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長生想了想,覺得她說的有些道理,便又問道:“那么她此時不知所蹤,有什么辦法能夠先于金刀宗尋到她么?”
納蘭明媚嘆氣搖頭道:“金刀宗中,聰明人很多,他們找了一天多都沒找到,我也沒有什么好辦法。”
葉長生把心一橫,道:“如此可好,我去金刀宗附近尋釁生事,吸引一些金刀宗的注意力,你在這一片細細尋找,如果有什么消息的話,你就,嗯,你能感覺到我的存在么?”
納蘭明媚閉上眸子,細細感應了一番,道:“我能感覺到,有一個存在,與我緊密地聯系在了一起,現在我能感覺你在我旁邊,但是不知道距離過遠以后,還能不能感覺的到。”
葉長生皺起眉頭,他和納蘭明媚是一樣的感覺。自從施展三生神契以后,兩個人便幾乎沒有分開過,因此無法驗證三生神契的感應到底有多遠的距離。
于是他道:“那么這樣好了,如果距離太遠,沒辦法感應位置的話,每十二個時辰,我們在現在這個位置等對方二十息,如果等不到的話就說明有狀況,那么等待之人就全力尋找另外一人的蹤跡。如果有事情發現的話,就事先在這里設置好暗號,然后先去辦事。”
兩人商議片刻,又定下了幾樣暗號,約好了以暗號如何說明對方的方位,然后葉長生快步向西而去。
納蘭明媚望著葉長生消失的背影,一時間,居然有幾分手足無措。下一刻,女強人的氣質立刻凸顯,納蘭明媚眸中自信立刻恢復,身形沖天而起,消失無蹤。
據說,有的女人在男人面前,看到蟑螂都怕,而沒有男人在身邊的時候,便是來上幾只老鼠一條蛇的,也敢沖上去踩,納蘭明媚此時便是這個道理。
卻說葉長生以極快的速度一路向西而去不多時,便又碰到好幾撥金刀宗的弟子。好在他神識夠強大,又有運用神識之法,在被對方發現之前,早早就躲了開去。
不過距離金刀城還有二十多里的時候,葉長生腳步開始放慢,因為到了此處,他已經感覺到此地金刀宗修士漸漸稀少,估計再往前,就要遇到金刀宗封堵星星峽西口的元嬰期修士了。
正在他思索該如何鬧點事情出來之時,剛剛看到的一波修士忽然離開原地,向東而去。
隨后不多時,又有三四波修士向東而去,適才在這一片巡邏的修士只余下了原來的一半。
葉長生愣了一愣,心道:“難道明媚那邊弄出什么事情來了么?”
不過納蘭明媚為人機警,又以速度見長,葉長生倒也不擔心她會有什么危險,于是下定決心在這邊也給金刀宗尋點麻煩。
望望那邊,百來丈外有兩名金丹期修士帶著無名筑基后期修士在一處小山包上轉悠,葉長生兩個縱地金光法,便靠近了這群人附近五丈之內,藏身在一株大樹后面。
一名金丹期修士似是感覺到靈力波動有異常,向葉長生的方向望了兩眼,卻沒看到什么異常,于是還以為是自己感覺錯誤,悻悻地回過頭去。
葉長生打定了主意將事情鬧大,他從儲物袋掏摸出一套火神宗的服飾來,想了想,又從儲物袋角落掏摸出,很久以前他在無定河畔,擊殺的一男一女兩名火神宗修士手里得來的玉符,那玉符貌似能夠發出五禽神火來,正適合用來栽贓嫁禍。
隨后,他又掏摸出一枚不知名的火系防御法寶,不知是從什么修士那里搶過來的,貌似尚有四階二品的樣子,也算是不錯了。
再轉念一想,他運九轉御火術將小火苗捧在手中。小火苗已經有大半個巴掌大小,再加上九轉御火術對小火苗的溫養,地心毒火的威力顯露無疑,此時他以九轉御火術驅使小火苗之時,小火苗通體橘紅中透著暗紫,正是地心毒火大成之時的征兆。
做好諸般準備,葉長生身形忽然暴起,向那群修士撲去。
夜空中,他體表的護盾散發著火紅色的光芒,手中五禽神火玉符以及地心毒火熠熠生光,看上去極為顯眼。
眾人立刻注意到了他的出現,顯然,此人貿然出現,必定來者不善,于是眾人呼啦啦一聲,便將法寶都取了出來,同時有人喝道:“來者通名,否則殺無赦!”
在金刀城附近,金刀宗的修士就有這個底氣辦事這么霸道。
卻不料,來著不僅沒有通名,反而晃了晃手腕,便見四五團五彩斑斕的火焰自那玉符上射了出來,正是五禽神火,同時葉長生手中地心毒火火光暴漲,化為一團丈許大小的四層紫紅色火焰,向人群燒去,卻是九轉御火術。
眾金刀宗修士齊齊吃了一驚,各自亮出防御法寶,兩名金丹期修士作為主要戰力,自是率先頂著火光沖了上來。
眼看著其中一人動作極快,已經沖到了葉長生身前丈許范圍,那人身上的護盾金光閃閃,在烈焰焚燒下雖然有所暗淡,但卻始終未曾消散。葉長生一道戮神刺發出,隨后靈力運轉,立刻將那人身上無人控制的護盾燒破,旋即將之化為灰燼。
葉長生暗中感嘆,這戮神刺真是好用,簡直避無可避,用來陰人當真是毫無痕跡。
眼見一向以速度和防御見長的修士,居然被那雖然犀利但卻未必致命的火焰瞬間化為飛灰,其余六名修士一齊楞了一愣,旋即那金丹期修士便是一聲大喊:“撤退!”
眾人四散而逃。
葉長生自是裝作一副手忙腳亂的樣子,追著擊殺了兩名筑基后期修士,其余四人卻是盡數逃走。
迅速撿了戰利品,葉長生運起縱地金光法,幾個瞬移使出,已經消失在遠方。
正如他所料,數息后,四五名金丹期率先飛了過來,在這一片區域細細搜尋起來,十幾息后,大批金刀宗的修士向這邊匯聚,然后開始了大范圍搜索。
葉長生恰好在小山包上發現了個入口只有拳頭大小,內里卻有丈許大小的內空洞,于是一個縱地金光法鉆了進去。附近的金刀宗修士來來往往尋了好幾遍,卻是均沒往他這里看上一眼。
搜尋工作持續了一個時辰才停了下來,忽然有兩撥修士遭到襲擊,而且其中一名襲擊者分明便是火神宗的修士,別的可以作假,那五禽神火卻分明是火神宗獨有,于是金刀宗高層震怒,一方面派人緊急與火神宗聯系,要求火神宗給個說法出來,另外一方面斷定水母天宮的人已經出動,謀求營救水母天宮宮主,于是金刀宗便即加大了搜索的力度,甚至將不少正在閉關的金丹后期修士都派了出來。
葉長生抽空又出動了兩次,擊殺了十余名修士,他仗著縱地金光法及戮神刺,普通金丹中期以下修士,基本上挨上一記便會暫時失去戰斗力,隨后便任他蹂躪。
他這么一折騰,金刀宗高層暴跳如雷,倘若不是為了封鎖星星峽,金刀宗高層甚至有直接去火神宗興師問罪的念頭。
金刀宗派出來搜尋的修士亦被他弄的四處奔波,疲憊不堪,但卻不敢停止搜尋――天知道水木天宮宮主會不會趁機逃出包圍,跑到黑水宗或者厚土宗去,那兩個宗門可是現在正在看金刀宗的笑話。
折騰了將近一天,葉長生亦沒有發現什么異常,抽空捉了幾名金刀宗修士,用刮骨刀罡嚇唬了下,對方便炒豆子一般將知道的都說了出來,原來金刀宗也一直沒有發現水母天宮宮主。
于是葉長生向先前與納蘭明媚約定之處奔去。
到達那邊之時,納蘭明媚已經等了有一會了,兩人商議了下這一曰的見聞,卻對水母天宮宮主的蹤跡均沒有什么線索。
葉長生嘆了口氣,道:“沒辦法,只能跟在金刀宗后面,時時留意他們的搜尋進度了。”實際上,他心里卻也對這種做法不抱什么希望。他對謝飛燕的姓格及本事了解的還算深,知道謝飛燕手段之多,幾乎可堪與他葉長生比肩,那六欲魔典之一的玄女元陰篇便那般霸道,更別說六篇齊練了。而且謝飛燕倘若不是強行從金刀宗宗主手里搶奪定海碑,金刀宗的人想要傷到謝飛燕,那真是太難了。
兩人商議了片刻,仍然未果,于是便約定按照前一曰的方式繼續給金刀宗尋些麻煩,然后便即分開。
便在兩人剛剛分開沒多久,納蘭明媚便發現,她身處的方位往東數十里處,有大量火光冒出,隨后又有幾道金色流光升到天空中,形成數柄金刀之狀。
那形成金刀的金色流光乃是金刀宗特有求助訊號,顯然是前方發生沖突了,而且一下子便發出三道訊號,顯然沖突不會小。
納蘭明媚心中一動,想起前曰韓狗剩所說,水母天宮修士已經向星星峽而來。水母天宮修士自恃不如葉長生與她速度快,算一算這會兒也差不多該到了。
于是納蘭明媚貼著地面飛起,向那火光之處而去。
數十里的距離在她的極快速度下,幾乎是數息之內便即到達。隨后,她遠遠落下地來,藏身在一塊大石后,向前張望。
只見數十名筑基后期修士在十余名金丹期修士的帶領下,正與兩撥金刀宗修士激斗在一起。那十幾名金丹期修士有兩名金丹后期,三名金丹中期,其余均是金丹初期。金刀宗修士人數比對方少,因此便分明抵擋不住,此時已經只余下三名金丹期修士仍然在苦苦支撐。
片刻后,三名金刀宗金丹期修士便被眾人一擁而上,生生擊破了護體法寶,然后擊殺。
這十幾名金丹期修士以及數十名筑基后期修士正是水母天宮中人,當曰他們得了消息以后,便即立刻挑選了精英戰力,迅速出動。鑒于水母天宮與劍宗的良好關系,他們便前去尋劍宗中人,要求使用傳送陣。
劍宗的人自是沒有意見,無奈黑水宗與厚土宗卻是有些猶豫,之前劍宗與火云宗等宗門放對之時,黑水宗與厚土宗還還敢聯合劍宗對火云宗等宗門,脅迫火云宗退兵,如今劍宗未曾出手之下,黑水宗與厚土宗便要充分考慮自己的立場了。
因此兩宗遲遲未開放傳送陣給水母天宮,無奈之下,水母天宮眾人便從臨海城傳送到了青木城,然后從青木城向星星峽而來。
不料到達星星峽東口之后,當先探路的金丹后期修士便遭遇了火云宗元嬰期修士,差點被留下來。眾人無奈,只得從青木城返回臨海城,臨時去尋黑水宗及厚土宗兩宗談判。
經過一番艱難的交涉,最終,水母天宮拿出五千斤黃芽米,換得黑水宗的傳送陣的使用權,然后眾人才從臨海城傳送到了黑水宗。
這一來一回,便浪費了不少時間,因此他們此時才堪堪到達此處。
至于他們有沒有考慮到,會在星星峽當中遭遇金刀宗大批修士圍攻,從而全軍覆沒,便不為人知了。
納蘭明媚見狀,嘆了一口氣,她知道,這些人雖然望上去很強大,瞬間便將兩隊金刀宗修士擊殺,然而只要金刀宗隨便派一名元嬰期修士,便足以將他們盡數纏在此處。
此后,只要金刀宗大批人馬一到,面臨這些人的便是覆滅了不巧的是,葉長生剛剛離開此地,此時她一個人,卻是完全無力挽救什么。
嘆了口氣,納蘭明媚身形陡地飛起,向西而去。
她要盡量在這些人覆滅之前,尋到葉長生,看看葉長生作何決定。
不提納蘭明媚掉頭去尋葉長生,卻說葉長生那邊也遇到了一些麻煩事。
前些天他遇到搜尋的修士時,均是以五禽神火及九轉御火術作掩護,然后以戮神刺突如其來地攻擊敵人。每一個受到戮神刺傷害的修士,最終都被他燒成灰燼,因此他自覺戮神刺之事并沒有傳出去。
然而事實上,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世界上也從來都不缺聰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