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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睿微微一笑,看向汪國富的眼神都有些變了,淡淡的說道:“汪叔,您跟交通局的郝正平關系怎么樣?”
汪國富沉吟了一下,把手里面的酒杯放下道:“你要動他?”
陸睿搖搖頭:“暫時沒這個想法,不過上午我讓徐大富打了一個修路的報告,被這人給我擋了,所以才想著跟您打聽打聽,這位郝局長究竟是什么來路。”
汪國富點點頭,夾了一口菜對陸睿道“這個郝正平不簡單,你知道市里面主管交通的陳副市長吧?”
陸睿略微沉默了一下,腦子里面迅速的想到汪國富口中的陳副市長是何許人也。
陳俊,畢方市副市長,當初張浩榮還是市長的時候,陳俊就是他手下的得力干將,后來張浩榮成了市委書記,陳俊也就從市交通局局長的位置上被提拔到了市矮府副市長,陸睿之所以聽說過這人,還是從張天豪的嘴里面聽說的,這位陳副市長對張浩榮是忠心耿耿,雖然沒有進入常委會,但是在市長辦公會上面,倒是張浩榮的一名急先鋒。
最重要的是,這位陳副市長的手很長,不僅把自己曾經任職的交通局經營的水泄不通,就連別的分管部門也想要分上一杯羹,張天豪要不是立足未穩,早就對付他了。
看到陸睿露出了然的表情來,汪國富就知道陸睿應該是明白那位陳副市長是何許人也了,對陸睿接著說道:“咱們這位郝局長可不是一般人物,當年陳俊還只是個窮科員的時候,郝正平就覺得這小子不是池中之物愣是在全家都反對的情況下,力挺自己的妹妹和陳俊結婚,那時候陳俊并不很出眾,郝家人除了郝正平之外沒有一個人同意這門婚事,聽說結婚的時候,娘家人除了他這個哥哥外,就連郝正平的父母都沒有到場。不但如此,郝正平還接濟陳俊很多次,據說陳俊的母親當年住院沒錢手術,郝正平把自已結婚的錢給拿了出來,這才救了陳俊母親的性命。”
停頓了一下汪國富不無佩服之意的說道:“現在看來這郝正平眼光很厲害啊這一筆投資下來,現在得到的回報又豈是當初他付出的那些所能媲美的?”
陸睿倒是被他的話勾起了興趣,緩緩問道:“汪叔,您的意思是,陳俊在幫著郝正平?”
汪國富點點頭,淡淡的說道:“陳俊這個人可不一般,在畢方市工作了十幾年,各方面交友廣闊不說這家伙的手腕很是高明,跟眾多區縣的一把手和各級干部都有交情。他主管交通局的時候每年都能夠從省里面得到上億的撥款,你想想看一個區縣公路根本就沒多少,咱們畢方市也不是那種貿易特別發達的地區,一年修路旃錢根本就沒多少,只要他陳俊的手稍微松一松,那地方上就有幾百萬的外撈。
這樣一來,陳俊可就成了咱們畢方市有名的財神爺了。”
陸睿的嘴角泛起一絲苦笑,這位陳副市長還真是有一套,拿國家的錢送人情,自己落下個好名聲,看來這位郝局長也是仗著妹夫的關系,加上自己手里面有撥款,自然就成了這縣里面地位超然的人物了
“市里面每年大概能給咱們縣里面多少撥款?”陸睿想了想,對汪國富說道。
汪國富低下頭算了一下,半晌才緩緩說道:“每年都不會少于六百萬,這幾年縣財政收入最高沒有超過七千萬,所以說郝正平跟很多縣里領導的關系都不錯,畢竟縣里面很多部門的效益都不好,有時候甚至連年終福利都發不出來,這個時候,郝正平總能夠拿出一些錢來,幫助縣委領導渡過難關,這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很得人心。”
陸睿搖搖頭,心說這手法跟陳俊還真像,拿著國家的錢給自己收買人心,實在是有些諷刺。
每年六百萬的撥款,哪怕只拿出一半用來修補縣里面的公路,大洪縣的交通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看來,這位郝局長是把心思全用到工作之外的地方了,怪不得大洪縣的交通崩壞成這個樣子,此時陸睿的心里面,已經對這個郝正平不滿到極點,離開汪國富家里的時候,陸睿就巳經打定主意,要動他!
陶玉強看著陸睿,聽到他嘴里說出交通局的時候,陶玉強就很清楚,陸睿應該是不準備再容忍郝正平了,但是陶玉強也很清楚,陸睿要動郝正平的難度很大。如果放在平時。也許自己還會樂于見到這種事情,但是在關系到大洪縣未來發展走向的現在,陶玉強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陸睿一下。
咳嗽了一聲,陶玉強緩緩說道:“陸書記,我看,交通局的事情你還是跟郝正平同志多多溝通一下,你看呢?”
陸睿眉毛挑了挑,沉吟了一下微微一笑道:“陶書記,您的意思是?”
陶玉強呵呵一笑:“工作上還是要多多溝通嘛,畢竟誰都有失誤的時候。”
猶豫了一下,深深的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煙,陸睿點點頭道:“那好吧,我明天上午找正平同志聊一聊,看看能不能溝通溝通。”
陶玉強滿意的笑了笑,對于陸睿肯聽自已的話,他還是感到很滿意的。
第二天上午,陸睿就打電話給縣委辦主任徐仁英。
“徐主任,通知一下交通局的郝局長,讓他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隨后,陸睿就在辦公室里面一邊看文件,一邊等待著郝正平的到來。
時間一分一秒的緩緩過去,太陽也漸漸的移到了中豐,陸睿的眉頭漸漸的皺在了一起,伸手拿起桌子上的電話。
“喂!徐主任么?我想問一下,你通知郝正平同志來我這里了么?”
徐仁英一愣,隨即苦笑著搖搖頭:“陸書記,我早就派人通知了,而且還是通知的郝局長本人,估計他可能有什么事情吧,要不然,您再等等?”
陸睿冷哼了一聲:“我繼續等?他以為自己是市委書記么?還要我恭候大駕不成。”
徐仁英一滯,心說我還沒敢告訴您,以前別的縣委領導要見郝正平,都是自己去交通局的。她自然不打算說這件事,徐大富在交通局吃癟的事情讓她臉上也大感無光,你郝正平不看僧面看佛面,大家在縣里面打交道也不是一年兩年了,明知道是我徐仁英的侄子,你還給了一個閉門羹,明擺著瞧不起自己,徐仁英自然也有辦法給郝正平上一點眼藥了。
陸睿啪的一聲掛斷了電話,臉色相當的難看,看來自己必須要給這位郝局長一點眼色看看了,否則還真要被很多人看笑話。最重要的是,有這么個人在交通局長的位子上,陸睿可不放心他掌管那一筆高達近億元的資金。雖然現在還沒有到手,可是陸睿并不認為自已拿不到那筆錢,恩,這就是某人的自信了。
臉色陰沉的看了一眼窗外的太陽,陸睿覺得此時的陽光分外刺眼,看來徐仁英是早就知道自己會碰這個釘子了,怪不得徐大富的報告能夠遞到陶玉強的辦公桌上,看來她也憋著一股氣啊。
而此時舟郝正平局長,正在金虹酒店的包廂內跟自已手下的幾午副局長喝著酒。
“局長,您這半年不在,咱們縣里面可發生了不少大事,新來的這位小書記,手腕可是很厲害呢!”一個喝的滿臉通紅的中年男人對郝正平滿臉恭敬的說道。
郝正平自得的一笑,淡淡的說道:“我在市里面聽說了,這位小陸書記倒是挺厲害的,聽說陶書記在常委會上被他壓的不輕。”
他說完這句話,一旁的幾個手下頓時大拍馬屁,恭恭敬敬的說道:“那可不是,常委會現在兩邊斗的不可開交。不過不管是誰,到了咱們交通局都得賠著小心。”
這話可不是他們吹牛,以往不管誰上臺,對于交通局都是一向保持著安撫的態度,畢竟人家郝局長市里面的關系在那擺著,每年幾百萬的財政撥款那可是一筆極大的籌碼。縣里面的領導哪一個不得小心翼翼的看著交通局的臉色。
在座的一群人里面,只有一個四十出頭的中年人不說話,低著頭繼續喝悶酒。
郝正平淡淡的擺擺手,平靜的說道:“都給我注意點,這位陸書記聽說在省里面很有關系,你們都小心著點,咱們該怎么做怎么做,不招惹他也就罷了。”
那中年人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郝正平,心中一陣冷笑:“你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上午縣委辦徐主任通知你去見陸書記,結果你卻楞是沒去見人家,還說什么尊敬領導,真是大言不慚!”
就在這個時候,郝正平腰間的電話忽然一陣震動,響起了一陣悅耳的鈴聲。
“喂,我是郝正平,有什么事么?”郝正平拿起電話,按下接通鍵笑呵呵的說道。
“郝局長,不好了,縣委陸書記已經到了咱們局里,正在辦公室等著你的。”一個有些驚慌失措的聲音透過話筒傳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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