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仰望天堂
在大曄遠東海境線附近,一支支艦船正在釜戰,一方艦隊之上懸掛黑水旗,這是鹿島神道齋的標志,首艦周圍,則是呈灰è的鹿島國艦船旗幟。另一只艦隊則是鮮明的紅è旗,這是大曄海軍舟師。雙方或是近戰jiā接,或是迂回側面迎撞,艦船游走咬殺之間,火箭飛蝗般此起彼落,帶著繚繞的淡青è煙氣,布滿海域的天空。
鹿島神道齋和鹿島國的邊境海線作戰幾乎時常都有發生,只是今趟卻破天荒頗為激烈,平日里鹿島國艦隊少有碰上大曄舟師如此強烈的抵抗,此時的大曄舟師正以相比之下小了一號的艦船,在瘋狂的反撲這些邊境海軍的進犯。
同樣的場面還發生在海境線很多地方。
這是神道齋和鹿島國沒有預料到的情形,原本以為自神道齋齋主雷東來出世之后,給大曄造成的沉重打擊,足以讓他們意志消沉,而鹿島國便可趁機侵占幾座兩國自來有爭議的島礁。誰知道大曄舟師非但士氣并沒有低落到不堪一擊,反而超越了之前的悍不畏死,這讓神道齋的幾處海線進犯,都陷入了膠著狀態,令神道齋齋內和鹿島國國主為之震動。
此時更加遙遠的大曄王都上林城。王庭之中,德昭天子主持下的一場國事議程正在進行。但與會的每一個人都看得出緊鎖了起了眉頭,外面大曄天幕依然晴空碧藍,然而曠大的背景之下,卻免不了幾分大勢風云變局的緊迫。
神道齋和鹿島國海軍犯境,大曄舟師都集體下了死命令出擊,現在海境線周邊打得一塌糊涂,雖然大曄海軍拿出了窩囊多年的士氣,但畢竟在造船水平,甚至地理條件上面,都對大曄舟師不利,盡管略占優勢,然而維持這些戰果背后所付出的代價,仍然能令大曄王庭里的這些人們,憂慮而皺眉。
“雷東來雖然號稱擊殺俞小小和半藏大師,楊澤也喪生風暴之中,但是至今為止,始終沒有可信的證據...最多便是一種心理戰術,鼓舞鹿島國和神道齋的士氣。我們情報院有充分的證據表示,神道齋已經派出了修行者趕赴地海,不光如此,流霜,皖金兩大國,以及一些周邊勢力,也都紛紛介入地海,這都足夠說明了那場攔截之后,三人中極有可能有幸存者散落于地海之中。一言以蔽之,我們已經到了務必要擴大地海行動的地步,若是真讓對方先一步尋找到幸存者,對我大曄威望是一場災難ìng的打擊。敵手氣焰之囂張,將再無制約之法。”
說話的是王國參政陸樞機,是少壯派官員代表,普遍有幾分熱血,望著那些海境戰報和情報院所搜集到的那些暗中蠢蠢yù動的勢力,內心焦灼。
國議院中有些少壯主戰派官員立即響應,傳出一陣嘩然聲,群情激奮。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便是更多的老油條油精似得官員沉默不語。涇渭分明。
其中最鎮定也最閉目養神的的便是王國軍部的大司馬董介,此時慢慢睜開眼睛,淡淡道,“如今我大曄海師都在與神道齋惡戰之中,為此軍部已經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作戰。軍部十三將軍,每人都是地玄境修為,如今都在前線全力對抗神道齋的修行者和鹿島國舟師組成的軍隊,這十三位地玄境修為的將領是我大曄最中干的軍方修行力量,如今都被派了出去,這才堪堪落得御敵于國門之外的局面。”
軍部十三將軍,是繼大曄左將軍王詔,右將軍齊樂毅之外,下面軍方最強的十三修行者。大曄國達到存意境修為的修行者或許有千名左右,然而晉入地玄境的修行者,卻是屈指可數,約莫全國上下不足百十之數。
當然,達到地玄境修為,并不代表著打架殺人就極為厲害,但這董司馬所掌管軍部的以下十三將軍,卻大概是大曄國之中,地玄境修者最懂得如何殺人最懂得作戰的戰爭武器。
董司馬又續道,“如今和鹿島國神道齋發生海境沖突,你們可知道大曄海境之外,與地海之間,早就被鹿島國乃至與其親和的勢力設立了禁航區,要想撕開這條禁航區,將大曄的搜尋隊伍送往地海七大境,你們可否想過我們軍方又要付出多大的資源和代價?說不定,會立即改變目前海域內勢均力敵的局面...”
董介言下之意,無論此時地海七境之中流落的是否有俞小小,是否有半藏大師,甚至是否是楊澤,軍部都不可能投入巨大的戰爭資源,去營救地海三人。
有人心中激奮,立即起身道,“董司馬請明鑒如今不光是神道齋方面,流霜國,皖金國,不少勢力都相繼出發前往地海可想而知對方為了搜尋三人已經不折手段若是三人落入這些任何勢力的手中,反過來將是對大曄聲望威望造成最巨大的打擊對軍士士氣的削弱,又是何等危險?懇請軍部立即派出搜尋者。”
“戰爭不是威望的游戲,而是你死我活的斗爭沒有你想象的那么嚴重,小朋友”董介聲音拔高,望著這名官職在他之下勉強列席國議的官員,“我承認三人對大曄來說的價值,然而你們永遠要明白,打仗是冷靜的一件事情,永遠不能憑借一腔熱血來決策行動,大曄的江山和天下是拼打出來的,也絕不可能因為一兩個人就低落了全國的士氣”
在場不少人暗罵董介,心忖這也是坐著說話不腰疼,若楊澤當日和董萱當真訂好了親事,現在他若是他們董家的上門龍婿,現在叫囂著要去救人的只怕就是眼前這個老家伙了
現在自然穩坐針氈。但誰也不敢強硬,畢竟這老家伙,背后代表的是整個大曄軍部。
有不少人下意識的朝著列席的蘄ūn侯楊業看去,這個脾ìng暴躁的蘄ūn侯爺卻出乎意料的沒有任何表態,至始至終都保持著安靜,只是這段日子以來,明顯看得到鬢發和胡須多了些斑白,自然也知道如今蘄ūn侯府楊家內部所面臨的壓力。而老侯爺卻從來沒有要求過王國出兵一人一馬,前往地海援救,見證那楊三世子如今到底是死是活。
一番比較,國議院眾人對這個蘄ūn侯爺,則是更多了不少欽佩之意,終于明白在真正國難危機的關頭,類似“獅心侯”楊業這樣的人物,才是為何大曄屢遭侵犯國運不寧,卻屢屢強而不倒的原因
德昭天子目光從楊業身上收回,負手面對眾人,這個三十來歲的年輕君王,此刻兩只肩膀上,卻仿佛壓著讓他連轉身都困難的重負,那是海境將士的陣亡。那是邊境強國的挑釁。那是來自海外強勢修行者,帶來的戰略壓迫力,令人呼吸困難,心臟不堪重負。
而此刻他卻異常果決的轉過身來,目視眾人,擲地有聲,“流霜國派出了最精通搜尋的‘流霜暗部’,皖金國派出了精通暗殺的‘獵鷹王騎’第十縱隊。鹿島國派出了鹿島神道齋雷東來的坐下最得其真傳的第三弟子李求承,率神道齋分部神嵐宗。各路勢力都在搜捕我流落地海的大曄子民,我堂堂大曄王國,卻對此畏首畏尾,不敢略有寸進,豈不窩囊至極,我們有何顏面,將現世所作所為,留待后世之人評說?”
德昭天子細長的眉頭揚起,“傳我諭令樞密院,三司使,軍機處,翎羽衛,務必在三天之內組建地海搜救營。”隨即他來到沙盤的位置,用手中長板推演兩只艦隊直ā大曄到地海方向,“著大曄王經略舟師分部,齊重陽舟師二部,不計任何代價,給我往地海撕開一條口子,無論如何,將搜救營送出去,也盡最大可能的,把人接回來”
云蒸霧罩的不周山。秋道學院的生活除了修行讖緯和理學天文術數,基本上對所有學員來說都是無憂無慮的。
所有在秋道學院的大曄年輕修行者所要考慮的興許只是日后到底朝哪方面發光發熱。
從踏入秋道學院開始,他們就大可不必為人生發愁,未來將是舉國最炙手可熱的人物。
不周山終年溫潤,特別是在眼下的季節里,白天的熱氣到夜里都散之不盡。于是在秋道學院的廣場或者那些uā樹之間,總會有人頂著星夜聊天。
大部分人聊得也是如今的大曄局勢,那些外間的動dng,但至少對他們而言,還比較遙遠。特別踏上了修行之路,每個人多少都會對這人世間有不同的領悟,至少從心里層面來說,就要自覺高人一等,是以縱論天下大事,也都多了許多飄逸和散漫。
因為屬于同宗同源的緣故,劉謙和薛冉早和楊闕,楊文淵接觸甚密。因為這兩位家族大哥的照料和修行方面的幫助,兩人亦是進境迅速,早成了新一屆學員中的領頭人物。然而實則兩人明白,若不是發生了那件事情,現在秋道學院之中,最拔尖冒頭的,定然是那位如今有天才之稱的楊澤。
新一屆學員里受矚目的人中,還有董家的董萱等另外一眾。董萱因為長相甜美,且早在來秋道學院之前就在大曄頗有名聲,如今在學院中大受歡迎,也是理所當然。
最起先她還有些孤僻,但隨著越來越多人的jiā往認識,便逐漸投入了學院生活之中,開始放光放彩。時而都能見到她被眾星拱月般圍攏,談笑風生。
是有時候蘄ūn侯府四人,會偶爾在星夜之下聽著來自大曄的那些外部動向,默默期盼和祈禱些什么。
但也僅此而已了,眾人的修為沒有強悍到能夠橫渡遠東海境,去往令人談之è變的地海搜尋楊澤的程度。在外界發生的大動靜面前,自然也沒有能扭轉這一切的力量。
所以只能希望楊澤能夠逢兇化吉,并最終能完好無損的回到大曄。
楊文淵有時會坐在不周山頂,望著眼前綿延不絕的草原,提著手中一壺酒,道,“原本三弟,是應該進入秋道學院修行的,如此難得的修行機遇耽擱了不說,還落得在外鄉生死未卜。”
兩人沉默的喝著悶酒,半晌之后,楊闕那張毫無表情的面è就會輕輕動一下,“三弟那家伙,是死不了的。那家伙在我們倆的錘煉之下,還能茍且活著,區區一個地海...又怎么難得住他?”
楊文淵哈哈大笑起來,和楊闕狠狠碰了碰酒壺,“說得好,他是我們的三弟啊,怎么會活不下去...我會鄙視他的...”
“他定然會活著回來”望著東方,他篤定道。
然后兩人齊刷刷將手中壺傾倒,酒液澆濕了青草。
頭頂啟明星冉冉明亮。
“等他回來,我們先把他好好揍一頓,再喝上一夜酒”
地海七境的商丘境海域邊境,一大群船只在岸邊此起彼伏。船體之上,黑水旌旗如槍林般刺向天空。回風剌剌作響
岸邊是不少穿著黑白è短褂,身背長刀打扮的修行者。
這副打扮對于綿延千里海域的人們來說,并不陌生,幾乎閉著眼都知道是大名鼎鼎鹿島神道齋的修行者。
在這些神道齋登岸的修行者之中,隱隱有個玄袍青年,眉目如畫卻有幾分妖氣,雙目有神而帶著些蛇一般的靈動。他就是雷東來目前最后一名關門弟子的李求承。遠處近岸的叢林之中,有數百人的云游者隊伍或騎著獸類,或背劍擎槍,對諸多訓練有素的神道齋黑白衣衫修行者行注目禮,望著這群不容輕視的力量,踏足地海,和他們強強連橫。
李求承的旁邊,則有類似烈傲嘯等一干云游者團體或勢力的首領,低聲說著些什么,李求承不住點頭。
他抬起頭,微微瞇起眼睛,很滿意的看著神道齋到來,地海無數云游團體勢力,甚至幾個境主都有派人前來迎接的場面。
李求承知道自己到達地海,除了首要搜尋到陷落地海的大曄國余孽楊澤為神道齋立威,和西陀殿拉近距離之外。還要于地海七境中,尋求對神道齋在七境的最大利益。
對旁人來說,神道齋不光有雷東來,還有他李求承,他甚至開始慶幸自己前兩個師兄殉亡在俞小小的手中,只可惜手刃俞小小的是他的師父而并非是他,不過從現在開始,他李求承將逐步走上巔峰輝煌之路。抓獲楊澤,便是他在地海七境立威的第一步。
地海靈山境煙波浩渺的天池湖。瀲滟波光熠熠生輝。
楊澤正和地海云庭境境主世家的凌岳,活蹦lun跳的矗立于渡船之上,渾然不察外間那些局勢正緩緩掀起的á水和lng紋。
于中書對楊澤抱了一個拳,“將你丟下船去,這點至關重要...不好意思了。”但他的表情卻沒有半分不好意思的樣子,在一船人的哄笑聲中,捏了捏拳,淡淡一笑。
這是很現實的局面,楊澤既然得罪了辛小旭,自然會有人為了親和辛小旭而找上你麻煩。
而楊澤早不會逃避戰斗這種主題,他在大曄很討厭動手爭斗,若非逼不得已,除非張之洞,上官燕之流,楊澤才會出手之外,除此之外幾乎避免與人戰斗。然而到了地海,楊澤才明白,這里尊重的是強者,若是他希望有一席之地,除了戰斗去證明自己之外,別無其他方法。
靈脈的修復,讓楊澤此時更充滿了極大地信心。
看到楊澤一副毫無半分畏縮的神情,于中書心里也是淡淡“咦”了一聲,不過他別無選擇,
他家族在瀛洲境有大部分基業,他自身要在地海建立自己的事業,瀛洲境這一塊便不能丟掉,他既然不夠資格受境主接見,然而辛小旭確是他可以走的人脈方向。若是和辛小旭有起jiā情來,以后難道還怕自家事業在瀛洲境受到打壓和發展前景?只可惜辛小旭這等嬌nv,使用平常手段,基本難以和她接近,而如今楊澤冒頭出來,何嘗不是一個機遇。
心念如此,于中書呼吸之間,全身收緊,只感覺他人頓時似乎都強壯了一圈,甚至繃得他全身衣料,布帛居然啵啵作響
“體修功法,金剛臨戰”懂行的凌岳微微è變。望向楊澤,“你有沒有把握?算了,若是你被丟下水,肯定也少不了我反正咱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榮辱與共了”
一船之人原本還看熱鬧的望著雙方兩人,此刻見于中書聚氣,有些人竟然露出擔憂之è,顯然是擔心于中書實力過強,一不小心破壞了大船,那么他們便要齊齊落水,而不是楊澤個人的問題了。
轉念之間,于中書整個人前臂居然都變得粗大了一圈,使得他整個人看上去像是鍛煉過度的象臂蜂腰。
到達巔峰,他雙手在地上一拍,人竟然借著這一拍之力猛獸般貼地飛掠,船都被這一拍之力微震了一下。轉瞬便來到楊澤身前。
楊澤的古濯黑劍早納入納寶囊之中,此刻也是對自己實力的提升極有信心,他自了解修行以來,便從未遭遇過體修的修行者,如今難得見到于中書竟然是體修人士,便想親眼見識一番,以氣煉體之士,肉體究竟強橫到了何等地步。
然而對手來勢之快,仍然超越了楊澤最初的預料。
比青熊獸帶給他的壓力更為甚之,于中書巨臂,斜揮而至
楊澤在毫無uā巧之間,捏拳與他硬拼一記。
噗勁氣jiā擊的聲響炸開,楊澤后退一步。
于中書臉上喜è一現,另一手畫出一種和他粗大臂膀極不相稱的“拈uā”的手勢,舉重若輕的拍向楊澤。
然而楊澤卻仿佛面對著一種千斤之力一般,避無可避。和他手勢再碰一記
噗啪噗啪噗啪楊澤連退三步,每一步都踏碎船體的甲板,直到最后一步才站穩。站穩的一刻,身后渡船之上,傳來無數驚嘆憂訝的聲音。
“這小子究竟是什么人,居然能和瀛洲境最強的煉體之家傳人硬拼還沒有當即吐血受創?”
“于中書已經盡得金剛戰法功法的真傳,就是放在這七境之中,體修之術也是一絕,這小子明顯不是煉體之人,居然能硬架于中書的金剛戰法,看他和凌岳同行,云庭境年輕一輩什么時候出了這么一號人?”
于中書顯然也是心頭一驚,不過臨戰讓他不做更多考慮,腳步在上,飛掠而起,雙腳膝蓋不斷的朝楊澤頂去,接二連三,兔起鵲落。
楊澤僅靠肉掌接擊,節節后退,噔一聲撞在了木柱之上。
凌岳雖然對兩人硬碰而感覺震撼,不過此刻知道如此下去,他們兩不被當眾扔下水才是怪事,連忙對楊澤道,“你不要和他硬拼啊速度,謹記得你的優勢是速度他使用金剛戰法,速度是他的劣勢”
于中書看著撞在木柱上的楊澤,捏拳淡淡一笑,“我勸你不要聽這些建議,做不切實際的掙扎,事實上,我家的金剛戰法,力量具備的同時,兼具速度,只是外間以為我們聚氣使得身體強壯,從而忽略了速度,這是一個偽道理,是個誤區,且從來沒有人糾正過,我不介意當眾拿你糾正多年以來別人對“金剛戰法”博大精深的誤解。”
楊澤卻呵呵笑出聲來。
于中書皺了皺眉,周圍人眨了眨眼睛,確認自己沒有看錯吧,面臨這等危險,這個明顯節節敗退的家伙居然還笑得出聲。凌岳哭笑不得,站在船邊上,“哥們兒,你到底成不成啊,你不成我先跳下去了,總好過一會被人丟下去的難堪。”他考慮著圍觀人群里還有些美nv,為了不過于丟臉,是以先自覺點比較好。
楊澤卻略有些酣暢的舒暢道,“這就是修煉體魄人的實力和天賦么...名不虛傳...”
他修補了靈脈,初步釋放了身體潛能。就像是一個天生走路有缺陷的人,突然有一天治好了腳,便感受到前所未有的給力一般,這般高強度的對抗,更令他對自己了如指掌,不停開發自身潛能,是以楊澤這么對拼之間,并不覺得處于下風,而只有一種全力以赴的暢快感。
靈脈可以令自身體魄,真氣,神識精神等多個方面都彌補缺陷,齊頭并進的發展,現在看來,的確如此。
楊澤憑本身的體魄和功法,的確難以和煉體的于中書相抗衡。然而他還有體內絲絲靈脈的力量。
試探對手完畢,楊澤調度起靈脈湛藍的靈氣,注入自己經脈之中,然后他從木柱起身,邁前一步。
眾人看來,楊澤這一步邁出
,極有講究。
要知道兩方對敵,于中書氣機早已經牢牢將他鎖死,楊澤按理說此刻任何前行的動作,都會引發對方提前攻擊。
然而楊澤從脫離木柱到邁前一步,于中書立時感覺到面前的楊澤像是換了一個人般。脫胎換骨,令他竟然一時不敢輕舉妄動。周圍渡船上頗有眼力的人也為之“咦”了一聲。
于中書眼睛里掠過一絲不屑,“故弄玄虛”
雙手并攏,五指張開,如同綻放了一朵uā般,千鈞之力朝楊澤推來
楊澤不退反進,竟然以肩膀貼上去,肩膀和于中書雙掌硬碰。
砰一聲響。船搖晃了一下,于中書后退一步。
“怎么可能?”于中書臉è掐白。
“這是第二擊”楊澤這個時候拳頭才砸出,和于中書緊急回格的粗臂一撞
噗勁氣迸è。于中書連退兩步,顯然亦因為剛才一擊,使得他體內真氣激dng,叫苦不迭。
黑影一晃,楊澤已經令他頭皮發麻的現于眼前,一拳不住放大,“這是第三拳”
噗地上的木板噗啦飛濺,與此同時伴隨著離地的,還有飛出去的于中書
他就這么不敢相信的看到自己騰空而起,臉上的表情在半空扭曲得極為惶恐之后,嘩啦一聲墜入天池湖中。
晶瑩的水uā瀑è而起,楊澤站在渡船上瀟灑的聳聳肩,“得罪了。”望著煙波浩渺的天池湖,他突然對未來生出無盡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