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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后羅冠探明,新的追兵來自正東方向。
西南、東南、正東,三路追兵接踵而至,大家逃命的方向不需太大變化,只要微調即可,憑著他們的腳程,暫時不用擔心太多,可要命的是,很明顯他們正處于重兵圍攏之下。[.]
或許大伙不是在包圍圈內,大隊狼卒應該也只是適逢其會路過此處,不太可能是專門調來對付他們的,但這附近有敵人的大軍是不會錯的,這樣跑下去,天知道還會有多少追兵陸續趕來。
更麻煩的是來自天上的監視,‘天眼’不散,大家就永遠沒有跑到頭的時候,偌大草原竟真的無處可藏。
七上八下等人眼中都藏了一份憂色,羅冠目光環視一圈,面無表情地說了聲:“繼續跑,莫掉隊。”
數不清第幾次啟程,武功高強的盡量多負‘重’,小古被羅冠載了,阿伊果則由七上八下和南榮輪流背負,黑口瑤平時臉皮厚,但xing命攸關之際居然ting客氣,對自己的‘三匹快馬’搖頭道:“莫得管老子了,不過幾千個蠻子,老子還不放在眼里。”
沒人理她,阿伊果卻還不甘心,又舊事重提:“放心咯,老子命好的很,出生時大阿姆算過的,長命百歲三妻四妾……”
這次話沒說完,齊尚就學著她的口氣,打斷笑道:“就是因為你娃的富貴命,我們才要帶著你一起跑咯,你命大,護著大伙一起長命百歲、三妻四妾咯。”
巴夏不理會閑聊,快跑幾步追到宋陽身邊:“這么跑不是個辦法。”
宋陽笑了下:“跑吧。真跑得遠了。他們或許就不追了。”
巴夏愣了下,饒是平時不愛廢話,此刻也忍不住追問了句:“什么不追了?”
瓷娃娃伸手輕輕拍了下宋陽的肩膀,好像是心疼他說話會耽誤力氣,示意他專心跑步,跟著她轉過頭代為回答:“追兵不是這里的常駐軍,應該只是路過。他們還另有重任吧。”
巴夏也不笨,一經提點便恍然大悟。狼卒現在調動過來追人。臨時幫忙沒問題,但追了三天三夜后仍沒抓到人呢?既然是部隊調動,自然有軍令在身,浪費的時間一多,他們多半會先沒耐心了。追不到人是小、貽誤軍機事大。總不能因為抓這幾個人,就不理會朝廷的調遣了……等到他們覺得不能再耽擱的時候,即便明知逃犯在前面,也不會再追下去。
現下的情形很明白,狼卒速度稍遜,暫時追不上;但因為庫薩在天。宋陽等人也甩不開追兵……僵持之局,比拼的不止是腳程和體力,還有耐心。
這次出訪宋陽有兩個重大發現,一是有關龍雀的精進辦法;二就是瓷娃娃了。以前當真沒發覺過,這個冷冰冰的小妞,心思眼光居然都很不錯,看事情通透的很。
她說的很準,和宋陽想法完全一致,宋陽右手輕拍。他正背著瓷娃娃,這個動作很很簡單,就是對她的說法表示贊同,不過宋陽沒留意的,受姿勢所限,他這幾下拍得不太是地方。
這次一直跑到了正午時分,眼前一條小河出現。河水湍急但既不深也不寬,擋不住眾人的去路,自然也無法用來阻攔追兵。
其間鷹群又啼鳴過一次,這次追兵自正西而來,大伙也漸漸猜透,北方應該沒有狼卒,否則早就該迎頭出現了,要是那樣,他們真就是落在包圍中無處可逃了。
到了河邊,隨著羅冠的一揮手,眾人停步稍事修整,七上八下張羅著盛上河水給大伙解渴,阿伊果把ku腳一路高挽直到大tui,晃晃悠悠地下河轉了一圈,再上來的時候,雙手竟各抓了一條不算小的活魚。
大伙可誰都沒想到她還有這個本事,又愕然又好笑,阿伊果面帶得意:“山里瑤,巖下生河里長,mo魚最簡單戳戳咯。”
齊尚笑著應道:“可惜狼子追的急,功夫不夠,要不我給大家烤來吃,那可是我的拿手好戲。”
巴夏斜忒了他一眼,想問句‘你也會烤魚么,我怎么不知道’,不過一轉念又覺得為了句廢話浪費口水實在不值得,閉著嘴巴就沒吱聲。
阿伊果把兩條魚分別往南榮和小婉手里一扔,笑道:“你們兩個的,其他人莫得著急,老子再去捉。”
說著,口中一邊念叨著‘這里的魚傻戳戳咯好抓得緊’,一邊轉身再次下河。
小婉面色恍惚,本來ting大的魚,被她抓在大手里顯得袖珍了許多,邁上兩步靠近河邊追問阿伊果:“啥意思?”
阿伊果瞪大眼睛回頭望過來,好像小婉的問題很白癡似的:“啥意思?當然是帶著路上吃,鮮嘞。”
小婉天不怕地不怕,從小打架只當喝豆漿,可聽阿伊果的意思是要她吃生魚,銅盆大臉都有些發白……不過她也能想到,這一趟逃亡,最少也得三四天的功夫,直到脫險之前,他們就只能在途中短暫修整,時間異常寶貴,休息都不夠,又哪能用來打獵烤肉,能有鮮魚吃已經托了阿伊果的福了。
連婉大家都能想明白的道理,別人更不會反對,可惜‘不餓’的配方尤太醫沒有傳下來,這種靈藥也所剩無幾,根本不夠大家分食幾天,否則至少大伙不用受這份腥膻之罪。
阿伊果抓魚的本事比殺人利索多了,笑聲不停中,一條條大魚被她拋上河岸,一個不落人人有份,不知是不是為了安慰小婉,老頭子班大人懷抱大魚,罕見地lu出了個笑容:“我知道大燕東南、靠海的地方有一道美食,就是把活魚刨開,趁著新鮮吃肉,越嚼就越甘甜,吃得多了會上癮,也算是一道名菜了。”
不料小婉對‘吃’的見識著實了得。全不受他‘蠱huo’。哭喪著臉說道:“您老說的那是深海里的魚,就那么一兩種,另外還得蘸特殊醬料,不是一回事。”說著,見班大人懷中的大魚搖頭擺尾拼命掙扎,老頭子手腳不穩好像有些要抱不住的樣子,她伸出棒槌似的手指頭,照著魚頭用力一敲。把大魚敲死了……
之前全力發動,把追兵甩得較遠,眾人休息了小半個時辰,羅冠起身道:“大家出發。”剛才他已經算過雙方的腳程,繼續道:“若無意外,這次要一直跑到天黑,雙方距離更遠,且黑夜里對他們影響更甚,到那時應該能有一兩個時辰的修整,夠睡一個囫圇覺了。”
跟著。羅冠再次環視眾人:“有誰覺得跟不上了,也不用勉強自己,告訴我就好,再架上一個人我無妨的。同舟共濟的時候,誰也不用和誰客氣。”
最后他lu出了一個笑容,意在鼓勵。不得不說的,逃亡時刻,身手最出眾的大宗師就是眾人的主心骨了。
再啟程后,羅冠又到宋陽身邊。再次低聲追問:“你還好?”
這一隊人,羅冠真正在乎的就只有宋陽一個。
奔跑之中,龍雀轉不知走了幾個大周天,至少到現在為止宋陽還不覺得什么,失血后的不適感依舊,但堅持下去也不成問題,待宋陽點頭之后。羅冠不再廢話。
奔跑,只有奔跑。
天空上的鷹群沒再增加,當第四路追兵出現之后,它們也沒再長啼鳴叫。不過它們未散去就說明追兵還在。
跑了不知多久,阿伊果忽然亮起了嗓子,唱起了山里瑤家的調子。
山中瑤本就是擅樂之族,阿伊果的嗓音又是一等一的清甜,她的歌聲著實動聽。先是大魚再是小調,阿伊果給大伙的驚喜著實不少。而此刻,大伙都笑了起來,放眼中土,又有多少人在四隊狼卒兇猛追趕之下,還有心思放聲高歌。
苦中作樂,人人都是一把好手,只看有沒有機會了吧。
越向北方前進,草原就越稀疏,狼神遺棄之地自然不會有什么好景色,不過跑著跑著,羅冠忽然響到了什么,臉上流lu出些許笑意,對宋陽道:“小古剛才說的那場大戰…說起來,咱們還真要感謝那些回鶻戰士了。”
宋陽稍一琢磨就明白了羅冠的意思,點頭笑道:“要不是那支回鶻先鋒,現在這里還是餓狼出沒……能把幾千鐵甲騎兵都吃了的狼群,被它們盯上的話,我寧愿回過頭去和犬戎軍隊拼命。”
無關緊要的閑聊,羅冠點著頭正想說什么,忽然‘咦’了一聲。
畢竟是逃亡途中,大宗師一現異常旁人立刻緊張起來,不知是誰追問了句了:“怎了?”
羅冠應了一句:于什么花、花在哪,他卻沒多解釋,只是打出手勢示意大伙跟上,繼續向前跑去……一行人中羅冠的目力最最精強,他看得遠比同伴更遠,又跑了不久,大伙就明白了他的‘花’到底是什么意思。
真有花,但不是一朵,而是一片、大片花海,鋪滿目光,直連天邊!
幾乎平平齊的,一尺余長的花莖,莖上橫生幾片綠葉,頂端nèn黃色的花朵,花朵和普通的蝴蝶大小相若,單看一枝樣子普普通通,沒什么稀奇,可它們太多了……周圍黃土斑駁,草原的生命力到了這里已經所剩無幾,只剩東一叢西一簇的艾草勉強生長,眼前忽然冒出這樣一片浩瀚花海,對眾人眼睛的沖擊可想而知。
包括宋陽在內,沒人能認出這些花的品種,而且,雖然花海無邊,但空氣中卻無一絲香味。不過也沒有異味,這些花全無味道。
身處罕見美景之前,鼻端卻無甜香盤繞,未免有些美中不足。
趕到花海前,眾人不約而同停下了腳步,宋陽犯了‘職業病’,大煞風景地拔出兩株花,意料之外的是花根長得驚人,lu出地面的部分不過尺余高矮,根脈卻長可盈丈,且異常粗壯,阿伊果咋舌:“光看根,還道地面上是生的是大樹嘞。”
說完,她自己也覺得有些夸張,呵呵呵地笑了,花根長則長矣,但論到粗壯還是和樹根沒法比。宋陽從根到花仔細辨識,甚至還都嘗了嘗,無毒無害完全沒有異常。
宋陽對著羅冠搖了搖頭,后者笑道:“那就接著走吧,可沒聽說犬戎有律,不許行人踩花。”
齊尚接口笑道:“是!犬戎律里也沒寫,犯人被官兵追趕時不許跑。”
貧嘴寡舌,換來一陣哄笑,大伙再度施展身法,沒有一點風雅之意,腳步騰騰直接沖進花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