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王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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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考局的人喊出那句話的時候,李恪是明顯的滯了一下,大概他也想不到王況竟然會把他的身份給捅了出來,借了一借他的名頭來為天下大比造勢,不禁回頭看了一眼鐘樓方向,卻見王況正笑瞇瞇的沖他一眨眼,他無奈的笑了笑,既然都來了,只好由著王況安排。
王況權衡利弊,這才決定讓人把李恪的名頭亮出來,總的來說,打出李恪的旗號,是利遠大于弊。首先自然是為天下大比造勢,有個皇子參加頒獎,這效果比什么都強,可惜李老二沒來,也不可能會來,不然李老二的旗號更加的好用。
至于說和李恪走近些,會引起目前已經跳了出來的勢力猜疑,這個對王況來說,沒什么大不了的,既然你們已經猜疑了,那我就把水再攪渾些,多拉幾個人過來,讓你們猜疑去,越是猜疑,我越是好混水摸魚。
把李恪拉進來,目前根本對李恪不會造成什么決定性的影響,他一直都是深得李世民的喜歡,也一直被臭老酸惦記上的,所謂虱子多了不怕癢,多一個少一個沒什么差別。再者,跑到天下大比,跑到評考局來攪和,在朝各大佬看來是屬于典型的“不務正業”,荒廢詩書,或許能消除了些對他的猜忌和提防。
等到再和李治拉上線,那么和王況有交結的皇子就有兩個了,如果算上李胖子前些時間的糾纏,那就是三個,這就表明了王況的立場是一視同仁的,并不存在幫誰不幫誰的問題。
最關鍵的一點是,林家最近的來信都表明了,長安人一說到建安宣德郎,都道可惜,可惜了不喜政務,成天就鼓搗些個吃啊玩啊這類東西。這從禇遂良禇老頭一直都不屑和王況往來就看得出來,禇老頭一直是以人自居的,從不屑和販夫走卒往來。
如果能對李恪今后有所幫助,王況甚至不介意把李恪在人的名聲搞臭些,人活著,不是為他人而活,是為自己而活,為家人而活。只要按了本心去做事,對得起良心,其他的什么名聲榮耀等等,真的沒什么。
頒獎完畢了,就是游街夸耀了,考慮到大部分的廚師是連馬都沒摸過的,不會騎馬,所以都讓他們乘馬車。
十人,分乘十輛馬車,個個都換上了滾紫邊淺藍袍子,胸前系著大紅綢花,那紅色映到臉上,臉也是紅艷艷的。
等到那游街夸耀的隊伍才剛離開廣場,就見先前圍觀的人群,大多數人呼啦一下四散著分散了開來,拆蓬布的拆蓬布,拆竹桿的拆竹桿,拆灶臺的拆灶臺,半柱香工夫,廣場上馬上變的空空蕩蕩,拆下來的物件甚至磚塊,都送到了廟旁的一個大房子里堆著,以備下次再用。這邊才拆完,又有一幫的婦孺老頭扛了笤帚,推著板車過來清掃,又是半柱香工夫過去,整個廣場上是再也看不出任何剛舉辦過一場盛會的樣子。
來過一次的是見怪不怪,第一次來看流水大席的則是瞠目結舌,忍不住拉了旁邊正在清掃死角的半大孩子:“你們這清掃工錢幾何?”
“沒工錢。”
“沒工錢你們還這么積極?”
“建安是大家的建安。”孩子很是不解的看了看問話的人,也懶得再解釋,繼續忙著自己的活去了。
見到那前十名換了新袍子,人一下顯得精神了許多,其他進了百名的都趕快的跑回了住處,將自己的袍子也換了上去,這才發現有點區別,前十名是滾的紫邊,而他們滾的是紅邊,心里對前十就越發的期待了起來。
王況打擦邊球給這些衣物滾邊,就是按的官員品級的樣式來的,紫為尊,紅次之,綠再次之。官員品級高低,從衣服的顏色上一眼就看得出來,百姓都已經熟悉了這樣的分類方式,所以也就能一眼分辨出廚師在天下大比的地位高低來。
建安城小,雖然圍觀的人很多,但只花了小半時辰,就游完了,這天下大比對普通人來說,就算是結束了,想要再看熱鬧,那就要等后年了。
算起來李恪對這次大比支持不小,也花了一百多貫進來,本來,如果他事前亮明了身份,這一百多貫都可以不花,想要烤架,給你做個就是。偏生這家伙就是想著都要自己拍了下來才心安理得,實際從這點上來看,他就沒有什么上位之心,有上位之心的都會想著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天下東西,自己拿了也沒什么不妥當,這就是心態上的不同。
既然你愿意花這錢就花罷,別人不大理解李恪為什么要買那烤架,王況卻是理解并確認了一件事,李老二一家子,果真是有胡人血統的,恐怕李老二平日里就喜歡吃烤肉,這李恪可能就是想著買了回去送給父皇。
晚間酒席上,李恪卻是不坐自己的座位,而是跑了過來和王況他們擠一桌,還要嘟囔:“這餐酒菜貴,讓他們多吃些。”
李恪一來,這席位次就發生了悄然變化,原本是黃良背北朝南坐的主位,王況在其右邊次位,李業嗣左邊,其余的就按著品級的大小排。結果李恪一跑過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擠到末位坐了起來,其他人只好跟著動,黃良和王況挪到了李恪左右,臨時的變李恪的座位為主位,好在這個也簡單,把李恪背對著的門給關上,再把李恪面對的窗戶打開了就是。座位的主次,最嚴格的主位就是背北朝南,但這時候只能是南邊的門窗開著,若是隨便些,那就是面對門或窗的是主位,以門優先。
因為這間臨時的加了個李恪,王況就叮囑自己的三家酒樓,再多做一兩道上來,當然了,這也是要裝模作樣的十家都吩咐了下去的,只是加了句大家量力而為,王況可是知道,這時候的廚師,大多也只有一兩樣拿手的菜肴是當做密技傳下來的,其他所會的,基本上也沒什么特色,在這樣的席面上委實拿不出手,你要讓他們再多做一道兩道,確實是為難了他們,誰能像富來客棧,建林酒樓和山外山一樣,幾乎每個廚師都能拿出十幾個拿手的。
而杏花村,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只有酒了,兩道菜就由富來客棧給他補上,大家也都知道杏花村掌柜的是稱王況為師父的,雖然王況沒應過,可也沒否認過啊,所以富來客棧總廚孫嘉英算起來是他的師兄,師兄幫著師弟做兩道菜,也是沒有絲毫可以指摘之處。
可以說,基本上富來,建林,山外山這三家酒樓里的絕大部分菜拿到其他酒樓去,都有資格去爭一爭鎮店菜的位置,富來有的,其他兩家基本都有,除了一些因為地域限制的食材除外,比如說泥鰍芋子,其他兩家是做不出來這個味道的,而建林酒樓的羊湯,富來和山外山也是做不出來那種地道的味道,原因很簡單,長安和洛陽的泥鰍沒建安的好,說建安,就是和唐興隔了個仙霞嶺的須江,那里出的泥鰍就不行,硬,沒法做到入口即化的效果,建州的泥鰍煮的泥鰍芋子湯,那泥鰍是可以連骨連腸都吃下肚去的。同樣,建安這里也沒長安那出的羊好,長安和建安的面粉又沒洛陽的好。可以說,三家酒樓,大致相通,但又都有自己的特色。
因此上,知道王況對這個吳王很是上心,這次孫嘉英就把王師傅給拉了來,做泥鰍芋子,這道菜,富來客棧里,就數王師傅做得最是地道,其他人,就連孫嘉英也趕不上。
當初說好了的是二十道菜,等到二十道菜上滿了,大家也都吃得差不多了,卻不料又連上了幾道來,那些拍得席位的一細想,敢情咱是沾了吳王殿下的光了,多吃到了幾道美食,心里都道這次值得,下次,要是沒個大人物來,估計說是二十道,那就肯定是二十道的了。
喝到高處,就有人壯了膽跑到王況這席來給李恪敬酒,李恪也都笑著一一的應了,這讓其他人一看,啊哈,吳王可沒端架子,趕緊的,某也去敬上一甌,等回去了,在族譜上添上一筆,某年某月某日,某某人與吳王共飲。這可絕對是光宗耀祖的好事。
好在人不多,不過二十多人而已,大家都知道節制,都是抿一口意思意思而已,酒是杏花村的酒,這酒喝著甜口,絲絲入喉,沒有半點不適,尤其是溫過的酒,喝上一口,就從頭暖到腳,暖洋洋的,舒坦至極,讓人忍不住還要再喝,但這酒的后勁大,三天前的流水大席上大家都見識過了的,就有個酒客,喝了一碗酒下去,可能覺得沒過癮,緊接著腆著臉又要了一碗灌下去,然后沒事人的和同伴說說笑笑,可沒走多遠,卟通一下就倒在地上呼呼大睡起來。
所以,知道這酒后勁大,可沒人敢冒著把吳王殿下灌醉的危險,誰知道殿下醉了后,會不會耍起酒瘋來,到時候翻臉不認人,那就是叫天天不應了。
他們不敢,可不代表著王況和程處亮,尉遲保瑋幾個不敢,加上李業嗣,長孫煜,這五個人是輪流著上,把個李恪灌的暈乎乎的。這還是因為秦家的子弟是遠房的,只在建安做了個小吏,還不夠資格上桌來,要是夠的話,加一個人,絕對能把李恪給灌趴下了。
王況就是想把李恪給灌暈了,讓他在建安多留個一兩天,從他之前的行事風格來看,說不準,隨時就能悄沒聲息的走人,把他灌暈了,明天再找個機會,和他單獨聊聊。
王況也喝得有點高,自己都忘了是怎么和李恪道別的,也忘了是孫嘉英還是程處亮把他扶回家的,只知道進了門后,扶著攙他的人的肩膀,嘟嘟囔囔說了些什么。
回到屋里,王況是倒頭就睡,醒來時候已經是后半夜,卻見房里依舊點著燭火,小娘子正一臉擔心的坐在床邊,而自己腳上,似乎還有個東西壓著,抬起頭一看,卻是小芣苢趴在他腿上睡得正香,這個小丫頭,睡覺也不老實,一只手正捂著小王況,輕輕的動著,王況就是這么給動醒了的。
燭火搖曳,映得小娘子的臉紅潤紅潤的,王況看著看著,心神蕩漾了起來,加上小芣苢的手不老實的動著,一下就小腹燥熱起來,伸出手,把正在發呆的小娘子拖著放倒在自己身上,小娘子一驚,正要開口,嘴巴就已經被王況堵上,舌頭也探了進來,牽引著她的小香舌纏綿起來,后背上的手也漸漸下移,一直移到翹臀上,輕輕的揉著,揉著揉著又往兩腿里探,小娘子只覺得身下一熱,頓時溫潤了起來,整個人就軟攤在王況身上,任由著王況解了她的衣衫,一雙手在她身上游走,她也嬌喘噓噓的想要解開王況的衣衫,奈何整個身子趴在王況身上,又被王況摸得沒了力氣,怎么解也是解不了。
這時候小芣苢也被動靜吵醒了,說是醒,其實也是迷迷糊糊的,半睜著眼,爬到了床上,幫著小娘子解起了王況的衣服,一邊解也一邊的用她小嘴親著,親到最后,干脆頭一低一吸,把個王況吸得一下弓住了身子,這下再也按耐不住,翻個身,將小娘子和小芣苢都壓在了身下。。。。。。。。
良久,三人這才混身大汗淋漓的喘著氣停了下來,幸好這時候建安還不算冷,只是早晚有點涼意,加上小娘子和小芣苢以前也是經常往外跑的野丫頭,身子骨比起其他娘子來要壯實許多,不像一些整日里只知道躲家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門心思做女紅的,王況有時候想,若要是其他娘子,恐怕還真經不住自己這么折騰。
王況是停了下來,但手可沒閑著,依舊是一人一只手的在撥弄著,才撥弄幾下,就覺得兩股熱流先后的噴涌而出,而小娘子和小芣苢都“哎呀”了一聲捂住了臉,嘟囔著:“羞死奴奴了。”
王況好笑,這女子的反應比男子要慢半拍,今天他是喝了酒,身上綿軟無力,這才會用手,沒想到這效果卻是顯著,當下輕笑道:“寶寶這是滿足了哦。”倆丫頭不依不饒了起來,小芣苢又用了她的嘴巴付諸行動,說是也要讓王況出出丑,終究王況酒后力乏,沒能讓她如愿。
寶寶是王況對小娘子和小芣苢的稱呼,剛開始叫的時候,兩個丫頭都不大適應,如今已經是喜歡上了這個稱呼。
三人又嬉戲了一會,王況這才將被子拉來蓋在了自己和倆丫頭身上。
小娘子頭一偏,將頭枕在王況的胸前,低身道:“夫君(唐時并沒夫君這個稱呼,正式叫王況應是叫二郎的,但為了方便,就拉過來用)睡夢說話好生嚇人,奴奴擔心呢。”
“哦,說了什么了,把寶寶嚇成這樣?”小娘子剛才出神,王況是看到了的,但當時欲火騰起,哪還顧得了那么多。
“夫君說什么保吳王,遠太子,還說了不少玉帝他老人家的壞話。”小娘子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右手的手指在王況胸前輕輕的畫著圈圈。
“還說,還說。。”小芣苢也學了小娘子的樣子,將頭枕在王況肩上,也騰出一只手,不過卻不是畫圈圈,而是玩起了小王況,一上一下,一左一右的撥弄著。
“說什么了,快說,不然出大事了。”王況一聽,冷汗都下來了,這還了得,真真是酒后忘性啊,這還好是自己房人聽了去,這要是被其他人聽了去,那天可真的塌下來了,恐怕是誰也救不了自己了。
這一刻,王況的臉色慘白,他想起了,自己跟扶著自己回家的人說了不少話的,這是誰送自己回來的呢?要是孫嘉英或是黃大,那就沒什么事,要是程處亮或是尉遲保瑋或是李業嗣,這麻煩就大了,尤其是對李老二死忠的李業嗣。
“夫君說,李承乾蹦跶不了幾年了。”小娘子接過了小芣苢的話,手伸到下面,一把拉開了小芣苢不老實的手,她看到了王況的臉色不好,這時候不是玩鬧的時機。
泄露了天機了,王況心一寒,趕緊問:“誰扶你們的夫君回來的?”
“不認識,是個著淡藍色袍衫的年輕小郎,黃大郎在后面跟著,奴奴當時看黃大郎看那小郎的眼神很是嚇人。”小娘子想了想,回答道。
那么說,扶自己回來的是李恪了,黃大在后面跟著,看李恪的眼神嚇人,估計是有了把李恪了斷的心思,但是沒動手。
沒動手的話,說明自己真的是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但應該還沒嚴重到不可挽救的地步,黃大做事有分寸,行事果斷,若是自己當初說的話太過驚人,恐怕黃大當場就會下手,李恪的兩個隨從,王況日間也是見過的,一個是太監模樣的半大孩子,另一個則是個漢子,約摸有點工夫,但黃大要對付他們,加上王家院里的家人,應該很是輕松。
酒真的是又讓人愛又讓人恨的好東西啊。
當下,王況也顧不得已經是后半夜,趕忙掙扎著撐起疲軟的身子要起來,知道王況這是要出事了,小娘子也和小芣苢拖著被王況折騰得疲憊的身子一左一右的服侍王況穿好了衣服。小娘子眼不無擔心,淚光漣漣的,小芣苢雖然年幼,這會也知道了事情恐怕很嚴重,幫王況穿衣服的手都有些抖了起來。
見她們如此,王況心不忍,心一橫,一左一右的摟住倆丫頭,分別在她們嘴上輕啄一下:“別擔心,你們夫君真的是那里來的,吉人自有天像,再說了,玉帝老兒既然派了你們夫君來,不會見死不救,回頭再和你們細說。”說完,伸出手,指了指天花板。
倆丫頭已經是自己的人了,若是連自己的女人都不能信任,那人活在世上也太失敗了些,就在這片刻之間,王況心已經是將事情的所有可能都考慮了個遍,決定選擇性的告訴倆丫頭一些秘密:“那個讓寶寶寫信回去索要的物件,也就是華容道,對你們的夫君至關重要,明天寶寶再寫封信去,讓李管事親自前去長安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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