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四二章長溪特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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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二章長溪特產
若是黃家除了自己之外,還有人也是為官的,那么礙于面子,當地多少總是會放了些佃農跟去,那么想到什么地方,那個地方也就不會排斥,畢竟,自己可是帶足了勞動力的,不是來搶食的。但是呢,只要自己一致仕了,黃家就沒了任何的話語權,說的話就再也管不了用。
現在趁著自己還是個縣令就遷?也是行不通,那些個官,哪個不知道自己這一任滿了后,再過一任就要致仕,都知道自己已經是過了氣的秋后螞蚱,沒什么能量了,誰還會賣個面子給自己?
如果說,自己能在任內提升一下官位品級,那么就可以晚幾年致仕,甚至說,只要官位到了從五品下,那就可以當官當到咽下最后一口氣,還能給族中后人謀個流外官做做,再憑了他自身的努力,黃家就不會沒落,可這可能么?
讓宣德郎幫忙?宣德郎自己現在也不過是個七品啊,就是升得快,那等自己快要致仕了,估計也才四品五品的樣子。
所以,他也就退而求其次,不求說能讓黃家人全遷到建州去,只求能讓他們家族在建州能扎個根,有個落腳處就行了。
高三聽了后,略微的一思索,也就明白了黃進元的打算,如果說他在建安的時候,對官場的一套套是不甚了了,但經過這一年多來在福州的摸爬滾打,里面的許多道道也差不多都清楚了。于是他展顏一笑:“明公其實也不必要舉家遷移,小東家早有打算呢,想在明公那搞點什么,說是明公那物產豐富,不用可惜了。”
黃進元是長溪人(今福建霞浦),他也算是為數不多的在本地為官的官員之一了,一般的按了慣例,為了防止官員偏袒本族人,都不會讓其在家鄉當官的,都要派到離家遠的地方去,比如說黃良,林明和之后的林荃淼都是如此,王況是個特例,他是個散官,本身無權,又得了李老二的特許,所以才放他回建安來,本來按理,王況一得了宣德郎的官,就只能是留在長安,等著有實職下來的,但是一來他不想,二來李老二當初給官也是賭氣所致。
黃進元之所以能在福州當個閩縣縣令,和長溪在同一州內,實在是因為閩縣此時是落后至極,若是此時的大唐有貧困縣這個說法的話,那么閩縣就是貧困縣中的貧困縣,官吏衙役都常常不能足額領到薪俸,不是他們不想領,實在是庫里沒錢。這么窮的縣,誰愿意呆?被派來的總是千方百計的想著法子調離,哪怕是把品級降到流外,也沒人愿意多呆,以前甚至發生過有個縣令被派來后沒多久就掛印而去,連官都不做了,寧愿回家種田。
所以這么挑來挑去,最后就落在了黃進元的頭上,再加上他干這么些年后,也沒發生什么黃家人仗勢欺人的事情,做事還算比較公正,雖然有時候偶爾有那么一件兩件利用職權之便為自家謀福利的事情,但這點小暇庛哪個官員沒有?所以,每次的考課,他都是得了個“可”,這可字就是說勉強合格,既不夠升遷也不會被貶,也是上官欺人所為,擔心若是給他升遷了去,閩縣沒人愿意再來,所以他這么一干,就罕見的在閩縣干了許多任,沒升遷,也沒被貶。
長溪有什么?這個王況可是清楚的很,有長溪獨有的劍蟶,這可是絕頂美味,在其他地方是絕對沒有的,想吃,就只能去長溪。
一般的蟶,都是兩頭一般大,不管是單腳蟶也好,雙腳蟶也罷,成年的都至少有拇指一般大小,有點類似于機械鉆孔的長圓孔的形狀,中間直線,兩頭各一個半圓。而劍蟶則不然,只有半根小指大小,而且是一頭圓,一頭尖,很有點像是一把劍的樣子,所以名為劍蟶。和洞庭湖的白辣椒一樣,白辣椒只有洞庭湖有,劍蟶,只有長溪有。
劍蟶一般都是炒來吃的,炒得了,夾一粒,放到嘴里含著一端,輕輕一吸,蟶肉就進了嘴里,嚼起來是又滑又脆,加上蟶類特有的清香,那別提有多美味了,王況以前在后世出差到霞浦,出發前必定做的一件是就是給常去的那家賓館打電話,只用說一句:“我廈門,老樣子。”等驅車趕到的時候,就能吃到一盤香滑爽脆的劍蟶,那蟶肉吸到嘴里,有如是美女的小香舌鉆了進來,滑滑的,嫩嫩的,絕對是神仙級別的享受。
除了劍蟶,王況說的老樣子里還有海帶大骨頭湯,文火燉了足足四五個小時的,那鮮絕對是不用說的,王況發現,他還不能在其他也產海帶的地方喝到這么鮮的湯,恐怕就和海帶有關,而這海帶,就和長溪的海水環境,含鹽量,洋流等等密切相關。不要以為王況分不出調味品的味道,那味道是人工的還是天然的,王況一聞就能聞得出來,而那海帶大骨頭湯,只按了王況說的,只加鹽的,其他什么都不加。
當然老樣子里不止這么兩樣,還有大大的蒸蟳(青皮大膏蟹),還有那些養殖場養來自己吃的按了天然方法養出的黃花魚。這兩樣其他地方都有,但在那吃便宜,不是便宜一點半點,而是至少便宜一半,通常這一頓豐盛的飯,王況只花個五六十元就搞定(2000年左右的價格)。
既然長溪有這么得天獨厚的好東西,王況才不會輕易的忘掉,海帶很好辦,洗凈了,撕成條再打成一個一個結后曬干,就很方便運輸儲存,雖然鈍了湯后沒辦法百分百的保持原味,但也是比其他地方的海帶要強不少。
只要將海帶干往富來客棧各個號里及建林酒樓和山外山去燉了賣,那么,王況敢保證,今后的幾年,就是長溪人開始富足的幾年,當然了,這商人么,還是得讓建州人占多數才行。
至于劍蟶的運輸很是麻煩,用海水養著,中途不停的攪動著水,可能能運到建安,但想要運到長安,恐怕是不可能,只能用曬干一途,但這曬干了,味道就沒了那個味道,還不如就直接曬雙腳大蟶了。不過,只要能運到建安就行,王況要求不高,運來后能成活一半,那就夠了。
黃進元能在閩縣做縣令,已經是格外的另類了,想去他老家長溪,那是肯定做不到的,不然的話,王況絕對有把握在黃進元的任內,將長溪也升格起來,給黃進元提上幾級,讓其政治生命得以延續幾年下去,也算是報答了他為王況做的了。
因此,王況這次給高三暗地里分派了其他的任務,高三這會已經有了決斷。
聽說王況不大同意黃家遷去建安的意思,黃進元很是失望,完了,這下黃家是沒指望了,長溪發展得再好,自己黃家充其量只能是地方一富,這和家中有人為官又哪怕是族中無錢的地位比起來還是遠遠不如的,有人在朝中,那就有希望,家族的興旺就有盼頭,沒人在朝,哪怕是再多的錢,卻是沒有自保能力。這不是他黃進元希望得到的結果。
“聽說黃廿郎還沒婚配?”高三也不急,端起茶,呷了一口,這茶,還是不如小東家煮的好喝啊,旁邊站著的丫環見杯底空了,連忙續了一杯滾燙的進去,完了后,還輕啟了小香唇,俯身下去細細的吹了起來,好吹涼些,莫要燙了這個連自家郎君都要沐浴更衣出來迎的高郎君的嘴。
對于小丫環的動作,黃進元很是滿意,見高三突然問起黃廿的婚事來,又見當那丫環去吹茶的時候,高三盯著丫環的臉龐看了一會,一下想歪了,以為高三這是向他暗示討要這個丫環,就笑道:“高郎君您看這小娘子如何?若是滿意,某這就讓人去交割了契約,從此跟著高郎君便是了。”這話羞得那個在一旁的小丫環滿臉通紅,卻是不言不語的瞟了高三一眼,心中浮起一絲的歡喜來,在黃家,她的命運無非就是幾個,一個是契約滿了找個人家嫁了,一個呢,就是找個黃家家人嫁了,再不就是做個偏房之類的。
而剛才她也是聽說了,這高郎君,可是建安小東家的心腹之人,若要是跟了他,自己這一輩子也算是熬出頭了,哪怕是做個妾也是好的,比之于以后要隨了個不知道來頭的人做妾做婢,那是強過太多,至少是已知的未來,比那縹緲不定的未來強。這主人送了丫環出去,不是說讓這丫環繼續當使用丫環的,一般都是有點姿色的,做偏房之類的。也只有王況這個不解風情的人,把裴翠云送的梅蘭竹菊四個丫環不當一回事情,人家裴翠云送來,雖然明里是說怕王況家的丫環使的不順手,其實還是送給王況暖床的,可惜王況不解風情,有倆丫頭就心滿意足了,倒是把梅蘭竹菊四個丫環晾在一旁,夜里自怨自艾。
高三一聽,知道黃進元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大窘之下,臉色也紅了起來,這讓那丫環就更為篤定的認為高三是喜歡自己的容貌了,要說她的容貌也是不差的,否則也不會被派到這個場合來伺候貴客。在得到黃廿的眼色暗示之后,就舉步輕挪,到了高三身后,紅著臉,羞澀的用一雙手輕輕的捧起高三的頭,靠到自己胸上,手指頭輕輕的揉按著高三的耳后和脖頸肩膀。
這也是一般大唐富貴人家的待客之道,姿色好的,都受過這方面的訓練,為的就是讓客人舒服,只要客人舒服了,主家就滿意,主家滿意了,自己也有有了機會,至于說隨隨便便的就送出幾個丫環,在這時代也是常有的事,說白了,這些送出的丫環或者說讓給客人陪寢的丫環,就是做的當個枕邊人為主家爭取些利益的手段。
高三哪里受到過這個,別說在福州這一年多來,他可是一直恪守著自己做為一個隨從的本分,雖然是為了掩護身份需要,家里也有幾個丫環,可他是連碰也沒去碰過的,就是在建安,小東家家里也從來不興這一套,客人來了,絕對不會讓自己的丫環去這么伺候。因此一急之下就掙脫了開來,這個動作讓那丫環突然心里莫名其妙的一苦,就要哭了下來。
“高郎君但請寬心,這丫環名為茗蘭,因自小煮得一手好茶得名,平日里,某家郎君并不舍得送人的哩(此哩字,為向沈世豪老師致敬,灰雀曾在家鄉聽過沈老師的一堂課,可以說,那堂課灰雀受益頗多。),也從未服侍過客人,高郎君您可是頭一遭。”黃廿以為高三這是嫌棄這個叫茗蘭的丫環服侍過其他人的,連忙解釋。
“黃廿郎誤會了,某不是這個意思。”高三連忙辯解,這個丫環長得標志可人,還有剛剛按在他頭上的手,一感受就知道是從沒干過粗活的巧手,保養的非常的好,再加上頭后面枕著的一對綿軟又不失彈性的,讓他心中是狂跳不已,從沒經歷過這個陣仗的他一聽要將這個丫環送給他,心里歡喜都來不及,怎么會嫌棄呢,即便是這丫環哪怕是曾經成為過某個客人的枕邊人,他也不會嫌棄的,自己曾經是什么身份?叫花子,哪有資格去嫌棄別人,再說現時這改嫁多次的女郎多了去了,有的甚至還是嫌棄男方不能人道的或是不舉的,這樣的述狀各地都不鮮見,并不是說男方出了變故身亡后的改嫁。
“實話和明公說了罷,某這條命,就是小東家所救,沒有小東家,就沒有某的今日,說不定此時早就是一堆枯骨了,固,小東家的話,對某而言,比天還大,小東家讓某來閩縣,可不是讓某來娶親的,故請見諒。”
這娶親二字一出,后面那個叫茗蘭的丫環破涕為笑,又開始幫高三揉了起來,只不過這次她的動作更為輕柔,胸脯也挺的更高,好讓高三枕得舒服些。她可是聽出了高三的意思,那就是高郎君是喜歡自己的,只是要經過小東家的許可,小東家是什么人?他的另一個當作兄弟的隨從剛娶了門親,人家小東家可是說過這么一句話的:門戶地位全見鬼去,娶親么,兩情相悅才是最重要的。這句話早就流傳了開來,那流傳的速度,比風還快,完全違背了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個常理。
現在,自己有意,高郎君也喜歡,還是娶親,什么是娶親?對于沒成親的朗君來說,那就是明媒正娶的做為長房迎進門去,絕對的元配。即便是成過了親的家中已經有了妻室的,那也是以平妻的身份進門,對這個結果,她還有什么不滿意的呢?高郎君可是正經沒婚配的。
“哈哈。”黃進元一聽也是哈哈一笑:“宣德郎是什么性子,高郎君還不知曉么?某一個外人都知道清清楚楚,只要高郎君喜歡,只要茗蘭丫頭歡喜,那就不是問題了,就這么定了,等會高郎君走時帶這丫頭走就是了,茗蘭,你意下如何啊?”
“郎君就知道取笑奴奴了。”茗蘭飛快的白了一眼黃進元,輕跺了下腳,不依的扭了幾下身子,這一扭,好么,高三就覺得整個后腦勺陷入一片綿軟豐彈之中,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也舒服的快要呻吟了出,還好克制住了,不然丑就出大了,而茗蘭丫環呢,似乎也感覺到了高三的舒服來,就更加的溫柔了起來,不光將高三的頭按得更靠后了些,耳邊垂著的幾縷發絲也不時的從高三耳邊拂過,還不時的趁著一低頭的瞬間,黃進元和黃廿沒發覺,嘴里輕輕的哈出一口氣,噴到高三的耳廓邊去。
“瞧瞧,這還沒過門哩,自稱都改了,那就是愿意了。廿郎,你去交割下,就還茗蘭一個白身罷。這茗蘭,好歹也是黃家從小呆著的,嗯,就按了黃家嫁女去做,至于宣德郎那么,高郎君也不必擔心,某這便修書一封提親便是。”黃進元呵呵一笑,讓黃廿去操辦了。
黃進元眼看著遷到建安無望,但又不甘心,覺得高三既然是王況的心腹之人,那么打點好關系,讓高三覺得虧欠于他黃家,在王況面前說幾句好話,說不定事情就有了轉機了,所以是無論如何,高三不同意也罷,同意也罷,他是一定要把茗蘭送出去的。
對于王況說的長溪物產豐富,準備搞點什么,他毫不懷疑王況有這個能力,而且,如果長溪能發展了,那么黃家也必定可以積累很大的財富,既然王況能提前通知他,那么就肯定是打算讓黃家在長溪做個代理人,類似于將整個唐興的生意都交給慎家代理一樣。換言之,王況這么多,是對得起黃進元之前所做的事情的,甚至是要超出許多,但是黃家,卻志不在財富上,而是在于家族的名聲上,所以黃進元這才失望,卻是不會埋怨王況半分,每個人,總都有自己的打算的,在黃進元看來,王況也是不例外。
黃廿走了,高三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說到:“某這是給廿郎提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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