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六二章黑日
（……那一場細菌戰的爆發在世界范圍內引起了轟動，但是只有少數人知道那是細菌戰而不是瘟疫，至于我為什么不公布這個事實？那只是我的猜測而不是我確認的東西，包括在后來我們指責日本人的時候實際上也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說明那是細菌戰……摘自《我的抗戰回憶——曹小民》）
中國遠征軍要來了，必須在最短時間內把蘇聯人集結的部隊全部擊潰！各處戰場上的日軍都在加強進攻，圖倫前線打得不分白天黑夜！
這樣的攻勢蘇軍應該全部趕來了吧？岡村寧次在指揮部里不斷接過參謀們的情報匯總，不斷計算著蘇軍已經趕到前線的部隊……
“嗚昂！”恐怖的飛機俯沖聲音又傳來了，性能上并不先進的九五式戰機主宰了天空，沒有一架蘇聯戰機在上邊威脅這些雙翼機，它們自由翱翔看準目標就狠狠撲下去！
“轟隆！轟隆！”炮聲隆隆，蘇軍的炮兵陣地在不要命地開火，盡管頭頂上全是敵人的飛機，但是蘇軍依然展現了強悍的戰斗力——在穩住陣腳后蘇聯人并不好惹！
朱可夫命令炮兵部隊原地挖出一個個長方形深坑把大炮擺進去不管白天黑夜只要炮管不紅就開火！
“轟隆！”一枚炸彈落在了一處炮兵坑旁邊，六十公斤航彈的爆炸掀起遮天蔽日的泥土把半個炮坑給埋起來了……被大炮擋住了傾斜的泥沙。一個蘇軍士兵幸存了下來，他用雙手像從地獄里爬出來一樣喘著粗氣掙扎著終于掙脫了埋住下半身的泥沙坐倒在坑中。
嘴里胡亂呼叫著，蘇軍士兵抱著一個炮彈還在對同伴們叫喚著什么，但是他的同伴要么被活埋了要么被震死了。但就這樣已經陷入到精神崩潰迷迷糊糊狀態的士兵，他們卻還在戰斗！
并不是每一個炸彈都能有這樣的殺傷力，很多炸彈沒有直接命中彈坑或者離彈坑很近而失去打擊效果，蘇軍的炮手們依然在堅持，只要還有一門炮能開火炮彈就不會停止射向敵人！
“日本人的飛機！……”蘇軍每個陣地上都會有這樣的驚呼；“蘇聯人的炮彈！”同樣日軍的每個陣地上都不時會爆發這樣的恐慌。如果不是制空權全在日本這一方，雙方的炮戰無疑是蘇軍占盡上風，他們的大炮射程更遠、口徑更大而且數量多如牛毛；但是現實就是這樣殘酷。在兵力上和步兵裝備上都要好于日軍的蘇聯人卻只能付出數倍于敵人的傷亡，因為天空屬于日本人！
“如果不能上來更多的部隊，很多處防線將在短時內失守！”前線指揮員們紛紛向前線司令部求援，喪失了制空權的蘇軍已經盡全力在防御了，但是隨著他們的大炮越來越少他們的傷亡就越來越多而日本人則越打越輕松！朱可夫只能拼命催促上來的部隊加快速度，一邊還要繼續用這種極不劃算的作戰方式消耗著蘇聯士兵。
“該我們了！同志們，為了斯大林，戰斗！”一夜的忙碌。沒顧得上休息一群剛剛利用夜色完成了工事修建的炮兵們開始準備對日軍炮擊了。每一個炮坑里還殘留著嗆人的不完全燃燒味道，炮坑中的每一寸泥土都還發燙，但是剛頂上來的這個炮兵營還是忘我地投入了戰斗。
十分鐘后，當重炮彈又一次集群飛向日軍的時候，得報的岡村寧次不禁內心發顫：剛剛才用空力量把兩個蘇軍炮兵團徹底打殘，怎么又有頂上的了？蘇聯。太可怕了……如果不是有那一支特殊部隊，這一仗完全看不到希望啊！
遠處大炮聲開裂的殘響，天上飛機馬達嘶鳴，這就是戰爭的聲音；但是戰爭的聲音中最頑強的一種卻是人類的吶喊！
“快！同志們，加把勁。前方的將士在等著你們手中的炮彈！……”荒野中無數的人們正在用馬車、牛車和人力車往圖倫運送炮彈。沒了制空權，依靠炮兵和敵人硬扛，在炮坑里以命相搏成了蘇軍最重要的火力支撐。要保持大炮的攻勢就需要大量的炮彈，因為大鐵路上空時刻都有日機在逞兇，沿線地區上的百姓都被動員起來了，他們不分男女老少都成了運輸隊在荒原中匯集成流往前線運物資成了前線蘇軍大炮的大動脈。
累極的人們到了休息時間也不顧頭上的日機便坐下來開始掏出黑面包用小刀一小塊一小塊切下來往嘴里塞。
“看到沒有。日本鬼子的飛機今天就是不往下面扔炸彈，我看他們也打光了。斯大林同志不是說過嗎，只要我們堅持一個月日本鬼子的彈藥就要告馨……”帶隊的領導穿著灰色棉布面料的碎羊皮大衣一邊分發著黑面包一邊給隊伍中的每一個人鼓勁。
“嘿，那邊，我們的人……”一個壯實的小伙子站在牛車頂上忽然叫了起來，幾個武裝群眾馬上拿起槍把子彈頂了上膛……
來的是一群在大敗退中被打散的士兵，大約一個班，他們一個個臟兮兮的；但是他們有一輛馬車。馬車的一個輪子看得出明顯是從另一輛車上拆下來的。
“同志們，你們安全了，這里已經是后方，你們繞了很大一個圈子嗎？”領導走上前觀察了一下這群士兵，像這樣的士兵他們見得很多，都是差不多的樣子：頹廢、骯臟、臉黃肌瘦……但是這一群人看上去卻不瘦。
“我們需要更多的車子，你們這輛馬車不錯。”那個領導上前看了看明顯是被士兵們修理過拼湊起來的這輛馬車：“車上裝的是什么？”
“黑面包……”一個士兵猶豫了一下，還是回答了，然后他看了看自己的伙伴們，沒有人責怪他……
“黑面包！？”領導的眼睛發亮：現在像他們這樣支前的人們，每人每頓飯只獲得發放二百克黑面包…..這里有一車！
車上的黑面包用標準的蘇軍軍糧運輸包裝著，已經少了一半，看來是被這些士兵在逃亡時吃掉了。
“……當時天上全是飛機，地上的車被撞壞的、被拋棄的很多，我們發現這輛是運糧車，只是被撞壞了輪子走不動，就從其它車上拆了一個輪子下來裝上去……逃命也要吃飽，不是嗎？”一個士兵聳聳肩：“我們本來還想多找些物資的，但是很快就看見日本人的隊伍進入視線了，這才離開……”
在人們的強烈要求下，這些軍人留下了黑面包，當然他們心有不甘地每人再拿了一個；于是這支運物資往前線的蘇聯民兵的物資中多了六百多個黑面包……黑面包里孕育著無數鼠疫病菌！
任務就是這么輕松完成了！當然，這只是第一個任務，他們還要繼續往前，因為他們身上還有其他要散發出去的東西……
“檢查一下我們要散發出去的東西……”密林中一群蘇軍士兵經過短暫的休整后開始忙碌起來了：醫用白大褂、醫用白手套……還有一大袋一大袋的口罩。
“前邊爆發流感，過往軍民請自覺佩戴口罩，每人只取一個……”一個士兵在讀著指示標牌：“你們說蘇聯人真的會每個人自覺地只拿一個嗎？”
“不會，那些貪得無厭的家伙會想盡辦法多拿幾個的，所以我們要看緊……”另一個士兵道：“我從來沒見過比蘇聯人貪婪的家伙……”
這是另一支行動隊，他們要隱匿在樹林里，直到看見疫情開始發生才行動，而他們施放病毒的載體竟然是醫用口罩！本來就主要通過呼吸道感染傳播的鼠疫在口罩中一定更容易進入氣管……
七三一部隊全面行動了，他們利用了六千名白俄士兵去釋放病毒細菌，施放的渠道手法五花八門，施放的對象也涵蓋了整個戰區的所有軍種，連軍馬的飼料都被放了鼻疽病毒。以鼠疫為主、輔以鼻疽再摻雜流感、肺炎等等病菌的各種致病源迅速被投放到蘇聯人當中去……為了配合他們的行動，日本空軍竟然也在占盡制空權的情況下隊對除了交戰火線以外的所有目標都停止了打擊，看上去就像日本人已經彈盡糧絕一樣……
“最新的研究報告表明，如果我們加大用藥量，達到計劃的十倍左右，確實能有效抑制住病毒快速感染發作；而且在期間每天都使用藥物的話，這個維持時間還會更長……但是，這樣超強度用藥半個月后人體會忽然變得很衰弱，對各種各樣的病毒都很容易感染而且發作速度會更快，他們身上的病毒傳染性也會更強……”石井四郎嘆了一聲：“我想他們沒一個人能回來了，不知道我派出去迎接他們的特殊部隊能帶回來多少個供研究的呢……對了，為了以防止那些白俄兵把傳染病帶回來，是時候命令各戰線官兵們發現那些完成任務回來的俄國人就地槍決并且不得接觸他們的尸體了……”
聽完石井四郎的報告，岡村寧次終于露出了寬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