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突然大笑起來,把在場的人都給震住了,不知道陳陽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突然之間就笑了起來。
“瘋了!”陳曉天和王落紅也走過來,聽到陳陽的笑聲之后,王落紅這女人在兒子耳邊說道。
陳曉天沒有關注陳陽,他的目光落在慕傾怡的身上,眼睛里面有一種色迷迷的光芒。
陳陽在宗祠里面大笑了幾聲,笑聲過后,他猛然轉過身來,嘴里說道:“這里是宗祠,我既然是陳家的子孫,我就在這里告訴所有陳氏的祖先,我要讓陳氏中醫名譽掃地,這不僅僅是為了我爸爸,也是為了整個陳家……。”
當陳陽這句話一說出來,陳百年當時就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陳陽。
而圍觀過來的那些村民也瞪大了眼睛,其中有人在小聲私語道:“瘋了,這是一個瘋子。”
陳陽沒有理會這些人的反應,他一伸手,從陳百年的手里拿過來《醫心方》,“陳老爺子,這本書我給你看,就是想要你知道,這本書在我手里,想要那沒問題,那就接受挑戰……。”
“挑戰?”陳百年看著陳陽,問道,“你想挑戰什么?”
“那你就要問問我爸爸的徒弟啊,我雖然對你很生氣,但我骨子里面還是流淌著陳家的血液,我下手不會太狠,至少不會搞得陳氏中醫的牌匾被砸了,但對于陳靈卻不同了,她只想著報仇,陳老爺子,我爸爸臨終的遺愿是希望陳氏中醫可以改變,從而發展更好,他直到死,都沒有想毀掉陳氏中醫的牌匾,但可惜的是,陳靈不是我爸爸……。”
“我不會拿陳氏中醫的牌匾當賭注,你的如意算盤打錯了。”陳百年說道。
“打不打可能不是由陳老爺子你來做主吧,明天,你就會在報紙上看見挑戰書……我知道陳石耀目前是中醫協會的會長,想必他這個時候最需要的就是名氣,假如他不接受這個挑戰的話,那陳氏中醫將會倒得更快!”
陳百年聽到陳陽說這番話,他的花白胡須抖動著,似乎極度的生氣,但他卻壓著,嘴里說道:“陳陽,你怎么都是陳家的子孫,難道你真想親手毀掉陳氏中醫?”
“我沒說我毀掉,是我爸爸的徒弟,至于我嘛,一個連中醫都沒有學的西醫,你讓我拿什么和中醫斗。”
“你沒學中醫?石輝……他…..沒教你中醫?”陳百年聽到陳陽這句話之后,顯得頗為意外,在陳百年的心里面,既然陳陽是陳石輝的兒子,那一定就是一名中醫了,但他卻沒有想到陳陽根本就沒學中醫。
“我不學,我更喜歡西醫……不過,我這還需要謝謝陳老爺子你,假如不是你把我爸爸趕了出去,我又怎么可能在美國學習西醫,中醫對我而言,很陌生,但這并不代表我就不喜歡中醫,西醫還是有一些病是治療不了,只能靠中醫,但可惜的是,陳氏中醫卻不會成為那最后的贏家……陳老爺子,這樣是不是很殘忍?”
陳百年的眼睛盯著陳陽的眼睛,他的胡子抖動著,忽然,陳百年抬起手來,就準備給陳陽一個耳光子,就在他手抬起來的那一刻,陳陽高聲說道:“陳老爺子,你可搞清楚了,你從未認過我是你的孫子,我爸爸臨終的時候,你也裝作不知道,也沒有想看看我的爸爸,你憑什么打我呢?難道就因為你是族長,那更可笑,我爸爸甚至于連陳家的宗祠都進不去,那我更不是陳家的人……。”
陳陽的眼睛直視著陳百年的眼睛,陳百年那手明明已經抬了起來,竟然又落了下去,剛剛那股涌起來的火氣也漸漸消散了,陳百年長嘆口氣,“這一切都是作孽啊……。”
“陳老爺子,既然已經說到了這步,那我也沒有必要隱藏了,把話說開的更好,你已經知道了陳石耀搞鬼,讓我爸爸蒙受不白之冤,但你卻故意裝作不知道,多年以來,真的沒有想要我爸爸回來,你心里面擔心的更多是你的臉面,除此之外,還有更多我所不知道的秘密……。”
陳陽一字一句的說出來,陳百年沒有否認,每次,他的嘴唇都在抽搐著,陳陽的話語就像針一樣,扎在他的心上。
他沒有辦法反駁,陳百年在面對眼前這年輕人的時候,就感覺他正面對著自己的兒子,正被自己的兒子當面質問著……。
“爸爸一直都沒有告訴我這事情,他知道是陳石耀搞的鬼后,卻隱瞞這一切,不告訴你,他在國外花費心思尋找《醫心方》,就是想回來,想見你,但是,他卻沒有這樣機會……,假如爸爸真的有錯的話,那他就錯在他對你的孝順,他明明可以將這一切都挑明,明明可以告訴所有人,陳氏中醫需要改變,其配方已經有問題……,但他都沒有說,而是到了國外。”
陳百年那張老臉上面浮現出痛苦的表情來,陳陽忽然笑了起來,說道:“不過,現在這一切已經失去了意義,我的爸爸已經去世了,而對我來說,你不過是一個陌生人而已……我現在所要做得就是毀掉陳氏中醫這塊招牌,陳老爺子,做好準備,就算你不打算應戰,我也會逼著陳石耀應戰……順便說一句,我手里還有這本書《醫心方》。”
陳陽說到這里,邁步就朝門口走,完全沒有再理會陳百年了。
陳陽來到這里,就是要當面把話說清楚,要讓陳百年知道,他對陳百年的恨。
陳百年站著沒動,就在陳陽要跨出去的時候,陳百年那蒼老的聲音傳了過來,“不管如何,我都要保陳氏中醫這塊招牌,我不能讓陳氏中醫砸在我的手里面,不然,我無法去見祖宗,祖訓就是祖訓,不能更改的。”
陳百年說的很堅決,不容一點質疑。
“我知道,所以,我才會主動做這件事情,陳老爺子,我這是給你下了戰書,你接或者不接,都沒有什么關系,陳石耀都會接……順便提一句,老祖宗的東西不見得都是對的,錯的就要改。”
陳陽走到了外面,慕傾怡剛剛已經聽到了陳陽的聲音,陳陽那聲音之中包含了太多的悲憤,陳陽當著陳百年的面能做到那樣,已經很不容易了。
慕傾怡主動走到陳陽面前,陳陽看了慕傾怡一眼,右手摟住慕傾怡的腰,又扭過頭來,看著陳百年,他稍微停頓了片刻,嘴里說道:“我媽媽始終都記恨陳家,不肯過來,她本來是要讓我拆掉陳家的宗祠,我當然不會這樣做,但陳家的別的東西我說不定就會去毀掉,陳老爺子,你說你無法去見祖宗,那你將來見到我過世的爸爸的時候,你打算說什么?冤孽,真是冤孽……。“
陳百年不吭聲,花白的胡須只是再抖動著。
“混蛋,你到底想干什么,這里可是陳家村,還輪不到你在這里胡為的!”陳曉天此刻說道,“我爺爺是這里的族長,你有什么資格說我爺爺。”
“我只是為我爸爸討公道,這有什么錯,從某種程度上說,我們還是表親吧,但是你要清楚一點,我和你沒有關系,我不介意再打你一頓……。”
陳曉天聽到陳陽這一說,他顯得怒不可遏,嘴里說道:“你……你太狂妄了,你……你等著,我不會放過你。”
“是嗎,那我真要好好等著了。”陳陽冷笑道。
“小天,你不要多嘴,這沒有你的事情!”陳百年終于說話了,他從宗祠里面走了出來,走到陳陽面前,“你說石輝有女徒弟,到底是哪一個?”
陳陽看了陳靈一眼,陳靈看著陳百年,卻沒有說話,陳百年的眼睛掃過陳靈,他長嘆口氣,“這真是天意。”
陳靈說道:“陳老爺子,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一名算命先生曾經跟我說,將來陳氏中醫的招牌會砸在我二兒子手里,你是石輝的徒弟,難道這就是天意?”
陳陽忽然冷笑道:“巧事很多,但人暗中做的事情更多,你又怎么能知道當初不是有人故意這樣做,就是想把我爸爸逼走呢!”
陳百年聽到陳陽這句話,眉頭緊皺,眼看著陳陽,“你真的不相信命運之說?”
“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罷,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陳老爺子,我們走了……也許我們還會再見的……假如你還想見我!”
陳陽拋出這句話的時候,慕傾怡的眼睛里面閃過一抹柔光來,她早就知道陳陽不會是一個狠心的人,雖然狠心說出這一番話,但陳陽的心里面卻很軟,陳陽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說的如何的厲害,但實際上,他卻不見得那樣去做。
就像剛剛那樣,陳陽嘴里口口聲稱和陳百年沒有一點關系,就是陌生人,但他剛剛那番話語卻流露出了一些感情。
果然,就在陳百年聽到陳陽最后那句話的時候,他眼睛里面終于閃爍出一絲光芒來,再也不像剛剛那樣暗淡……。
他的眼睛再次落在陳陽的身上……他恍惚又看見了陳石輝……!
兩行老淚從眼眶里面滾落了下來……。本文字由明兒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