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可能被擊中的危險,霍成功還是在一馬當先奮不顧身的向著前方疾馳,他的身后,75游騎兵尉官蓋文喊道:“跟上去,不惜一切的保護霍!”
此情此景,蒙哥馬利終于下令:“緊急聯絡黃金獅艦,告知我的座駕識別碼!”
給予敵軍本方最高指揮官的座駕識別碼無條件投降可,這算是投降嗎?看著信息在傳遞的蒙哥馬利將軍無力的以手支額,他的副官輕輕的摘下了軍帽,回顧墻壁上的白頭鷹徽,眼眶微紅,但不管怎么樣,無論多么艱難,但最終他們還是選擇了普世的真正正義,而不是只做一個單純的武器,一如過去和現在。
為您喝彩,將軍。
停止了前進的霍成功,仰望著敵人的戰列艦的主炮紛紛在規避黃金獅艦,在停止攻擊,一瞬間就明白了其中緣由的霍成功,發自內心的道:“將軍,感謝您的仁慈。”
“不,我是罪人。”
“不,將軍,您是整個文明的恩人。”
“已經有人死去,在之前的戰爭中。”
“但更多的人活了下來啊,將軍。”
“呵,你似乎沒有什么立場來安慰我的。”
“您錯了,卑職沒有在安慰您,卑職只是在向一位做出偉大而理智決定的將軍致敬,一如貴國南北戰爭時期無數的貴國前輩軍人們為放下武器的李將軍喝彩一樣的發自內心。”
“怎敢比作李將軍。”
“后人當超越前人,所以我們的文明才得以進步,才得以從這顆星球遍布銀河,下一步我們就將跨越千年囚牢走向宇宙的更深處,而這其中,難道沒有將軍您的功勞嗎?當時光過去,傷痛被撫平后,歷史和人民就會給出您一個公正的評價的,而卑職堅信,這種評價會是種流芳百世的評價。”
“孩子,歷史最不該忘記的,是你——傳奇的霍。”
“很高興您這么說,這證明我的付出是值得的。”
聽了半天的魏延終于忍無可忍的插嘴道:“好了雜魚,滾回來。”
“遵命長官。”
“魏,對他客氣點,不然我不保證我的士兵們不會再次向你們開火。”
“…他是我的人!”
這時,黃金獅艦下的田伯光眼睛亂翻,然后他看看張自忠小聲的問道:“這么說我們白挖洞了?”
“…莫妮卡那邊,你記得要雜魚解釋一下,還有,快點給她治療下吧。”
“……雜魚怎么不說話了?”
張自忠歪歪頭,忽然問道:“歷史會記得我嗎?”
“放開我!”鼻青臉腫的莫妮卡含糊不清的哭喊著,她憤怒的透過自己那已經只留一條縫的眼看著遠處的張自忠喊道:“張,你給我記著,我不會放過你的。”
“……再他媽的廢話我現在再揍你一頓!”
“…連女人也打,你可恥!”
“…你們他媽的笑什么?”張自忠惱怒的看看左右。
但這個時候,戰場上面的人們似乎已經完全忘記了他們了,雙方最高指揮官之間的交流還在繼續,巴頓則完全無聲無息,而雜魚已經鉆入了黃金獅艦,不多久后他來到了魏延身邊:“長官!”
“霍成功中尉。”
“到!”
“根據國防部關于戰地緊急條例31項規定,現我任命你為戰地雙方第一聯絡官,并提升你為文職少校軍銜,明白?”
“遵命,長官。”
“很好,立即聯絡總長閣下,由你做全盤匯報工作!”
“遵命長官。”
“我部,放開防護,請新羅馬75軍接管A基地所有俘虜。”
“是。”
“告訴兄弟們,在交接時注意保護自己,以免部分敵軍俘虜失控。”
“遵命,長官。”
“執行所有命令!”
“是。”
于是,魏延,后退,霍成功上前,但他卻對魏延道:“將軍,請問我可以邀請蒙哥馬利將軍還有您一起向總長講敘我們私下決定的停火情況嗎?”
“好。”魏延贊賞的看著他面前這位從此將彪炳史冊的最年輕少校軍官。
然后他就又看向了屏幕上的蒙哥馬利將軍。
且他連那位他并不熟悉,但已經很為敬佩的敵軍將軍,眼中的感動,也看得清清楚楚。
而幾分鐘后,在技工主導下,戰地電磁屏蔽被完全消除,同一時間內,魏延已經利用黃金獅艦還完好的通訊系統,向著太空中的及時通訊點發布了溝通信號。
由于他擁有了新羅馬人的最高權利,所以新羅馬系統也被他加以利用,因此,目前在這個戰區內雙方已經是同頻同軌,共享資源了。
但由于前期的戰場準確工作,導致后方和前方的及時通訊的溝通還不是很便利,因此,基隆號再次升空,這次他們將以最高航速向著指定方向前進,以…然而,事情并不是如人們想象的一樣發展的。
因為就在魏延被敵人鎖定的瞬間,達芬奇已經觀察到了這個現象,可由于反空間軌跡的觀察技術并不完善,因此后續的行為在聯軍指揮官的心中造成了一種非常負面的印象。
那就是,突然的,黃金獅艦消失了。
“被摧毀了。”達芬奇喃喃的道。
在看到反空間中關于那艘戰艦的痕跡就此消除的瞬間,達芬奇的心已經冰涼,他不知道他現在最鐘愛的雜魚會怎么樣了,他甚至都不敢去回答許崇志焦急的提問。
但他的表情已經說明了這一切,因此,在“確認噩耗”之后的第一時間內,許崇志便當即下令了不惜一切總攻的命令,許崇志對著他的部下和海恩里希的部下們宣布:我們的前驅部隊可能已被新羅人毀滅,所以現在,我命令你們,提前開始行動,摧毀一切持有武器的敵人!
海恩里希沒有阻攔,在這樣的消息這個情景下,一個理智冷靜的歐羅巴領袖已經死去,而一個熱血的好戰的冷酷的鷹派元首就此復活,在許崇志話語剛落的剎那,海恩里希便以比許崇志的聲線更高亢的音調咆哮了起來,他怒吼道:“我建議立即啟動總動員令,調集部隊,用武力去洗刷這次被入侵的恥辱!”
許崇志冷聲道:“是這樣的。”
“好。”海恩里希回顧:“立即聯系國內,發動總動員令!”
“遵命閣下!”斯特林鐵青著臉道。
因為,莫妮卡也在那里啊…而霍也在那里,所以不僅僅他,便是所有的軍人們都能理解兩位總長的盛怒緣由,話說便是拋去霍和許的關系,年輕的霍也早已經成為了亞細亞軍人們心中的驕傲,他若是隕落,恐怕沒有一個亞細亞人會放過罪魁禍首,甚至會遷怒那個骯臟政客艸縱下的國家吧。
戰爭,往往是冷酷政客們的手段,最終卻總成為一件充斥了熱血和悲壯的盛劇,便是神也無法掌控它的走向。
比如現在。
達芬奇忽然喊了起來:“立即安排我去紐約港星門!”
屏幕內的許崇志看著他,達芬奇握緊了拳頭,他看著許崇志和海恩里希:“我會將那座星門變成任由我們軍隊穿越的洞開城門!我在那里等待你們,并會為大軍將橋鋪到白宮的門口!”
“給達芬奇先生所有的資源的調配權!”
“是。”
“好了,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將敵人的軍隊就此粉碎,全軍,全速前進!”
“是。”
于是,隨著長官部的一聲令下,在太陽系四周范圍內,正形成包抄合圍姿態并已經抵達指定位置的部隊立即動了起來,比起整個宇宙他們太渺小,比起整個銀河他們都不值一看,可是放眼這個戰場,他們卻是恐怖的存在。
聯合軍隊共計十余萬大軍,合計有十二重裝航母編隊,下轄數目上百的戰列巡航艦,上千的電子偵察殲擊近戰格斗等附庸艦,更有上萬的空天戰機,在這個瞬間在同一時間內,他們整齊的向著他們的目標中心地帶——太陽系,前進了。
站在艦橋上的許崇志能看到,在前方的戰列艦隊的尾焰,他也從左右看到自己兩側珠鏈一樣呈現線狀的光點,在輔助視力系統的幫助下,許崇志能明白感受到自己那雙臂正在向著渺小的敵人狠狠的夾擊而去,而手的盡頭是兩把鋒利的長劍,而敵人的背后還有一支彪悍的部隊斜刺而去。
這是令所有軍人熱血沸騰的一幕,這是人類有史以來最大規模的一次軍事行動,并擁有著足以毀滅星海威力的武力,如今它帶著復仇之火向著敵人而去。
下一刻,他們還將回首東進,會將一個千年帝國的驕傲就此斬落馬下!
然而,這一切若是不需要發生又該多好呢?
許崇志默默的看向了站在自己身邊的莫妮卡的父親,海恩里希的臉色依舊平靜,但眼中的火焰卻越發盛開,感覺得到老友的關切,但海恩里希沒有就此話題而多說什么,他只是道:“等這邊的通道穩妥后,我將達芬奇調回去,以打開西方通道,在開始階段,許,不要太冒進了,只有當我的主力出現后,當我們這樣時。”
海恩里希用力的一合掌,然后他堅定的看著許崇志:“請允許我率先抵達白宮,并將其毀滅。”
他,是準備放棄自己的政治生命,背負屠夫的罪名,也要親手為自己的女兒復仇了,看著他,許崇志微微搖頭,但海恩里希依舊堅定的看著他,許崇志沉默良久,道:“弗蘭克,我感同身受你的一切憤怒。”
可他的話并沒有說完,海恩里希就用粗暴的手勢無聲的打斷了他,海恩里希的手臂用力的劈下,而后便大步離開了這座艦橋,而他在行走過程中已經使用了個人終端向著他直屬的衛隊發布了以下命令:不留俘虜。
這是明文命令,將為戰地記錄儀器忠實記錄。
這大概也是海恩里希有生以來下達的唯一一道如此近乎毫無人姓的命令,每個人都知道這樣的命令,在聯軍占據足夠優勢的情況下意味著什么,然而現在除了許崇志的呼吁之外,歐羅巴部隊的數萬官兵竟一致回應道:“遵命,閣下。”
“弗蘭克…”許崇志愣在了那里,他呆呆看著海恩里希的背影消失在拐角。
這一刻,他忽然在想,他想起曾經的霍,對海恩里希曾經的一種顧慮,雖然霍成功從未曾明言,但許崇志自己能感覺的到,在和海恩里希建立盟友關系之前,雜魚就是那樣的警惕歐羅巴,這種感覺是無需說明而清晰在心的,尤其現在雜魚已經不在。
再想到雜魚,或者如他人以為的吧,不管多么親密,但霍成功對于他來說畢竟只是一個異常優秀的晚輩而已,本不會如此心痛的啊,可是…3016年已經過去,在新年之后的今曰今時,在整個人類文明走向銀河之后,又一場浩劫就將就此降臨,因為現在的聯軍殺氣騰騰,因為現在的新羅馬人中還有不穩定因素,若一次攻擊開始,巴頓就會進行決然的回擊的,那么便是蒙哥馬利也將對局勢失去控制。
而一旦流血之后,這片人類的祖地的寧靜就將不再。
龐大的戰艦編隊在疾馳,通訊已經靜默,作戰系統已經進入次攻擊程序,在戰場的另外一頭,卻是異常的喧嘩,地面部隊正在交接俘虜,蒙哥馬利正向著巴頓的戰艦而去,魏延正在收攏部隊同時繼續聯絡總部,雜魚則在安慰著莫妮卡,告訴她自己長官毆打她其實是好意,但莫妮卡就是過不去這個坎。
又或者,是知道若此戰結束,彼此就再無一絲一毫的可能了吧,所以便是剛強如莫妮卡這樣的女子也不由借機淚水漣漣,但這個時候她不知道自己哭泣的摸樣是多么的令人不忍視。
只可憐的霍成功,努力無視她此刻的鼻青臉腫,幻想著她曾經的貌美如花,滿頭大汗。
至于張自忠早不知道躲哪里去了。
基隆號,則還在太空里疾馳,張漢承在下達命令:“釋放急速戰機,機雷排放。”
而此刻,來自左翼的虎賁軍團已即將抵達指定作戰目標,此刻,基隆的前方,來自怒火中燒的許昌魏虎臣部的先頭部隊也已經接近太陽系。
達芬奇,則已經向著紐約港星門而去,由于無需擔憂近星系后的隕石帶的干擾,所以他的速度還要快上很多,因此進入近光速的他的戰艦,現在距離紐約港星門不過區區20分鐘路程。
不過達芬奇已經等不及了,作為該行動最高指揮官的他悍然下令,就此開始主炮蓄能,他要在抵達的第一刻起就發動定向爆破攻擊,讓星門的暗流從這頭一去不回的涌向彼岸,讓新羅馬人的星海震蕩,恒星搖曳。
然后他就將在這里等待,等待大軍來時,他會再為先驅,平定暗潮為大軍開辟出一條直搗黃龍的大道來。
所以,當虎賁軍團的戰機部隊切入太陽系,并從火星的背面狼群一樣的撲出的一刻,抵達了紐約港彼岸的達芬奇便按下了發射鍵,三秒鐘之后,在新羅馬境內,一片狂躁的亂流沿著蟲洞向前的射線軌跡噴涌而出。
該星域的星際警戒警報倉皇作響,星圖中的混亂很快向著他們的國內而去…或者,國內的民眾因為消息的蔽塞而不知道真相,只以為這是星際中偶然的事件吧,但正緊急回頭的泰勒軍團的最高指揮官泰勒在得到這一情況后面如土色,他回顧左右:“他們的報復來臨了。”
其實無須他說明,已經接受了一次來自亞細亞人的重擊的他的部下們,在看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早已經無不面如土色,面對這超越常規戰斗模式的進攻,任何勇敢的軍人也會因此而膽怯,因為這絕非勇氣和斗志以及智慧能夠抗衡,這是神的力量。
同樣的,新羅馬的執政黨們也發出了哀嘆。
因為他們知道,這意味著亞細亞人已經解決了他們引起的問題,現在亞細亞人開始對他們進行正式的回擊了,那么也就是說,戰火就將燃燒到了他們的本土。
對此,任何政斧首腦都將面臨國民的質疑,以及反對者們的鋪天蓋地的詢問和挖掘內幕,在幾千年明煮制度下的新羅馬,在野的反對者其實有和執政者幾乎相差無多的權利,某些方面來說,由于不需要承擔什么責任,所以在野的力量往往更強大一些。
于是整個白宮,所有的接線生已經忙成一團,新聞發言人也已經在準備,但他穿好了西服打好了領帶之后,卻還沒有能得到總統的只字片語,他甚至連那間辦公室也無法接近。
至于那里面,屬于這個國度目前最高的掌權者們已經分崩離析,因為就亞細亞的行為導致的他們的前途前景完全不言而喻,要不是死扛著最終成為罪人,要不是在此刻做些什么也許還能夠留下后路,面對這樣的選擇,他們這些人自然知道該怎么去做。
在這樣制度下,被關在籠子里的掌權者們,在面臨這等困境之際,就因為遙遠星空一次混亂而導致了真正的混亂,呆呆坐在唇槍舌戰甚至大打出手的幕僚以及執政團隊中間的,是目前這個國家的最高領袖。
現在,是3017年春,而在亞細亞,這一天是傳統的除夕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