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第一天,武昌城城池穩固,巍然不動。
張獻忠在沙場上混了十幾年,能活到現在,能站在這個位置上,自然不是誰都能啃上兩口的包子。
他知道將九龍鎮金塔埋入地下吸納龍脈之后自己就走不了,至少在九龍鎮金塔沒有吸納足夠的龍脈之前他走不了。
是以,他準備了足夠的糧草,也擁有數萬的精壯兵卒,他是打定主意,要死戰到吸納至少四百條龍脈起碼和崇禎平分秋色之后再走。
隨著張獻忠吸納了并擁有了一百道龍脈在身,無形之中,張獻忠的號召力便增長數倍,靠著這龍脈灌體賦予的號召力,張獻忠有把握使得手下軍卒人人拼死,所以要想將他一擊而破,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左良玉也沒有動用全力猛攻猛打,第一天的攻擊對于雙方來說更多的是彼此試探。
但是第二天不同,張獻忠耗得起,他左良玉耗不起。
說不定撤他職的圣旨就在路上,他這邊耽擱一天,等著他的就是滔天罪名,說實話,他是沒想到張獻忠這么快就徹底催發了九龍鎮金塔的抽吸龍脈之力,也沒想到天逞敗得這么快,要不然他玩命也要打一打武昌城,起碼不至于落得這么被動。崇禎當初在八百里加急的信中囑咐他的言語字字在目,‘此戰關乎大明江山,關乎百姓福祉,關乎朕的身家性命,卿務必不惜一切代價,將那九龍鎮金塔給朕奪回來,務必殺了張獻忠。朕這江山社稷,萬民福祉,還有朕的身家性命都交給愛卿了。’一向心思如鐵的左良玉,被崇禎感動了,決定萬死也要將九龍鎮金塔搶回來,殺了張獻忠的狗頭。
正是崇禎這沉甸甸的話語,使得左良玉在沒有把握的情況下不敢妄動,沒想到落得了現在這樣的一個局面。
所以第二天開始,左良玉便不計傷亡的開始猛攻。然而武昌畢竟是堅城,左良玉猛攻一天,城池依舊巍然不動!
攻城第三天,左良玉部損失慘重!
攻城第四天,左良玉慘敗!
攻城第五天,左良玉慘敗!
第六天,停戰!
左良玉完全沒想到會是這么個局面,更沒想到自己攻城的損耗會這么大,五天時間,前前后后,他已經有上萬軍卒填在了武昌城下,化為一灘爛泥。
而武昌城還是一副巍然不動不可摧毀的模樣。而且最重要的是,明明是一群烏合之眾的民匪,現在竟然士氣極盛,一點都看不出被圍困在城池之內的那種焦灼。
這些民匪不焦灼,左良玉便要焦灼了,他現在已經得到了京師之中傳來的確切的消息,崇禎莫名暴怒,召他入京的圣旨就在路上。
崇禎為何暴怒,恐怕整個京師的人都不知道,所以送信的說是莫名,但其中緣由張獻忠卻清楚得很!
張獻忠已經派人去路上稍微攔阻一下,掘開大河,使得道路難行,再多給那太監一些銀兩,但最多也就給他拖上兩天時間,算計著時間,或許圣旨在六天左右的時間內便會送到他的面前,要是在那之前,還沒有什么成就的話,他回到京師估計就得等著挨上一刀了。
就在左良玉焦頭爛額的時候,天地之間突然出現異變,原本晴朗的天空驟然間變得漆黑,繼而狂風大作,電閃雷鳴,暴雨忽然而至,整個天地瞬間陷入一片泥濘之中。
左良玉的營寨好似如墨大海之中的一條小船一般,被怒風豪雨撕扯得飄搖亂擺,隨時都要被打翻一般。
左良玉大驚,連忙掀開營帳,立時便有一陣狂風驟雨朝他卷來,左良玉的武道修為也算是頗為精深,這風雖大卻還撼不動他。不過他的身上瞬間便被驟雨打濕。
左良玉邁步出了營帳,只見天地漆黑一片,以他的目力都看不透四方天地究竟怎么會出現這么一種變化。
眼看著這大風驟雨繼續下去,他的營帳軍卒都要刮飛了,恰在此時天空之中有一道圣光降下,這圣光背后依稀有一對巨翅,緊接著從圣光之中伸出一只巨大的手掌,這手掌朝著左良玉的軍營一劃,傳來一陣怪異聲響:“以上帝之名,在這營帳之前,風和雨都要停歇。”
這聲音嗡隆隆的鳴響,好似天雷滾滾一般。
隨著這句話說完,撞向左良玉的風雨剎那之間便止歇下來,隨即漆黑的天空陡然裂開一道空隙,從中有道道金黃色的陽光照射下來,將左良玉所有的營帳全都籠罩,陽光照射的地方沒有一絲風雨,好似和那狂風怒號暴雨如注的武昌城變成了兩個世界。
所有的被這天地異變所驚嚇的軍卒恍惚片刻,全都朝著天空之中的那只巨手膜拜下去,隨即這只巨手又指向武昌城,“以上帝之名,用這場驟雨來洗刷罪人身上的臟污。”
隨著這聲音落下,所有的驟雨狂風,巨雷閃電,全部都集中在了武昌城之中,好似天空漏了一個大洞,天上的銀河傾瀉下來了一般。
武昌城內大雨滂沱。
“大王,不好了,這豪雨驟降,片刻都不不停歇,現在已經沒過了膝蓋了,城中低洼處已經能夠沒過頭頂,再這樣下下去,咱們武昌城都要被淹掉了。”一個軍將涉水來到張獻忠身前,狼狽的稟道。
張獻忠此時身穿金色龍袍,頭戴平天冠,雖然他用的是大王的名號,但這行頭上可是十足的皇帝氣派。
此時的張獻忠正站在九龍鎮金塔的大坑邊沿,九龍鎮金塔正處于大坑之中,暴雨降下四周的大水全都朝著這大坑灌注,原本在大坑之中挖溝的奴隸此時都被大水淹沒,只有少數還在水中掙扎,不過被淹死也就是片刻之間的事情了。
而九龍鎮金塔此時似乎到了什么緊要的關頭,將水中的尸體全都吸入塔中,在張獻忠眼中,這九龍鎮金塔有數道鮮紅的豪光放出。
張獻忠抬頭,看向天空之中的那一只巨大的手掌,皺眉問道:“這是什么東西?”
隨著張獻忠問話,那軍將一愣,抬頭望去,立即也看到了那一直巨手,雙腿不由得一顫,險些跌坐在地上。
而在張獻忠身后,此時陡然出現一只鳥形的怪獸,這怪獸羽毛稀疏,頭頂上更是光禿禿的,生有三只血紅的大眼,一張鳥嘴之中全是利齒,周身魔氣森然,模樣丑陋至極。
這怪鳥長長地脖頸一探,一口便叼住那被嚇傻的軍將,咔咔撕咬兩下便囫圇個的吞了下去。
“美味,啊,美味!數百年未曾吃到這樣的美味了,嘰嘰嘰嘰……”這怪鳥開心以極,張開滿是利齒的大嘴怪笑不休。
張獻忠微微皺眉,他身后一道黑色的影子一閃,一只冥域鬼手突兀的出現在這怪鳥身前,一拳重重的擊打在怪鳥的胸口,將怪鳥打得倒飛出去重重的跌在地上,渾身的氤氳魔氣都被炸散了,剛才嚼吃咽進肚腹之中的那個軍將的血肉,被這一拳給轟的噴吐出來。
張獻忠開口森然道:“再吃本王的人,就算你是冥域帝王的人本王也要將你的鳥嘴捏碎!”
那怪鳥疼得打滾,嘰嘰叫了幾聲之后才搖搖晃晃的站起來,這怪鳥一身漆黑的稀疏毛羽都是魔氣所化,此時被冥域鬼手一拳轟爆魔氣,立時變得光禿禿的,可笑至極,這怪鳥身子搖擺一下,無數魔氣從身上鉆出,重新化為稀疏的毛羽,看著身前的一地破碎血肉口水直淌,但是現在他卻不敢再去撿拾嚼吃了。
“本王問你,天上的究竟是什么東西?難道還要本王再問一遍么?”張獻忠臉上露出不耐的神情。
那怪鳥聞言看向天空,隨即道:“這好像不是中土的人物,或許是西邊的蠻夷手段,奇怪了,這東西怎么敢在中土造次?嘖嘖,奇哉怪也,竟然沒有中土的大能出來收拾這個小癟三?”
張獻忠雙眉一軒,道:“這難道是圣教的人物?”
那怪鳥振翅飛了起來,在空中轉了幾圈,隨后點了點鳥頭,有些恬噪的叫道:“錯不了,錯不了,就是那些東西。”
這怪鳥盤旋幾周落在張獻忠近前,叫道:“若是他們那就沒什么可意外的了,想必是崇禎那小家伙皈依了所謂的圣教,如此一來,有了真龍準許,就等于有了天下萬民的庇護,得了福祉之力,這圣教名正言順的進入中原,就不必再受到中原原有的各位大能設置的禁制管轄了。”
張獻忠皺眉道:“這圣教的所謂的上帝厲害么?比冥域帝王如何?”
那怪鳥似乎聽到了很好笑的事情,嘰嘰大笑道:“你拿那蠻夷之教和咱們的冥域帝王比較?嘰嘰,真是笑死我了,冥域帝王誕生在五千年前,一造了冥域世界,那蠻夷之教的所謂上帝不過是三千年前才生出的一團靈識,觸摸到了一點世界之力便四處招搖,開辟道場,和咱們冥域帝王如何相提并論?”
張獻忠聞言心中略安,隨即看向那大手道:“若是任由這大手繼續行云布雨,我這武昌城豈不是要被化為一片海洋將數萬軍卒活活淹死了?你可有辦法為本王解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