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蓉,其實啊,娘還有個想法,希望你和他多多親近才是。”
“娘,我才不要和他親近。剛才光是跟他說話,我就想吐了。你聽他說話的樣子,簡直囂張的要命。他說話的語氣,簡直比林丹汗還沖。我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囂張的人。天底下,有誰好像他這樣,根本不將別人放在眼里的?他真的以為,自己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人不成?真是自大的不行!他才多大點啊?”
“蓉蓉,有實力的人,才有囂張的資格。你沒有能力反駁他,就是因為他有囂張的實力。他殺死的那些韃靼人,都是貨真價實的。正因為如此,你才不敢質疑他的戰斗力。
每次被他拿話一壓,你就情不自禁的退縮了。如果換了別人,你會輕易的退縮嗎?當然不會。這說明,你其實已經認可了他囂張的資格。”
“其實,在別人的眼里,我們林家又何嘗不囂張?難道身邊的每個人和我們打交道,我們都會一視同仁嗎?當然不可能。如果不是徐興夏,你會主動的和一個衛所軍的千戶打招呼嗎?就算是衛指揮使這個級別的人來找你,估計你也不會主動的出面吧?如果林丹汗沒有五萬鐵槊騎兵,你會看得起他嗎?”
“娘,我不是這樣的意思,你誤會了……””
“女孩子總是要嫁人的。你其實也不小了。也應該考慮一下自己的終身大事了。娘一直沒有催你怎么做,是娘覺得你自己能拿定主意,不會虧待了自己。但是,這些年都過去了,你一直沒有動靜,娘忍不住也有點心急了。你自己也不想做老姑娘吧?寧夏鎮的這些少年英俊,你就沒有一個看得上眼的?”
“他?娘,你這不是將我往火坑里面推嗎?我就算死了,也不要嫁給他!他將別人的女人都搶回來了,還不肯換回去給他,這么不講道理的男人,我才不要跟他在一起!再說,他這么喜歡強搶女人,天知道以后還會往家里搶多少女人呢?”
“蓉蓉,苔絲娜并不是哪個男人的女人,她還沒有正式出嫁呢!她和徐興夏,其實是敵對的關系。無論徐興夏采取什么樣的手段去對付她,都是不應該被指責的。戰場上,本來就是無所不用其極。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啊!她被徐興夏搶來,只能說是徐興夏消滅了自己的對手,怨不得別人。”
“其實,徐興夏說得也漸背,林丹汗如果想要苔絲娜的話,就派人來搶好了。兩個男人較量,誰的本事最強,苔絲娜當然歸誰。甚至,他們兩個不需要出動軍隊,直接決斗就好了。這是最公平的法子。但是,我估計,林丹汗是不會答應的。”
“徐興夏根本不是好人,林丹汗當然不會答應了。”
“你啊你,又開始單純的用好人壞人來區分人了。其實,有誰是純粹的好人?又有誰是純粹的壞人?好人,壞人,都是因應不同的角度而言的。我們覺得某個人是好人,在別人看來或許就是壞人。同樣的,我們認為是壞人的,在別人眼里或許就是大好人。”
“對于寧夏鎮的廣大民眾來說,徐興夏絕對是個好人,因為,他給他們提供了安全保障。有了他和白衣軍,韃子就不敢南下了。大家愛再也不需要擔心韃子的突然到來,可以自由自在的生活了。可是,在韃子方面看來,徐興夏就壞到不能再壞了。他殺死了這么多韃子,雙方的仇恨不共戴天,他怎么可能是好人?”
“我們林家,需要一個人來守護。這午人,必須是一個強者,必須擁有強大的力量,可以保護林家的安全。只要他能夠守護我們林家,無論他是好人,還是壞人,都沒有關系。如果讓娘來選擇,娘倒愿意他是一個壞人多一點。好人和壞人的斗爭,總是好人吃虧的。你爹以前就是太好人了,太仁慈了,結果失敗了。”
“娘,他很無恥的,你看他說的是什么話?他居然打你的主意!”
“他是故意刺激你的。你聽他說話的語氣,明顯是在賭氣呢。賭氣的話,你也放在心上?我聽他說話的語氣,倒是光明磊落,相當直率,想到什么就說什么。也只有他這樣年紀的孩子,才會跟你賭氣。別人,都在裝。可惜啊,你爹死的太早,否則,你要是有一個這樣的弟弟,娘不知道該多么喜歡呢!”
“娘,他打你的主意呢!你居然給他說好話!”
“蓉蓉,你以為李燦然就沒有打娘的主意嗎?你以為別的男人,甚至是林丹汗,就沒有打娘的主意嗎?他們只不過是掩飾起來,不讓你發現罷了。他們都恨不得,最好是我們娘倆一起嫁過去,一起伺候他們呢!和徐興夏相比,他們虛偽多了。”
“娘,林丹汗也是這么想的嗎?不會吧?我怎么沒有察覺到?這些男人,都沒有一個好人!太壞了!哼,我寧愿和娘親一起變老,都不愿意嫁給他們!就讓他們眼睜睜的看著,就是吃不到!他們越是巴結我們,我們就越是不給他們臉色看。”
黑色馬車漸漸的遠去,母女倆的爭論,也漸漸的聽不到了……
“草!打就打,怕什么?有本事,他們現在就沖上來!”徐興夏剛剛回到黑山營,遠遠的就聽到了張天豪的大嗓門。這家伙,和白衣軍的人才混了幾天的時間,就學會了所有的臟話。現在的他,每次開口說話,都將臟話當做了。頭禪了。這不得不讓徐興夏感覺到好笑,這才是真正墮落的文人啊!
當然,那些白衣軍的軍官,得益于張天豪的教導,也勉強的認識了幾個簡單的字,大半都會寫自己的名字了,抓毛筆的姿勢,也不像是抓筷子了。他們盡可能的讓自己表現得文雅一些,在說話上,似乎也不太愿意說臟話了。這一點,恰好和張天豪相反。他是以臟話為榮,其他人都是以臟話為恥。
現在的張天豪,公開的身份,就是軍官學校的老師。以他秀才的身份,做這個老師,一點問題都沒有。在整個白衣軍里面,就是他的學歷最高了。貨真價實的
秀才啊,整個寧夏鎮估計都沒有幾個。那些大字不識一個的軍戶,對他還是挺尊重的。
至于私底下的身份,張天豪則是徐興夏的幕僚,俗稱的狗頭軍師。必須承認,這個張天豪知道的東西還真是不少。這就是活讀書和死讀書的區別。張天豪一路上不斷的跌跌撞撞,悲歡離合,見識的風土人情還是很多的。他又喜歡總結歸納從中找出有規律的東西。慢慢的他的很多見解倒是和徐興夏不謀而合。
只不過,這小子的確是個跳動的性格,喜歡管事,不喜歡靜坐。結果,整天和白衣軍的軍官們混在一起,喊打喊殺的。他還學會了操作火槍,動作還相當的熟練,似乎射擊成績還不賴。他整天都在叫要是早點投靠白衣軍,就沒有人敢欺負他了。因為,誰敢欺負他他抬手就是一槍,直接打爆對方的腦殼。
有時候,徐興夏真的很懷疑,這家伙的秀才身份,到底是怎么考來的。又或者是,他實在是太聰明了,即使是這樣的性格,考一個秀才的身份,也完全沒有問題。天才畢竟是天才啊!咱們比不上的!其實,徐霞客、宋應星、吳承恩等人,又何嘗不是天才?只不過,他們是被該死的八股文攔住了。
“打什么仗呢?”徐興夏含笑問道。
“哦,大人你回來了!”張天豪等人急忙站起來。
“王啟年呢?”徐興夏隨口問道。他正是被王啟年直接拉回來的。之前報信的人說,王啟年有十萬火急的情報呈送,請他盡快回來。沒想到,他急匆匆的回來,卻發現王啟年不見了蹤影。這老小子,到底是在玩什么把戲?難道是哪里又出什么大事了?
“他剛才還在這里的……”張天豪有點愕然的說道。
幸好,王啟年的身影急匆匆的出現了。他果然是被臨時收到的緊急情報叫走了。要說在現階段,徐興夏的身邊,最忙碌的家伙是誰,肯定是王啟年。白衣軍的其他人員,都是按部就班的干活的,活計并不復雜。偏偏情報工作千頭萬緒,能分憂的人也不多。暫時來說,只能是王啟年一個人全部扛起來了。
以王啟年原來統帥的錦衣衛情報網為核心,徐興夏正在試圖構架一個新的情報網絡,直接為白衣軍服務。這個情報網絡的代號,叫做“玄影衛”。顧名思頭,他就是錦衣衛的影子。玄影衛的大部分骨干,都是在錦衣衛中混得不如意的暗樁成員。在徐興夏砸下去大量的銀子以后,這些暗樁,就好像是春天的花兒,紛紛的綻放了。
老實說,錦衣衛的暗樁數量,真的不少。如果沒有這些暗樁,錦衣衛也無法掌握到這么多各地的情報。現在,西北地區的部分暗樁,都被王啟年巧妙的移花接木,將他們納入了白衣軍的體系。由于王啟年本身的位置比較特殊,結果,錦衣衛的上層,和這些暗樁之舟的聯系,都被全部切斷了。換言之,就是現在的錦衣衛暗樁,根本就不知道,他們現在服務的對象,已經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他們還以為,錦衣衛的策略發生了變化,才會有這么多的銀子發放下來,啟動這么多的情報滲透任務。以前幾年都沒有的伙計數量,現在幾天就趕上了。
“大人,寧夏鎮各地軍隊調動頻繁。”王啟年帶來了最新的消息,就是寧夏鎮的軍隊,開始了頻繁的調動。其中,寧夏城周圍的軍隊,在一天之前開始了調動。這就是張天豪等人大叫要打就打的緣故。寧夏鎮的軍隊調動,大家都下意識的認為,這是朝廷準備鎮壓徐興夏了,要派兵大舉進攻黑山營了。
“雷福堡的軍隊并始調動了!”
“平羌堡的軍隊開始調動了!”
“橫城堡的軍隊開始冊動了!”不斷的有各種各樣的消息,匯總到王啟年這里,然后又送到徐興夏的手上。從目前掌握到的情況來看,寧夏城周圍的軍隊,都有向寧夏城集中的趨勢。本來,寧夏城里面,就已經有大量的部隊集中,現在,又有更多的部隊集中到寧夏城,毫無疑問,應該是在積蓄兵力,準備發起大規模的攻擊行動。
隨著情報的進一步詳細,徐興夏發現,調動最為頻密的,還是寧夏城南方的部隊。包括在寧夏鎮最南部的紅寺堡、甜水堡等地的軍隊,都有動靜。估計,寧夏鎮是要將這些部隊,都全部調集到黑山營的南邊,盡可能的擊中兵力,向白衣軍發起進攻。如果猜測沒有錯的話,這一次,估計寧夏鎮的軍隊是要傾巢出動了。
溪云初起日沉閣,山雨欲來風滿樓啊!該來的,終于還是要來了!黑山營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從目前掌握到的情報來估算,寧夏鎮出動的軍隊數量,第一波就有可能超過萬人。這樣的軍隊規模,顯然是要真的拿白衣軍開刀了。
盡管明軍的戰斗力,遠遠不如韃子騎兵。但是,這畢竟是鎮壓的第一波,后面還有更多的援兵到來,對手又都是自己人。想到密密麻麻的槍炮,就要落在自己人的身上,大家的心情,都不是很好。殺韃子沒有心理障礙,殺自己人多少有些不爽。可是,他們又不可能坐視敵人靠近,屠殺自己。沒辦法,只好硬著心腸迎戰了。
張天豪憤懣的說道:“這是他們自己來找死的,怨不得我們!他們如果要怪,就只能怪朝廷黑白顛倒,是非不分吧!我相信,以后的史書也不會故意抹黑咱們的!”
“不對!”徐興夏忽然輕輕的搖搖頭。
“不對?什么不對?史書會故意抹黑我們?”
張天豪等人都詫異的問道。他們的思維,顯然是進入了誤區。倒是遲虎等人微微一驚,神色變得冷峻起來。難道說,寧夏鎮的軍隊調動,只是表象?在這個表象的背后,朝廷還有更強大的手段?但是,為什么他們完會沒有看出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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