跪了。
溫婉并沒有急著叫眾人起來。反而是面色冷冷的又掃了眾人一眼。下面的大臣知道原因,互相對望一眼。折子一直都是這樣寫的。從來沒有誰說過這有什么問題。
米相見眾人不說話,硬著頭皮說道:“郡主,古來皆是如此。郡主……”這脾氣發得。可真是讓人氣悶啊!但是現在誰也不敢說郡主你不對啊,沒辦法,現在京城溫婉是老大。他們這些做臣子的可以勸解,說太多。那就不是勸解而是火上澆油了。
溫婉才不給米相面子呢,她只是一個暫時代管的,又不是國家的儲君。將來要繼位。這趟差事完了以后,以后不用再做了。才不怕朝臣如何議論,更不怕被朝臣評擊。反正最重要的是自己得舒坦。
溫婉當下冷冷地說道:“別跟本宮說什么舊例。要說舊例,等皇帝舅舅回來你好好跟皇帝舅舅說去。在本宮這里,就得遵本宮的規矩。之前的折子也就算了,從今日起,你們的折子若是不給分段。還長篇累贅廢話連篇浪費本宮的時間,全都給本宮回家抱孩子去。”殺人不用,削幾個人的官職還是沒問題的。反正下面人才多的是。
溫婉也不給眾人更多的時間:“你們若是知道本宮的習性就該知道,本宮從不將話說兩遍。本宮告訴你們,本宮可沒皇帝舅舅好脾性。本宮的耐心有限。做不到,現在就可以遞辭呈。”
下面的大臣個個都是淚流滿面。誰說溫婉郡主好伺候啊!這坑爹的,眾人本以為能松一口氣。沒想到這第二天就來了一個下馬威。看情況這還是開始呢!
米相第一個維護溫婉的威信,保證下一次就按照溫婉的指使做。也不是米相要拍溫婉的馬屁,而是這又不是改變祖制等大事。折子的事情,他們寫的時候,注意一點就好了。
溫婉也給米相面子:“有事說事……”有事說事,沒事下朝。
怎么可能沒事呢!眾人自然是將手頭上的事一一稟上。各種瑣碎的事情沒完沒了。
溫婉心里腹誹不已,都不知道皇帝舅舅到底有多熱心朝政。這些瑣碎的事情交給相關的負責人處理就是。怕分權,過程讓他們處置,結果自己來定不就成了。
下面的大臣還真的怕溫婉甩了袖子走了。趕緊一個接一個的將事情說了。等說完,太陽老高老高。這也幸好上朝之前溫婉吃了東西,否則鐵定是要餓得前胸貼后背的。
眾人回去,米相還留了一步。溫婉的意思。是讓米相回去就發下官方文牒,將自己的意思告訴下面的官員。若是不更改,奏折沒及時批閱,惹了亂子,到時候她要追究責任了。
米相憂心地說道:“郡主,這歷來都是如此。郡主如此行為,怕是會惹發御史的彈劾?”
溫婉冷然道:“彈劾?皇帝舅舅在邊城,想要彈劾讓皇帝舅舅治我的罪也得幾個月以后。”溫婉也知道御史是朝廷不可或缺的人員。但溫婉有時候挺厭煩那些御史的。抓你的小辮子的時候,窮追不舍,沒完沒了。煩人的厲害。
米相見著溫婉的態度堅決,當下也只好婉轉地說道:“郡主,郡主本是攝政郡主,應以……”
溫婉都不耐煩聽米相這些廢話了:“這些有的沒的少跟本宮扯,反正也就幾個月,等皇帝舅舅回來了。你們想怎么著就怎么著,現在由我理事,就得按照我的要求做。不想做,成,回家抱孩子去。”溫婉不大習慣用本宮慣稱。一急就我我的叫出來。
米相算是明白了,郡主壓根就不怕朝野的引論,更不怕朝臣的唾沫星子,而是自己要怎么來就怎么來。好吧,郡主說什么就是什么了。只要不是動大方向,這些小細節大家將就將就也可以過得去了。要不然,他可就得成為郡主殺雞儆猴的那只雞了。
米相的話是沒錯的。朝臣沒人膽敢跪在門外威脅。可是折子卻是一溜竄的。
溫婉要求眾人將折子寫得簡潔一點啟示只是小事。但是接下來溫婉做下的事,就是大事了。
溫婉當天下午看到禮部尚書的折子,半分沒動。直接將禮部尚書拖出去打了二十大板,然后將官職擄了。換了禮部左侍郎頂上。其他沒按照她要求做的官員,不管官位大小,全部都擄了官職。溫婉一天之內免除了十三個官員。三品以上的高官占了四個。
眾人對于溫婉不含糊的手段都給嚇住了。
戶部尚書陳大人找著米相,焦慮地說道:“相爺,郡主這樣做。可是有大危害的。相爺,你得勸勸郡主啊!”
米相苦笑:“你以為郡主真的那么好說話?我多說兩句,郡主就得讓我回家抱孫子去了。”米相的大兒子都成親了,抱孩子是不成的。抱孫子是可以的。不過米相還不想回家抱孫子去。
當然,溫婉肯定也不會準許他回家抱孫子去。
陳大人很是憂慮。
米相倒是看得開:“其實郡主要求的都是一些小事。我想郡主會有分寸,知道適可而止的。”其實要米相看我。溫婉這其實就是一個下馬威。讓眾人知道,別將她的話當成耳邊風。否則代價不是他們付得起的。
不僅陳大人過來了,就是其他幾個人也找了米相商議這件事。看如何才能勸說溫婉郡主。米相直言不諱道:“郡主要求的只是小事,又不是動搖朝綱。你們若是要對著來,沒好事的。”溫婉郡主態度已經很明確了,不聽,成。回家去,她有的人用。
眾人都見了米相都沒反駁,都回去了。等寫奏章的時候,這些官員心里暗暗叫苦。他們已經習慣用詞華麗,沒有標點。現在驟然邊個。標點符號倒還是其次,自己念著,停頓的地方就點上逗號句號(逗號句號在商行跟銀行之中早就開始用了,只是沒推廣開來)。最頭疼的是簡潔,溫婉的要求,一句話的事情不要給她廢話上兩句三句,浪費她的時間。這下浪費的就是朝臣的時間了。一篇奏折這些朝臣都與幕僚斟酌再斟酌,修改再修改,盡量簡潔。然后標上標點符號,一段一段地分開。全部都按照溫婉的要求來做的。花費的時間是以往的數倍。才戰戰兢兢地呈上給溫婉看。
溫婉看著分了段,用詞也不再華麗簡潔許多的奏折,對著夏影嗤笑道:“這些人就是得看到手段才愿意屈服。”其實文官比武官更怕死。古來都是文官投降的多,武官投降的少。這些人耍嘴皮子的功力比一流的殺手都厲害。而且這些人,你若是退一步。他們就給你逼得要再退兩步。你若是一步都不退讓,他們也都老實地照做。
夏影有些擔心地說道:“郡主,這樣朝臣對你會很有意見的。等皇帝回來,到時候彈劾你的奏章可就會很多了。”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往往都是要付出代價的。夏影擔心溫婉這樣做吃力不討好。
溫婉看了夏影一眼,心里嘀咕著,這個女人還算沒埋沒了良心。不過對這些她是無所謂的。牢騷就牢騷了,又能奈她何。就算皇帝因為這個怪罪于她,溫婉也無所謂了。她這個代理人,做得太好朝臣個個稱贊,那才是麻煩來了。相反,若得朝臣個個心里咒罵反而是好的。你想,若是她比皇帝舅舅都做得好,皇帝回來還混個什么勁。到時候皇帝心里會怎么想的,溫婉都可以猜測到。
溫婉對大臣的要求還不僅是這些,這件事完了以后溫婉要求朝中的官員對于自己稟奏的事情,要附加上自己的解決法子。用不用是她的事,但是解決方案必須寫上,不能敷衍了事。若是敷衍了事,到時候又是一通責難。輕則摘了烏紗,重則進監牢呆幾天去。
溫婉這行事,讓墨守陳規的老臣無法接受。但是沒辦法,形勢比人強,他們就是去郡主面前撞柱子,以死為薦也得見得著溫婉本人才成呢。溫婉壓根就不見他們。
再說,只是一點小地方的改革,又不是禍國殃民,那些老臣雖然都是滿腹牢騷,但也不敢去碰溫婉的逆鱗。老實地按照溫婉說的做。
至于其他的臣子,只想著,幸好郡主是代為管理幾個月,若是一直都這樣,還不得累死。
朝臣叫苦,溫婉更是叫苦連連。這當皇帝可真的是再悲催不過的差事了。她已經算很厲害了,但是現在才知道,她真的是井底之蛙啊!當個攝政郡主才三天,溫婉都汗顏不已。恩,農業不懂,水利不懂,軍事不懂,反正大半的事都不懂。可這些就算她不精通也得要一知半解。溫婉這會是理解了一個詞,書到用時方恨少。
當然,一般事物。皇帝大致知道就不去詳細問。溫婉卻是一個較真的人。她若是不知道來龍去脈,恩,就算不了解得很詳細,也得知道的七七八八。否則她沒法批閱奏折的。不懂就宣了相關的人來問。真正的叫刨根問底。
更好玩的是,溫婉對于下面要錢的奏折處理的分外謹慎,必須得讓人說個一二三四五出來。就差列一個明細單子留著備案了。當然。若是急用她也會批閱撥付,但是事后必須得詳細列明去處。
溫婉這么一弄,被問的人往往出了書房以后,就發現自己全身都濕透了。回去后趕緊惡補知識,全面補。然后朝臣一邊叫著苦,一邊都勤快地翻閱資料,努力學習更多的知識。以防備到時候郡主問問題。被問得一愣一愣的,丟臉是小事,丟官是大。
蘇顯是御史,最近是很清閑的。溫婉如今理事是,御史是最清閑的一個行業。因為除了正常的議政。溫婉壓根就不召見御史。御史上的折子,只要是皮毛蒜皮的事情,不影響朝局溫婉就不管。
蘇顯從外面回來,剛換了衣裳,就聽見老太爺請他過去。蘇顯去了老太爺的院子里,站在屋子里恭敬地行禮后叫道:“爹。”
蘇相恩了一聲:“今天郡主又頒布了什么新的規矩。”溫婉理政以后,已經頒布了數條規矩了。
溫婉也不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而是一直都是這樣的。商行跟銀行呈報上來的表,都是非常簡潔的。沒什么華麗的詞藻。所以,也沒人說溫婉郡主是故意刁難大臣。
蘇顯將今天大致的事情都說一遍。
蘇相一直躺在搖搖椅上,蘇顯說話的時候是瞇著眼睛的。等到蘇顯說完,也沒什么反應。
蘇顯將自己的疑慮說了:“爹,郡主這樣做,已經惹發了朝臣很大的意見。我擔心這樣下去對朝局不利。”如今每一個官員都是滿肚子的牢騷。以前都以為郡主處事溫和。沒想到現在,咳,不提也罷。
蘇相輕笑一下:“能惹什么大事。只要溫婉處理朝政沒問題,其他都是小事。”都是眾人不習慣,等習慣了也就好了。
蘇顯想了一下后說道:“郡主處理朝政倒是謹慎的很,沒獨斷專行。不懂的就召了大臣去問。然后還會尋問米相大人。”蘇顯其實有些奇怪。溫婉也經常接觸政務,為什么現在事事都要問米相跟六部尚書,還有一干大臣。以前皇帝在時的時候都是折子上去,等著皇帝批閱后去眾人按照皇帝的命令行事。溫婉這么一弄,眾人都不大習慣了。
蘇相微微嘆氣:“這個丫頭,二十年了,還是這么謹慎。”本來一朝權柄在手,怎么都得張揚一下。沒想到溫婉還是如以往那樣,萬分謹慎,就怕出錯。
蘇顯有些奇怪:“爹,郡主一下免除了二十多個官員(陸陸續續又免除了好幾個)。今兒個又免除了兩個大臣。剛才回來之前,我又聽說了郡主將韓國柱大人關入了天牢。原因就是韓國柱說溫婉行事太過任性,一切憑本心做事,這樣后患無窮。說要郡主改正過錯……”這樣行事讓眾人嘀咕不已。郡主以前最是仁和的,沒想到權勢在手,就恣意妄為起來了。
蘇相搖頭:“這正是她聰明的地方。溫婉不怕做壞,就怕做得太好。她是早就知道了,所以才不事事出頭,一切以大臣的意見為主。在一些細小的地方又憑了自己的心意做事。”這幾日功夫,最忙的就是米相跟六部尚書了。特別是米相,除了第一個晚上這兩天都是宿在郡主府了。因為溫婉對于一些政務會問米相以往皇帝是如何處置這樣的事情。然后參照皇帝以前的舊例處理。
蘇顯一下沒明白過來,想了一下后說道:“爹的意思是郡主故意的?”應該不至于啊,干什么要故意這樣做呢!
蘇相望了兒子一眼:“這才是溫婉郡主最聰明的地方,也是她一直能得圣意的地方。”溫婉若是做都太好,都好過皇帝了。皇上回來會如何想,可能開始會獎勵,時間長了肯定不得滋味了。現在溫婉大部分都是按照皇帝的就例處理事情(除了緊急事務,朝政中的事大半都是類似,有章可循)。
蘇相沒說錯。溫婉故意免除很多官員。責難官員,將官員扔到監獄里去,甚至都不待見御史,溫婉做下這種近乎任性的行為。就是不想得到朝臣的稱贊。
不說溫婉的性子就是如此,而是她向來就喜歡做最壞的打算,然后再想著應對的措施。也因為如此。這么多年來也沒失了圣心。加上有這次經過下藥將她弄昏迷的事,溫婉就更是以最大惡意去揣測皇帝。若是做得太好,到時候誰知道皇帝會如何想。
溫婉已經發現了,皇帝年齡越大,心眼越小。皇帝現在是很信任她,但也是相對的。她要是表現得太厲害,老公又是領過軍得軍心的大元帥。兒子也很出色,萬一哪天惹了皇帝的眼,一家人還不得麻煩死。還是寧愿得罪大臣,讓大臣對她敢怒不敢言,牢騷滿天飛。也比惹來皇帝舅舅將來的猜忌好。
蘇顯睜大著眼睛,最后苦笑道:“郡主都快成精了。”他爹沒說之前他還沒覺得,這一說他真覺得再正確不過了。本來溫婉將這些逆賊抓了,掌控了京城,救下三十多個重臣,眾中上下那是贊揚一片。結果不下兩天,眾人都是一張苦瓜臉。談到郡主,都是搖頭,連句怨言都不敢說了。
蘇相苦笑:“先皇真是有遠見。”先皇是給當今皇帝培養了一個真正的棟梁之才了。這些年皇帝也正因為有了溫婉全心的輔佐。天下才大治的。這次親征歸來,大齊朝至少幾十年內無憂了。
蘇相要起來,蘇顯忙走過去扶了蘇相起來。
蘇相想要院子里去走走。去年冬天那么寒冷,不過他在十一月初就去了溫泉莊子上。倒是避過了一劫,否則就以京城的天氣,他還真不知道撐不撐得住。
這會已經是傍晚時分了。太陽的余光灑落在院子里。給院子里披上一層金色的外衣。
蘇相走了幾步,人就感覺有些累了。老了老了,不中用了。回了屋子讓蘇顯回去,蘇顯離開以后蘇相讓人進來,問了來人:“蘇航在那里如何了?”這放出去也幾個月了,是好是壞,也差不多了。
來人躊躇片刻后說道:“太爺,大公子還沒適應。”不僅是沒適應,是根本適應不了。以前是前呼后應,所有人捧著。現在身無分文,還需要為三餐發愁。根本就轉變不過來。
蘇相聽了沒吭聲。
溫婉每天都要忙到深更半夜才能回后院歇息。現在的溫婉能深切明白為什么后宮那些女人翹首以盼著皇帝了。只要不是昏君,那皇帝一大半的時間都耗在政務上,留給后宮妃子的就那么一點的休息時間。后宮妃子那么多,平均下來都沒多少。
溫婉邊走邊對夏香說道:“我以后再不說皇帝舅舅不愛惜身體了。”溫婉真覺得以前這么對皇帝說話,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這么多繁瑣的事情,皇帝十幾年如一日,恩,真是辛苦了。
夏香聽了啞然失笑:“郡主應該多說。皇上以前所有的心思都撲在了政務上。也多虧了郡主經常跟皇上說,皇上才注意鍛煉身體的。郡主,等你理順手里就不會如現在這么累了。”郡主之所以現在事情這么多,是這一個多月積壓下來的。
溫婉笑著說希望了:“讓夏嫻做些好吃的給米相送過去,好好給米相補補。這幾天也是勞累他了。”
這也幸好米相跟幾個重臣沒事,真有事溫婉頭要變成三個大了。溫婉一直叫辛苦。這個辛苦還是建立在將大半的政務分攤給了米相跟六部尚書身上(溫婉美名其曰,瑣事的事情需要他們處置)。
溫婉這么做,其實也是屬于放權的。而且權利放得很大。夏影將溫婉的動作是看在眼里,心里有些嘀咕。朝政不是做生意,放權太大,下面的朝臣就會結黨營私,到時候大臣的權勢超越了皇權,危害極大。不過基于溫婉只是代替幾個月,而且最后的決斷權在溫婉手里,皇上幾個月后就會回來,到時候也會將權利收回去。所以夏影也沒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