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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方行盡
冷秋蟬等人殺氣沖天,沖進蠻族士兵中,一頓砍殺,喪失數量優勢,又失去了戰將一級的蠻族武者后,這剩下的千多蠻兵根本不是冷秋蟬這群人的對手,幾乎是砍瓜切菜一般,很快就殺得蠻兵屁滾尿流,陣勢大亂。
唳!赤眼金雕一聲長嘯,揚著翅膀,扇出劇烈的旋風。
“想去就去吧。”方瑞拍了拍金雕的羽翼,這頭妖獸得到了方瑞的命令,嘎嘎亂叫,沖上天空,在半空中展開攻擊,它尖利的爪牙,鋒銳的爪子全都變成了可怕的武器,翅膀一扇,帶來的颶風更是能撕裂金石,就連冷秋蟬等人也要避開鋒芒。
只是片刻的光景,殺聲消停下去,赤眼金雕咻的飛了回來,矗立在方瑞的身后,龐大到如一座小山般的軀體,在方瑞面前,卻是唯唯諾諾,恭恭敬敬,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多謝閣下出手相救,救命之恩,沒齒難忘。”冷秋蟬趕了回來,雙眼之中殺氣仍未完全消散,臉色還有些猙獰,一抱拳頭,緊接著似乎又感到誠意不夠,一撩羽甲下端,頓時就推金山倒玉柱一般的拜了下去。
看著首領拜倒,一行人仿佛得到了授令,各個都是單膝一跪,準備行大禮跪謝。
方瑞颯然一笑,一揚手。
一股無形無相的氣機籠罩全場,在場接近三百的武者,八成都在地階,但被這股氣機罩住,竟然全都拜不下去了,身體不由自主的就站了起來。
“怎么,冷兄?你不認識我了嗎?”方瑞笑道。
一聽這話,冷秋蟬頓時有些遲疑,細細打量了方瑞一眼,“你是——。”
他只是覺得方瑞看著有點熟悉,但卻又像是沒有見過,這種感覺很矛盾冷秋蟬敢肯定,眼前這人能驅使赤眼金雕為坐騎,眨眼之間擊潰蠻族大軍,這完全是天階上的手段。
而一位天階武者他若是見過,必定不會忘記,可是眼前這人給他的印象卻似是似無。
“抱歉,請問閣下是?”稍微遲疑了一下,冷秋蟬含著歉意道,畢竟對方認識他,還出手相救這份恩情比海深,比天高,可是自己卻完全認不出對方。
“風雪夜歸人,煮酒論知交,冷兄,咱們好歹也是酒逢知己千杯少,相交一場,不會這么快就忘記了吧?”方瑞含笑道。
一言既出冷秋蟬眼眸一亮,又細細打量了方瑞幾眼,赫然吃驚道:“林鳩?!你是林鳩林兄!”
方瑞愣了愣,下個瞬間才想起,當初跟冷秋蟬,冷月癸兄妹以風雪夜相遇,煮酒論交的時候,他正做著苦行者一般的修行,當時用的也是化名,正是林鳩。
“不錯!就是我。”方瑞點了點頭,對他而言,名字是什么都不重要。
“真的是你!林兄想不到還能見到你。”冷秋蟬長長噓了口氣,嘆著氣,語氣里有噓噓,有緬懷,有傷感,種種情緒不一而足遙想起來,距離當時,過去的時間還不足一年。
當初,他帶著自己的妹妹月癸,還有一眾知交好友,風雪夜歸人,茅廬下煮酒,天南地北,海侃天地,那是何等的瀟灑,何等灑脫與愜意,沒想到僅僅是這么點時間,不但月癸陷在了神風帝都,生死不知,兇多吉少,就連當初一起煮酒游獵的兄弟知交也是死了個七七八八,剩下的一兩成人也是散落在天地四方,不知境況如何,只落得自己孤零零,凄凄涼涼飄蕩天地,還隨時要面臨著蠻族的絞殺。
一念之間,許許多多的回憶涌了上來,許許多多的傷感也涌了上來,冷秋蟬忍不住竟流下淚來。
方瑞靜靜看著,大祭司成王,蠻王,殺皇也成就半王之身,各個威臨大地,不可一世,反是人族惶惶不可終日,各個都成了浮萍之身,漂泊無依。
這種痛苦,他也是感同身受,當初他們靈鳩劍宗面臨幻光宗入侵時,方瑞同樣也感受到了那種痛苦與無奈。
想要反抗,可力量相差如若云泥,那種恨自己無能的痛苦,比死還要難受一百倍。
眼看著陪伴了自己百年以上的師兄師姐師弟師妹,乃至一眾師門前輩一個又一個葬身,灰灰湮滅,自己卻無能為力,這是何等的痛?
這種痛讓人撕心裂肺,也正是如此,方瑞不顧一切,朝著已經達到煉虛境界的顧鴻飛發出攻擊,博命一擊,在所不惜。
寧死不退。
寧愿死,也不愿意那般屈辱而痛苦的活著。
但是,他是幸運的,上蒼給了他再來一次的機會,能夠再度回歸隕星之地,得到一次重生的機遇
但冷秋蟬沒有,他沒有方瑞的緣法,他只能坐視著自己的親人,朋友,部屬一個個喪命,自己卻無能為力,甚至沒有復仇的能力,自己更是如若喪家之犬,惶惶不可一日。
在冷秋蟬的身上,方瑞好似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假如他沒有天元仙界那般緣法的話,此時恐怕也只能如冷秋蟬一般痛苦,暗暗憎恨著自己的無能吧。
蠻族來襲,大祭司雄霸天下,若無那番際遇,自己別說保護妹妹雪兒,便是連自身都無法保全。
冷秋蟬與方瑞,冷月癸與方雪兒,何其之相似,而在這如今的天下間,又有多少個跟他一樣的人啊!
此時,方瑞的心中跳動著,戰!要戰,一定要戰!
蠻族要退,大祭司要殺!
蕩盡混沌,還這個世界個清濁分明。
冷秋蟬流著淚,眼眶通紅,好半晌才深深吸了口氣,擦干眼淚,勉強笑道:“林兄,讓你看笑話了。”
“無妨,對了,月癸妹妹呢。”方瑞還記得那個有些迷糊,有些豪爽,性格大氣的少女。
冷秋蟬眼睛又是一紅,黯然道:“月癸陷在了神風帝都內,現在也不知道怎樣了。”
蠻族來襲,氣勢披靡,兇威滔天,一日之內即下數城,誰都沒有想到堂堂千年帝國神風竟如此不堪一擊,崩塌得太快了,許許多多的人都來不及出逃。
“放心吧,我相信月癸妹妹吉人自有天佑,一定沒事的。”方瑞拍了拍冷秋蟬的肩膀,安慰道,自己卻明白,陷在如今已被蠻族掌控的神風帝都內,九死一生。
冷秋蟬勉強笑了笑,他當然知道,方瑞這只是安慰的話而已。
“走吧,我們去救她。”
“什么?”冷秋蟬吃驚的望著方瑞,懷疑自己聽錯了話似的,去救自己的妹妹月癸,他自然是想的,但冷秋蟬深深知道單憑自己的力量,這遠遠不夠,神風帝都,蠻族高手如云如林,天階都有不少,他拿什么去救?
到頭來只能憑白的犧牲了自己,沒有任何的價值。
“對,殺入神風帝都,不單單是去救月癸妹妹,還要解救下那些仍舊活著的人們,惶惶中土,豈是蠻族踏足的土地?是該讓他們從哪里來回哪里去的時候了。”
方瑞點了點頭,淡淡說著,但他的話卻讓冷秋蟬等人以為他是瘋了。
當此亂世,人人自危,就連名震天下數百年的那些人族絕世強者們,藥宗一流都變成了縮頭烏龜,不敢冒頭!而現在,一個毛頭小子竟然說出這樣的張狂的話來,要讓蠻族從哪里來,回哪里去!
冷秋蟬稍微愣了愣,隨后眼眶再次一紅,咬牙道:“好,我們一起去,殺入神風帝都,不惜一死。”
冷秋蟬感動不已,‘林鳩,與他只是杯酒之交,如今卻甘愿為此赴死,而作為當事人,他又豈能貪生怕死?
“少主。”一聽冷秋蟬的話,他身后的一批家族護衛頓時慌了,但冷秋蟬一揮手,“不愿勸我了,我意已決,以其活得像狗一樣卑賤,惶惶如犬,倒不如像個人一樣的去死!”
“少主,我們跟你一起去。”勸阻不能,這群忠誠的護衛起了同生共死之心。
“沒必要!”冷秋蟬搖了搖頭,是的,沒必要,這些忠誠的家臣們,已經付出太多了。
“放心吧,有我在,冷兄絕對安然無恙。”方瑞揮了揮手,赤眼金雕飛了起來,點頭道:“走吧。”
片刻后,赤眼金雕騰空而起,載著方瑞,冷秋蟬兩人朝神風帝都飛去,數千丈的高空中,大氣的壓力不斷激蕩過來,以冷秋蟬地階的力量,頓時吃不消,身體表面一層層的冰晶都開始凝結起來。
方瑞揚手撐開一層元氣罩,罩住冷秋蟬,他這才感到好了些,稍微調息了半晌,臉色露出一絲紅潤,“多謝林兄相助了。”心里卻很是吃驚,這位林兄比他想像得還要厲害。
“沒事。”方瑞搖頭,“冷兄,你趕快將心神定下來,感應我的氣息,我來為你提升實力。”
百花谷主崩解在星界通道內,其修煉了數百年的光景,王級巔峰的力量全都便宜了方瑞,其中最為精純的一部分能量被方瑞用來淬煉身體,剩下的一部分雜質能量則被方瑞順手保存了下來。
單手一翻,嘩嘩嘩!氣勁狂吐,一顆元氣球出現在方瑞手掌中間。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