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雅側著臉瞥了揚益一眼,臉上的表情微微有些不自然。泡她還從來沒見過揚益這么猙獰的表情呢,簡直就像是剛從深淵里爬出來的惡魔。
這樣的表情,跟平時略顯文弱溫和的揚益根本不搭邊。
如果不是近在咫尺,她真懷疑這到底還是不是揚益本人了?
“你可別胡來!”張雅有些擔憂的叮囑道。
龍家在京都盤踞這么多年,積攢下的人脈關系,就連張家的面子都不買,更何況是揚益這個無權無勢的小嘍啰?現在徹底惹火龍家,那幾乎和送死沒什么區別。
揚益隱隱一笑,目光灼灼的盯著張雅,不咸不淡的說道:“你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說不定我還會送給老爺子一份大禮呢。”
“哼,別給爺爺惹禍就萬幸了,還大禮呢。”張雅低聲嘟囔了一句。
揚益渾不在意的有回頭看了一眼后面跟著的車子,短短幾分鐘,后面已經換了三四輛跟蹤的車子了。可見這次龍飛是下了決心要置他們于死地。
“小雅,你知道這附近哪里小胡同比較多啊?”
“你亂叫什么呢?我可比你大多了,叫我雅姐!”張雅皺了皺可愛的小鼻子,滿臉的不樂意。
“好吧,好吧,雅姐總成了吧。你趕緊說吧。”揚益無奈投降。
沒辦法,誰叫自己年紀擺在那里呢!
張雅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嬌聲道:“前面的農民街里就有大大小小數不盡的胡同。對了,你找胡同干什么?”
“當然是打游擊了。”揚益笑吟吟的說道。眼神里卻毫不掩飾濃濃的玩味之色。
張雅狐疑的瞥了揚益一眼,也不在說話。將車子不動聲色的往農民街方向駛去。
后面跟著的人似乎是毫無察覺似的,也不緊不慢的跟著。時不時的換上另一輛車子。
這樣的跟蹤技術,要是換成別人的話,還真的很難發現。也只有龍飛這樣有家勢的人才有這樣的魄力,請這么多專業人士來跟蹤他們。
張雅按著揚益的指使將車子慢慢的駛進了一個不起眼的小胡同。但是后面的車子卻沒有急著跟上來,大概過了一分鐘,從胡同的各個出口幾乎同時駛進了七八輛黑色小轎。、
張雅一直將車子七拐八拐的拐進了一條幽暗的死胡同才熄火。揚益心里奇怪,按理說張雅這種身份的大小姐,平時根本就不可能來這種地方的。可是看她駕駛的熟練程度,就跟來了好幾次似的。這怎么也說不通啊。
“難道她跟情郎來這里幽會過?”揚益有些惡意的猜測到。
也只有這個原因才能解釋的通了。
“現在怎么做?”在后面一直打瞌睡的沈墨突然興致盎然的問道。
這種驚險刺激的游戲平時也只能在電影里看到,沒想到今天卻身臨其境。這簡直就是一次千載難逢的冒險,要是再置身事外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是個男人都喜歡,難道他還能例外不成?
“等!”揚益輕輕的吐出一個字,然后理都不理會目瞪口呆的沈墨和張雅,直接閃身沒入了暗處。
“等?”沈墨腦子似乎有些不夠用了。莫名其妙的轉頭看著張雅。道:“他讓等誰?”
張雅翻了翻白眼,沒好氣的說道:“我怎么知道等誰?反正肯定沒什么好事就對了。”
“我草!”沈墨滿臉的郁悶,本來還以為能跟著揚益干一場刺激的,沒想到白激動了半天,竟然就跟個傻逼一樣站著等。
如果不是周圍還有敵人,身邊還有個美女,沈墨真的很想跳腳罵人。
等你妹哦等,老子大半夜的跑來這里就是要干等的嗎?還不如回家睡覺呢。
揚益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胡同的另一邊,雖然是黑夜,但是卻絲毫不影響揚益的視線。胡同口聽著兩輛車子,周圍有七個黑衣人。讓他吃驚的是,這七人當中竟然還有幾個黑人。看幾人的架勢,不是特種兵就他娘奇了怪了。
每個人都目光犀利的望著四周,甚至連墻上都時不時的掃一眼。想要近身幾乎是不可能的。
“麻痹的,龍飛這狗日的可真看的起老子,竟然來了這么多狗,就算一個個抓也得大半晚上。真他娘的有種吃力不討好的感覺。”揚益往地上吐了口吐沫,身子卻如靈貓一般慢慢的潛了過去。
其實揚益心里還是挺擔心的,光一個路口就守著這么多人,再加上其他出口,還有已經進到胡同里面的人,怎么說也不下于三四十人。而且看他們的樣子,每個人應該都拿著家伙。萬一一個不小心被發現,那他揚益就算是有八條命恐怕也得丟在這里。
不過既然耗上了,那怎么說也得賭一把。
揚益粗略的算了下,雖然七個人分不同的方向站著,但是還好相距不遠。只要速度夠快,應該能悄無聲息的將他們拿下的。
現在揚益真的有些想小琪了。如果它在的話,那幾乎一點風險都沒有了。
傻子才愿意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呢!
借著墻角的陰影,加上揚益幾乎是屏息靜氣。所以那七個人還沒有察覺到死神已經悄悄的降臨了。
揚益在墻角的一棵楊樹下停了下來,然后雙手并用,很快就爬上了樹干。伏在枝頭,居高臨下的看著目光銳利的七個人,揚益的心臟都在怦怦怦跳個不停。成功就在此一舉了。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揚益手里暮然多出三根閃著幽寒光芒的銀針。手微微一抬,三根銀針已經無聲無息的射向了對面的三人,而他也如同一只搏兔的雄鷹一般呼嘯而下。
銀針準確無誤插在了三人的喉嚨上,幾乎是透體而過。那三個倒霉蛋幾乎是連哼都沒哼一聲就倒下了。
三支銀針,三條性命!
這是揚益救人的利器,也是他殺人的利器!
“老三,你在干什嗬,嗬”
那人瞪大了眼睛,喉嚨里只能不自覺的發出一陣嗬嗬的聲音。雙手捂著脖子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一閃而過的黑影。想說話,可是卻發不出一絲的聲音。
血,濃稠的鮮血順著手縫漸漸滲出,在黑夜里凄艷而刺眼。
他死也想象不到,他們面臨的是一個怎樣的對手。
當了這么多年的雇傭兵,殺過的人多的他自己都不記得了。可是他做夢也不會想到,有一天他會死在甚至連面孔都看不見的敵人手里。
這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哀。他帶著滿心的不甘緩緩的倒在了地上。脖子上一道滲人的口子還在涓涓不斷的往外冒血。
揚益一擊即中,一秒都不停留,轉身攻向下一個目標。寒光一閃,另一個也已經倒在了地上。揚益依法炮制,接著收割了剩下倆人的性命,這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剛才雖然說的簡單,但是其中的兇險也僅僅只有揚益一個人知道。要是一不小心,不僅僅他今晚的計劃要泡湯,就連命都有可能保不住。
“老三,你們那邊情況怎么樣?”
揚益剛要走,就聽到一陣略帶陰沉的聲音,他這才發現每個人的耳朵里都戴著一個無線耳機。揚益心里一緊,如果長時間沒人回應,那么他剛才做的這一切可都要前功盡棄了。
揚益急忙摘下剛才響的那個耳機,捏著鼻子悶聲悶氣的說道:“一切正常,你們那邊呢?”
“我們這邊也沒發現,你們小心一點。上面說那人實力不俗。千萬不要叫他跑了。”那人似乎是沒發現什么異常,至少從他說話的口氣里聽不出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嗯!”揚益應了一聲,就急忙摁斷了通訊器。
“噓,差一點就露陷了。”揚益長長的松了一口氣,這才發現,他的后背不知道什么時候都早已經濕透了。
接下來的倆個小時,揚益不斷的出沒在胡同的各個角落。每出現一次,就有幾個人命被悄無聲息的收割。
三十七個在常人眼里已經頂天的人物,甚至是練對手的影子都沒看到,就死了大半。恐怕這就算是傳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吧。
揚益并沒有一下子全都殺光,而是留了十個活口。他還要靠這些人去指證龍飛呢。一旦罪證落實,就算是他們龍家有通天的本事,恐怕也保不住龍飛的一條狗命。
等揚益重新回到張雅停車的地方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多了。
張雅和沈墨倆人倒是心大,竟然坐在車里睡著了。揚益有些哭笑不得。萬一那些人找到這里,恐怕他們倆個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呢。
“不許動,要是敢動就一槍打死你們!”揚益故作兇狠的喊道。
張雅低叫了一聲,睜開眼看見揚益笑吟吟的站在眼前。這才將懸著的心放下。翻起身錘了揚益一下,沒好氣道:“真討厭,你想嚇死我啊。”
“就是,大半夜的,嚇人很好玩嗎?”沈墨也跟著一唱一和。頗有點婦唱夫隨的感覺。
“不就是開了一個玩笑嘛,不至于到人神共憤的地步吧?”揚益無奈苦笑。有必要這么大反應嗎?
“哼,你說呢?”張雅揉了揉眼睛,瞥了一眼揚益身后,輕聲道:“對了,那些人呢?都走了?你這么半天干嘛去了?”
揚益狠狠的瞪了張雅一眼,心里老大不舒服。“你以為我像是你這么舒服呢?竟然在這睡覺。我可是差點丟了小命。玩了大半夜的貓抓老鼠,累死我了。趕緊的,把戰利品帶上,咱們回家了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