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七九章急變
第四七九章急變
（……當我收到消息德國人要終止和我們的合作時，我的第一反應是兒戲，但我也早就明白這一天遲早會到來，關鍵是促成這一切的原因是什么；而我最希望看到的促成原因是德日達成秘密協議，日本人用海軍幫助德國人在遠東對付英國人……摘自《我的抗戰回憶——曹小民》）
曹小民還在細讀著蕪湖戰場的戰報，但是剛看了個開頭，邢龍如何打破敵軍還沒到就被打斷了，蔣介石又有十萬火急的事情把他宣過去。
“德國方面正式通知我們，前期已經經過清點雙方確認的物資將在三個月內全部運抵中國，但沒有清點的物資將不會再運輸過來……”蔣介石的臉色難看，旁邊的孔祥熙臉色更是難看，英美的購辦合同他已經無法插手，現在唯一抓在手里的德國貿易卻忽然要斷了！
“德國人怎么這么沒有信譽，難道那些已經簽署的合同，國家貿易全部作廢了嗎？”曹小民也是大吃一驚，像這樣的國家間協議一般都會有有個吹風或者前奏才會結束，怎么會如此兒戲！？
“這倒是沒有，只是德國說由于歐洲局勢趨向緊張，他們自己要加強國防建設，已經不能再給我們提供軍火供應了；至于那些借款的效力倒是還有，我們可以向第三國購買糧食等非戰爭用途物資，由德意志銀行提供第三方付款……”宋子文這個中央銀行行長也是滿頭大汗，他的銀行因此銀根非常緊張。
“這些第三國，會承認德國的付款嗎？有多少國家愿意接受他們的第三方付款？”曹小民不問為什么中德關系忽然產生如此大的變化，只是想知道后果。
“目前已經表示可以接受這些付款的，有瑞士、荷蘭、挪威、芬蘭、西班牙等一些歐洲國家，但是因雙方之前沒有過大型的國家貿易，因此短期內難以進行實質性貿易……”孔祥熙道：“我通過歐洲的其他關系了解到，日本的寺內壽一剛剛結束訪德，估計是他們之間達成了什么秘密協議……”
“既限制不向我們出售軍火，還限制我們的借款不能用于向其它國家購買軍火，總有個說法吧？”曹小民問道：“難道法肯豪森方面事前一點都沒有消息透露？”
“沒有，今天他忽然收到德國方面的通知，要求他和他的顧問團全部盡快回國……”蔣介石皺著眉頭道：“一定是德日之間有什么協定，但是這些內容就很難偵知了……”
“海軍！一定是和海軍有關！”曹小民忽然道：“德國人一直認為他們在上一次的戰爭中就輸在海軍；英法等國有大量殖民地供應物資到本土作戰，但他們卻被封鎖著。如果歐洲出現戰爭，德國再次和英法叫板，他們一定會找一個有足夠海洋力量把遠東的英法殖民地物資鏈切斷的盟友。而現在，由于我們和英法美等國大量貿易的力量已經在戰場上體現出來，因此日本人也需要切斷英法美等國對我們的援助，他們一定是在日本海軍使用上有了秘密協定！”
“一定是這樣，這么說，烈侯的分析完全可能要實現了，日本人對英國宣戰進入倒計時！”已經病好的李宗仁也出現在會議當中，他倒是顯得比較興奮：一旦遠東大鐵路被切斷，滇緬公路才剛剛開始測量選擇線路，抓在桂軍手里的越南通商途徑又重新成為的生命線了！
“你估計日本人什么時候會和英國人開戰？”蔣介石不想看李宗仁的興奮，他望向曹小民問道：“你覺得日本人真的敢向英國發起挑釁？”
“一定會！”曹小民對于這點有著絕對自信：“英國人的遠東軍備實際上外強中干，我看要是打起來還不見得能打過我兩個軍！而且他們看到日軍在和我們交戰中多次吃到慘敗，更加看不起對手，我看他們打起來英國人會速敗！至于時間，我覺得日本會在德國人與英法開戰的差不多時候忽然加入戰團，最有可能是明年。”
“事情既然已經成為定局，我們也有過這樣的估計，那么我們如何應對呢？烈侯該早有想法了吧？”蔣介石這一刻倒是很淡定，畢竟曹小民早就一直在給他灌輸這樣的觀點，既然曹小民已經想到了，那么怎樣應對也就應該早就想到了。
事事問計于自己，其他人會怎樣看呢？曹小民卻不得不顧忌一下其他人的想法，他還是想看看其他人有什么見解。但是蔣介石問的是他，其他人也同樣不想先表態，所以最后還是得他來先說。
“第一，我們要抓緊時間把德國給我們的貸款花完，比如尋求向英國采購東西，這樣德國人最高興，他們恨不得我們把英國人的戰略儲備買光，也許涉及到軍火他們也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不過就算只能買非軍火用品我們也不會吃虧，畢竟部隊吃飯也是個大問題，我們應該多買糧食，另外就是要多建糧庫。荷蘭的殖民地也是盛產稻米的，這點我們也該盡快達成和他們的交易。”曹小民說完這些，忽然一抬頭道：“我們要考慮降低和日軍的交戰級別，給他們留些力量南下了……同時我們要趁著滇緬公路修建的機會，把緬甸國內的各種情況，包括風土人情、地理、氣候、常見疾病等等全部搜羅齊全，為將來進軍緬甸做準備……”
“什么！進軍緬甸！？”李宗仁大吃一驚。
“委座經常擔心戰后的中國重建問題，我就想說，我們完全可以借這次幫助英國人穩住遠東局勢把各種債務全部免掉，包括庚子賠款！”曹小民這句話說出來讓蔣介石眼前一亮！
“你是說，英國人路途遙遠派不出兵，會要求我們出兵緬甸！？”蔣介石問道：“但如果滇緬公路成了我們唯一的貿易通道，英國人會那么簡單全部負擔起這些費用嗎？”
曹小民道：“所以我們要儲備足夠的我物資，否則無法向英國人叫板；至于到時英國人會怎樣和我們算賬，很簡單，談判嘛！總之，現在我們就可以放心借款了，向英國、法國、美國，能借多少借多少，反正到時不用還！”
曹小民的二流子作派讓在座的其他高層一個個哭笑不得：你就那么肯定這些國家會繼續給你借錢？你就那么肯定戰爭能夠抹掉這些借款！？
不過，這些國際發展情況前邊已經和曹小民預測的一致了，后邊也就信他吧！但是曹小民說要降低和日軍的作戰級別，這讓在座的各位有點覺得他也太自信了：現在是在苦苦保衛武漢，人家不來打你就算了，這個作戰級別能夠由你決定降低或者提升嗎？
“目前的戰事，我們當然應該打好，應該打得日本人不敢輕易進攻，但是之后我們應該在日軍調整的時間里也做好各種的調整，像國內的輕重工業生產布局建設、農業的發展以及最重要的剿共等工作都必須趁機創造。這些不光是為了自己的將來，也是要做給日本人看，我們無意進攻，讓他們放心南下！”曹小民一口氣把他的觀點說完。
一直以來對日軍態度最強硬的曹小民提出了這樣的觀點，確實讓人覺得不可思議，但是蔣介石非常認同曹小民對的態度，不趁日本南下剿滅好像也找不到更好的時機了。
就在這時，外邊的侍從通報，法肯豪森帶著一份文件來求見，說是轉達德國希特勒政府的意思。
德國人忽然切斷對華支持的理由很簡單：德日有條約，而目前和蘇共關系密切，算是蘇共在中國的代言人，偏偏國民黨目前和是為了抗日在名義上一致對外的，也就是政治同盟；如此一來，就是說德國支持國民黨等于違背了和日本簽訂的共同條約。
靠！這個國際外交還真是什么都能拿來做借口！曹小民看完之也不表態，就看著蔣介石和法肯豪森在那左一個遺憾右一個遺憾地拋著外交辭令。
終于等政治家們表演完后，曹小民忽然問法肯豪森：“如果我們在這個時候徹底和決裂，法肯豪森將軍認為貴國會改變態度嗎？你知道我們和之間實際上是怎么回事，我們早就想直接對他們用兵了！”
蔣介石吃了一驚，有點不快但沒有打斷曹小民而是繼續當觀眾，這是曹小民第一次這樣沒有和自己商量就急著表態，好像他真有對國共關系的處理大權一樣！
法肯豪森當然無法作答，等他告辭承諾回去請示柏林后，曹小民也沒有解釋自己為什么這樣說，當然蔣介石也沒有問。忽然，國共決裂的話題被嘎然截斷了，誰都不再提；其他人不提是因為曹小民提出來的，蔣介石不討論最好就不要多嘴；而曹小民和蔣介石則都是一副莫測高深的樣子。
曹小民才沒想得那么多，他那樣提其實只有一個目的：再訛詐蘇聯人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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