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巧的,丑丑喜滋滋的回來了,跑到王況和王冼跟前,手一舉:哥哥瞧,不光有魚,還有蝦,還有小螃蟹,都是活的哦。他的手上,正舉著一個璃瓶,這也是王家,要是換了誰家,誰舍得將璃瓶給小孩子拿去裝魚裝蝦來耍都是要用紅綢緞子襯著,擺在書房里賞玩或者是擺在家中顯眼的位置,好向客人炫耀用的。
瞧,這不就有了正好,還可以試試看蝦蟹能不能拓。王況拍掌大笑,璃瓶里的魚蝦都不大,也不過是兩寸來長的有一條,其他的大多還沒過寸,但這并不會影響到王冼按其神態來將魚眼畫好。
至于說蝦蟹,一樣是有著y陽紋的,不過沒有鯉魚那么明顯就是了,這個拓起來難度會比較大,但用拓的卻有一條是用手畫比不上的,那就是比例絕對不會岔了。
王冼又躍躍yu試,被王況拉住了:你如今也是個官身,除了家中有事要忙,還有衙門里的事,事情多就容易傷身勞神,注意勞逸結合才是,以后我不在身邊,自己可要注意點,身體可是最重要的本錢。王冼羞愧的應了,放下筆,跟了王況去吃飯不提。
王況一直呆到建富酒樓開業后才離開房陵,建富酒樓可以說是中華飲食業改革的一個試點,它的作用現在還沒人能看出來,但卻是王況最為關心的,如果建富酒樓的授課模式能被世人接受,那么以后房陵將和建安一起,一北一南成為中華飲食的兩大圣地。
建安的地位目前無人能撼,但它有個缺點,那就是偏居一隅,全大唐至少有一半的地方的人想到建安去,路上要花的時間太多,尤其是從安西,從渤海去建安,不是每個人都能買得起馬的,這時候的馬,普通人家兩三年的收入也買不起,就是買得起,也養不起。至于說驢車牛車,也一樣是價格不菲,所以,才會有長安車馬行的生意興隆,但就是車馬行的費用,也不是那些還沒什么名氣的廚師能負擔得起的,因此,大多還是選擇走路,如此一來,從安西到建安,沒個兩年時間是絕對下不來。
房陵有其地理位置上的優勢,基本上是處于腹地位置,這么一來,不管是南北西東,各人所要花的時間都差不多,而且作為一個下縣,在這里生活上三四個月,花費可能只需要在長安的一個月的花費就夠,這樣也就照顧到了困難人群,哪怕是以后有機會升格到上縣,花費也高不到哪里去,建安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
建富酒樓開業的這一天,發生了一件趣事,去酒樓道賀的人無意中一抬頭,不少人就吃了一驚:怎么有一條魚掛在墻壁上再仔細一看,有題跋,有印章,湊近前再看,原來是新科狀元王縣丞所作。那魚畫得簡直是要從紙上躍了下來一般,不光是形態像,就連那魚鱗和魚鰭上的細節也是活靈活現,如果沒有天天畫魚,或者說沒有天天看魚,觀察入微的話,那是絕對畫不出如此bi真的畫來的。
于是一傳十,十傳百,開始是房陵的士子門拿了筆墨涌到建富酒樓來臨摹,后來發展到周圍縣的士子也蜂擁而來,幾天之后,房陵紙筆店里的筆墨紙硯及顏料全部售謦,一時間,房陵紙貴
本來開始的時候,大家還懷疑這不是王冼所做,誰不知道建安侯總是能整出什么新奇古怪的東西來啊,誰不知道建安侯和朝中各大佬的關系啊,憑建安侯的本事,想要讓閻大家幫著畫一幅畫,那是輕如反掌的,以為這又是建安侯使了個什么法子,從閻大家或是某個畫壇巨匠那求了來的。
從幾個大家那求畫來,對其他人來說或許是個難事,但對建安侯而言,就是小菜一碟。
漸漸的,關于王冼用求來的畫來冒充自己所作的流言越傳越廣,傳播速度比王況回長安的速度還快,王況還沒到長安,流言就傳到了閻家兄弟的耳朵里去了。
王況家有閻家兄弟的畫,而且不少,這里面,除了有那么三兩張是王況自己去求來的外,其他的都是王況授意了建林酒樓用鐵牌去和人換來的,一張閻立本的真跡,如果放到后世,那就是價值連城,尤其是后世還沒人見到過閻立本的紙質真跡的情況下,其價值可想而知,看看那元青花飆到什么價格就知道了。
閻家兄弟所作,大多以壁畫為多,流傳出來的畫在紙上或者絹上的畫作很少,這就更顯珍貴,所以王況所得的閻家兄弟畫作,全都是找人jg心的做了卷軸,然后由王五幫著裝裱好了然后裹上幾層棉紙再放進在石蠟中煮過的竹筒里封好,竹筒又都放在花梨做的箱里,箱里面除了鋪上一層石灰用以隔絕潮氣外,箱子本身也是不惜本錢的密封得嚴嚴實實,還有一千多年,會發生什么王況心里沒準,只能用數量來取勝,在王況的計劃里,只要一千多年后,能存留了三五幅畫來就可以了。
給畫裝裱加卷軸這是宋或者更以后才出現的工藝,因為王況沒有將裝裱好的畫掛出來,所以這個手藝也就沒流傳出來,同時,也正是因為王況沒將畫掛出來,所以許多知道王況有閻家兄弟的畫作的人自然而然的就聯想到了王冼推出的魚拓上去。
路上,王況也聽到了流言,黃大開始聽到后都會和人爭辯幾句,但人們嘴上是信了,可眼神中透lu出來的還是不信,有幾次,黃大甚至想亮明身份,將那些在酒樓食肆客棧里嚼舌頭的人抓了胖揍一頓,被王況攔住了,流言傳的越廣,初期對王冼是不利,但是可別忘了,現在王冼拓魚的工夫雖然不敢說是一流,但畢竟是有繪畫功底的,拓出來的魚連王況都贊嘆不已。
清者自清,濁者自濁。王況相信王冼應該能把握住局面,如果這點事情都處理不好的話,那他這個縣丞干脆趁早別當了。
三白沒有跟著王況回長安,在房陵的那幾天,三白天天去找毛人母子,最后竟然還被三白帶回了一只母金絲猴,金色的毛發,淺藍色的臉,肥厚的上chun,嘴角上的兩個突出很像是在笑的樣子,很是漂亮。而且那母猴絲毫也不認生,到了王冼的縣丞府上就很是自來熟的和府中上下打成一片,三白抱著王冼的一條tui的時候,它就抱著另一條,左右對稱,一白一金,很是醒目。
王冼又是很不爭氣的給那母金絲猴取了個小金的名字,王況無語。不過讓王況感到奇怪的是,猴子應該是屬于群居類動物,怎么三白就知道會拐帶個母猴回來,而不會拐帶一群以三白的聰明,要爭個猴王的位置那是輕而易舉的,而且,還有毛人母子會幫它。
也正是因為三白不在身邊,王況等人又是輕車從簡,一路是慢悠悠的往長安趕,這半年多,王況已經算是頻頻出招,動作搞的不小,還是要悠著點,觀念的改變,新技術的推行,都是需要時間去消化的,只有溫水煮青蛙才不會引起ji烈的反彈,若是動作幅度大了,被人瞧出自己的意圖,最后受傷的只能是自己。所以,從房陵回長安的路上,王況等人是走得很慢的,而且還專門挑有建林分號的地方繞著走。
這日,一行人總算是到了長安東南偏東的藍田縣,離長安只有五十里路,天色已晚,如果要趕的話,快馬也不過就是一個多時辰的事情,但因不急著趕回去,且這藍田可不光是有藍田人這么簡單,這個時候,藍田人遺址在哪還不知道呢,現在的藍田,因盛產美yu而出名,和田yu是好,但能用得起的人畢竟是少數,多數人還是用的其他地方產的yu為主,而藍田,則是長安yu的主要供應地之一。
藍田yu的美,在于其多彩,而且是唯一的一種可以用來養顏的yu,既然來了,以前是因為隊伍龐大,王況都是在藍田之前的一站歇下,然后第二天趕到三十里鋪休整一下進城,都是過藍田而不入。
藍田yu的養顏功效現在還沒被人發現,但王況卻是知道的,將一大塊的藍田yu泡在水中,第二天就用這水來洗臉,對皮膚的保養效果是明顯的,所以,王況這次準備采購些yu石回去,長安yu店里賣的,都是琢成器的yu石,個頭小,泡水效果不明顯,而且成本還高,有錢也不是這么浪費的。
藍田也有建林酒樓的分號,和長安的總號只經營酒菜不同,藍田分號也經營客棧,不是總號不想經營客棧,是因為總號已經幾乎沒地可擴,周圍的住家及店鋪都不肯賣地,強買強賣的事情王況不想做,也不能做,建林酒樓的背景就是王況和幾個國公加上徐國緒在內,個個都是官身,官身搞強買強賣是奪民之利,是朝廷的大忌。
有自己的客棧在,王況當然不會去找其他客棧入住,進得城,打聽清楚建林酒樓所在,一行人就直奔那去。
隨行的家人早就先一步去通知了酒樓掌柜,因為王況交代過不要聲張,所以知道王況到藍田的酒樓中人不多,可以說,如果沒人前去通知的話,王況就那么入住進去,也是沒人知道王況來了的,沒有影像,又沒有三白這個標記在,王況和黃大穿得也普通,就如同那些奔bo于各地的小商人一樣,沒什么奇特之處,不會引起他人的注意,可以說,這一趟,就是王況自封官以來,應酬最少,最悠閑的旅程。
畢竟是京畿之地,藍田的店鋪打烊時間也要比其他地方晚,一般都是在宵禁前半個時辰才會打烊,那半個時辰,就是留給客人回去的時間以及自己店內的小盤點時間。簡單用過晚飯后,王況就想著去街上逛逛,如果能在yu器店里買到大塊的原yu石,那么明天就不用再去產地買了。
街上的店鋪,還是以經營yu石的居多,王況帶著黃大逛了幾家,都沒碰到合適的大塊原yu,要用來泡水洗臉的原yu,就得選用那出自于泉眼的yu石,而且離泉眼越近的,其紋路越如同被砸裂了的大冰塊的越好,走過的幾家店,大塊的是有,但都沒那么好,王況自然是看不上眼。
連續逛過幾家,總算是在一家很不起眼的店鋪里看到了幾塊王況滿意的,見王況盯著那幾塊原yu看,似乎有想買的意思,店鋪的伙計就趕快上前來,臉上堆滿了笑容:客人可是要買yu本號的yu都是直接從礦區運來,不瞞您說,本號在yu川有自己的礦,價格也公道。您瞧瞧這幾塊yu,翠色晶瑩,再瞧瞧這,這就是一朵牡丹盛開
伙計舀了一瓢水,淋濕了一塊yu的斷裂面給王況看,果然是一朵惟妙惟肖的牡丹,這就是藍田yu的特xg之一,因其色彩豐富,各色塊都會形成獨特的圖案,有的如行云流水,有的如蒼松翠柏,有的如游魚戲水,而且是越品質好的yu,其圖案內容就更是豐富多樣。
這幾塊yu石多少錢王況買yu回去不是為欣賞,所以在黃大確認了這些yu質不錯后,也就不再細看,跑了幾家店,就這家有,估計就是明天到產地去找的話,也不一定能找到合適的,不若直接就買這幾塊好了,幾塊yu泡的水,足夠自己府中的nv人們洗臉洗澡用了,要是今晚錯過了,搞不好明天又要空手而歸。
客人您是說這幾塊么這一塊大點的,重四斤七兩,價五百貫;這塊有牡丹的,重三斤十三兩一斤十六兩,價六百五十貫;另外幾塊,都差不多重,三斤上下,一共有九塊,就按一塊三百貫算了,總價三千八百五十貫,客人若是全要的話,就算三千八百四十貫好了。伙計也是有眼力的,別看王況和黃大穿著打扮粗看起來普通,在這燭火中,那衣服卻微微的泛著柔柔的反光,一看就是好料子,而且王況這些年不知不覺中養成的上位者的氣度,讓這伙計感覺有點壓抑,所以,他也沒敢多報,報的價格還真是實價,要是換了其他做yu石生意的,這些原yu,他絕對敢一開口就報出五千貫的價格來。
黃大點了點頭,這個價格算是比較公道的了,當然,如果到產地去買,是會便宜些,但你也得考慮到這店鋪的經營成本啊。
王況對yu的價格不了解,見黃大點頭,就準備開口,沒曾想,身后突然一聲:這些原yu,三千五百貫,某都要了。
客人您是說這幾塊么這一塊大點的,重四斤七兩,價五百貫;這塊有牡丹的,重三斤十三兩一斤十六兩,價六百五十貫;另外幾塊,都差不多重,三斤上下,一共有九塊,就按一塊三百貫算了,總價三千八百五十貫,客人若是全要的話,就算三千八百四十貫好了。伙計也是有眼力的,別看王況和黃大穿著打扮粗看起來普通,在這燭火中,那衣服卻微微的泛著柔柔的反光,一看就是好料子,而且王況這些年不知不覺中養成的上位者的氣度,讓這伙計感覺有點壓抑,所以,他也沒敢多報,報的價格還真是實價,要是換了其他做yu石生意的,這些原yu,他絕對敢一開口就報出五千貫的價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