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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笑這幾天很消停,就貓在書房之中鼓搗。
但是王家卻并不消停,尤其是王宸,他被常笑當眾抽了兩巴掌,嘴巴至今還腫的老高,被抽當天,王鳳麟晚上登門,和他父親王洪正談了幾句話之后,王洪正怒氣沖沖的跑過來,舉起手看著他豬頭一般的腦袋終究沒下狠心抽下去,但不打不解氣,抬腳狠狠地踹了他兩腳!
王宸很納悶,為什么剛才還怒火滔天要找常笑報仇的父親,此時竟然踢他兩腳。一直嚎啕大哭的他娘被嚇得都不敢哭了。
第二天王宸就頂著豬頭被打發去了南方,一起去的還有吳家的兩兄弟和黃家的黃皖。這四位公子大清早,城門一開便灰溜溜的離開了京師。
這使得京師的勛貴們各個莫名其妙,覺得常家當真是手段通天,竟然將王、吳、黃家逼迫到了這種程度。
只有一部分知道內中詳情的,明白這都是因為那句爺爺惹的禍。把他們送走也算是保護了他們,當今的圣上可不是省油的燈,抓人殺頭從不含糊,心情好或許還成,要是哪天氣不順,或者看他們王、吳、黃三家不順眼,以這個為由頭整治,他們三家就慘了。
要知道最近朝廷里面的風向變得很快,位極人臣的首輔錢龍錫都要被干掉了,誰知道接下來朝堂上會是個怎樣的局面?對于世家來說,現在就是悶著頭夾緊屁股蛋子,屁都不放一個的時候,不慎發出半點聲響都難料后果,所以這三家面子也顧不上了,趕緊將這幾個惹禍精送走才是明智之舉。
即便如此,怕什么來什么,第二天就有御史上以此事上本參奏,要制三家個大不敬之罪,據在朝班上站在太平候王洪正后面的人說,那御史念奏章的時候,王洪正后背都濕透了。
還好崇禎只是一笑,說了句無知小兒、口舌之爭,便將此事揭了過去。常家在朝堂上的那些有著這樣那樣關系的人物也并未添油加醋,是以這場風波就算是平穩下去。
常家和王家的仇怨具體要說出一件來已經很難了,因為兩家的恩仇就是在百年的時間之中一點點積累下來的,今天你得罪我,明天我找回場子,今天我將你的人陷害,罷官免職,明天我就叫你丟官下獄,成年累月的淤積,已經是無法破解了,絕對不會因為常家這次沒有落井下石就算了解了。
朝堂上的事情揭過去了,但王家這口氣可絕對不愿意直接咽進肚子里。
尤其王鳳麟,他和常笑也算是交了一次鋒,直覺之中感受到了常笑的可怕之處。
“這個年輕人絕對不簡單!”王鳳麟言道。
王洪正淡淡一笑道:“不簡單又能有多么了不起?如他這般年少,又沒經過什么宦場淘洗歷練,會有多大能為?少年成名老不佳的事情比比皆是,鳳麟,你這人就是太過膽小。”
王鳳麟正色道:“大哥,咱們王家為何能夠支撐到現在?并且局面越鋪越大?還不是防患于未然?這小子一定要想辦法將他踢出京師!”
王洪正微微皺眉,王鳳麟這個樣子他已經許多年沒有見到了,便將此事放在了心上,略微想了想,但對于這個常笑他手頭的資料還真不多,想不出什么子丑來,便問道:“你有什么辦法?”
王鳳麟笑道:“這小子畢竟剛剛到京師,雖然他常家有個外人義子在京師幫忙住持,又有宮中的常貴妃打點,但也一直在走下坡路,這小子現在來了最缺的恐怕就是官身了,據我了解,這常笑文字功底不高,要想走仕途科舉是絕對不成的,只有參軍一途,常貴妃以前也確實幫他弄個了游擊的缺額,只是那次常笑這小子并未到京師來,想必此次來了,還是要走此途!”
王洪正點了點頭,目光微微一閃,捋了捋胡須道:“他想參軍撈軍功,正好,咱們就想辦法把他弄到九邊去,那幫韃子們可也正等著人頭呢!”
王鳳麟連連的點頭道:“所以這次他常家想給常笑安排什么樣的官職就安排什么樣的官職,哪怕是當個參將咱們都由著他,順著他,當時候略施手腳等著他去送死便是!”
王洪正點了點頭道:“這倒是個好計策,只要常家的小崽子死了,常家就算是徹底倒了,都斷子絕孫了還有什么可玩兒的?常老爺子現在也活不了多久了,常家的局面常友章是撐不起來的,也就是常勝這個義子還有那么兩把刷子,到時候即便過繼一個娃娃過來,也沒什么用處了。對了,常勝那邊的事情你進行的怎么樣了?常家這百年來的積累可不是小數,一但敗落可是有好多好東西要散出來的,咱們可絕對不能放過!”
王鳳麟此時臉上才露出一些輕松地神色,道:“已經有些眉目了!”
瑾蕓此時收拾打扮,準備妥當之后,在巧福和春來的簇擁下蹬車,前往城南。
坐在車上,瑾蕓一副愁眉不展的模樣,雙目呆呆的,好似丟了魂兒一般。
巧福道:“小姐,咱們今天要去見王長旭王大人,您可不能這么愁眉苦臉的,咱們以后要在京師落腳,還得仰仗他呢。”
瑾蕓微微一嘆,道:“終究是寄人籬下罷了,可惜我是一個女兒身,要不然靠著這些家產也能撐起一個局面來,現在卻只能去求人照看。還不知道這位王大人念不念舊情,雖然他當初和我爹是同學出身,又是同幫進士,且是同朝為官,關系一直很好,但人走茶涼,說不定人家根本不會將我放在眼中啊。”
巧福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小姐才好,便道:“小姐,王大人既然接了您的拜會帖子,又答應見您,那么就應該還是顧念舊情的!人生在世不如意者十之八九,現在咱們去求人照看,許多年后說不定也有人要求咱們照看呢。”
瑾蕓聞言只是嘆息,心道:“我卻不想求誰來照看,更不稀罕別人來求我照拂,我只希望能夠找到一個如意郎君,事事聽從,素手調羹仔細伺候他就好。”想到這里,瑾蕓眼前便不由得浮現出落葉繽紛之中,常笑一身錦衣,如龍如蛟的舞刀場景。隨后又想到了常笑一到京師就搞出了個玲瓏樓私會花魁青裊的風流事兒,牙根立即就微微發癢起來,揪著一方手帕,心中恨得什么也似!
巧福自然知道瑾蕓的心事,也是微微一嘆然后提醒道:“小姐,王長旭王大人前幾日與玲瓏樓之中在常公子身上吃了一個大虧,在京師都被傳為笑柄了,你去了可萬萬不要提常公子送咱們來到京師的事情,最好完全不識得他,要不然這王大人說不定就要翻臉呢!”
瑾蕓慣性的微微點了點頭,卻不知在想些什么。
巧福不便多勸,只能在心中嘆息,然后暗暗詛咒常笑出門摔跤踩狗屎。
馬車吱嘎一聲停了下來,巧福連忙給瑾蕓整理了下頭釵發鬢,上下左右的仔細觀瞧一番才撐開轎簾,自己先鉆了出去,瑾蕓在巧福的攙扶下走下馬車。說得上是儀態大方,說得上是大家閨秀的做派,可惜這般拋頭露面的,反倒顯得有些凄涼。
面前是一座府邸,朱漆大門,氣死風燈上書寫著一個大大的王字,自然就是王長旭的府邸了。
此時已經有王家的下人候著了,將瑾蕓從大門旁邊的小門迎了進去。
瑾蕓微微皺眉,但也沒說什么,巧福和春來卻露出憤憤的神情,但也連忙壓制住,對方是御史,是京官,就是當初瑾蕓的父親舅父都不能得罪的人物。她們現在的身份也就只配走小門了。
瑾蕓一路向內,穿過兩重院落,王家的府邸之內風景不錯,顯然是經過一番仔細修飾的,樹木花草,亭臺流水,該有的都有,雖然相比真正的大家豪門,還談不上奢華富貴之詞,但也稱得上一個雅致了。
瑾蕓在王家家丁的帶領下一路而行,也算看得是賞心悅目,心中不免想起以往自己的家中也是這般富貴,但是短短數年之間,便落魄的無家可歸,無親可投,當真是心頭冰涼一片,倍感孤苦,要不是現在在王府之內,瑾蕓恐怕都要痛哭一場了。
不知不覺走到一株大樹下面,這株大樹樹冠很高,很大,此時已經是深秋時節,樹冠上的葉子金黃一片,執拗地不肯從樹杈上跌落凡間,樹身恐怕要五六個人合圍才能抱過來,就算是在深山之中恐怕也很難見到這么闊大的樹木,最奇怪的是樹木上一塊塊的焦糊印記,好似一個個補丁一般,將這株樹映襯得猙獰無比。
瑾蕓不由得多看一眼,旁邊的王家家丁連忙道:“小姐,這乃是一株神樹,怕不有千年歲數了,每到雷雨時節便要遭到天火劈擊,但不論天火如何劈砍,這株樹都從未被劈斷過,這樹罡氣太盛,小姐千金之體,最好不要多看。”
瑾蕓聞言便連忙收回目光,不管對方之言是真是假,他一個外人還是遵照主家吩咐為好,但心中卻不由得想著這株樹樹身上的一塊塊疤痕,沒來由的心中涌起一絲勇氣來,不禁又回眼望了那古樹一眼。
這一株古樹無論雷電怎么劈擊都依舊挺立在那里,不曾倒下,不曾屈服,她瑾蕓為何就這般柔弱,難道就不能直面這世間的種種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