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笑三人一路向前,朝著層層疊疊的宮殿行去,忽然心有所感,身形一頓,扭頭朝著身后望去,不光是常笑,就是蛇蘭花也感覺到了那未知的風險和被無數目光注視的感覺,身為蛇類,在靈覺上要比常笑這樣的人族更加敏感,是以蛇蘭花嘴中蛇信抖動兩下發出嘶嘶的聲響!
只有吳運道一路向前,蛇蘭花驟然一頓,吳運道險些一頭撞在蛇蘭花胸口,被蛇蘭花一腳踹出去十幾米。
常笑雙目微微一瞇,頭頂上的鳳目丹眼猛然張開,光芒瞬間大放,這光芒驅散了地面上氤氳著的霧氣,將整個地面全都顯現出來,呈現在他們面前的依舊是人疊人的地獄,放目望去,地面上全都是身死的修士,這些修士就像是精心雕刻的浮雕一般,構成了一副巨大的圖案。
常笑雙目微微一瞇,即便是他的鳳目丹眼都看不出什么問題來,這些修士確實都是死尸,沒有一個是活著的,但為何他剛才會有被人盯著觀瞧的感覺?雖然這感覺十分微弱,但絕對不是假的。
蛇蘭花雙目一凝,周身冒起五彩斑斕的霧氣,正要運使這些帶有劇毒的霧氣,朝著那些尸堆飄去,顯見是想要試一試這些東西究竟是真死還是假死,亦或是有什么神通之處,但蛇蘭花的舉動卻被常笑攔住,常笑目光閃爍片刻,隨即低聲道:“這些東西有些邪門,數量又太多,咱們的首要任務是找到七寶玄臺的主神,其他的都暫時放在一邊!”
說完常笑再次朝著宮殿行去。
蛇蘭花頭頂上的蛇眼微微瞇著,看了常笑一眼,收了氤氳出來的五彩斑斕的霧氣,冷笑一聲道:“我還以為你是真正的天不怕地不怕呢!原來不過如此!”
常笑微微一曬,并未說些什么,他懶得因為這么點事就去回答她。
蛇蘭花低聲嘀咕了一句什么,嘴中的鮮紅的舌頭吐出來手指長的一截,這舌頭現在分為兩岔,在空中抖動們發出嘶嘶聲響。
這是蛇蘭花的一種天賦神通,就和他的蛇毒一樣,不需要刻意修煉,便能夠達到一定的神通威力,這也算是妖修唯一的一件占便宜的事情,蛇蘭花嘴中的信子抖動的速度越來越快,聲音越來越響,但片刻之后蛇蘭花便放棄了,重新追向已經踏上一片殘垣廢墟之中的常笑。
吳運道自然早早的就追在常笑身后。顯然他還是很會察言觀色的,生怕蛇蘭花心情不好將他一口吞了,相較于蛇蘭花,常笑的情緒顯然是非常穩定的,不會做出什么特別的事情來。
雖然是一片廢墟,但還是能夠從這廢墟的規模和那些斑駁的精美畫面上看出這宮殿當年的壯觀程度!
常笑雙腳踏上這一片廢墟之中,整座宮殿就像是遭受了一場戰爭的洗禮,處處都是崩塌,這些殘垣上并沒有生長荒草之類的東西,反倒是附著著一層厚厚的苔蘚,常笑不由得一奇,苔蘚這東西都是生活在陰暗潮濕的地方,這里干燥明亮,怎么看都不應該是苔蘚應該生存的環境。
常笑沒有理會那些殘骸之下壓著的尸骨,而是伸手從地面上刮了一小塊苔蘚。出乎常笑意料之外,這苔蘚上孕育著濃郁的靈氣。
此時蛇蘭花從后面追了上來,開口道:“這是五谷蘚,以前在這里是被當成糧食來吃的,尤其是罡成修士,尚未開啟仙門,進了這七寶玄臺之中至少要待數年之久,這七寶玄臺之內并沒有什么地方能夠被修士收攝靈氣煉制元丹寶丹,要是沒有這些五谷蘚的話,說不定就有的修士會活活餓死,當然一般進入這七寶玄臺的都會帶著不少丹丸。”
常笑哦了一聲,隨即將這五谷蘚隨手丟下,蛇蘭花已經是道氣境界身后有仙門傾瀉道氣,也不虞會有餓死之禍,是以也不大理會這五谷蘚。
常笑雙目微微一瞇,看了一眼,正長大了眼睛四處張望的吳運道一眼,隨即便收回了目光。
常笑隨即將目光放在了殘垣之下,這些殘垣之下星星點點的有光芒閃爍。
常笑伸手一攝,便將大塊的廊柱殘骸移走,隨即廊柱之下顯現出一具尸體的殘骸來,這尸體顯見已經死了許久了,雖然因為這尸體的主人修為不淺,身上的皮膚還尚未完全化掉,但卻也已經散發掉了所有的水分,干癟得就像是一具干尸。
那星星點點的閃光,便是這尸體上的一件傘形的法寶散發出來的,常笑伸手將其攝到手中,隨即露出一絲驚訝的神情,這雖然是真寶,但卻已經接近與化形天寶的狀態了,所差的只是生出本我靈識來而已,這閃光或許就是這真寶不甘心永遠被埋葬在這廢墟之下,特意閃爍吸引常笑的主意力的。
法寶其實也等于是一個修士,也在修煉,和修士的目標也是相同的,都是為了能夠有朝一日踏入仙界,徹底超脫出這個世界,真寶本身雖然靈識未成,但也已經有了一絲誕生于蒙昧之中的意識,雖然微弱,但這絲意識是確確實實存在的。
常笑甚至能夠感受到手上這件真寶的那種喜悅的心情。
此時蛇蘭花也翻開了一道墻壁,從下面翻出來一個錦袋,蛇蘭花露出一臉驚喜的神情,顯見收獲不少。
吳運道也翻出了一具尸體,不過片刻之后吳運道一聲大叫,仰面便跌倒在地,不住哀嚎翻滾起來。
常笑一驚,身形一動到了吳運道身前,隨即便看到吳運道手腕上正有一只巴掌的螞蟻死死咬住吳運道的手腕,肚腹紅脹,竟然是在吸血。
常笑伸手將那巴掌大的螞蟻抓在手中,仔細觀瞧起來,絲毫不理會吳運道哀呼慘嚎的叫聲,似乎這螞蟻比吳運道要重要得多。
蛇蘭花此時也趕了過來,對常笑的舉動多少有些意外,按常笑之前的表現來說,應該先救吳運道才對,蛇蘭花隨即看到常笑手中的螞蟻,隨即便看向吳運道翻出來的那具尸體,隨即面上露出一絲黯然之色。
常笑看向蛇蘭花道:“你認識他?”
蛇蘭花微微一嘆,伸手在那修士身上一抹,那修士干癟的身軀忽然一晃,周身上下生出無數的長毛,并且這修士的身軀也在不停地漲大,不一會便大的有如房屋一般,雖然依舊身軀干癟,但常笑還是能夠辨識出,這是一只老猿。
原來這也是一只妖修!
蛇蘭花道:“你手中拿著的是脂膏紅蟻,專門吸取人身上的脂肪和血液,以此來壯大自己的修為,這脂膏紅蟻和恭武猿相伴而生,一生在一起不離不棄,恭武猿有兩種,一種溫順,溫順的從不能修道成功,不去提他,另外一種極為兇猛,性格暴戾,最是橫行霸道,天生下來就有一身修為相當了得,他們最重血統,恭武猿從來都是代代相傳,皮堅肉厚,周身黑血,毛孔之中溢出來的都是黑汁,據說用來研墨的話能夠指鹿為馬欺瞞眾生……”
“你和這恭武猿有交情?”
蛇蘭花再次微微一嘆道:“沒有交情,反倒是仇敵,不過我們都是妖修,天下妖修是為一族,見到他身死道消在此……”
蛇蘭花正說著,就見常笑將那恭武猿的龐大身軀攝起,手中屠滅翻飛將這恭武猿的漆黑長毛全都刮光,露出光溜溜的身軀來。隨即屠滅翻飛,將這恭武猿的皮整張剝了下來。
蛇蘭花雙目一凝,聲音都有些發抖道:“常笑,你在做什么?”
常笑一笑道:“恭武猿這種妖獸朕早有耳聞,都說他周身是寶,朕碰到了自然不會放過。”常笑說著屠滅已經將恭武猿的皮整張剝下,隨即開膛破肚,從中搜尋出一顆妖丹來。
常笑大為滿意的將妖丹收起,隨即又將恭武猿的那顆黑心掏了出來,雖然這黑心因為水分蒸發干凈,變得干癟無比,但磨碎了用來當墨汁的話應該是極佳之物……
蛇蘭花眼瞅著常笑毫不顧忌的炮制另外一只妖修,一張面孔青白的快要凝結出冰霜來,正如蛇蘭花所言,妖修之間即便再怎么爭斗,但也算是一族,畢竟從野獸從妖獸修煉到妖修的境界相當不容易,而且對于人族修士來說,妖修就是渾身是寶的存在,尤其是妖丹,更是許許多多的修士覬覦不已的寶物,所以妖修從來都是人族修士獵殺的目標,這對妖修來說是一件極其悲哀的事情。
常笑就這樣赤裸裸的分解恭武猿的身軀,取走恭武猿的妖丹,簡直就像是在刨蛇蘭花的皮一般,這種屈辱蛇蘭花感同身受。
就在蛇蘭花面色冰寒要開口的時候,常笑忽然扭過頭來,用比蛇蘭花冰冷十倍不止的目光看著蛇蘭花道:“這些不過是一些死物而已,你若死了,朕一樣剝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當然還要取了你的妖丹!”
蛇蘭花額頭上的蛇眼上的瞳孔瞬間收縮成一條細線,原本想要說出來的言語終究說不出來了,常笑此時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威嚴肅殺之氣,蛇蘭花感到自己完全無法與其抗衡。
常笑隨即聲音放緩道:“不過,你若是肯歸順與朕,朕可以給你一個機會,一個蛇身化龍的機會!”
說完常笑便不再理會臉上露出蛇蘭花,將手中的脂膏紅蟻輕輕一捏,紅蟻發出啪的一聲爆響,被活活捏死,隨即常笑從中竟然也攝出一顆妖丹來,不過只有米粒那么大,通體胭脂般的通紅,好看至極。
此時吳運道在地上翻滾慘嚎的聲音越來越微弱了,眼見吳運道臉色青黑,周身開始腫脹,似乎真的要活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