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屬醫院的八樓病房里,中海市市委書記蔣躍和卓耀軍正在閑談。
卓耀軍這兩三天的睡眠還算不錯,精神頭比以前足了很多。
人就是精神氣兒,要是沒有精神氣兒,那人就完了。
卓耀軍剛剛聽說是韋格納肉芽腫病時,他感覺自己的精神真的跨了,即使像他這樣的人,再聽說自己得了絕癥時,他也受不了。
但陳陽的話卻讓他看到了希望,尤其是后來聽馬福田介紹陳陽身份的時候,卓耀軍心里對陳陽愈發有信心了。
這幾日,配合著韋格納肉芽腫病治療,他的精神好多了,至少能睡著覺。
那秘密在他的心里面壓了許久,人都是如此,只要心里面有了秘密,就會感覺心里堵得慌,即使自己認為沒有多大的事情,但還是會在潛移默化之間,讓自己的心里堵起來,這就是一口氣,只要能把那口氣吐出來,人就會變得輕松許多。
鄭新手里提著水果籃,站在病房門口,敲了敲病房的門。
蔣躍在病房內,鄭新不敢貿然進來,論行政級別,蔣躍的級別要比卓耀軍高。
“小鄭,你怎么又去買水果了,我不是告訴過你,不要買嘛?”卓耀軍雖然聽口吻似乎在埋怨鄭新不聽他的話,但他臉上卻帶著笑容,哪里有一點責怪的模樣。
“市長,就在門口,不遠的,醫生說您要多吃新鮮水果,我就多買一些。”鄭新小心翼翼地把水果籃放在桌子上,剛想轉身,卓耀軍問道:“陳陽什么時候回來?”
“他已經打過電話了,現在正趕到醫院來!”鄭新說道。
聽到陳陽回來了,卓耀軍松了一口氣,說道:“沒事了,你出去吧。”
鄭新剛要出去,卓耀軍又叫住了他,“哦,對了,你給我的愛人去一個電話,就說我最近在開會,讓她先回北京。”
“好!”鄭新答應道。
卓耀軍這病一直都瞞著他的妻子,沒有讓他妻子知道,在中海市住院這幾天,都以開會為理由。
蔣躍雖然是中海市市委書記,但卓耀軍家世在那里,蔣躍面對卓耀軍時,刻意壓低身份。
蔣躍年齡要比卓耀軍大上十來歲,快到五十的老頭,和卓耀軍這名三十幾歲的人談話時,沒有一點長輩的口吻,“卓市長,那年輕醫生似乎太年輕了,經驗不夠豐富,我就擔心……。”
卓耀軍心里明白,等蔣躍說完,卓耀軍笑道:“蔣書記,我以前也不相信年輕人會醫術高超,但我見過陳陽之后,我才相信經驗主義害死人,我的病多虧了陳陽,要不然讓別的醫生得把我這條命給折騰丟了,想想真的后怕啊……。”
卓耀軍話語之間,透露出對附屬醫院之前的檢查不滿,那姚軍之前負責卓耀軍的檢查,自從陳陽確診卓耀軍的病后,姚軍就沒有敢再過來,他心里面又怎么不清楚,自己這個時候去見卓耀軍,那就是找罵的份兒,反正老院長也已經回來了,自己不如躲著卓耀軍,讓老院長去應付得好。
蔣躍聽完,他的大手在病房上拍了一把,嘴里說道:“沒想到就在我們中海市還有這樣的名醫,真應該大力宣傳,這也是現在講究不拘一格降人才,我看有必要把陳醫生當成典型大力宣揚。”
卓耀軍笑道:“蔣書記,在我看來,陳陽雖然醫術不錯,但他還是年輕,我想起‘傷仲永’了,要是把握不住自己的心態,很容易就會毀掉一個人才,這些年,我們國家毀掉的人才還少嗎,蔣書記,你可不能把一名將來的人才就這樣毀掉了。”
蔣躍聽完卓耀軍這話后,他點了點頭,認同卓耀軍的話,“確實啊,我們目前還是太容易急功近利了,像陳陽這樣的年輕人假如不加以磨練,只會讓他心生驕傲,到時候,好好的一個人才就這樣沒有了,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
“我也這樣認為!”卓耀軍說到這里,忽然又笑起來,“蔣書記,你瞧我這人,這病還沒有好,我就已經夸獎起陳陽來,你說我是不是太武斷了呢?”
“這個當然不是!”蔣躍說道,“我聽顧市長提到過陳陽,說是他女兒的一個朋友,醫術水平不錯,現在看來,陳陽這人的水平確實不錯,能得到兩位市長的肯定。”
顧力元開完會已經離開,但他離開之前,確實想要把陳陽介紹給蔣躍認識,顧力元認定了陳陽是他的女婿,他就想著盡量去幫陳陽,至少要為自己的女婿鋪開一條路,在不違規的情況下,顧力元會盡量去幫陳陽的。
顧力元和蔣躍提陳陽時,蔣躍并沒有把陳陽放在心上,只是表面上敷衍著,但現在他聽卓耀軍也提到陳陽這年輕醫生,蔣躍心里面就不能不重視了,能得到兩名市長的推薦,那不應該是一名普通人。
卓耀軍笑了笑,說道:“我只是把我的親身感受說出而已,并沒有別的想法。”
陳陽到醫院的時候,蔣躍已經離開醫院。
蔣躍是市委書記,不可能總留在醫院里,蔣躍拋下工作專程到醫院看望卓耀軍,本身就體現出對卓耀軍的重視。
陳陽手里拿著一張紙,上面寫滿了藥方,當著卓耀軍的面交給鄭新,“這是藥方,你親自安排醫院的人抓藥、熬藥,記住,這里面的中藥一個不能錯,絕對不能出現假藥,同時,藥材要嚴格控制份量,不能多,也不能少,至少熬藥的方法,我都寫在上面,千萬要照著上面的方法去做……。”
陳陽叮囑著鄭新,鄭新就感覺自己身上的責任重如泰山,這可是關系到卓耀軍性命的藥方子,他是絕對不會出錯的。
同時,鄭新的心里面也感激陳陽,就感覺陳陽把這樣重要的事情交給自己辦,那無形之中就是為了拉近自己和卓耀軍的關系。鄭新心里面對陳陽那可是越來越有好感,早已經下定決心,一定要和陳陽深交。
陳陽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床邊,瞧見水果籃里的水果,不客氣地拿起蘋果,擦了擦皮,“咔嚓”咬了一大口。
“陳陽,我這病大約多久能好!”
陳陽伸出一根手指頭,在卓耀軍面前晃著。
“一個月……十個月……?”卓耀軍口氣越來越弱,“難道是一年?”
陳陽笑了起來,“一個星期,我保證一個星期內,你的病就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