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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燒天

更新時間:2024-06-07  作者:豆子惹的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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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燒天

急怒攻心嘔血昏迷,看似嚴重其實無妨,這種急癥宮中御醫完全能夠應付得來。

景泰被護送回寢宮時就醒了,只是他不想睜眼。閉著眼睛不看,就沒有‘眼前事’,什么事情都和自己無關吧。

他不擔心什么,不過是民變罷了,大不了殺光了事,人頭落地,風輕云淡…只是景泰心里別扭:以前國師在,自己隨便怎么發瘋都沒關系,大燕還是一天一天的強盛起來;國師才一不在,就算自己強忍著不發脾氣不胡鬧,還是出了這么大的事。

雖然吞服了清心寧神的良藥,可一想到今天發生的事情,景泰還是氣的渾身發抖。尤其那句:恭喜萬歲,此行南理大功告成,燕頂被碎尸萬段……景泰陡地大吼了一聲,從榻上跳起來,一腳踹翻正圍在身旁的御醫:“外面怎樣了?”

立刻有大臣迎上來,把城中情形呈秉皇帝,正向殿外走去的景泰腳步一亂,轉頭瞪向大臣,目光如血:“叛軍?鎮國公的旗號?”

大臣小心翼翼地回答:“正是,因為有叛軍作祟支援亂民,才讓城里局勢一時難以收拾,另外大雷音寺的妖僧也趁機蠱惑民心……”

“譚歸德不是燒死了么?怎會還有他的旗號?”不等大臣說完,景泰就出口打斷,而后稍停了片刻,突然聲嘶力竭地嘶吼:“羅冠!羅冠!!”不知道前因后果,但羅冠是他親自安排、去‘保護’譚歸德的高手,這件事和姓羅的當然脫不開關系。

譚歸德還活著、他反了…這個消息比著城中的要更嚴重的多,景泰覺得喉嚨里又涌出了血腥氣。

大臣不敢再提這些‘壞事’,說不定提著提著就把自己的腦袋提下去了,當即換過了話題:“萬歲息怒,皇宮固若金湯,就憑亂民、叛軍,絕攻不進來,萬事無憂。睛城四門都在掌握之中,京郊四營已在趕來途中,等他們一到,亂民賊子個個不得好死。”

這是早在意料之中的,景泰絲毫提不起興致,又問:“蘇杭呢?人在哪里?”

大臣放低了聲音:“她隨國師、南理等人一路,已經離開了,向著北門方向……”

正說著半截,景泰突然想起了什么,重重一跺腳:“傳書!快快傳書‘天權’,馳援京中不急,立刻轉向奔赴明日山莊!”

京郊四座兵馬大營,均已‘天’字為冠,正北方向的喚作天權營。

大臣一愕,還有什么能比回京平亂更重要的,為什么要轉攻明日山莊?還不等他應命或者提問,景泰就一輪耳光打了下去:“蠢材!明日山莊有飛天之器,反賊亂黨的首腦都會搭乘火氣球飛天逃遁!”

大臣不是內侍,可殺不可辱,這個時候還能湊到景泰身邊呈秉機要的自然是重臣,挨了一記耳光臉色陡變。

可沒想到的,景泰馬上又回手抽了自己一掌,臉色瘋狂依舊:“不該打你,你不知道火氣球的事情,朕打自己還你。”

大臣滿臉通紅,雙目含淚立刻跪倒在地,聲音顫抖:“萬歲保重龍體。萬歲如此,讓老臣情何以……”

景泰懶得聽廢話,把他抓起來,一邊向外走,一邊吩咐:“城中叛亂,四個大營隨便回來一兩個就夠用了,不差天權的人。傳令下去,讓他們不用急著趕來,攻下明日山莊,駐扎、設伏!”

說到這里,景泰臉上終于露出了笑意…他們要出了城就亂跑,抓起來還真有些麻煩,現在可好,反賊頭子、南理奸徒還有那個假冒國師都會去明日山莊,跑不掉了。

“告訴天權主官,要是守株待兔都抓不到人,就自刎謝罪吧!”說著,景泰臉上的笑意越發濃了些,心情也放松了不少,總算有個好跡象了。可是等他再度登上皇城城樓,往睛城中略一張望,臉上的笑容陡然凝結住了!

魔羅僧護送國師等人離開后,廣場外圍的燕軍又重整隊形,再度組織起防線。他們的任務就是阻止叛軍,雖然皇城堅固,全不怕來自亂民的沖擊,但此處是皇帝的家、城墻就是所有禁軍的臉,只要能提前擋下,就絕不容騷擾

很快又有城中友軍趕來馳援,現在的防線固若金湯,禁軍們總算松了口氣,可不久前,睛城著火了。

著火算不得什么,全城都亂了套,平時老實巴交的百姓全都瘋了,不放幾把火反倒奇怪了,但面前這把火……所有防線中的禁軍心里都涌起了一個念頭:有鬼!

那場巨響之后,火焰沖天而起,燒得雖然可怕,但它們東一處、西一處燒得全是民居商鋪,距離皇城遙遠,完全談不上威脅。

可是沒一會功夫,仿佛有只看不見的大手能夠操控這些‘火苗’似的,本來雜亂無章的火焰,不知怎么漸漸結連,一層層的推進過來,此刻已經化作燒天之勢,正向著皇宮席卷而來。

若不是有鬼,怎么會這樣?

防線禁軍已經能感覺到烈焰的溫度,人人都被烤得口干舌燥……他們是精兵,就算面前沖過來一千頭老虎,他們也會拔刀溺戰不會退縮半步,可面前正‘沖殺’過來的,是一場大火啊。

救火么?連天空都快被燒化的大火,救無可救!或者堅守崗位,站著、等著被燒死?

士兵看長官,長官也不知道該怎么辦,費力地吞咽著口水,聲音嘶啞地傳令,指揮著戰線一步步后退。

城頭景泰如何看不出眼前的火勢,除非龍王駕到潑灑暴雨,否則皇宮不保。

中土沒有龍王,只有一顆妖星!

景泰渾身都在打哆嗦,本就通紅的眸子,在火光映襯下,完全變成了血色,轉頭望向一直跟在身邊的大臣:“朕記得,你剛剛說過,皇城固若金湯,朕可萬事無憂?”

老臣完全被眼前的火勢驚呆了,嘴唇顫抖著,全沒了措辭的心思:“萬歲…逃、逃…”正說著,景泰忽然嘶吼了一聲,一把抓住他狠狠扔下城頭!

攝人心魄的慘叫聲中,大臣重重摔落在地,血漿潑濺城墻,觸目驚心。

而景泰卻哈哈大笑,伸手指著熊熊火光,勢若著魔聲音瘋狂:“燒得好,燒得好,賭輸了睛城本就不是我的了,你不燒朕也會燒,燒、燒、燒啊!”

狂笑不過一句,又忽然變作嚎啕大哭,聲音依舊歇斯底里:“景泰對不起祖宗、祖宗!”

連皇宮都保不住的皇帝,當然對不起祖宗……而痛哭也僅只一句,又變作劇烈的咳嗽,景泰摔倒在地,咳中嘔血,撕心裂肺的劇痛,疼得他滿地打滾。

一品擂失利、國師被人冒充、全城子民、大雷音臺叛走、譚歸德死而復生…還有現在、現在這場燒爛了天空、即將吞沒皇宮大火!咳嗽、吐血、嘶嗥,景泰不明白,景泰想不通,所有這些事情究竟從何而起。怎么會這樣,為何會這樣!

只想死,真正想死!

重臣、侍衛、太監、御醫一擁而上,有的手足無措有的痛哭失聲有的大聲勸慰,皇宮再無法待下去了,能做的只有逃。而陛下的貼身太監小蟲子卻一反常態,遠遠站在一旁,對萬歲爺的打滾哭號無動于衷,歪著腦袋皺著眉頭,不知在想些什么。

貴重之物顧不得了、雜役下人管不了了,但列祖列宗的牌位、數不清的機要文案、所有象征著皇家威儀的信物,這些東西一定要帶走,還有宮中諸位貴人也不能落下,這個時候千萬不能亂,萬歲不能千萬不能發瘋啊!

喊叫、傳令聲嘈雜、碰到桌椅打碎瓷瓶的銳響、后宮女人的驚慌無措、士兵奔跑的沉重腳步、戰馬的躁動嘶鳴……千萬不能亂,可仍是徹徹底底的大亂,原本象征著東方威儀的燕皇宮,此刻像極了被頑童一桿打落的蜂巢,無序、混亂、痛心而絕望。

宮中亂成一團的時候,睛城北門很安靜。

城門守軍已經得了探報,大雷音臺召喚信徒,派遣兩千‘金身修羅’,正攻殺而至。

燕國境內,沒有人想和大雷音臺為敵,衛戍北門的燕軍也不例外。不是因為和尚厲害,事實上也沒人知道僧兵究竟是一股什么樣的力量,但他們是‘信仰’。燕兵也是人,篤信佛祖的為數不少。

有誰愿意與自己的信仰開戰?

沒有辦法吧!軍令到處莫說只是和尚,就算是真的佛祖要過北門,也得把他身上的金漆刮個干凈,兵就是兵、戰就是戰,將軍戰刀指向,便是我軍威風之處!

城頭勁弩上弦,城下長纓斜指,還有一隊鐵騎蓄勢以待。守門將軍在犬戎前線打了十五年,他今天的地位、功勞是用蠻子的人頭積累起來,曾身經百戰,待會會發生什么他清楚得很:僧兵會用驅使信徒先上來送死,再趁亂奪門。

燕軍則要先發動重騎,輕松沖散那些瘋狂信徒,說不定還能一鼓作氣踩進僧兵陣勢,騎兵需要沖刺的距離,遠于弓弩射程,所以要先發動;接下來,僧兵散亂沖近,會迎頭趕上箭雨;真正有機會沖到城門前的和尚,還能剩多少呢?

就算他們真有佛祖保佑,全沖上了也不用怕什么,守軍人數遠勝僧兵!

不過兩三個步驟,穩贏的。不過…和尚沒來,或者說來晚了,按照探報,早在兩炷香之前他們就該殺到了。

也是從兩柱香之前,所有派出去的探子就再沒有過任何回音了。

城中遠處的火光、喧嘩,卻更顯得北門寂靜……就在狐疑時候,終于,一個身影緩緩出現在長街盡頭,金身、念珠、長棍,修羅院首座。

中年僧人走得很穩,目光里不存一絲殺機,神情平和而安詳,口中念念吐字清晰,每踏出一步、說一字:我之信仰,天圓地方;我之侍奉,山正水平;我之心愿,四隅公道。

僧人的步子極大,三句話二十四步,長街過半,而接下來,就那么毫無征兆的,僧人表情突顯猙獰惡相,身法展開縱躍追風!

首將毫不猶豫,厲聲叱喝:“射殺。”

絞弦嗡鳴箭矢破空,箭雨蕩起的連片銳響中,修羅首座的聲音也陡染提高,大吼如雷鏘鏘綻裂:

我之所在,修羅所在!

修羅所在,法度所在……金身修羅,現身護法!

箭雨之中,交擊亂響不停,僧人把長棍舞成一團疾風,撥打箭矢。修羅院的修煉,是以童子功為基、最最純正的外家橫練功夫,首座更是全院翹楚,中品武士手執利刃砍在他身上,不過只留下一道血痕。

首座身中數箭,但都入肉較淺。唯獨一箭插在了眼睛上,雖然及時甩頭卸力,免去利箭貫腦的厄運,也還是讓他受傷不淺,可他落地時根本不管自己的傷勢,長棍破風狠狠砸下,單槍匹馬直沖敵陣。而那長街盡頭,沉重腳步轟碎寂靜,兩千金身修羅盡數現身,疾奔而至!

僧兵并未驅使信徒打頭陣,端正之力不會行歪斜之路,兩千僧兵自己來打頭陣,咒唱之聲震徹四方,佛之殺,氣焰沖天。

守將用力猛揮戰旗,早已蓄勢而待的千余鐵騎口中呼嘯,馬蹄踏出奔雷,轟轟烈烈直迎僧兵!

金身修羅腳步整齊,全無退縮之意,仿佛眼中正迎面而來、連大山都能撞塌的重甲鐵騎不過幻象幻影,當雙方排頭相距不過數丈距離時,修羅僧忽然吐氣開聲,每相鄰的兩個和尚,都會伸手相握…握住同伴的念珠,下個瞬間里右邊的和尚旋轉、發力,把左邊的同伴好像鏈錘一般,狠狠拋向前方。

整整一千個金身修羅,真的是飛過來。從天而降,直入城門前敵陣!

城頭箭手剛剛把第一輪箭矢送給了修羅院首座,此刻正重新絞弦裝箭……按照正常‘順序’,時間完全能趕得及的,可誰又想得到和尚‘會飛’啊,等箭手們明白發生了什么事情,城下殺聲已經震天而起。

長街上的另一千修羅,在拋飛同門后,前幾排僧兵身形就此打轉,轉過一圈手中長棍已經借勢揮舞而起!那個剎那里,數十道悶響同時沖起,好像裝滿水的瓶子被打碎的聲音……馬頭。

直到這一棍轟出,燕軍才真正明白,什么是金身修羅!

重甲騎兵,馬匹也有甲防,馬頭頂著鐵葉簾子刀劍難傷,且馬匹頭顱堅硬遠勝人顱,可什么都沒用,修羅一棍,駿馬連哀鳴的機會都沒有,腦袋就被打了個粉碎。

馬匹死了,但前沖的余勢還在,沖在隊首的兩百僧兵在拼力一擊之后無暇再躲閃,被沖了個正著,這份力道何其猛烈,再好的橫練功夫也擋不下,骨斷筋折口中狂噴鮮血,只要被撞到的就再也沒希望活了。

他們不白死。

重甲鐵騎笨重,一旦跑起來根本無法急停,而城中巷戰,本來就不利騎兵,長街寬敞是對行人而言,對騎兵的沖鋒來說就太過狹窄了,為求力量騎兵們擁擠著前沖,彼此幾乎不留緩沖距離。當第一排重騎同時摔倒,立刻引得后面人仰馬翻,幾個呼吸的功夫,前沖之勢就徹底散亂。

此刻殺聲突兀大振,隨金身修羅同行而來的信徒,手執棍棒、柴刀、斧頭蜂擁而至……大象一旦跌倒,就再也站不起來,這些重騎又何嘗不是如此,即便不倒也無濟于事,重甲加身讓他們太笨拙,沖不起來的時候戰力還不如最普通的刀盾兵。

長街上剩余的八百修羅僧,從重騎縫隙中穿插而過,如果順手就揮起長棍打爆幾顆頭顱,如果不便也不計較,不曾稍加停留,后面自有信徒和騎兵拼命,他們還要急速前沖,再靠近些才行。

城頭命令傳遞,催促箭手迅速準備,在長街那伙敵人沖上前,一定還會有一輪箭雨洗禮!可還不等城頭箭手再舉起勁弩,他們自己竟迎頭趕上了一場箭雨……

是八百金身修羅太醒目,還是藏在他們身后的黑暗魔羅太隱秘?城頭箭手分不清了,他們只看到,自那些氣焰驚人的金色和尚身后,忽然飄出一片‘影子’,手執勁弩向城頭扣動機括。

一弩三擊。黑色的弩箭,破空無聲,射程比起燕軍手中的單發勁弩更遠、殺傷也要更強得多!

修羅院僧兵‘遲到’了兩柱香,因為他們在約定地點等待與國師匯合。本就敵眾我寡,又怎能再分批沖殺?阿九不會犯這么愚蠢的錯誤。兩軍匯合之后,魔羅就成了影子,守軍并不知道的存在。

燕頂精武、善毒、長煉,師門的三項本領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煉之一道,不是掌握工藝、學會控火就能打造出好器的,需要的原始材料一樣重要,如果沒有星鐵,二十個國師外加六十個蕭鐵匠,也鍛不出一把龍雀。就是這個道理,月刃機括他只能打造出兩件,魔羅手中的夜弩也不過弩四百架、箭兩千只,連僧兵的兩成都不夠,又何談裝備燕軍。

打掉騎兵與城頭弩箭,剩下的便是血腥廝殺了,數千信徒在撕碎重騎之后,又洶涌而來,如瘋如狂,在高唱慈悲佛號同時,揮刀殺人。

散沙似的‘施主’們,也只有近身肉搏才能有戰力可言,阿九不讓他們打頭陣,就是為了現在。

阿九守在‘師父’身前,瞇著眼睛緊盯眼前的戰局……便如所料,相差還是有些懸殊,攻占城門幾乎不可能,但打穿它、送師尊出城還是綽綽有余的,半晌之后,阿九深吸了一口氣,轉頭望向身后的諸多護法高僧合十道:“諸位師兄請準備好。”但圍攏在‘國師’身邊的和尚都是好手。

跟著阿九有對‘國師’道:“師尊,差不多、可以走了。”

琥珀點了點頭,腹語道:“我聽你命令。”說完,她把不遠處的蘇杭喚到跟前:“孩子,你跟我走。”

蘇杭露出了一個笑容,走上了前。

阿九則不再多言,繼續盯住城門的混戰鏖戰,片刻后突然開聲:“就現在,快快快!”

話音未落,諸多高僧簇擁國師,迅速向前沖去,隨行使團緊隨其后。

穿越戰場,所有人都使出渾身解數,混戰中的修、魔兩院同時大吼,拼出所有的力量,硬生生把戰場劈開了一條道路!琥珀等人從刀光血雨中穿身而過,腳下踩的是早已凋零的性命!

可任誰也想不到的,當國師總算走到門下,眼看就要成功出城的時候,他忽然停住了腳步……不止停步,甚至還坐了下來,再不向前走。

阿九又是吃驚又是駭然:“師尊…您、您為何停步?”

“等人。”腹語中,帶了些許笑意。說完,琥珀轉目望向身后的使團,對左丞相等人招了招手:“不能打的,都到我身邊來吧。”

姑奶奶的突然停步,幾乎閃了所有人,這是什么地方?城門洞子靠前些的位置,重地中的重地,不得不說,琥珀選地方的眼光還是毒辣的……

可國師至高,他要停步,麾下的弟子、僧兵就只有遵從的份,阿九咬了咬牙,指揮兩院武僧變陣,睛城北門前的惡戰也因此完全變了個樣子,從之前的‘打通就走’變成了結陣守護,可連‘攻下城門’都是妄想,又何談現在的‘守住城門’。

一時半會或許還行,但絕撐不住太久,阿夏本來不想直接參與與燕軍的惡戰,可現在也跟著陷了進來,秀美蹙起與使團主官商量了幾句,隨即大聲傳令,回鶻禁衛齊聲應和,抽出彎刀加入戰團,以求死守拖延。

阿九又跑回到姑奶奶身邊,低聲問道:“師尊,要等到什么時候?”

琥珀沉沉地回答:“等到他來。”話音剛落,忽然人影晃動,兩個護法老僧閃身而上,看樣子想要抱著國師強行離開,并非忤逆而是忠心,國師性命事大,一時冒犯也顧不得了。可他們才剛剛把人架起來,突然哀聲慘嚎,兩個人同時栽倒在地,身體抽搐片刻,臉皮變得漆黑,就此氣絕。

琥珀要等兒子,誰不讓她等她就不讓誰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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