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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嗽并沒喚得瓜爾佳氏的同情,狀似不解瓜爾佳氏淡淡的道:“于大人是因義女為妾歡喜的?京城誰人不知忠勇公爵府的三老爺最會憐香惜玉,想必會疼惜于姑娘,于大人總算同八旗勛貴扯上干系,忠勇公爵府雖說比不了親王貝勒府,比不得紅帶子,可老祖宗也是太宗皇帝所信任的重臣,因外甥女進獻人參得太皇太后關照,對老爺隆恩浩蕩,公爵府富貴尊榮,于大人和公爵府聯姻,哦,不能說聯姻,是送義女做妾,是有好處的,這聲恭喜,我不該說嗎?”
舒瑤看著一下白,一下紅,最后發紫發青的臉色,跟個調色板似的,舒瑤有點怕額娘直接用言語逼死于成龍,你越是清高,越是漠視權貴,瓜爾佳氏越是能打擊于成龍堅持驕傲所在,聽過瓜爾佳氏方才一段話,任何人聽了于成龍都是送義女為妾求得榮耀的小人,于成龍氣得胸膛起伏,再無大官的做派,喘著粗氣:“夫人,老夫...把于繡蓮叫出來,老夫...打死...她...”
瓜爾佳氏笑意不改:“這可不成,于大人你別忘了,她不僅僅是你義女,還救過你的性命,我前兩日才饒了她一命,抵了我們老爺的救命之恩,所以于繡蓮同老爺也沒多大干系,她現在可精貴著呢,剛伺候了公爵府三老爺,怕是一時下不來炕。”將志遠摘出來,于繡蓮如何丟臉不要臉面都和志遠無關,丟得也是你的臉面,尤其是最后一句話于成龍羞愧至極,沒開臉就先破了身子,于成龍嗓子發咸,再說兩句怕真要被氣吐血了,于成龍對于繡蓮打也不是,罵也不是,于成龍道:“是老夫知錯,是老夫一時糊涂,夫人,老夫求你指條明路。”
誠心誠意的認錯,在瓜爾佳氏面前低頭認輸,他于成龍服了,在當今跟前都堅持己見,不曾有任何退縮,在瓜爾佳氏面前卻節節敗退,于成龍苦笑:“夫人,是老夫無知,志遠有你為妻夫復何求。”
志遠出身富貴的公爵府,仕途之路平順節節高升,剛過而立之年便已經官居二品,為工部侍郎,得皇上圣寵可謂春風得意,終于明白這般光景志遠為何不納美妾,只守著瓜爾佳氏一人,官場上京城中有許多人不理解,以前于成龍也算是其中之一,以為志遠有納妾之心,一時抹不開面子,于成龍才會一時糊涂于繡蓮做義女,打算成全志遠盡享嬌妻美妾之愿,今日見了瓜爾佳氏,見了志遠嫡出的兒女,于成龍頓悟了,志遠根本就不需要美妾相伴,有賢妻嬌兒足以。
“古人云,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老夫今日才懂得不掃一室何以掃天下,夫人,是老夫多事了。”
瓜爾佳氏聽見此話,才慢慢的斂住方才的笑意,平靜道:“我聽于夫人說過你為孫女選了薛翰林?”
“過兩日會下小定,可出了于繡蓮這檔子事,老夫怕薛家不滿意,他們家最重門風,老夫耽擱了孫女。”
瓜爾佳氏聽看重疼惜孫女之心,清朝女子如果不得父兄疼愛,隨意婚配怕難有幸福,道:“于大人,你既然選了薛家,便應該的懂得女子心思。”
薛家家世清貴,家族成員一般不納妾,更覺羞愧,擋住了面容,“老夫知錯,知錯。”
瓜爾佳氏說道:”于繡蓮昨夜伺候了三老爺,于大人除了給三老爺做妾外,沒別的出路,何況這也是她本意,你總不能強行將她拽出公爵府,讓外人看到,怕是對于大人官聲有礙。”
老實的聽著,連連點頭:“正是如此,老夫悔不當初。”
舒瑤有種感覺,在康熙皇帝面前都不見得會如此聽話,舒瑤偷瞄一眼額娘,看額娘的意思是打算幫于成龍一把,于成龍在漢人中頗有威望,是康熙皇帝眼中的清官,此時幫一把,對阿瑪將來的仕途也有益處,舒瑤還知道一點,于成龍聽話認輸,額娘才會幫忙,打掉于成龍氣焰,使他服氣,再不敢生出壞心,瓜爾佳氏又同于夫人關系不錯,舒瑤憐憫的看了靜候瓜爾佳氏出主意的于成龍,于青天下半輩子怕是逃不開,得為瓜爾佳氏效命了。
在不涉及忠君之事上,于成龍都會幫瓜爾佳氏,舒瑤相當的佩服額娘,不僅為阿瑪還為大哥拉到清流中很有威望的于成龍,阿瑪還好說,對大哥太有益處了,大哥書軒本來在讀書人中就很有名,經于成龍提點,大哥的名聲會更響亮,二哥說過考狀元可不僅僅是考文章,還要考名聲,雖然閱卷的考官是看不見考生姓名的,但點會元狀元,是要多方考校,名聲和才學一般重要,大哥簡在帝心,再得讀書人稱贊佩服,狀元舍他其誰?
瓜爾佳氏步步謀劃,舒瑤挺了挺小胸脯,狀元的妹妹也很有分量。瓜爾佳氏說:“雖說滿京城的人都傳您收于繡蓮為義女,可并為過了明路,是有回旋余地。”
于成龍沉思一瞬,搖頭道:“舒穆祿夫人好意,老夫心領,老夫錯以鑄成,豈可出爾反爾,只怪老夫一時鬼迷心竅,錯看了于繡蓮,老夫謹記次教訓。”
瓜爾佳氏暗自搖了搖頭,迂腐的于成龍,真不知道說他什么好,給于成龍做妻子兒女倒霉了,“于大人,我也不隱瞞你,老太太是打算讓三老爺納于繡蓮為貴妾,而三弟妹怕是不樂意。要我說呢,于大人既然不想另尋它法,不妨干脆些,送于繡蓮一份嫁妝,此后是生是死再同你無關。”
于成龍想了想道:“老夫的名聲...”
瓜爾佳氏挑了挑眉,最是惱恨于成龍這樣的人,可對迂腐到骨子里于成龍,瓜爾佳氏也懶同他生氣,“于大人且放心,我會同個于夫人說讓她以一正門風,內宅夫人做得事兒,于大人就不必多問了,你如今最要緊得是態度,做出是識人不清的態度,我多說一句,此去江南當鹽政,料想鹽商們會準備些‘厚禮’,于大人,你剖白的機會到了,人無完人,孰能無過?在大義忠君面前不犯錯誤,小節上大多可忽略,桃色艷曲過兩日便散了,清正廉明才可永存世人之心。”
于成龍起身,鄭重的向鞠躬道謝,眼底溢滿的欣賞贊嘆,“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舒穆祿夫人,我于成龍永難忘今日你點撥之恩。”
如果方開始于成龍是懼于瓜爾佳氏口才而服氣的話,此時于成龍是心服口服外加佩服,“你若為男兒,必有蓋世之才,吾輩不及矣。”
瓜爾佳氏勾了勾嘴角,輕飄飄的說道:“有句話我很喜歡,巾幗不讓須眉,即便我為女子,也有蓋世之才,不用為我可惜。”
“好,舒穆祿夫人,老夫...佩服。”
于成龍贊嘆不矣,自己夫人同瓜爾佳氏相交,許是能學到些,于成龍就沒想過,瓜爾佳氏會教導于夫人奴夫手段,遂以后每當于成龍想到舒穆祿夫人都是又敬佩又苦惱。
舒瑤泛著星星眼,崇拜的看著瓜爾佳氏,何等的驕傲自信才能是說出這番話來?舒瑤忍不住投入到瓜爾佳氏懷里,瓜爾佳氏抱住了女兒,慈愛盡顯,不似方才銳利高傲,摸了摸舒瑤的腦袋,向于成龍歉意又帶有一絲以女為傲的笑意:“于大人見笑了,這丫頭讓我寵慣壞了。“
于成龍搖了搖頭,對舒瑤有一分好感,“令愛可人嬌憨,觀之福緣深厚。”
“承于大人吉言。”
于成龍并未說錯,舒瑤長得很甜,讓人看著便覺得舒服,又是志遠和瓜爾佳氏的嫡女,出身公爵府,福緣可不是深厚?將來婚配即便不指婚皇子,也是近親貴,非一般人能娶到舒瑤。
于成龍坐了一會,起身告辭,瓜爾佳氏命人相送,等到于成龍走后,舒瑤就徹底的賴到瓜爾佳氏懷里,“額娘,我將來所有的事都聽你的,你給我安排吧。”
能將大哥安排好,舒瑤認為她的事更不在話下,她總比大哥好養活,瓜爾佳氏嘴角抽了抽,“瑤兒啊,你比書軒書逸麻煩多了。”
舒瑤被打擊了,她會很麻煩?書逸憋著笑,點頭道:“額娘,辛苦您了。”
志遠從外走近,皺眉苦思見到妻兒的笑顏,眉頭舒展,道:“夫人,我回來了。”
瓜爾佳氏領著舒瑤相應,志遠接著道:”方才碰到于成龍,他拍著我肩頭說我好福氣,夫人那,于成龍被你降服了。”
“老爺,你說錯了,是于大人敬佩你才會如此說,我不過和于大人說了幾句話而已。”
瓜爾佳氏接過志遠的大髦衣服,志遠坐在椅子上,道:”皇上剛頒布圣旨,命我去禮部當侍郎,以后皇上出巡我怕是得跟著,皇上再去南巡,夫人可與我同往。”
“阿瑪,還要帶著我。”舒瑤圍著志遠轉悠,“帶上我。”
皇帝南巡定是氣派得很,舒瑤要看熱鬧啊,志遠笑著應了,一家五口其樂融融。
康熙三十年如期到來,這一年是選秀的年份,忠勇公爵府因選秀而忙碌,長房嫡女舒玉,三房嫡女舒馨皆要選秀,李芷卿面對歷史上秅大婚的年頭,也越發的緊張焦躁,秅爭奪戰一觸即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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