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丹,你剛才說,來這里干什么?”
揚益終于明白過來郭雅蘭為什么能直接進了自己的家,敢情是蔣丹丹先打了個前站,她是房東的女兒有自己房門的鑰匙倒是不稀奇,不過,她突然來自己的房間里干什么呢?揚益對這一點有些疑惑不解。
如果事情放在幾年前倒還好解釋,那是因為蔣丹丹在上高中,理科一直不太好,所以總是來找揚益幫忙輔導功課,可現在她已經上了大學,還用自己再輔導功課了嗎?
揚益有點兒想不明白。
“我,我來這里,幫你收拾屋子。”
蔣丹丹的臉又紅了,真是個愛臉紅的女孩子。
“收拾屋子?呵呵,我的屋子確實夠亂的,不過,這怎么好意思麻煩丹丹呢。”
揚益看著凌亂不堪的屋子,有些尷尬地笑了。
男人不會照顧自己,尤其是單身男人,屋子里亂得跟狗窩似的也比較正常了。
“不麻煩,揚益哥以前不是總幫我輔導功課嘛,如果不是揚益哥的話,我也不會考上自己理想的大學了。”
蔣丹丹笑了,眼睛里有種可愛的光芒在閃爍。
揚益突然發現,這女孩子的眼睛真好看,清澈透明,帶著石上清泉的美感與質感,純得沒有一絲雜質。
“哈哈,你考上大學是你自己的努力,跟我可沒什么關系,這你這么說可是抬舉我了。”
揚益聽著蔣丹丹有些孩子氣的話,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反正,我是為了感謝你才替你來收拾屋子的,你可不要多想哦。”
蔣丹丹也笑著說道,擼胳膊挽袖子開始利落地收拾屋子。
“多想?想什么?”
揚益順嘴問道。
“嗯……想……揚益哥,你為什么要趕你女朋友走?她不好嗎?”
蔣丹丹的臉又紅了,支支吾吾地回答不出來,于是便將郭雅蘭搬出來轉移話題。
“她?唉,別提她了,她是個神經有毛病的女人,有些可惡,讓人厭煩。”
揚益嘆了口氣,沒有正面回答蔣丹丹的問題。
“她不好么?我看她好像很喜歡你,否則也不會這樣幾次三番地來找你了。”
蔣丹丹邊收拾著屋子,邊懷著某種莫名的情緒有技巧地將話題引向深入。
“她很喜歡我?呵呵,我倒是沒看出來。算了,丹丹,不說這個了,你還小,很多事兒你不懂,等你長大就明白了。”
揚益苦笑著摸了摸鼻子,從煙盒里抽出根煙來,打火點著,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股淡藍的煙霧。
“我還小?我不小了,都二十了,上大一了呢。”
蔣丹丹聽到揚益的話有些不樂意了,故意走到近前將條帚使勁地地上揮舞兩下,弄得灰塵四起,嗆得揚益直咳嗽。
“咳咳……好好好,你不小,咱們丹丹已經是大姑娘了。丹丹你不要再掄了,如果再這樣掄下去我會被灰塵嗆死的。”
揚益夸張地扼著喉嚨說道。
“哈哈……”
蔣丹丹被揚益逗樂了,放緩了條帚揮舞的節奏,捂嘴直樂,看得揚益心里怦然而動。
“嗯,小丫頭確實長大了,長成了大姑娘,像個小香扇墜似的可愛怡人,還這么會打掃房間,現在這樣的女孩子可不多了。也不知道以后哪個男孩子有福氣,能娶到你。”
揚益笑著打趣地說道。
在他的印象里,無論蔣丹丹再怎樣長大,也是那個瘦瘦細細的鉛筆桿女孩兒,從來都沒長大。
“我不想嫁人。”
蔣丹丹突然間像是有些生氣了,臉色陰沉下來,說了一句之后就再不說話,轉身去投抹布擦桌子。
“哈哈,哪有女孩子長大了不嫁人的,那不是要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
揚益倒沒留意蔣丹丹的情緒變化,忍不住哈哈大笑道。
“老姑娘就老姑娘,一個人過更好!”
蔣丹丹恨恨地說道,使勁地蹭著桌子,就像跟桌子有仇似的。
“喂喂喂,丹丹,你可輕點兒,我家可就這么點兒值錢的家當了,再這么擦都擦掉漆了。”
揚益咧嘴說道,心道“這個小姑娘怎么風一陣雨一陣的?真是搞不懂。”
“揚益哥,你跟郭雅蘭……說自己有女朋友了,你的女朋友是誰啊?長得漂亮嗎?在哪里上班啊?”
蔣丹丹擦著桌子,忽然間抬頭向揚益露齒一笑,黑漆漆的眼珠兒轉來轉去,出聲問道。
“唉,我哪兒有什么女朋友啊?!只不過是想騙這個女人對我死心罷了,她太纏人了,我真是怕了他。”
揚益苦笑搖頭,沒留神蔣丹丹靈動的大眼睛里掠過了一絲喜洋洋的神色,像是,長舒了口氣似的那種如釋重負的喜悅。
“原來是騙人的。”
蔣丹丹仿佛不經意地問道,可是語氣里卻有一種松了口氣的感覺,同時,也像是希翼揚益再一次確定事實。
“嗯,當然是騙人的了。唉,像我這樣貧窮且一無是處的男人,哪有資格有女朋友啊?!唉,說不得,只能打一輩子光棍嘍。”
揚益苦笑著自嘲道。
“揚益哥,我敢保證,你不會打光棍的。”
蔣丹丹忽然間站起來,直起了腰,用一種令揚益有些猜不透的眼神盯著他說道。
“啊?你保證?你拿什么保證啊?小姑娘說話越離譜。”
揚益笑笑搖頭,把這當成一句孩子式的玩笑話。
“我……”
蔣丹丹的臉又紅了,再不說話。低下了頭去,將抹布重新投干凈,擰干,晾在窗臺上,擦了擦手,轉身向揚益說道,“揚益哥,收拾完了,我該走了,我媽還在家等著我吃飯呢。”
“要不,我請你吃飯吧,你看你幫我忙活了這么大半天的,累得滿頭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揚益撓著腦袋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我可不可以把這看成是一位先生對女士的邀請呢?”
蔣丹丹眼里閃著女孩子特有的那種狡黠的光芒說道。
“哈哈,可以,當然可以呀!”
揚益大笑,覺得這小丫頭其實蠻風趣的,就是有些愛臉紅。
“算了,你只不過是為了還一份人情罷了,又不是真的要請我,我走了,留著你的錢娶老婆吧。”
蔣丹丹眼珠轉了轉,還是拒絕了揚益的提議,嬌笑著調侃著揚益,轉身走了。
“揚益哥,有一天,我讓你真正的邀請我吃飯!”
轉身而去的剎那,她在心底暗暗發誓道。
“這丫頭,倒是真長大了啊。子在川上曾經曰過,逝者如斯夫啊!”
揚益倒沒覺得哪里有什么不對勁,只是望著蔣丹丹端莊秀麗的背影,兀自咂嘴說道,感嘆著時間的流逝真是太快了。
打了個哈欠,伸個懶腰,揚益整理了一個紛亂的心緒,準備睡上一大覺了。唉,連續兩天來各種亂七八糟的事情紛沓而來,都弄得他有些身心俱疲了。
大概是精力與體液耗損過巨,揚益這悶頭一覺足足睡了一天兩夜,等周一醒來的時候,險些上班遲到了。
天可憐見兒的,十一次,不容易啊,這么多么偉大的體力與多么巨大的體液儲蓄啊,真得讓人家好好睡一覺不是?!
清晨醒來,又是陽光燦爛的一天,花兒多么美好,空氣多么清新,揚益用力地伸了個懶腰,渾身上下骨頭架子都嘎嘎嘣嘣地作響,感覺到體力無限充沛,精神絕對健旺,看來,某些東西在身體里蓄積久確實是種負累,必要是清空一下,往外倒倒,還是很有必要的。
覺睡好了,人的精神就好,心情更好,揚益伸完了懶腰,感覺心情說不出的舒暢,所有的煩心事都隨著這一覺甩給了周公他老人家,很輕松。
只是,世界上的事情不是因人而簡單、因心情而簡單的,客觀物質總是不以人的主觀意志為轉移,他揚益前天剛剛做了一件罪大惡極的事兒,想要這么輕松起來,恐怕沒有這么容易了。
在樓下的小鋪買了兩根油條一袋豆漿,揚益擠上了公交車一路走走停停,等到了公司的時候,油條漿子已經消滅干凈。
抽出塊紙巾擦擦嘴上的油漬,揚益邁步走進了公司。
似乎還和前幾天一樣,人來人往不斷有人跟揚益打招呼,揚益一一笑應回過去。
自從揚益的強勢回歸之后,不但沒人敢惹揚益了,并且都開始跟揚益套近乎了。沒辦法,人就賤,賤眼賤心賤皮子,梳理開了就好了。
強勢不受人欺負是一種情況,面對別人的熱情還得以禮回敬,甭管這熱情是真的還是假的,起碼揚益覺得做得這么做。
他覺得現在活得才有些滋味起來,像個正常人了。
坐下來繼續弄一個上周還沒弄完的文案,揚益開始埋頭工作起來。
等工作了一個小時以后,看著已經做好的文案,揚益展開胳膊伸了個懶腰,抬頭之間不經意的望向了周妖嬈曾經的座位,他的眼睛瞇緊了。
周妖嬈竟然沒來上班,她桌子的東西根本沒有動過的痕跡。放在平時,這是不應該的事情,周妖嬈雖然愛出風頭,很善于惡搞,可她干工作向來是兢兢業業,很負責任,上班這么長時間了,揚益從來沒見她遲到過,今天她這是怎么了?
當然,周妖嬈究竟怎么了、為什么沒來上班這個答案,恐怕揚益是心知肚明了,這只不過是一句早有答案的設問句。
“難道,她出了什么事嗎?”
揚益的一顆心登時就有些抽緊了,一瞬間,大腦里就翻江倒海似的展開了豐富的聯想,比如,某個女人慘遭流氓強.暴后痛不欲生,跳樓而亡,或是打開家里的爆氣自殺了,等等等等這樣的小報花邊新聞。
“她不會真出什么事吧?如果真出事我就慘了,肯定逃不了干系啊,要知道她家里還有一臺記錄了全過程的DV機呢。”
揚益手心里瞬間全是汗水,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
“小李子,你有沒有看到周妖嬈?”
正好公司平素里跟周妖嬈私交甚篤的那個胖胖的小文員從揚益身邊經過,揚益叫住了她緊張地問道,聲音里有一絲掩不住的害怕。
“你說周妖嬈姐啊,咦,真的好奇怪的說,她今天竟然沒來上班哎!”
那個胖妞文員用一種嬌嗲得能化出蜜來的聲音回答著揚益,典型的裝可愛。
裝可愛倒是可以,那得清純小女生裝起來才好看,才逼真,可如果一頭體重二百斤的母豬在你面前裝可愛你會不會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