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田豐就在一隊護衛的護送至下,向著青州方向而去。
而與此同時,另一支人馬也同時離開了洛陽城,向著河北方向而去,這一行人的目的卻是要前往河北拜祭已故的袁紹,同時宣布冊封袁紹為信都王,輔助呂布共同主政的事情,不過袁紹的兩個兒子袁譚和袁熙目前在幽州爭執不下,此行人的目的正是為了能夠讓兩人之間的斗爭更加猛烈一些,同時借此機會評估袁譚和袁熙的勢力,為呂布大軍的北伐打探消息,此行人的首領不是別人,正是曾今幫助呂布拿下鄴城的甄家長子甄虎。
數日后,當田豐來到青州境內的時候,就遠遠的看見一行人正等在前方,這些人雖然人數不多,不過卻是身著大漢官服,顯得十分正式的樣子。
“呵呵,早就聽說田豐先生要來我們青州,在下已經在這里等候多日了。”看見田豐一行人到來,人群之中走出一名老者,連忙樂呵呵的走上前來說道。
此人雖然自稱在下,不過年齡已經頗大,在青州也是地位頗高,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北海太守孔融。
“在下何德何能豈敢有勞孔北海來此相迎,實在令在下愧不敢當。”田豐身為大漢使者,說這話卻并不是謙虛,要知道孔融早就是名滿天下的諸侯,而田豐不過是一屆落魄文士,雖然被呂布禮待有加,不過田豐始終覺得自己在袁紹失敗之后,投降呂布乃是一件可恥的事情,當初自己沒有能阻止袁紹和呂布大戰,這才導致袁紹一敗涂地,最后換搭上了袁紹的性命。
“先生謙虛了,先生乃是朝廷使者,身份又豈能一般對待。本來田楷刺史是要親自前來相迎的,只是州郡之中俗事纏身,這才遣在下前來,還要希望使者大人多多見諒才是。”見田豐如此,孔融繼續說道。
原來在得知田豐將要來到青州的消息之后,田楷便找來了孔融一起商議,如今袁紹亡故,留下兩個兒子,相持不下,前不久雙雙派來使者,要求青州向他們效忠。不過田楷和孔融都是聰明人,自然看的清楚,知道袁氏的基業將會在不久之后被呂布吞并,于是便起了別樣的心思,想要和呂布接觸,期待可以投入呂布麾下,得到妥善的安置,即可以保全自己的富貴,同時也可以避免為青州帶來刀兵之禍,必定以青州的實力,是無法在亂世之中獨存的,倒是不如找一個強大的靠山。
“哎,我田豐不過是喪家之犬,有勞孔北海已經是罪過了,又怎么敢勞動田楷刺史大人,這叫我如何是好。其實我這次的來意想必孔北海已經很清楚了,不知孔北海是何看法?”田豐并不想在孔融面前作假,直截了當的開口問道。雖然當初田豐在呂布面前攬下這個活計,目的是為了避免青州發生刀柄之禍,必定田豐在袁紹手下多年,對于青州的情況也很熟悉,知道青州無論如何也沒有力量抵擋呂布,不過人各有志,自己雖然是一片好心,卻也不想讓孔融和田楷想自己一樣,成為亡國之臣。
“哎,正所謂時勢造英雄,呂布能有今天的氣候,不但是呂布自己努力地結果,更是天意使然。強如袁術,袁紹,曹操這樣的豪雄,都一個個敗在了呂布手中,我等凡俗之人又能做些什么呢?只有聽天由命而已,更何況要用青州百姓的福祉作為賭注,我孔融實在不愿意。”聽了田豐的話,孔融卻是嘆息了一聲,這才緩緩說道。原來孔融并不是沒有動過別樣的心思,只是時事比人強,此時呂布大勢已成,已經不是田楷孔融之輩想要對付,就能對付得了的。
“哎,想必呂布廢除天子權威,強迫天子封自己為攝政王的事情,孔北海已經知道了吧,難道孔北海你就沒有什么想法么?”孔融必定是大漢朝的老人,田豐不相信他對大漢朝就沒有深厚的感情,對于獻帝如今的困境就沒有絲毫觸動,于是開口說道。
“這些事情我已經聽說了,只恨有心無力,縱然舉青州之兵,又能如何?更何況朝代更替,自有定數,豈是呂布能夠改變的。”說到這里,孔融突然用奇怪的目光看向了田豐這才話題一轉說道:“難道先生此行的目的并不是來青州勸降,而是要試探我和田楷刺史的心意不成?”
這也難怪孔融對田豐的目的產生懷疑,必定兩人談論多事,田豐不但沒有絲毫要孔融投向呂布的勸解,反而是處處試探,讓孔融都不免產生了一種錯覺。
“額,是我想得太多了,本以為像你孔北海這樣,受到大漢厚恩,有名滿天下的名士,是不愿意看到改朝換代的,不過現在看來,事情卻并非如此,也難怪呂布膽敢公然廢去陛下的權威。”說到這里天風確實嘆了一口氣,這才說道。
“田豐先生錯了,我孔融并不是舍不得這一身臭皮囊,只是不愿意青州百姓遭受刀兵之禍,這才希望青州能夠和呂布和解,以便保全青州百姓,至于陛下的事情,我孔融自然會前往洛陽,和呂布理論個清清楚楚。”被田豐這么一說,孔融終于說出了自己對于將來的打算,原來孔融知道一旦呂布入主青州,是不會允許自己再執掌北海的權利的,而到了那個時候,孔融也正可以毫無牽掛的和呂布在朝堂之上,好好地斗上一斗。
“原來如此,孔北海胸襟寬廣,果然是我輩楷模,到時候田某也一定會助孔北海一臂之力。”說著田豐向前一步,拉住了孔融的手認真的說道。
“好,我們這就去見田楷刺史商議青州的事宜。”見田豐也是和自己一般心意之人,孔融哈哈大笑,兩人拉著手并排而行,一同向著臨淄方向而去。
“田豐先生好久不見,先生風采依舊。”田豐來到臨淄城外,就看到一個有些肥胖的中年人帶著一幫文武走了過來,當先一人正是田楷。
“田楷刺史終日為青州百姓奔波,倒是比之以前消瘦了。”盡管如今的田楷依舊有些臃腫,不過田豐還是看出來了,田楷正在為青州的將來猶豫,同時也在為自己的將來猶豫。
“哎,袁公早逝,我青州孤立無援,實在是由不得我不操心啊。希望田豐先生這次從洛陽來,能為我帶來好消息。”田楷卻是也不認生,直接就將話題說到了田豐此行的目的之上。
“呵呵,在下此行的目的相信刺史大人已經很清楚了,除此之外,我此行還帶來了一件禮物。”說到這里田豐從自己懷中取出了一件明黃色的綢緞卷軸,向著田楷遞了過去。
“怎么還有圣旨?”看到田豐遞過來的這根明黃色的綢緞卷軸,田楷就是一陣心驚,這種明黃色的卷軸,田楷十分熟悉,正是圣旨的樣式。不過如今獻帝在洛陽,被呂布控制的很嚴實,顯然不可能送圣旨過來,那么這卷圣旨就只能是呂布送來的。
“不是圣旨,只是呂布以攝政王的身份發下的詔書。”田豐將卷軸交到田楷的手中之后,這才開口將呂布準備冊封八位外姓王爺,幫助呂布一同輔政的事情說了出來。
“想不到呂布為了我這青州,竟然下了這么大的力氣,想來呂布對于青州已經是勢在必得了。”聽了田豐的話,田楷先是一陣驚訝,不過緊接著卻是嘆了一口氣說道。雖然田楷心中明白,一旦自己將青州的權利交給呂布,呂布讓自己繼續呆在青州的可能性很小,不過田楷還是抱著僥幸的心理,希望呂布能將自己留在青州,即便不能永鎮青州,起碼也可以讓自己后半生安然度過,不過如今看來,這卻是已經成為了自己的奢望。
“這樣也好,我們正好可以去洛陽和呂布好好的斗上一斗,什么八王輔政,只怕呂布會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此時旁邊的孔融卻是開口了。相比之孔融原本認為的孤身入洛陽,此時田楷多出了一個臨淄王的身份,顯然對于將來在洛陽的事情,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哎。”相對于孔融,田楷卻是嘆息一聲,知道自己的后半生,只怕想要安寧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
“不知刺史大人可否愿意接下這封詔書?”看出了天開心中的猶豫,田豐開口問道。
“先生能否告訴我,呂布準備何時對河北動手?”知道了自己投降呂布之后的歸宿,田楷的心思又開始想別的地方想了,必定此時河北還有袁氏撐著,只要袁氏一天不倒,田楷相信,呂布就一天不會動青州。
“實不相瞞,就在我離開洛陽的時候,已經有使者去了冀州,其目的就是想要利用給袁紹的王位,讓袁紹的兩個兒子打得更猛烈一些。而呂布北伐的糧草,也已經開始準備了,相信不久之后就會動身。”田豐倒也是實話實說,必定這些東西沒有必要和田楷他們耍心眼。
“如此,就請先生帶我一同前往洛陽吧,我們青州愿意歸降朝廷。”聽田豐這么一說,田楷便開始思量,良久之后,轉身看向一旁的孔融,見孔融點頭,于是下定決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