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鬼拼命了!
為了給自己的兒子鋪墊出一條生路來,冬鬼要將這近百位道氣境界的修士全都冰封起來。
這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有些時候,明知道不可能也要嘗試,冬鬼要用自己的血肉之軀要用自己的一千二百年的壽元來砸出一個可能來。
修仙一界沒有不可能的事情!
一千兩百年的積累,一旦綻放開來,定然是驚天動地的威力。
不過,冬鬼面對的是常笑,而常笑恰恰不會給他機會,此時的常笑手中多出來一把冰冷沉重的炮筒,這個時候用火藥的推進力道已經來不及在冬鬼爆散自己的修為生命之前將其滅殺了,常笑直接將亢陽之氣灌注進炮管之中,以這世間最暴戾的氣息作為推動力,轟隆一聲,攜著道氣境界的神魂珠子的炮彈剎那之間便到了冬鬼身前。直接撞碎了琉璃般的流光溢彩的斷橋斧,一炮狠狠的轟了進去!
噗的一聲悶響,冬鬼的一切防御在這能破萬法的神魂珠子面前都沒有任何作用,冬鬼的胸膛直接被轟碎出一個巨大的血洞,而常笑似乎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手中又多了三顆道氣境界的神魂珠子,常笑將這三顆神魂珠子接連放出,冬鬼的身上不停的傳來破鼓被洞穿的悶響,鮮血在冬鬼的背后猛烈地噴濺著。
此時此刻冬鬼的什么爆散修為的手段都施展不出來了,人有些時候就是一口氣,這口氣要是憋在肚子里上不來,那么什么手段就全都沒有用,顯然常笑的道氣境界的神魂珠子不但將冬鬼的這口氣憋在肚子里,還從被破開的肚子里面一下散掉了,常笑伸手一攝,便將被神魂珠子洞穿得好似破布般的冬鬼攝到手中,死死的攥著冬鬼的脖子。
“不!”胡風道發出一聲凄厲的狂嘶,在這啼血般的嘶吼聲中,常笑掌中亢陽之氣狂吐,洶涌澎湃的灌注進冬鬼的身軀之中,冬鬼立時就像是一個被點亮的燈泡一般發光發亮,隨即膨脹起來,周身上下氤氳起騰騰霧氣。一陣陣的焦糊氣息瞬間四散開去。
冬鬼已經徹底變形腫大的腦袋猛的轉了過去,一雙眼睛死死的看向胡風道,嘴巴張開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但他張開的嘴巴之中陡然噴射出一道熾烈的亢陽之氣,緊接著冬鬼就像是一個處處漏水的皮口袋一樣,渾身上下裂開的一個個的破洞之中噴濺出一道道的亢陽之氣。
下一刻就是灰飛煙滅,就是身死道消,就是神魂俱滅!
冬鬼修道一千二百年,最終留下來的就是一顆明亮晶瑩的神魂珠子。
掂了掂這顆神魂珠子,常笑不得不承認,這顆神魂珠子是他收獲的所有的神魂珠子之中最沉重最大的一顆。一千二百年的分量就體現在此了。
胡風道凄厲的叫聲戛然而止。
天下再沒有比他更不幸的存在了,為了他,他的女人要卑躬屈膝的奉獻自己的身軀為奴為仆來保住他的性命,為了他,他的父親要自爆己身來給他打造一線生機,但現在,冬鬼拼盡全力,卻毫無用處,反倒成了常笑手中收獲的果實。而他的女人奉獻嬌軀嫩肉,似乎常笑都不放在眼中。
胡風道就像是一塊破石頭,被常笑放在腳下狠狠地踐踏,踐踏一萬遍,一億遍,不停地踐踏,踐踏的他卑微的深陷到臟污的地下深處。
胡風道整個人都要空了一般,空洞洞的空,身軀之內什么都沒有,只剩下一張薄薄的皮,一陣風吹過,胡風道的這張皮陡然顫抖起來,劇烈的顫動,隨即在這空洞之中,一點火花被風擦亮,繼而便是熊熊烈焰,滔天而起。
胡風道出離的憤怒了!
焉能不怒?
“常笑,我不會放過你的!我要你不得好死!”凄厲的大叫不像是從胡風道口中吼出來的,倒像是天空之中的雷霆在爆閃炸裂開來的。
“你憑什么?現在的你,連活命都不可能!”常笑不以為意的淡淡說道。
胡風道此時發絲飛揚,周身氣息鼓動的衣衫獵獵作響,一雙眼睛血紅無比,兩行滾燙的血淚向上飆飛,在空中被胡風身上四溢的狂暴氣息破碎成無數的碎片霧氣,將胡風道的四周都染紅了。
胡風道臉上露出一絲怨毒之色,咬牙切齒的說道:“就憑我去做鬼!”
隨即胡風道身軀之中綻放出一聲凄厲的嘶吼,胡風道周身肉殼寸寸破碎。
常笑目光一閃,胡風道這是要兵解肉身,投身鬼道做個鬼修。
鬼修和魔修一樣,都是修士最后不得已的情況下做出的選擇,成為魔修、鬼修注定就要成為冥域帝王的奴仆,并且要深埋冥域之中,遭受無窮苦痛熬煉,那將是永遠不見天日的苦難,若不是修士懷有深仇大恨,未了心愿,寧愿身死道消也是絕對不會選擇這條道路的。
顯然對于此時的胡風道來說,想要活著離開皇宮是絕對不可能的,不去說四周近百個道氣境界的修士,就是一個常笑他都沒有辦法對付!
常笑瞳孔一縮,斬草除根這句話是常笑一直信奉的金科玉律,也是仙道之中最崇尚的一句話語。
常笑想都不想,手臂之中的屠滅陡然鉆出,迎風破浪,朝著胡風道便即刺去。
屠滅的速度有多快?剎那之間便到了胡風道跟前。
眼瞅著屠滅便要一劍洞穿胡風道的神魂,將胡風道徹底滅殺掉!
然而常笑的這一劍在距離胡風道的神魂還有一寸的距離的時候,猛然頓住,無論屠滅如何擺動顫動施展手段,都難以再前進一丁點。
在胡風道頭頂上,猛然裂開一個大洞,不,不是大洞,是張開了一只巨大眼睛,一只冷漠無比的,擁有無上威嚴的眼睛。這只眼睛巨大無比,在這樣眼睛之下胡風道就是一顆微不足道的小點,甚至連常笑和站在這里的一眾近百位道氣境界的修士都是一個個的小點。卑微渺小,不值一提!
隨著這眼睛的出現,一層層的洶涌鬼氣從中澎湃出來,整個京師的天空驟然間陰云密布,飄起零碎的雪花。
常笑一見到這只眼睛便即心頭狂跳,這一只眼睛,對于常笑來說一點都不陌生,相反,即便是現在的常笑還經常會回憶起這只眼睛,冥域帝王!
隨著這只眼睛的張開,這只眼睛之中鉆出無數的冥域鬼手來,這些張著一層白毛的冥域鬼手,一把把抓住胡風道的神魂,鋒利的指甲狠狠地洞穿胡風道的神魂,將他的神魂死死勾住,猛的一扯,便將胡風道的神魂和肉身的牽扯徹底撕裂,胡風道的神魂發出一聲凄厲極致的叫聲,這叫聲之中除了痛苦,還有一絲快意,似乎對于此時的胡風道來說,痛苦就是最快樂的事情!
緊接著,胡風道的神魂便被扯進了冥域帝王的眼睛之中。
此時天空之中陡然傳來一聲雷鳴,這似乎是龍氣憤怒的吼聲,冥域帝王似乎也懼怕這雷鳴之聲,這巨大的眼睛陡然一閉,隨即消失不見。
屠滅隨即恢復自由,嗖的一下飛回常笑的手腕之中。
常笑當真憤怒了!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冥域帝王屢次在他面前搶掠他的仇人。
現在在冥域世界之中,已經有了一個綠帽活佛,外加綠帽西天冥辰,還有一個古里古怪的辛丑老娃,現在再加上一個胡風道,他們四個簡直可以推麻將了!
常笑深切的覺得,以后的敵人務必要一下殺死,決不能給他們任何入魔做鬼的機會,常笑現在心中也是納悶,不理解這些修士有好好的身死道消不選擇,為何要去走修鬼修魔這樣的悲慘路線。這不是給自己找別扭么?
常笑嘆息一聲,隨即目光看向孤零零的站在那里的風小倩。
常笑不介意自己的后宮之中多一個道氣境界的女修,但在常笑眼中風小倩這樣為了自己的男人甘心為奴為仆的癡情女子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在背后捅他一刀子,這樣的女子除非是被常笑種下神魂烙印,否則,常笑是不敢將她留在身邊的,不過現在再要求風小倩乖乖的接受自己的神魂烙印,怎么看都未免有些無恥了些。
怎么說?難道常笑說你男人已經被朕逼得去冥域受罪了,這也算是朕給了他一條生路,你就乖乖的做朕的奴婢吧。
想一想常笑都覺得有些無恥。
不能種下神魂烙印留在身邊,便是仇敵,斬草除根永遠都是仙道的金科玉律。
沒有什么需要過多考慮的,因為常笑也沒有其他的選擇。
此時站在常笑身邊的瑾蕓忽然開口道:“夫君,這個風小倩,就交給我吧。”
常笑聞言點了點頭,瑾蕓從不曾對常笑要求過什么,常笑甚至在記憶里面沒有任何瑾蕓求他辦什么事情的點滴痕跡,所以,瑾蕓的要求,只要開口,常笑一定會應承下來,至于這樣會給自己留下一個仇敵,常笑根本不在意,哪怕是瑾蕓請求他放走冬鬼那樣的巨擎人物,常笑都不會眨眼,男人這個時候要是這點擔當都沒有就太可悲了!
別的女人常笑理都不理,但身邊這幾個親近的親人的話語,在常笑看來比什么都重要。
人活一世最重要的是什么?不是功名利祿,不是天地霸圖,不是長生不老,甚至不是仙界逍遙,在常笑看來,身邊之人才是最根本的,沒有了身邊之人的陪伴,什么功名利祿,什么天地霸圖,什么仙界逍遙,都如糞土一般無趣。
并且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常笑很清楚,瑾蕓是知道輕重的,她既然肯將風小倩留下,那么就自然有自己的辦法限制風小倩,不會叫風小倩傷害到他常笑分毫。
果然,瑾蕓走前一步開口道:“現在在你面前只有兩條路,第一,你是我夫君的仇敵,必死無疑,第二做我的奴仆,由我在你身上種下神魂烙印,這樣你就可以活著!你選擇吧!我要提醒你,你的夫君,可并沒有死。”
風小倩雙目晃動一下,內中的情緒瞬間變幻了無數次,最終,風小倩,揚起頭來,露出一段優雅潔白的脖頸,看了常笑一眼,隨即臉上露出一絲燦爛的笑容來,道:“殺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