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語猶豫了一下,還是覺得不能置之不理,他急忙拿起了武士刀,猶豫了一下,又把芝加哥打字機背在了身后,這才推開了房門走了出去。
他房間的正對著一個凸出的陽臺,那陽臺上卻站著一個十分熟悉的身影,黑袍遮體,背對著他站在那里,似乎正在遙望著城墻上的動靜,顯然半夜不睡覺的人并不只他一個人。
“阿祖斯?”林天語驚訝的叫出聲來。
阿祖斯回過頭來,“呵呵,你也被驚醒了么?”
他看了看林天語手中的武器,“沒必要這么緊張我的朋友,精靈們知道該如何防御他們的城市,況且這種事情已經發生過不止一次了。”
林天語聽他這么說心中稍微松了口氣,走到阿祖斯的身旁,看著遠處那喧囂的城墻。
“亡靈開始發起進攻了么?”
阿祖斯搖了搖頭,“僅僅是小規模的試探而已,這些日子時有發生,或許是為了打擊精靈的士氣吧。”
他低頭看了一眼街道上走出家門面容驚慌的人群,嘆了口氣,“看起來它們的目的確實達到了,不管這些亡靈背后到底由誰來指揮,不得不說他們有一個優秀的指揮官呢,不過請放心吧,短時間內這里依然是安全的。”
林天語點了點頭,把武士刀收回鞘中。雖然和阿祖斯相識不久,但是對方的話卻不知為何有一種很強的感染力,讓人不由自主的便感到信任。
“既然說我們是朋友了,那么可否請教你一個問題呢”
“當然可以,只要是我知道的。”
林天語見他這么爽快便問道:“血法師到底是什么意思?為什么大家都這么厭惡呢?”
“厭惡?呵呵,或者說恐懼更合適一些吧。”阿祖斯笑了笑:“你知道么,法師曾經是這片大陸的統治者呢。”
“有這種事情?”林天語一陣驚訝。
阿祖斯悠悠的說道:“幾百年前,這片大陸的魔法文明前所未有的昌盛,法師的強大,幾乎壓制了一切王國誕生的可能,所有的城市都被法師議會所統治著,在那個時代,法師的地位不僅是超然的,而是真正的權利的象征,用智慧和力量維系著整個世界的和平繁榮。”
“在那個時候,血法師的數量也是比較多的,我想你應該知道魔法被分為八系吧?”
見林天語點了點頭,那阿祖斯便說道,“血魔法卻并不是這八系中的任何一種,它是蘊藏在個別法師血脈之中的一種力量,并不是可以通過后天學習來練成的。當擁有這種力量的法師需要的時候,他們便可以通過奉獻自己的鮮血將這種力量釋放出來,召喚出惡魔、邪靈、甚至更加恐怖的存在。”
林天語道,“聽起來很厲害啊。”
阿祖斯點了點頭:“的確很厲害,厲害到即便是法師議會也感到忌憚的程度,因為血法師的力量并不是可以被完全控制的,當一個血法師感到憤怒的時候,這種力量有時會不由自主的爆發出來,可以說力量既是一種天賦,但也同樣算是一個詛咒了,因為一旦召喚出來的邪惡存在無法被控制的時候,那么血法師本人將被剝奪心智,成為這個生物的奴隸。”
“那豈不是很糟糕?”
“的確,這些獲得了法師身體的邪惡存在會肆無忌憚的進行殺戮和破壞,直到被追趕二來的執法者消滅,但是在被消滅之前,或許已經造成了數百人乃至上千人的傷亡了,這種力量毫無疑問的導致了人們的恐慌,甚至也導致了法師議會內部的分歧,三百多年前,當法師議會的統治達到巔峰的時候,因為連續發生了幾次惡劣的血法師失控事件,甚至因此毀滅了一座城市,引發了人民的憤怒,這種分歧終于達到了無法和解的地步,法師議會要求所有血法師立刻禁止再使用血魔法,但是這個要求卻并未得到所有血法師的遵從,因此便引發了一場內戰,最終血法師寡不敵眾而戰敗,但法師議會也因此元氣大傷,從此再也無法有效的控制這片大陸了,此后數百年間,法師議會的力量逐漸消退,無數王國出現了,法師議會最終漸漸變成了一個學術性的組織,退出了歷史的舞臺。”
林天語追問道:“那么那些戰敗的血法師呢?”
“大部分都死掉了,只有最初那少部分遵從法師議會領到的才得以茍活,但是他們也被要求終生不得使用血魔法,任何違規者不論何種原因都會被直接處死,而且為了辨識身份還在他們的身上留下了魔法標記,世代遺傳,好讓人得以戒備,此后很多血法師都因為忍不住使用血魔法而被處死,到如今這個世界仍然存在的血法師幾乎可以說鳳毛麟角無跡可尋了。”
林天語聽到這里不禁感到奇怪,“那為什么安塞洛那個小子還一個勁的刺激吉賽爾呢?難道他就不怕激怒吉賽爾么?”
阿祖斯笑了笑,“呵呵,這就是法師議會的高明之處了,一個人之所以會感到憤怒,往往是因為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但是假如說一個從小就被灌輸一種意識形態,‘你就是應該被欺辱的,你就是應該被孤立的,你就是應該被厭惡的,’那么當這么人長大之后,雖然在被欺壓的時候同樣會感到痛苦、悲傷甚至絕望,但是卻不會再憤怒,因為他本人已經習慣了,甚至連他自己也認為這沒有什么不不公正的,而只要不敢到憤怒,那么自然也就不會意外的觸發血魔法了。”
“所以為了能夠讓吉賽爾始終保持這種認知,才要不停的刺激她,讓她不至于忘記這種感覺,是這樣么?”
阿祖斯點了點,“正是如此。”
所以吉賽爾不會感到憤怒?林天語終于明白了,當阿卡蒂娜針對吉賽爾的時候,這個可憐的姑娘只是激動,卻無法憤怒,阿祖斯說的時候是如此的輕描淡寫,但是林天語卻實在無法淡定了。
“這種事情太殘忍了吧!”
“你在可憐那個女孩么呵呵,想想那些過去死在血魔法之下的冤魂吧,你就會明白這種殘忍是必須的了,那些沉重的歷史就寫在法師議會的誓言之墻上,如果你有機會到那里的話你可以清楚的看到。”
“刻錄在墻壁上的歷史么?哼哼。”林天語卻一陣冷笑,他對那所謂的‘歷史’的本質卻是在熟悉不過了。
“但歷史也是由勝利者寫成的啊,沒人知道數百年前到底發生了什么不是么,活下來的血法師所剩無幾,更沒有只言片語流傳下來,我們所聽到的,僅僅是法師議會的一面之詞,我想或多或少的,善意或惡意的,歷史都會被認為的扭曲吧,難道你不這么認為么?”林天語的話讓阿祖斯一陣默然。
他別過頭去,似乎并不想在回答這個問題了。
“事已至此,再去糾結還有什么意義么,回去睡覺吧,你們明天還要早起趕路呢。”
林天語心說也是,嘆了口氣,轉身回屋去了,躺在床上,卻半天難以入眠。
他在思考吉賽爾被派遣來這次任務的原因,她血法師的身份無疑是其中的關鍵,如果她死在這次任務途中的話,法師議會至少算是少了一個麻煩,也不算是有多大的損失。
但這應該并不非全部。
或許對于法師議會來說,吉賽爾如果在危難的時候使用了血魔法的力量更加附和他們的利益,血法師強大的力量或許將成為這次任務完成的關鍵,然后他們再以違反誓言的名義清除掉吉賽爾,同時卻可以享受到吉賽爾完成任務時所帶來的一切榮譽。。。。。。。
真是險惡的人心啊。
當一個人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摩人心的時候,往往會得出一個可怕的答案。林天語這樣胡思亂想這,不由得對法師議會這個組織惡感大增,反而對吉賽爾的悲慘經歷感到同情起來。
一直到了午夜林天語在勉強入睡,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外面的天色便顯得有些黯淡了,林天語看了看表,已經七點了啊。這是怎么回事?
他準備完畢,全副武裝,行李都裝在一個帆布提包里,走到樓下的時候,其他人已經在吃早飯了。
盡管不怎么餓,但是林天語還是強迫自己盡力吃了些東西,吃到一半的時候,翡翠橡樹的大門忽然被打開了,阿卡蒂娜一身戎裝的出現在了翡翠橡樹的門口。
她看起來有些憂心忡忡的,“結界的力量再一次被削弱了,我們的行動必須加快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坐了下來,幾乎是狼吞虎咽的吃下了一份早餐。
抹了抹嘴她毫不停歇的說道:“我們的運氣不錯,盡管人手短缺,不過長老們還是同意派一支騎兵護送我們到阿斯巴拉那森林的邊境。”
在一種迫不及待的氣氛下,早飯很快就吃完了,林天語扔了幾個金幣也沒能讓雷蒙德笑出來,只是咧了咧嘴。
走上街道,深吸一口清冷的晨風,娜塔莎忽然從旅館的門中沖了出來。
“阿卡蒂娜姐姐,你們會接觸這場危機的對么?你們會完成任務并且平安歸來吧?”
阿卡蒂娜回身看了她一眼,“我們都會盡力去完成任務的,不過不要報太大希望,或許你的父親是對的,這里已經不在安全了。”
說完嘆了口氣,扭頭便走,娜塔莎看著漸漸遠去的眾人,眼中閃過一絲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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