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依稀還有星星懸在高空的時候,常笑便起來了,其實半夜他就睡不著了,修煉出真氣之后,常笑所需睡眠時間便縮短了一兩個時辰,以往要睡足四個時辰,現在只要睡兩三個就好。
常笑半夜醒來之后卻并未下床,而是躺在床上運轉真氣,在體內不停游走,一個竅穴一個竅穴的游動,可惜他的真氣實在是太過微弱,要想提聚起來十分吃力,走了十個竅穴便再也走不動了。
說是微弱,這是常笑自己的感覺,實際上相對于尋常修士來講,剛剛修出真氣來的修士絕大部分真氣連丹田都走不出去,需要用精元二氣反復溫養、壯大之后才能走出丹田,用來沖擊竅穴,常笑此時的真氣相對于和他相同境界的修士來說已經算是相當渾厚了,畢竟他采補了魔女瀾光的大半修為,雖然這部分修為損失不少,但留下來的也足夠常笑受益了。
常笑真氣走進的是小腹部向下的十個竅穴,膝眼穴、梁丘穴、復溜穴、陰谷穴、血海穴、承山穴、解溪穴、委中穴、足三里穴、陽陵泉穴,這十個穴道經過真氣走了一圈之后,便又鼓又脹,還有些酸麻之感,每一個竅穴里面似乎都存儲了一些真氣,熱乎乎的。
常笑覺得腿部比以往要有力許多,但可惜他經驗不足,只用真氣運轉了一條腿,沒有將兩條腿都轉一圈,是以這一條腿感覺非常有力,而另外一條腿則感覺得了風濕一般酸軟。
以至于常笑從床上下來的時候,顯得有些跛腳。
常笑睡在里屋,伺候他的瓶兒就睡在外面,隨時等著伺候常笑,昨晚瓶兒看常笑看得太久,以至于現在還沒醒,常笑聽得到瓶兒均勻的呼吸之聲,甚至都能夠嗅到瓶兒嘴中散發出來的淡淡幽香,是以常笑沒有發出半點聲響,抓了九環大刀,還有幾張精鴉門的紋火符和另外一種圖案不同不知道是什么名堂的符篆出了屋子。
常勝知道常笑好武,特意在院子之中開辟了一片寬敞地方,去了花草,鋪上厚實的青石,旁邊放滿了斧鉞刀叉各種兵器,還放了幾根木樁子,常笑都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
常笑將那些兵器挨個摸了摸,還是覺得手中的九環大刀順手些,便在院子之中操練起來。
本來的常笑是不會什么刀法的,甚至前世連長刀這種冷兵器都沒怎么碰過,后來逐漸和常公子的這個身軀融合,漸漸地也將刀法使練的純熟起來,顯然常公子在武道上確實狠下過一番苦功,只不過這些苦練打下的底子都便宜了常笑。
操練一番,常笑覺得身上暖洋洋的,頭頂上微微有汗水蒸騰而起,常笑甚至能夠感覺道一些雜質隨著汗液排出了體外,除了兩條腿一條有力一條無力之外,身上真是處處舒爽,無不愜意!以往刀法施展之間力道夠不著的地方現在都是順暢無比。一口氣能夠連續揮刀二十次,也不覺得累!以往最多揮出十次便要喘息使不上力道了。
要知道這二十次要是連番劈出去,恐怕一般的武夫都無法抵擋!
收了刀,常笑將那幾張黃符摸了出來。
不過常笑四周看了看,已經有早起的下人們在院子里面收拾走動了,要是弄出個火球來未免太過驚人了些,常笑想了想走到了后院之中,這里有一座亭子,亭子下有一個小小的水池,池中雖然是死水,但打理得不錯,清澈透明,秋日的錦鯉正肥,成群的在水中游蕩著。
最重要的是,后院這里若不是打掃時間輕易沒有下人進來,常笑四下看了看,又閉目細聽一下,果然沒人,就將紋火符取了出來。
按照陳卓之言,只要將真氣灌注進這紋火符之中便可,沒什么難的,要想施展符篆最重要的是要有真氣。或者說有了真氣就可以施展符篆了!
常笑琢磨著陳卓能夠放出一米多高的火球,那么他放出來的火球也就是半米左右,畢竟陳卓修煉的時間長,怎么都要比他厲害不少。
常笑從丹田氣海之中引動真氣,隨著常笑意念的引導,小腹之處的丹爐蓋子一下被揭開,一股真氣從中竄出,常笑的小腹立時便鼓起一個拳頭大小的疙瘩,這疙瘩一路向上蛇行,一直到了嗓子眼,常笑就覺得干嘔難受,自然不自然的一張嘴,噗的一下將這口真氣噴到了紋火符上。
紋火符轟的一下爆裂來開,通紅的火焰形成了一個直徑兩米的火球,常笑首當其沖,身上立時著起火來。
也幸好常笑反應快,畢竟有陳卓的前車之鑒在,是以他一見到眼前全是火焰,一轉頭就跳進了水池之中,這才沒有被火焰毀容。
常笑狼狽的從水中站起的時候,天空之中的火焰已經開始消散,呼啦啦的化為數十團,又燃燒了小片刻后才在空中消失無蹤。
常笑抹了一把臉,看胸前燒焦了的衣服,心中不由得暗暗叫了一聲娘。玩火自焚說的就是這回事吧!
雖然狼狽,但常笑高興的不得了,比當初打中的第一個十環還要開心一百倍!
看著剛才自己放出的火焰的規模比陳卓要厲害一倍,常笑都覺得有些不可置信,難道自己轉眼之間已經這么厲害了?至此,陳卓的仙師地位,在常笑心中一下就崩塌了。
常笑從水中爬到岸上,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原來火球什么的這么簡單,所謂仙家道法當真是會者不難難者不會!
常笑也不理會濕漉漉的衣服,這秋日清晨的寒冷似乎已經無法侵襲到他了,常笑又取出另外一枚和紋火符圖案不同的符篆來,這符篆上面的朱紅紋路和紋火符完全不同,不知道是什么名堂,常笑正要催動真氣嘗試一下,忽然聽到遠處有人朝這邊急急走來,常笑從這腳步聲就能夠斷定來人是瓶兒。
常笑便收了這枚符篆,不一會,果然是瓶兒慌慌張張的跑來,頭發都沒梳攏。
這水池就在常笑的房子后面不遠處,想必是瓶兒被水聲驚醒,又沒有看到常笑,才這般驚慌的跑來。
換了一身干凈衣服的常笑在瓶兒有些幽怨的眼神注視下灌了一大碗姜湯,瓶兒顯然生氣了,端起碗便退開了,雖然依舊是恭謹模樣,但誰都知道這小丫頭心中特別不爽。
常笑都不知道這一向在他面前小心翼翼的丫頭怎么竟然敢給他臉色看,難道是管教得少了?有時間一定要教她唱一唱征服!
常笑心思大,隨即就將這件事忘記了,因為常勝一早就來了,在等他,按照常勝的安排,常笑今天的日程排的可是滿滿的。
“公子,宮里面的姑奶奶那邊我已經遞進話去了,想必姑奶奶用不了多久就會招您入宮,這幾天我會帶著公子去拜會幾位老爺子的故舊,這些人身份雖然不算太高,但在朝中都是咱們常家的臂助,有吏部左光都左侍郎,戶部的林躍林侍郎……”
常笑擺斷常勝的話語,直接開口問道:“有位叫做王長旭的御史,叔父你可知道?”
常勝微微一愣隨即點頭道:“少爺也知道他?這位王御史在京師之中算是一號人物,乃是清流之中排到前三的人物,一張嘴巴極是歹毒,就是老爺子都被他參過好幾本。”
常笑哦了一聲隨即問道:“此人品性如何?”
常勝不知道常笑為何有此一問,但還是如實答道:“這人自號清雅居士,是個表面方正的人物。”
表面方正那就是說私下不怎么樣了。
常勝捋了捋胡子,略微思索了下后才說道:“這王長旭出身貧寒,是萬歷四十八年間的探花出身,泰昌年間做過翰林院編修,到了天啟三年閹黨顧秉謙、魏廣微入閣的時候受到提拔,在戶部做了一任郎中,閹黨倒臺之后,這王長旭出奇沒有受到牽連,便一直在御史這個位置上坐著,未曾大動,公子,此人是屬瘋狗的,見誰咬誰,沒有必要可千萬不要去招惹他。”
常笑此時深深地看了眼常勝,一副其貌不揚的模樣,沒想到能夠將一個人知道的這么詳細,連哪年的探花出身,一生的履歷都知道的清清楚楚,那個年份都知道,這王長旭恐怕還不是常勝十分熟悉的那種人,要是熟悉的恐怕將他們祖宗三代都能夠說出個子丑寅卯來,怪不得常老頭子要收他做義子,這人確實不一般。
常笑當然也不是要去招惹王長旭,而是為瑾蕓打聽的,雖然瑾蕓快要入城的時候對他不冷不熱,但總算也是黃玲松的后人,不看瑾蕓如何,光看黃玲松殺妻殺女破釜沉舟的這份氣概,常笑也得幫忙打聽一下。
常笑詢問了王長旭的地址,常勝自然知道,常笑喚了常有進來,將地址吩咐給他,叫他帶上一個京師之中熟路的仆役去給瑾蕓送信,然后才繼續問道:“叔父,蔡家在京師有個郎中,還有個什么官職,實力究竟如何?”
常笑當街收拾蔡家的事情常勝早就已經聽說了,細節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聞言一笑道:“蔡家早就沒落了,下一輩兒能不能夠保住這個伯爵的爵位都不一定,他們家在京師不過是兩個正五品的郎中罷了,在地方上或許能夠呼風喚雨,但在京師這地方,丟塊石頭都能砸到五品官,他蔡家和咱們常家比起來,差得遠了,給他們潑天的膽子也掀不起風浪來。”
常笑本來就覺得蔡家沒什么了不起,此時聽到常勝親口說出來,就更放心了。
常勝說完話鋒一轉,開口道:“公子,在地方上怎么折騰都成,但在這京師之中,就不同了,京師之中……”
常笑一笑打斷常勝的言語道:“京師之中藏龍臥虎是吧?勛貴無數是吧?叫我夾著尾巴的做人是吧?”
常勝聞言,莫測一笑,搖了搖頭,道:“公子錯矣!并非是咱們常家惹不過別人,京師確實是藏龍臥虎,但咱們常家才是那條龍,勛貴確實是無數,但是咱們常家才是勛貴之中的勛貴,在這京師之中,咱們常家也就是比朱張王三家略低一籌,刨去朱家皇族,咱們在京師能排進前三,所以除了這三家外,其余的都不必太放在眼中。當然那些內閣的閣老們公子還是要離他們遠一點,不過也就是遠點就成,內閣這些人今天富貴,保不齊明天便逐回原籍,甚至掉了腦袋,跟咱們這種世家是無法相比的!”
“當年老爺子之所以要離開京師,也不全是急流勇退,而是咱們常家勢力太大,當初咱們在京師之中才是皇家之下第一家,張王孫劉四家聯合起來要對付咱們常家,老爺子痛定思痛這才抽身離開,老爺子這么一走,這四家便斗了起來,現在幾年過去了,孫家劉家已經煙消云散,張家王家也斗了個天翻地覆,咱們常家還是好好的,甚至更得圣眷。”
常勝略微頓了頓,給常笑思考的時間,然后繼續說道:“公子既然回到了京師,那么怎么也得做出點什么事情來才成,不求今天東西,但怎么也要露些崢嶸出來!不然那些墻頭草的官員們會以為咱們常家無人呢,張王兩家也會覺得咱們常家可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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