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笑順著主界之橋繼續前行,有了這具身軀,常笑走起路來雖然沉重了不少,但卻已經完全感覺不到之前的那種壓力了,可以完全的挺胸抬頭,甚至常笑也無法感知兩界氣脈帶來的種種沖擊。
隨著常笑越來越接近兩界氣脈,兩界氣脈氤氳出來的氣息緩緩地碾壓過常笑的身軀,常笑能夠清楚的感覺到那霧氣一般輕飄飄的兩界氣脈拂過身軀,就像是數十萬噸的巨石碾壓在身上一般,不過常笑能夠感受到這種份量卻感受不到相應的壓力,因為這具石柱身軀實在是太堅硬了,這樣的壓力對于他來說就是沒有壓力。
常笑順著主界之橋繼續前向,慢慢的常笑甚至已經看不到主界之橋了,哪怕是近在咫尺的他腳下的主界之橋也同樣看不到了,甚至常笑都看不到自己腹部以下的情形,籠罩在他四周的只有氤氳著的兩界氣脈。
常笑雙目噴出兩道光芒來,但是隨即這光芒便被常笑收了起來,鳳目丹眼同樣無法看破這兩界氣脈。
慢慢的常笑甚至連自己的胸口都看不到了,更看不到自己的手腳,這種感覺就像是常笑已經沒有了身軀,變成了一道孤零零的魂魄,在漫無邊際的黑暗之中游走著,要不是腳下還能傳遞回踏在主界之橋上的感覺的話,常笑真的會覺得自己的身軀都不見了。原本擠壓著這石柱身軀的種種巨大力量此時全都消散無蹤了。
身上忽然一輕,常笑緩緩地生出一絲恍惚的感覺,整個人不知為何處于一種飄忽的狀態中。
雖然他已經將真身藏在了石柱身軀之內,但是常笑還是能夠感覺到有一種力量,正從四面八方的朝著常笑蔓延過來,這力量有無數道,每一道都像是一只只的小手,朝著常笑伸過來,穿透常笑的石柱分身,找到常笑的本體,伸入常笑的身軀之中,去抓攝常笑體內的一界原點!
常笑陡然一驚,從恍惚的狀態之下清醒過來,連忙和這無形的力量相抗衡,聚斂精神,保護自己的一界原點!
常笑精神一振,那無形的力量立時變得不如之前那般有力了,常笑能夠知道這是外面的石柱分身抵擋了一部分的收攝一界原點的力量,要不要然的話常笑面對的收攝之力想必要強大數倍不止。
常笑此時開始加快速度前行,這兩界氣脈之中實在不應該多呆。
隨著常笑精神恢復,四周的壓力驟然增大,原本碾壓著常笑身軀的巨大壓力一下就重新回歸過來,就像是一整個世界無數的星辰都壓在了常笑身上一般。壓得常笑有種透不氣的感覺。
常笑越往前走,霧氣越濃厚,兩界氣脈也就越來越強盛,常笑身上的壓力也就越來越重,常笑的堅硬無比的石頭身軀此時走起路來也變得越發艱難起來,并且身軀開始緩緩地下沉,朝著主界之橋之下下沉,按照這樣的情形繼續下去的話,常笑的身軀早晚會被從主界之橋上給生生壓到橋下,從橋上排擠出去,常笑不知道自己的身軀要是離開了主界之橋會有什么樣的后果,但想必絕對不是什么好后果。
常笑不得不開始往這石頭身軀之中灌注力量,同時也得賣力的和那越來越強大的鉆進他身軀之內的收攝一界原點的力量相抗衡。
即便有常笑不斷的輸入種種力量,但這石頭身軀還是緩緩地在往下沉,漸漸地常笑的石頭身軀已經逐漸下沉到了小腿肚子處了,并且常笑的石頭身軀發出咯叻叻的聲響,開始出現破損龜裂的情形,每一道裂痕都叫常笑感到心中生血,劇痛無比。
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那無形無影的抓攝之力,也變得越來越強大了,不停地朝著常笑席卷過來,千萬只小手不停地去抓常笑身軀之內的一界原點。
甚至有些時候,這些抓攝之力都已經碰到了常笑的一界原點,要是任由情況繼續發展下去的話,常笑的處境將非常危險。
但對方只是一道氣脈,這道氣脈充斥在常笑的身上,充斥在常笑的傷口上,充斥在常笑的腦袋上,充斥在常笑的四周,就算常笑早就已經不再呼吸,這些氣脈也依舊在順著常笑的皮膚鉆進常笑的身軀內,根本就防不勝防,根本就無力對抗!
不過,就算再怎么無力,也要嘗試,要是連嘗試都不做的話,那就一點希望都沒有了!
常笑此時也心中發狠,將力量灌注進石柱身軀之中,這石柱身軀猛的一晃,身軀周圍忽然之間生生拉出來一米多寬窄的光罩來,在這光罩之內,兩界氣脈被一下排擠開來,常笑的石頭身軀在濃濃的兩界氣脈之中變成了一個氣泡般的存在。
此時的石頭身軀立時感到壓力一松,原本這石柱身軀的膝蓋處已經下沉到了橋下,現在則每一步都在從泥濘之中拔出來,慢慢的石柱身軀的身體便全都拔了出來,重新走到了橋上。
而兩界氣脈也不會那么容易就放過常笑,常笑放出的光罩,開始逐漸被兩界氣脈擠壓起來,開始搖晃起來,甚至發出咯咯的聲響,顯然外面的兩界氣脈變得越來越強大了。
并且這些兩界氣脈似乎有自己的靈性一般,能夠感知到常笑的抵抗,常笑的抵抗越強烈,他們的報復也就越強烈,兩界氣脈似乎活了過來,原本的兩界氣脈氤氳著漂浮著,但是現在,四周的兩界氣脈變得狂暴起來,扭曲起來,拼命地朝著常笑擁擠過來,再次碾壓常笑剛剛撐起的光罩,使得常笑撐起的光罩再次發出吱吱咯咯的聲響,隨時都有破裂的可能!
常笑連忙加大力量的供應,種種力量匯入石柱身軀之內,務求繼續保持這石頭身軀撐起的保護光罩,使得原本被壓得有可能隨時都會破碎的光罩,此時又逐步的穩妥下來。
不久之后,常笑的力量和那些洶涌過來的兩界氣脈的碾壓之力終于形成了一個平衡,在這個平衡點上,兩界氣脈奈何不了常笑的光罩,但常笑為了達到這個點也付出了相當大的代價,常笑的力量簡直就像是流水一般的往外宣泄,這樣下去,常笑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得要動用自己的儲藏了,幸好常笑在進入這人一界之前曾經收割了佛家許許多多的佛陀佛祖,靠著他這段時間的積累,還是可以勉強支持一段時間。
常笑就這樣艱難的一步步的沿著主界之橋行走著。每一步都付出了極大的努力,每一步都艱難無比!
常笑這一走就是整整的一個月的時間,那無數的收攝一界原點的力量,不停地觸摸到常笑的一界原點,但都被常笑在千鈞一發的情況下,將這股力量給驅散,相對于石柱身軀外面的壓力來說,這不停地觸摸他的一界原點收攝一界原點的力量才是最可怕的,最致命的!
終于四周的兩界氣脈開始逐漸的變得稀薄起來,常笑身上的壓力越來越小,那不停地觸摸常笑的一界原點的力量也開始逐漸退縮,常笑知道自己已經將最難熬的一關挺過去了。
雖然只是一個月的時間,但這一個月對于常笑來說異常難熬,因為常笑必須無時無刻的將所有的精神都高度集中起來,精神一集中,時間本來就會過的慢一點,在外面的世界來說這是一個月的時間,但對常笑來說這段時間足足相當于一年。而此時常笑已經疲憊到了極點,他從佛家那里得來的力量也都被消耗了七七八八,要是再有半個月的時間無法穿透這兩界氣脈的話,常笑恐怕就得借助神婆婆還有他身上的其他的存在的力量了。
隨著四周的兩界氣脈變得越來越稀薄,常笑的視野也變得越來越開闊起來,隨著四周的世界逐漸清晰起來,常笑心中的感覺也就越來越敞亮起來,逐漸放松下來。
終于,四周的兩界氣脈徹底消失無蹤了,常笑此時不由得放下了心中的最沉重的一塊巨石。
此時常笑放目望去,在他目光的極致處,常笑隱約之間看到了一片廣袤的大陸,那里應該就是主世界了,見到這么一塊大陸,常笑心中一喜,當真有一種在大海上迷路許久,終于找到了陸地般的感覺!
常笑連忙加快速度順著主界之橋急速前進。
就在此時,已經被常笑甩在身后的兩界氣脈忽然猛的涌動起來,朝著常笑背后猛的撲來,就像是一個滔天巨浪一般一下就拍擊在常笑身上。
常笑就像是一個剛剛從溺水的狀態之下脫身出來,卻又被一個大浪打進了水中一般,并且這一次這兩界氣脈的濃度遠遠高于常笑之前身處其中的兩界氣脈。
常笑就覺得一股龐大的力量在撕扯他,要將他從主界之橋上拉下去,并且最重要的是還有一股力量此時已經死死地抓牢了常笑的一界原點,常笑的兩個一界原點,將這兩個一界原點都朝著常笑的身軀之外猛拉。
常笑的一界原點是萬萬不能被搶走的,一旦搶走了,常笑就算是進入了主世界,卻連以后立足的根本都沒有了。
常笑完全沒有料到這兩界氣脈竟然還有這樣的智慧,趁著他剛剛出了兩界氣脈心中放松的時候驟然出手,使得常笑一下就陷入完全的被動之中。
常笑此時也動怒了,手中的屠滅猛的祭出,常笑在一瞬間將能夠動用的一切力量全都灌注進屠滅之中,屠滅劍身上的無數裂紋一下蔓延出來,隨即就是以常笑為中心的密密麻麻的空間裂縫好似藤蔓般的朝著四周急速蔓延開去。
這種空間裂縫將原本抓住常笑的一界原點的力量也一下切割得體無完膚,常笑立時感到一陣輕松,這空間綻裂的斬擊,不但將撕扯常笑的一界原點的力量給切割開來,同時也將那些外繞在石頭身軀之外來回盤磨碾壓的兩界氣脈給一下逼開!
常笑趁著這個機會猛的一下從這兩界氣脈之中竄了出來,那兩界氣脈隨即再次朝著常笑猛撲過來!
這一回常笑有了經驗怎么也不會再給兩界氣脈可乘之機,常笑一路疾奔狂跑,終于那兩界氣脈也有到達不了的地方,緩緩沒了氣力,最終永遠的停頓在了常笑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