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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游班子的演出,讓小鎮居民大呼迂癮,掌聲與喝彩,踵不斷,每個怪人都有自己的絕活,看得眾人眼花繚亂,越看興致就越高,等到那個號稱已經兩百歲的老人,從座位上站起來、邁步上前的時候,觀眾們情不自禁屏住呼吸,瞪大眼睛望過去。
云頂的動作很慢,也許他太老了,動作幅度稍大些,都有可能會折斷一根骨頭………………云頂緩緩脫掉了自己的長袍,只著一條及膝半ku,老邁的身體大半暴lu。
自苦其身留下的傷疤,縱橫交錯、爬滿全身,猙獰而恐怖,在鎮民中引出了一陣小小的驚呼。跟著,戲班子里的壯漢先后搬來一共六只木箱,每只箱子都異常巨大,足能裝下一頭耕牛。
大箱子圍著云頂擺好,小侏儒又捧了個紅色的小盒子,翻著跟頭送上前,可他臉上擺出一副恐懼亢比的模樣,身形踉蹌著,好幾次都差點摔跤,好不容易把小盒子送上,小侏儒趕忙連滾帶爬地跑開,又把大伙逗得哄笑。云頂不看別人,他的目光只關注謝孜濯,小侏儒無比可笑,老邁活佛盼著謝孜濯能被逗得開心,可惜,瓷娃娃沒什么表情。
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如此關注那個瓷娃娃,或許是她的清冷,像極了高原中的潔凈雪山?可雪山沒有心事,瓷娃娃有。云頂嘆了口氣,不再胡思亂想,伸開了手中的朱紅盒子。
說也奇怪,小盒子才一打開,還不等云頂把其中的東西拿出來,圍在他身旁的那六只大木箱,猛地發出轟鳴怪響,旋即所有大木箱,都瘋狂顫抖,跳動,仿佛內中封印的惡靈被突然驚。
云頂從紅木盒中連續取出古怪的蟲子借著火光大伙仔細觀瞧,很快看清楚,紅木盒中封藏的,赫然是一只只足有雞蛋大小的蜂王,南理草木繁盛,花季漫長蜂mi是特產之一,境內隨處可見養蜂人,小鎮上雖然沒有蜂農,也都對蜂王熟悉得很,但誰也沒見過這么巨大的蜂王,更可怕的是它們的顏色,并非黑黃相間,而是通體赤紅,樣貌可憎可懼。
不等旁人驚呼出聲云頂的動作突然加快,在一個呼吸里,把十一頭赤紅蜂王都掛在身上,跟著伸腳一跺,內勁吞吐力量控制的恰到好處,猛地震開地上木箱的封蓋,隨即嗡嗡怪響大作,一道道紅色的旋風從箱中直沖而起!
拇指大小的巨蜂,無以計數匯聚成潮,仿若妖魔般飛到高空,場面蔚為壯觀,可觀眾們哪還顧得上喝彩人人都被嚇得目瞪口呆但恐怖蜂潮并不散亂,也全不理會旁人分作一道道‘支流,,自半空里轉折俯沖,只向云頂一人而去。
十余道紅色‘妖風,圍在云頂周圍繚繞轉動,沒有一只掉隊轉而攻向旁人,它們只在意自家的蜂王,在云頂身上層層趴伏,把自己掛在蜂王周圍。只一盞茶的功夫之后,‘妖風,消失不見,云頂也同樣在看不見人,只剩一只高大的人形蜂塔。整整六只大木箱中的赤蜂,足夠裝滿一間大屋,現在全都撲在云頂身上,現在他整個‘人,的體積可想而知。
又過片刻,終于有人回迂神來,情不自禁鼓掌,其他人也都被驚醒,轉眼喝彩聲響亮夜空。而此刻,夜游班主越敲響了銅鑼,班子里的藝子們手捧銅盤走入觀眾群中,臉上帶笑口中連連說著‘謝賞,,今晚演出到此結束。
一般而言,這樣的時候shi衛都會微微放松,正是刺客出手的大好時機,帛先生隱秘地打出一手勢,示意同伴小心提防,同時mo出些散碎銀兩,扔進身前小侏儒踮著腳尖高高舉起的銅盤中,隨口笑問;“這就散了?還沒看夠………那位老人怎么辦…總不能一直被mi蜂糊著吧?”
侏儒笑嘻嘻地回答;“他老人家自有辦法,待會大伙散去后,他會‘抖蜂,,身子猛地一顫,蜂群立刻散碎掉落,那場面也好看得很嘞。”
班主也在附近,接口笑道;“客官若有興致,不妨留下來看看老人家抖蜂,不過一定要退到三十丈之外,別說您,我們也都一樣,剛剛被抖掉的蜂子xing情暴躁,那時候容易傷人,這也難怪,蜂兒好容易找到自家蜂王………………”
滔滔不絕,班主的話才剛說到一半,全沒想到的,本應該杵戲臺上、散場前都不應再動的老云頂,陡然縱躍而出,沖入人群直奔謝孜濯而去。
班主大吃一驚,失聲喊道;“你干什么?”商隊是真的,班子也是真的,隊伍中有云頂的內應,所以才會向導重病、野外mi路最終繞到小鎮,可所有這些事情都是暗中勾當,包括首領和絕大多數人都不知情。
夜游班主驚呆了、鎮上百姓嚇呆了,但混跡人群中的諸多好手始終保持警惕,動作奇快同時出手撲向強敵。
無論帛先生、顧昭君還是阿里漢,動手同時,心中也都升起一份驚駭;敵人出手,并未如想象中那樣去對付前后兩個假公主,而是向謝孜濯撲去;更可怕的,此刻正沖過去的,不是那個‘兩百歲,,的老人,是整整一座巨大蜂塔………他身上的赤蜂,足足數百斤的分量吧?一向以蠻力自傲的阿里漢自忖,若換成自己,應該不會被壓趴下,但跑跳會異常吃力,可那個老頭子此刻沖鋒的速度,絕不遜于一位大宗師!
云頂身形卻保持得極穩,并未抖落蜂群,只是因為速度太快,有些赤蜂一時間難以抓緊而被摔落,由此,在云頂身后,拖出了一到飄渺紅煙。
活佛原先的計劃不是這樣的。
最初時的設計,當赤蜂沖出蜂箱之后…就會驅散蜂群讓現場大亂,自己趁機抓人,可是那瓷娃娃……………從頭到尾的漠然,安靜的看著演出,不曾真正笑過一次,但至少她沒有離開,她還想看下去。云頂知道自己是壓軸的大戲最后一樁表演了,因為謝孜濯留了下來,所以他決定把戲完整演完。
演完再抓人。
云頂急沖迅若風雷!帛先生拼出所有的力氣,卻絕望發覺,且不論撲上去如何應付那一大群赤蜂,單單憑自己的身法根本無法在刺客擊殺小姐之前攔住對方!帛先生如此,顧昭君、阿里漢也不例外,至于人群中埋伏的其他好手就更不用說了。就在此刻,不遠處陡然傳出一聲震喝,深夜之中竟然炸起一連串燦燦陽光………………陳返彎弓出箭,只屬于大宗師的震裂一擊。
宋陽帶著羅冠離開封邑,臨行前特意著小九去照顧陳返,另外,宋陽也把暫時能恢復陳返戰力的靈藥留給了小九以防萬顧昭君在定計對付刺客的時候就通知了小九…給大宗師熬藥,請老爺子準備出手。陳返記憶混亂了,但對身邊人卻更加親切,當即點頭答應喝過藥汁恢復戰力,此時撥弓三箭接銜而去。
金光璀璨、利矢如電,‘蜂塔,逃不過…云頂被無數赤蜂包圍,眼耳口鼻盡塞,卻好像天目護身,依舊能洞悉危機來襲,縱躍中內勁急吐就在利箭堪堪擊到的剎那他的身形狠狠一顫,抖蜂!
仍是那聲‘嗡,的怪響無數赤蜂好像一蓬血霧,轟然彌漫開來。
負擔盡去,云頂的身法大幅提高,又借著蜂群掩護,身體靈巧轉圜,避開陳返的勁射。但就這么稍稍一緩,帛先生便已撲到近前,雙拳如雷猛擊強敵。
一次正面撲擊,兩個意料之外………………帛先生不怕mi蜂,在常人眼中,mi蜂代表毒刺、蜇人、劇痛,平時避猶不及,不過在武功好手看來完全不是障礙,不過就是些長翅膀的蟲子罷了,大袖一抖罡風席卷,轉瞬便能驅散,所以當云頂開始表演、擺弄起mi蜂的時候,人群里的高手全不當回事,直到云頂抖蜂,帛先生才駭然發覺,這些赤紅色的蜂子,竟然有‘破風,的本領。
云頂帶來的赤蜂是高原上的異種,翅膀結構異常,飛行線路古怪,即便在狂風中也能保持速度、保持方向,若非如此它們也不會被云頂這樣的高手選作幫手,內家好手以真力催動的罡風,對它們幾乎沒有任何影響………這帛先生的意料之外。
但是因為先前疏忽,讓自家小姬置身于險境,謝門老狗撕扯自己臉皮贖罪的心都有了,眼看自己一時間難以驅散蜂群,又見云頂即將身形再起,情急之下帛先生選擇了最決絕的沖擊方式。
帛先生全不顧赤蜂侵襲,惡虎般狠撲而至………這是云頂的意料之外。
云頂出手,迎上帛先生的雙拳,兩下交擊之中,爆起的是一種用鐵錘夯砸朽木的古怪悶聲。一擊之后高下立判,帛先生長聲慘叫,肥大的身軀翻滾著遠遠摔出,而云頂不停…又揚手迎上接踵而至的顧昭君、阿里漢。
不過勉強天干乙字,如何能扛住猶在大宗師之上的云頂?帛先生摔在地面,只覺四肢百骸劇痛yu裂,再也提不起絲毫力量,更毋論繼續戰斗,可至少他還活著。云頂手下留情了,兩人相差懸殊,活佛若想殺人,帛先生早就變成一灘肉泥了。
云頂只是要抓走謝孜濯,不想多傷xing命。這也是他選擇赤蜂的原因之一………………高原深處中還有一種純黑色的鬼頭蜂,也能‘破風,飛翔,體型較小但毒xing奇大,普通人被蟄上三五下就會喪命,而赤蜂看著嚇人、蜇人劇痛,但蜂毒其實很淡,娃娃被它們蟄了滿頭滿身的大包,最多也只是疼得哇哇大哭,卻不會有xing命之憂。
變故突兀,事情遠超先前料想,帛先生護主心切,顧昭君和阿里漢又何嘗不是驚怒交加,兩個人有樣學樣,全都不顧蜂群襲擊,并肩沖鋒上前。
帛先生飛起的時候,顧、阿聯手迎上云頂;帛先生落地時,他們兩個也同時飛起……………仍是相差太遠、仍是云頂手下留情,仍是摔倒在地后難以稍動………兩人落地之際,耀眼的烈日之弧再度利破夜空!陳返再度出手,這次只是一箭、蘊滿全部修為的一箭,而大宗師也動了起來,直直突入蜂群,從斜刺里沖向謝孜濯,營救瓷娃娃。
三百回鶻衛開始呼喝催馬;二十丈外的密林晃動不休,山溪秀堪堪殺出………陳返只要把謝孜濯‘搶,出蜂群的包圍與鎮上的戰士匯合,云頂的本領就是再高出三倍…也全無逞兇的機會了。
陳返的心思如此,云頂又何嘗不知道時間緊迫,身形爆起全力猛撲。躲箭就來不及抓人,‘玄機公主,他勢在必得人在半空不肯落下或稍停,只是盡量側身避過要害………………利箭穿入活佛肋下,夜中陽光寂滅。
陳返森然冷笑,他知道自己這一箭,究竟有什么樣的威力,利箭穿身固然后果嚴重,但箭矢上附著的雄渾力量更為可怕,一旦入體巨力便會炸散,即便巨石也得四崩五裂!可沒想到的云頂只是悶哼了半聲,身形未做絲毫停頓,搶在陳返之前,伸手攬住了謝孜濯。
只有謝孜濯能看清楚,云頂的七竅都滲出了細細的血線,大宗師的滿力一箭,不是那么容易消受的,云頂活佛受創不輕。
抓人,總會讓身法略略減緩,須臾之間陳返便殺到,距離太近沒法再用弓箭,大宗師揚拳直擊云頂的禿頭口中叱喝;“留下來!”
人身上最堅硬的膏在陳返的拳頭前不見得比著豆腐更結實,云頂不敢怠慢單手抓住瓷娃娃,身形半轉舉拳相迎,嘭的一聲悶響戰團分開,陳返一個跟頭向后翻開,雙足落地仍站立不穩…老臉血色全無,踉蹌著向后退去。
云頂則借勢前撲,撮chun做哨發出一聲尖銳嘹亮的哨聲,赤蜂聽到哨音,嗡得一聲擴散開來,蜂群覆蓋的面積陡然擴大了十數倍,上下翻藤亂飛亂舞。
即便受了大宗師一箭,云頂剛剛一拳依舊收住了一些力道。一人全力,而另個留情,陳返的力量因此攻入經脈,讓云頂的傷勢更重了些。
從‘蜂塔,發難開始至此刻,前后僅僅一兩個呼吸功夫,避箭、抖蜂、連傷三位乙字宗師、中箭、抓人、逼退大宗師,變化兔起鶻落,每一樁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到最后云頂還是抓住了謝孜濯,身法完全發動開來。
不是顧、帛的準備功夫不足,請來了甲頂宗師坐鎮,有三位乙字高手相助,在看戲的百姓中還安排了近百位顧門,謝門和紅bo衛的的精銳好手,這樣的武力,即便無法擊殺云頂,也能把他牢牢拖住,只需要片刻功夫,埋伏在密林中的山溪秀和始終在近處待命的回鶻衛就能沖殺而至,到那時云頂的本領再高也休想活命。至于封邑中的石頭佬,力量雖然強大,但反應稍慢,老顧沒讓他們參與眼前這一局,而是將其調入小鎮北方的常春侯府進行戒衛,那里還有大批金銀珠寶,總不能大伙都來抓刺客,讓侯府空不設防。
可誰也猜不到的,云頂有‘心眼,,封邑中所有的好手都被他看在眼里,心中早有提防,更要命的是那一大群赤蜂,竟然不受掌風無法驅散,事先埋伏在人群中的普通好手,眼前紅芒亂舞耳中嗡嗡轟鳴,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了,又何談圍攻強敵?空有一身本領,卻只能陷在蜂云中掙扎。就只有陳返、顧昭君等幾位宗師,憑借強橫修為勉強沖鋒、狙敵………………
戰場內外蜂群狂舞見人就蟄,人群大亂四下逃跑…而之前高手宗師間發生的ji戰快得出乎意料,根本不等山溪秀、回鶻衛結成陣勢,云頂就抓著謝孜濯沖出了包圍,向著東南方向逃去。
中土頂尖的修為,全力縱躍時速度遠超奔馬,轉眼兩人身形就隱匿于夜色。
云頂單手抓住謝孜濯的肩膀,才已脫離險境,另只手就從挎囊中mo索起來,取出一枚藥丸、捏碎,在謝孜濯額頭、臉頰幾處輕輕一點。
他敷藥的地方,都是瓷娃娃被赤蜂蟄上之處,本來辣的疼著,可是隨著云頂的老手按下,一陣清香飄過,疼痛立刻消失了。
謝孜濯不罵,當然也不會謝,在被迫的疾馳中平靜道;“你抓錯人了。”
心眼絕不會看錯的,云頂不會放人,只是嘆息了一聲;“對不住你”,繼續狂奔出逃,只需逃出封邑十里,這個方向上自有人接應,那時便可以交差了。
封邑武裝雖然精銳,但是借著蜂群掩護,自己已經沖出了圈子,他們追不上了。最關鍵的是,對方的幾個高手全被擊潰,那位大宗師短時間里無力再戰,此間再沒人能攔得住自己………聽說,封邑中還有一輛馬車樣的厲害機括,不過沒關系,機括的可怕之處在于‘意料之外,,提前加了防備就不會出事……………云頂明白,自己已經贏了。
在奔逃過一盞茶的功夫之后,云頂漸漸放松下來,甚至打算稍稍放慢一點速度,勻出一口氣去調理下受創的經脈,就在這個時候,不遠處忽然轉出了一隊人馬。
隊伍中有武士,不遼腳步輕松,隊形也不算整齊,顯然不是提前設計好的攔路精兵,只是無意中的偶遇…云頂不太當回事,對方不過幾十人,即便想阻攔自己,憑他們的人數也沒辦法大面積的兜截過來。云頂暗忖最多兜個圈子,繞開他們就好。
對方居然應變了得,云頂活佛剛一轉變方向,車隊中三條人影閃出,速度奇快向他沖來。
一個漂亮和尚,撲躍時白衣凌風,身法飄逸,丙字頂尖修為,距離宗師境界相隔一線;
一個青袍比丘尼,狂奔時不失出家人的莊嚴之態,步態從容而跨度驚人,穩穩踏入乙字境界;
一個消瘦青年,跑得很穩,很扎實,撲擊時全無絲毫花哨,仿佛一頭獵豹,別無所求只為捕殺獵物而來,最簡單也是最有利于奔跑的姿勢,他的修為最高,已經介于甲乙兩品之間。
三人彼此相護,呈鐵叉之陣急速靠近。
忽然又冒出的三個高手,讓云頂有些詫異,這座封邑未免也太神奇了些,的確就有一位大宗師,不過甲頂之下,竟是一個又一個的二品宗師,這樣的實力可以舉團去打一品擂了吧?可是,還不等云頂的心思落定,更讓他驚訝的事情遽然發生。
伴隨一聲叱喝,又一道人影自車隊中高高躍起,渾濁夜色之中夜色里,再見烈烈陽光!
羅冠出手,與師父一模一樣,全力一箭,直取云頂面門。
清清楚楚,甲頂之力。
好像一頭赤蜂鉆進了身體,云頂和尚只覺得腦中嗡嗡怪響……………不是說封邑之中,只有一位甲頂宗師么?
我佛慈悲,又來了一個。
感謝木恩同學成為活色生梟第五位盟主,認真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