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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陽與同伴告別、分頭行事之際,燕頂正在柴措答塔七層金頂大殿外的小屋中靜靜獨座。....
他已經來了一個時辰了,一如既往的,博結讓他等著,這次管事帶來的借口是:大活佛在午睡。
以前還是什么功課時間、政務繁忙,現在干脆是‘睡午覺,了,借口越來越簡慢、越來越不把燕國師放在眼中,不過燕頂無所謂的,他已經等了幾十年,又豈會在乎這寥寥一個時辰…···不止一個時辰的,直到天色黃昏,大活佛才告‘醒來,,傳召國師入殿。
和每次見面時一樣,大殿中空曠,國師高高在上、烏達侍奉一旁、金殿護衛隱匿于黑暗中,不存一絲氣息,渀佛他們根本不存在。
一見面,博結直接問道:“什么事?”
“向大活佛辭行。”國師腹語沉悶。
大活佛忽然岔開了話題:“自從第一次上殿,就再沒見過你身邊那個后生,哪去了?”
從抵達到現在,國師已經在仁喀城呆了月余,其間不知又見過大活佛多少次,不過對方始終沒再問起過稻草,今天不知為何又把稻草想起來了。
國師搖頭:“年輕人性子浮躁,見了圣城景色心醉神迷,早都不知跑到哪里去玩了。”
大活佛追問:“他很難找么?”
國師單手一攤:“他就是學這個的,若想逃,反正我找不回他。”
大活佛坐在寶座上,垂頭沉默了片刻,再抬起頭上神情興致勃勃:“要不你我賭一局?就賭十天之內,我能不能抓到這個后生。抓不到就算你贏,我送你大吉祥如意天珠若抓到了算你輸,也不用你賠什么,相反我還有的送···再送你一張人皮,那個后生的皮。”
國師想都不想,直接搖頭:“不用賭了·我認輸。”
這倒讓大活佛意外十足,愕然道:“你不是說那個后生很會逃么?怎么直接就認輸了?堂堂東土佛主、上上大燕國師,這么容易就向我低頭了?不像你啊···我記得你第一次帶他上殿的時候,你們規矩可大得很。”
國師應道:“你能追到他的可能不算太大·不過你畢竟是一國之主,成功的機會仍是存在的……就為了個無聊賭約,讓一個好孩子置于險地,這種事情我不會做,你若覺得我認輸是低頭也無妨的。”
大活佛更好奇了:“聽你的說法,好像很關心手下人的死活?”說到這里,他笑了起來·蒲扇般的大手來回搖擺:“你的位子是用人命堆起來的,你要是真把那些弟子、晚輩、手下人的性命放在眼里,你還能做到大燕國師?莫開玩笑了。”
燕頂沒笑,實話實說:“人命不在我心中,但要人性命時總得看看為什么。初見面時大活佛一句話說得好:只要價錢合適,這天下沒有你不賣的東西。
差不多的道理了,于我而言,贏你一只大吉祥天珠·值不回我那晚輩的性命,所以不賭,所以認輸·便如此了。”
說著,燕頂抬起頭,猩紅目光透過生冷鐵面,望向大活佛,腹語一字一頓,重復道:“我認輸,不用賭了。”
大活佛目光如炬,暫時不再說話,穩穩迎上燕頂的目光,沉默了好一陣才開口:“這么快就要走了么?不再圣城多住些日子了?”說完也不用對方回答·他就沉沉嘆了口氣,伸手拍著寶座扶手,發出啪啪地脆響:“偌大金頂,空空曠曠,這樣的日子過久了難免有些無聊,如今你也要回去了…臨別前實在忍不住再和你賭上一局·能讓你認輸,算是為數不多的有趣事情,足夠我后面歡樂上幾天了。”
說到這里,大活佛又復放聲大笑,一邊笑著一邊搖頭擺手:“開個玩笑,國師不用放在心上,大家同為我佛弟子,又哪有你贏我輸,不提了,不提了!”
國師沒輸,但博結只道自己又壓人一頭、又打贏一場,心懷不知多舒暢,話題揭過了可笑聲又持續了半晌。燕頂沒有絲毫表示,語氣依舊平平淡淡:“望谷鬼兵入境,燕國烽煙已起,國內還有不少大事等我回去處理,不能再耽擱了。////”
博結問:“什么時候走?”
“今晚就走,連夜啟程,特來向大活佛辭行,再謝過佛主借我八萬雄兵之誼,待盛景平復大燕,再助大活佛滅回鶻、收南理、橫掃狼卒,共鑄千秋基業。”燕頂依著禪宗禮節,雙手合十微微一躬身。
望谷鬼兵進擊大燕,得了國師事先安排好的內應,戰事進展異常順利,一路高歌猛進,正迅速通過燕西門戶向著富庶內陸前進。大活佛也依照承諾,在鬼兵沖關后,八萬西域精銳悄然入關,進入大燕境內,駐藏于雙方事先商議好的地點,等待國師來匯合。
博結揮手而笑:“說句心里話,真舍不得放你走,可是大事要緊,去吧去吧,博結恭祝盛景師心想事成,萬事如意。”最后八個字不倫不類,不像是說給一方霸主的祝辭,倒像是新年春節時街坊鄉親見面后隨口說出的吉祥話,不過大活佛的態度卻少有的端重起來,甚至站起身,對燕頂施以密宗祝福禮印。
燕頂難得地笑了幾聲,不再廢話轉身離開大殿。
待他走后,博結看了烏達一眼,后者明白師尊的意思,點頭道:“盛景和尚的行蹤時始終有弟子跟隨,師尊放心。”
博結不置可否,轉開話題問道:“跟著燕頂一起來的那個后生,找得如何了?十天之內,一定要找到他的。”
烏達臉上的皺紋輕輕一抽,不過還不等他說話,博結就繼續說了下去:“既然燕頂認輸,我就不送人皮給他了……送尸體吧,那個后生一定要殺,他曾在金殿上向我動手,必須得死。”
或許是國師已經走了,大活佛不用在裝模作樣,所以他的語氣也在不知不覺里變得清淡了,送皮子還是送尸體,一個人的性命大事在他口中說來全沒有一點語氣。
烏達還有些猶豫:“盛景不敢和師尊賭這一局胡亂提了些什么‘值不值得,的說辭,但任誰都能看得出,他心里對那個后生在意得很,現下把后生殺了會不會……”
“會翻臉,還是會反悔合作?”大活佛神情不屑,但目光異常平靜:“盛景有這個資格么。不錯,這次合作于我吐蕃大有好處,但就算是一拍兩散,于我也絲毫無損但盛景怎么能和我比?他早就被景泰逼到懸崖邊上、再無退路了,我要把那個后生的尸體送他就是要告訴他:我和他地位不同、環境不同、大家做的買賣自然也不是什么公平交易,該讓的時候他就得讓一讓。”
烏達不再猶豫,匐倒身體恭聲領命,起身后又道:“那二十萬兵馬已經做好出征準備,只待師尊一聲令下,他們就會東進大燕。”
望谷鬼兵入燕作亂、借出八萬圣城精銳與國師起事,另外博結還安排了二十萬大軍,一是為了讓望谷叛軍再也回不來另則為了趁火打劫多占便宜,這是他早就交代烏達去辦的事情。
大活佛一笑:“再等等,等盛景回到大燕后再讓他們出征大家的面子都好看些。”
意料之中的答案,烏達恭恭敬敬地磕頭、告退,離開金頂去辦差了,當務之急是‘十天為限,,盡快抓住稻草向大活佛復命。
十天時間轉眼而過。深夜寂靜,只待天一亮,博結交代下的抓人期限便要到了……
吐蕃叛逆、鬼兵領袖望谷活佛深深吸了一口氣,大燕的風土果然不凡,這里的空氣似乎都透出了一股甜意,反觀故鄉高原初冬已到暴雪將至,馬上就要開始悲苦一季了。
想到家鄉冬天里的暴風雪,饒是望谷修持深厚,心中也忍不住微微一顫,那樣的寒冷實在太難熬了,由此望谷也越發覺得這一次出兵大燕的決定再正確不過了。這個時候有手下傳報,國師座下弟子天瓊法師求見。
自從殺入燕境,國師的勢力就和鬼兵一直聯絡不斷,這次見面也是早就安排好的,望谷點了點頭,做了個請見的手勢。
很快,一個和尚被領入中軍大帳。
和尚長相平凡更無氣質可言,怎么看也不像大雷音臺走下來的高僧三十幾歲的模樣,這般年紀就被國師委以重任,也似乎有些太年輕……能進入中軍帳,之前自然經過盤查和身份驗證,按理不會有假冒的可能,望谷暫時按下心中的疑慮,微笑著迎接上前。
交談一陣之后,望谷活佛便疑慮盡去,年輕和尚貌不驚人,可談吐、學識著實了得,雖然還算青年,但說話時已經隱隱透出一股高僧氣度,這樣的弟子放在天下任何一家寺廟都是出色人才,大雷音臺果然不同凡響。
與博結的小氣、自負截然相反的,至少在表象上看,望谷活佛是個謙遜之人,這次進兵雖然只是各取所需、或者說和懷鬼胎的交易,但他還是對國師奉上敬意與謝意,感謝國師安排的內應得力,讓鬼兵得以長驅直入,一路打過來、搶過來,鬼兵的收獲頗豐,折損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
但是沒想到的,提起這個話題,天瓊和尚的眼中忽然閃過一抹凄愴,望谷的目光何其了得,對方表情的小小變化立刻被他捕捉,當即問道:“大師怎了?”
天瓊和尚輕輕搖頭道:“活佛不知,和尚違背了師尊之命。”
他違背師命和望谷毫無關系,可是讓活佛納悶的是,這種事情按道理說天瓊和自己提不著的。
望谷笑了笑,并沒有接口,天瓊則繼續道:“按照師尊事先的安排,我應該前一兩天就來和活佛見面的,不是現在。”
望谷應了句:“相差一兩天,有什么區別么?”
天瓊和尚搖搖頭:“與活佛而言區別不大,但我會死。”
他的話越說越奇怪,望谷靜下心來:“大師請慢慢說。”
可天瓊卻混不理會,自顧自地岔開了話題:“貴軍東進這一路,戰無不勝攻無不取,不知活佛可曾注意過一個細節?”
說著,天瓊端起茶杯喝了口水,再放下杯子的時候他臉上又換做了一副笑意,雖然清淡但從目光深處透出的快樂卻是絕不會錯的,開心地給出了答案:“燕兵一直敗、一直敗,但只是潰敗、逃敗,而非慘敗鬼兵勝仗不斷,不過算到根本上,你們真正殺過幾個燕卒?”
鬼兵是柴措答塔對望谷叛軍的稱呼,十足十的蔑稱,天瓊忽然變了語氣,態度也不言而喻,但望谷并未動怒神情反而更加平靜了:“你到底想說什么?”
“上上大燕,又豈容你們這些在番子群里都混不下去的番子作祟呢?”繞口令似的說話,天瓊很開心的樣子:“想來燕土掠劫,活佛精明一世,老了老了卻想瞎了心眼,回不去了。”
望谷一躍而起,暫時顧不得和天瓊浪費口舌,轉頭對身邊的護衛親兵傳令大軍立刻拔營····…可是還不等親兵領命而去,外面陡然振起驚天動地的喊殺之聲,不知是早就埋伏在側還是悄悄掩殺而至的大燕雄兵潮水般掩殺而至!
這個時候天瓊已經被望谷親兵按在了地上,此人不諳技擊,全無還之力,其實就算身負上乘武功也沒用,燕軍雖然包圍過來,但在身處敵營中心,外面幾萬番兵,武功再好也休想活命。
天瓊被按在地上,雙手反剪肩骨咔咔作響,在他臉上卻找不到絲毫痛苦之色依舊笑容滿面望著望谷,重復剛才的話:“我晚來了一兩天,與你而言區別不大,在我來說則必死無疑,現在你明白這其中的差別了?”
外面的番兵正在慌亂迎敵,將領暫時還沒能找到突破口所以并未趕來帶領袖逃命,望谷并不著急,做了這多年的‘鬼兵,,生死早就不放在心上了,平靜詢問天瓊:“你是景泰的人,還是國師的弟子?”
“大雷音臺弟子,不知燕帝景泰,只奉師尊法旨。被盛景師收入門墻,今生有幸了,只盼輪回中還能再有這樣的運氣,三生五世永奉恩師駕前。”天瓊的回答認真。
望谷重新入座,甚至還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外面呼號不斷戰鼓轟天,他舀著茶杯的手卻不存一絲顫抖,只是他自己都沒注意的,他坐錯了位置,正在喝的是天瓊的殘茶:“你是國師的心腹,這么說引我進入大燕,是國師設計的陷阱了?殺我又對他有什么好處?只是為了幫博結那個邪魔除掉我?大雷音臺被柴措答塔納入別院了么?”
一連幾問,天瓊只是搖頭:“師尊心機通徹天地,又豈是你這個番僧能揣度的,活佛死后有空,不妨慢慢琢磨。”
咚地一聲,望谷終于壓不住心底的憤怒,把茶杯頓到桌上:“不管怎么說,盛景都勾結了我這個外敵,讓大燕橫遭戰禍,這些年里他于我通函七十三封,被我分藏于各處,只要七十天沒有我的消息,這些書信就被傳散天下,妖僧盛景賣國之事,不久便會燕人盡知······一拍兩散,他害了我,以為自己會有好下場么?”
天瓊忽然笑出了聲音:“活佛,你這是在向我討饒么?或者說得好聽些,仗著最后一份把柄,想和我討價還價、換回自己的一條老命?”
望谷被戳破心機,聲音低沉:“我自己活著有什么用?若他以后還想沽名釣譽,就要放我大軍離開,我家軍馬就此返回高原,只當從未來過大燕、從未與盛景圖謀過什么,如何?”
天瓊的笑聲愈發響亮:“僂怎么就不想一想,師尊敢給你寫信,又哪會怕你公散出去呵你怎么就不想一想,師尊命我早來,我卻故意推遲,還不明白么?師尊不知道我現在在你營中,外邊的軍馬才不會理會我,就算我現在患了失心瘋,肯跑出去跪在燕軍面前蘀你求情,他們也不會理會,今晚你必死無疑,我也沒打算再活。”
圍兵之道,在于圓中藏缺。打包圍戰的時候,攻方大軍一般都會故意留出一個缺口,放敵人逃命。如果不留逃命之路,會讓敵人拼死一戰,就算打贏了也是傷敵一萬自損八千而留下一條路,能大大瓦解敵人士氣。至于逃散出去的敗軍,大可后再加以圍捕、追殺,那時他們幾乎就沒了戰斗力。
可這是對同族的打法,同族軍隊來自民間,散去后也會漸漸歸于民間,但是對于異族,他們深處燕境,家鄉遠在萬里之外,一輩子也休想再回去,他們逃出去后只有一個‘出路,:化作悍匪,活一天算一天。
燕人自然不會留下活口容他們再滋擾百姓,鐵桶般的大陣圍困,將軍傳給校尉的命令是:五萬四千番賊,將來我要交給朝廷五萬四千顆腦袋,要是從番賊那里收不齊數量,只能從你們身上湊。
事已至此,曾在吐蕃大軍圍剿下多次逃生的望谷大概明白了·自己這條老命,篤定是要交代在大燕了。但死到臨頭時讓他自己都沒想到的,最最讓他介懷的,居然不再是什么雄圖霸業、邪魔博結,而是眼前這個年輕和尚······望谷望向天瓊:“我還是不明白,你為何要自己趕來送死?”
“陪葬。”天瓊并未隱瞞。
望谷追問:“為誰陪葬?”
“大雷音臺。”依舊是莫名其妙-的回答,天瓊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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