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遲虎軍團的追擊下,貴英恰、巴拉姆等人,帶著近乎木然的林丹汗,拼命的向東北方向逃竄。他們一路跑到三不剌川,才稍稍停下腳步。到了這個地方以后,林丹汗他們必須做出選擇了。到底怎么辦?去投奔哪個部落?如果向北,就是喀爾喀蒙古。如果向東,就是科爾沁蒙古。如果向南,就是哈喇慎蒙古。
林丹汗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居然有投奔別的一天。這真是情可以堪啊!科爾沁蒙古是肯定不能去的。科爾沁蒙古和土默特蒙古是世仇,雙方曾經不斷的發生戰斗。要是林丹汗去投靠宰桑貝和,估計剛剛入境,腦袋就保不住了。至于哈喇慎蒙古,林丹汗也扯不下這個臉。之前,哈喇慎蒙古可是土默特蒙古的小弟跟班。他怎么能接受倒過來的命運?
“那,汗王,我們去喀爾喀吧!”貴英恰只好說道。
喀爾喀蒙古,乃是漠北蒙古人的統稱。由于大漠的阻隔,蒙古人一直都分為漠南蒙古和漠北蒙古兩大部分。土默特、哈喇慎、科爾沁等部落,其實都屬于漠南蒙古。而其他的蒙古部落,則大多數都屬于漠北蒙古。漠北蒙古的人口比較分散,基本上都生活在喀爾喀河周圍,因此,又叫做喀爾喀蒙古。不過,喀爾喀蒙古并沒有所謂的大首領。每個不同的部落,都有不同的首領。
由于歷史上的種種原因,漠南蒙古和漠北蒙古之間,關系并不是很好。甚至,漠北蒙古和漠南蒙古之間,幾乎很少往來。漠北蒙古受到韃靼人的影響比較嚴重,在正統的蒙古人眼里,總是感覺他們已經背叛了黃金家族,不夠純潔了。而漠北蒙古,則覺得南邊的那些小朋友,整天和漢人勾勾搭搭的,也不是東西。
要是在以前,林丹汗是絕對不會對漠北蒙古感冒的。他曾經的理想,就是先征服漠南蒙古所有的部落,再發兵北上,征服整個漠北蒙古。征服了漠南蒙古以后,他就可以自稱黃金汗了。要是征服了漠北蒙古,他就可以自封為太陽汗。要是他稍微夸張一點的話,甚至可以自稱成吉思汗二世的。那時候的林丹汗,哪里會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要庇護在漠北蒙古的羽翼之下啊。
但是,現在,林丹汗也顧不得那么多了。因為,他們只有遠走大漠以北,才可以避開白衣軍的繼續追殺。估計,白衣軍騎兵的追殺勢頭,是要震動整個漠南蒙古的。以徐老魔的個姓,在占領了歸化城以后,下一個動作,估計就是對整個蒙古大草原動手了。科爾沁部落的傻叉首領宰桑貝和,估計肯定想不到,他的厄運,已經降臨了。他林丹汗被消滅,下一個就是他宰桑貝和了。
當然,在做出最后的決定之前,林丹汗還是比較猶豫的。畢竟,如果去了漠北蒙古,他們的所有權利和輝煌,都要完全失去了。在漠北蒙古那邊,沒有人會承認他林丹汗的存在。他們甚至有可能,將他當做是殲細驅逐出境。蒙古人內部,都是用實力說話的。沒有實力,放屁都不響。
“走吧,去漠北。”
林丹汗耷拉著腦袋,苦澀的說道。
走投無路的他,只有放下顏面,向漠北蒙古求救了。
其他的土默特部落高層,都很是沮喪。去漠北蒙古,就意味著他們之前擁有的一切,都要全部丟棄了。他們在漠北,甚至連是否能夠生存下來,都很難說。漠北蒙古的自然條件,要比漠南蒙古艱苦多了。但是,如果他們不去漠北的話,繼續留在漠南,直接面對白衣軍的兵鋒,肯定會更加的危險。他們都已經被白衣軍打怕了。
在場的所有蒙古高層,誰能想到,他們居然會有今天?誰能想到,曾經不可一世的蒙古土默特部落,就這樣煙消云散,銷聲匿跡了?他們誰能想到,那個叫做徐興夏的人,居然如此的厲害,先后掀翻了莫曰根和林丹汗兩個龐然大物?早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他們是絕對不會和徐興夏鬧翻的。
只可惜,這個世界上,是沒有后悔藥吃的。他們做出的錯誤決定,造成的錯誤結果,都已經成為板上釘釘的現實,再也沒有辦法改變。他們必須接受這個殘酷的現實。無奈之下,他們只好默默的,垂頭喪氣的踏上了前往漠北的道路。
……榆林城,清晨,徐興夏獨自在轉悠。
從河曲回來榆林城,不需要太多的時間,徐興夏很早就回來了。至于朱以藍、薩婉娜、娜木鐘、烏云娜等女人,她們則是從河曲慢悠悠的過來的,現在還沒有到達榆林城。徐興夏估計,在路上,朱以藍應該會采取一些措施,教育那些蒙古女人。這些都是女人們之間的事情,徐興夏自然不會過問的。
過幾天就是除夕了,榆林城顯得很熱鬧。街道上,到處都是買年貨的百姓。很多的街道上,都已經是人擠人,水泄不通。一些主要的賣場,人聲鼎沸,喧囂刺耳。不過,榆林城里面,最熱鬧的地方,其實不是街道,而是在勝利廣場。這里很早就聚集了大量的人群,而且全部都是精神抖擻的青壯年。
所謂的勝利廣場,就是原來的衛所軍艸練場。在白衣軍攻克榆林城以后,這塊空地,就給改名為勝利廣場。一聽這樣的名字,就知道是徐興夏的杰作。事實上,勝利廣場的名字,的確是徐興夏親筆題寫的。白衣軍管轄的每個城鎮,幾乎都有這么一個勝利廣場,作為平時集會以及舉行大型活動的場所。
此時此刻,在榆林城的勝利廣場,聚集了這么多的青壯,當然不是要抗議對白衣軍的不滿。他們都是來報名參軍的。這是白衣軍今年的最后一次募兵,招收的兵員數額還相當多。很多青壯都抓緊機會前來報名,參加考核,以獲取進入白衣軍的機會。隨著莫曰根和林丹汗被打敗的消息傳來,青壯年參軍的熱情,更加的高漲。
徐興夏站在人群的外面,隨意的打量這些前來報名參軍的青壯。他穿著便裝,一般人都不認識他。估計是因為家里經濟條件的好轉,現在前來報名參軍的青壯,比以前的臉色要好了很多。基本上,這些小家伙的身體素質都是不錯的,通過考核的幾率比較大。這對于白衣軍來說,當然是好事。
“張獻忠!”
忽然間,有人大聲的叫道。
徐興夏的神色微微一動,下意識的凝神細看。
張獻忠?好熟悉的名字啊!如果不是重名的話,這家伙豈不是和李自成一起大鬧天宮的張獻忠?根據歷史資料的記載,張獻忠和李自成,都是陜北人,一個出生在定邊,一個出生在米脂,都屬于延綏鎮的管轄。算起來,兩人乃是老鄉。如果他倆一起出現在這里,報名參軍,一點都不奇怪啊。估計李自成這時候,應該還沒有當上驛卒吧?張獻忠,估計是無業游民狀態。
徐興夏仔細打量一下那個張獻忠,發現他是一個敦敦實實的后生,大概二十歲的樣子。外表上看不出什么特征來,倒是身體顯得很壯實,當兵的話,的確是一個好料子。仔細看了一會兒,徐興夏又發現,這個張獻忠的手掌心,有不少的老繭,應該是做過不少的苦力。這家伙,應該是個比較能吃苦的人。
在張獻忠的身邊,還有個稍微年輕一點的后生,大概也是二十來歲的樣子,看樣子和張獻忠的關系還算密切。他的神情,有些靦腆的樣子,似乎是第一次從家里出來,什么事情都是張獻忠拿主意。不知道他是不是就是李自成?如果就他是李自成的話,那白衣軍就要將明末的一干“反賊”都全部一網打盡了。
“張獻忠,你是哪里人?”募兵的軍官大聲問道。
“我是定邊人!定邊人!定邊人!”張獻忠急忙回答。他顯然是有些緊張,連續將自己的籍貫,重復報告了三次。
徐興夏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他基本上可以斷定,這個張獻忠,應該就是歷史上的那個張獻忠了。定邊人里面應該沒有幾個張獻忠吧?而他身邊的那個后生,也有可能是李自成。他徑直的走過去,來到張獻忠的面前,對他沉聲說道:“你叫張獻忠?”
負責募兵的軍官剛好是射聲軍的中隊長王根木。他認出徐興夏的身份,急忙起立,立正敬禮,大聲說道:“委員長大人!”
此言一出,周圍的青壯,立刻全部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目不轉睛的落在徐興夏的身上。有些人因為過度激動,甚至忍不住低聲的呼叫出來。
委員長!徐興夏!
這個青年人,居然就是委員長啊!
他們都沒有想到,徐興夏居然會出現在這里,內心的激動,就不用說了。在他們的心目中,徐興夏簡直就是神一樣的存在了。一個能夠干掉莫曰根,能夠干掉林丹汗的人,還不是神嗎?
張獻忠也頓時顯得拘束起來。他也沒有想到,這個突然出現的年輕人,居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委員長,是他將來的最大的頂頭上司。一時間,他的臉色,都全部漲紅了。好在,他還沒有緊張到失態的地步,急忙立正,大聲回答:“委員長大人,我叫張獻忠!”
為了給自己壯膽,他拉著身邊的那個后生說道:“委員長,這是我的老鄉,叫李鴻基……”
徐興夏下意識的看了對方一眼。
李鴻基?這不就是后來的李自成?果然是他!
呵呵,看來,很有可能,真實歷史上的兩大著名反賊,都投靠到自己的麾下來了。要是加上賀一龍、王嘉、王自用等人,后世的陜西三十六營反賊的骨干,都全部加入了白衣軍的隊伍了。延綏鎮這個地方,還真是人才多啊,特別是善于打仗的人才多。
這是好事啊。你們兩個,明顯只懂得打仗,只懂得破壞,不懂得建設。在真實的歷史上,他們就是由于缺乏建設的本領,才會導致不愉快的下場。現在,他們投靠在自己的手下,正好給他們專心打仗的機會。你倆就專心的搞破壞就行了,建設的事情,我讓別人來干。只要你倆有本事,我一定會讓你們發揮的。
“李鴻基,你改名叫李自成吧!”徐興夏隨口說道。
“我……好吧,我就叫李自成好了。”李鴻基顯然是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委員長大人怎么一定要我改名呢?套用一句電影里面的話,那就是我剛起來,還沒有刷牙,你就說要跟我結婚,我……當然,對于委員長的話,李自成是絕對不敢抗拒的。
徐興夏對王根木說道:“李自成調入雕騎軍,張獻忠調入鷹騎軍。”
王根木也正在納悶呢。委員長突然跑出來,難道就是要打聽張獻忠的名字,又讓李鴻基改名叫做李自成?怎么這么奇怪呢?這兩個家伙,和委員長顯然不熟悉啊!也不知道,他倆到底觸動了委員長的哪條神經。聽到徐興夏的話,他急忙說道:“遵命!”
李自成和張獻忠面面相覷,一臉的茫然。他們都不知道,徐興夏為什么要這樣安排。他們可以肯定,自己和徐興夏之間,絕對沒有任何的私人關系。雕騎軍和鷹騎軍,他倆倒是知道一些。這兩支部隊,都是散兵,是白衣軍隊伍里面,最危險,要求最高,也最鍛煉人的部隊。如果你能在雕騎軍中建立戰功,調出去擔任別的部隊軍官,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這么好的機會,可是要抓住啊。
徐興夏點點頭,沒有再說什么,轉身離開了。周圍的人都好奇怪。暗自羨慕張獻忠和李自成兩個家伙,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運,居然引來了委員長大人的親自過問,還特別為兩人都指定了部隊。不過,對于一般人來說,雕騎軍和鷹騎軍,還真是有點難度。沒有過人的本領,是無法在這兩支部隊呆下去的。這兩個家伙,武力似乎是有幾分的,就是不知道腦子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