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到法陣之中,揚益一臉的迷惑,他驚恐的打量著四周,有些害怕的想要向后退去。
可是龐大的陣法之下,他無法移動一步,作為神魂,揚益甚至對這法陣沒有絲毫的抵抗能力。
“這里是那里?你到底是誰?”揚益很快發現了倒在地上的器靈老頭。
“我是誰你很快就會想起來的,記住,回歸本源,你在那里來的,就回去那里,你在外面歷練的時間太長了,平淡一下,穩住修神之心,定然可以一飛沖天。”話音落下,器靈老頭的身體也瞬間消失,不過并沒有徹底消亡,而是回歸九龍戒中單獨屬于他的空間。
揚益一臉的蒙表情。
可是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法陣驟然再次震動起來,十幾個山峰都搖晃起來,仿佛隨時都要倒塌一般。
在揚益驚恐的目光下,一道濃霧驟然將他包裹起來,然后,揚益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只不過揚益沒有看到,那些濃霧并沒有散去,而是直接鉆入了他的身體,甚至連那些布置法陣的靈石,妖獸內丹,天靈地寶等都化作一道道靈氣,注入到揚益的身體之中。
如果此時有修神者進入這個房間,絕對會第一時間沖過來,沖入濃霧之中,哪怕明知道這是個傳送法陣,但巨大的靈氣刺激下,這些修神者那里管這傳送法陣會將自己傳送到那里去。
要知道如果有著穩定的修神之心,加上這龐大的靈氣灌注,立即邁過半神境界,下位神境界也不是不可能。
只是,這濃霧存在的時間很短,不過十幾個呼吸的時間,全部融入到揚益的身體之后,連同揚益也整個消失不見了。
“揚益,把這份案例卷宗整理好。”
“揚益,這些數據統計好明天給我。”
“揚益,這些材料每套復印十份,老板急著要。”
“揚益……”
辦公室里已經人走茶涼,只有一個孤單瘦弱的身影埋頭在文件夾堆積如山的案頭在拼命地工作著。
這是經常的事兒,揚益已經習慣了。
只是揚益總是感覺到那里不對,對這樣的事情已經習以為常,或者說本來就是如此,可是他的內心之中,卻有另外一個聲音,提醒著他,這些都是螻蟻,不應該被他們指使,而是應該高高在上。
揚益不知道這種思想是什么時候有的。
恐怕揚益自己都不知道,器靈老頭的傳送法陣直接將他送到了最后一層,只要在原本出身的世界再歷練一次人生,并且有所領悟,這才是歸元本體,天道講究大圓滿,只有達到大圓滿,才能得證為神,成神,哪怕是最弱的下位神,也不是靠著修煉就能達到的境界。
只有心,才是成神的根本。
歷練之心,勇敢之心,樸素之心,平和之心……
揚益所有的都經歷過,家人的離散,親人的甜蜜,偶遇的幸福,生死時刻的兇險,人性的丑惡,妖獸的強悍等。
如今他就已經回歸本源,回到地球之上,經歷最后一次平淡,打磨棱角,成就神心。
當然,他的記憶依然是在封印,甚至是奪舍,也只是有著被奪舍這個同名同姓家伙的記憶而已,之前的記憶只能等到歸元之心升起,才能功德圓滿,成就神心。
站起身,揚益皺了皺眉,但旋即心態平和下來。
記憶中,自從他來到這個公司就被每個同事欺壓著,份內、份外的活兒,屬于自己的、不屬于自己的活兒,天天都會接踵而來,好像這是應該的,他不干才讓人驚奇。
對此他很漠然,或者說,已經麻木了。
沒錯,是麻木。
他覺得自己沒有半點反抗或是拒絕的資格。
不足一米六五的個頭,深度近視的眼鏡,其貌不揚的外表,木訥拘謹的談吐,自幼孤兒院里長大的經歷……并且,最重要的是,他還……
這一切,尤其是最后那個令所有男人都會自卑的原因,這讓他沒有底氣在任何人面前抬起頭來,哪怕是在面對公司里掃地的清潔工時。
深切的自卑與生俱來,相生相伴,他預感到自己這輩子已經沒有抬頭的機會了,于是,他只能,漠然,或者說,麻木的逆來順受。
抬起頭來扭動一下酸疼的脖子,揚益無聲地苦笑一下,他覺得,自己身處在這個世界里,連嘆氣的資格都沒有了。
“我生命中最愛的人哪……”
悲情而蒼涼的手機鈴聲響起,拿出手機一看號碼,揚益笑了,一股子溫馨從心底油然而生。
正如歌詞中唱道的那樣,打電話來的正是他生命中最愛的人,他的女朋友郭雅蘭。
如果沒有郭雅蘭做為他的信念支撐,他不知道自己生命的底片是否會永遠灰暗,沒有一絲彩色。
“揚益,給我拿兩千塊錢來,我有急事。”
張口要錢,這是郭雅蘭認識揚益以來司空見慣的開場白。三年來花了揚益多少錢恐怕自己都記不清了,如果她哪天不要錢了,才會讓人感覺到奇怪。
“我,我這個月工資還沒開,只有,只有一千塊錢的吃飯錢……”
揚益小聲地說道,無論面對任何人他都有些軟弱,包括自己的女朋友。
“你不拿錢就永遠別想再見到我。”
一聲冷哼之后,電話里傳來了盲音。
握著電話,揚益有些不知所措。
摸著錢包里僅剩下的一千塊錢,揚益嘆了口氣,現在是六月中旬,家里還有十幾盒方便面,食堂的卡里還有幾十塊,也夠自己撐一陣子的了,這一千塊還是先給郭雅蘭拿過去吧,縱然沒達到她的要求,也好過永遠見不到她。
現在的揚益就如同溺水的人在死死地抓著一根稻草,他不愿意放手,也不能放手。
如果沒有了這根稻草,他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會喪失殆盡。
已經是深夜,一個瘦小孤單的背影走在大街上,兩旁的路燈如守夜的哨兵,筆直地站成了兩排,一路站下去,莊嚴地看著這個可憐而卑微的年輕人,將他的背影拖得好長,細長而纖薄的黑色背影蒼涼苦寂,像風吹即走的紙人,那樣的流離失所,心無所依。
站在郭雅蘭租住房的門前,揚益平靜了一下略略有些激動的心緒,伸出手指按響了門鈴。
只穿著睡衣的郭雅蘭開了門,冷著臉往屋里走,連看揚益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自從認識郭雅蘭開始,她就這樣,揚益習以為常了。
不過,只要她在就好,多少,這人世間還有最后一絲殘存的溫暖,哪怕一切都是假象。
“我,我只有一千塊了,還差一千,下個月開支,我給你補上,行不?”
揚益拘謹地隔衣抓著口袋里的錢包,小聲小氣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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