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枉依舊保留著頂盔戴甲的軍旅習慣,每逢外出必定盔甲齊全,這一點使得他得了個金盔大王的稱號。
張枉拉著上百號兄弟出來一瞧,就見一男一女,男的一般,女的卻看上去非常的可口,就是可惜這女子胸口處少了些斤兩,缺了不少美妙。
張枉心中最大的愿望是光大門第,落草為寇不過是權宜之計罷了,他現在最大的問題是手中的匪人數量還不夠,要是能夠湊出個四五百號兵馬來的話,那么他就能夠被招安,重入仕途,對于女色張枉是沒有多大喜好的,不能說是完全不感興趣,至少被排在了最后面,因為張枉落草為寇,張枉的妻女盡皆被充了官妓,隨后被他想辦法救了出來,但這是張枉心中最大的痛,一想到妻女的情形他對與男女之間的床上之事就完全沒有感覺了。
張枉上下打量這兩個年輕人,兩人完全沒有面對山中大王應該有的恐懼,想法一個笑嘻嘻的滿臉天真,一個則臉上沒有什么表情,甚至還和前面那個一看就嬌弱得猶如馬蹄下的鮮花般的少女拉開距離,說他們兩個是一伙的是因為他們兩個一起上山一起來到這里,但看到他們兩個此時的這幅摸樣,又很難說他們兩個是一伙,根本就是兩個陌路之人走到了一起。
今天這場面處處透著古怪,使得一向小心謹慎的張枉皺眉不語,看向旁邊的落難秀才,說到謀略和眼光,他對于這個落難秀才還是深信不疑的,至少比他要強上許多。
那落難秀才見到龍女沒有什么反應,但是一掃到常笑,落難秀才的雙目之中便奇光綻放,這光芒剛好被張枉看在眼中,張枉不由得一愣。
落難秀才淡淡的開口稱呼張枉的字道:“載厚,有多遠逃多遠吧!完了就來不及了!我帶著這群草包幫你攔上一攔,那個家伙應該不是沖著你來的,只要逃出了人群,就能有條活路!
張枉聞言呆住了,他雖然對這個落難秀才深信不疑,但這種沒頭沒腦的言語他驟然聽到就要逃扭頭就逃,無論如何都有些不大可能,這山寨是張枉后半生光耀門楣的根本,丟了性命也不能丟了這山寨啊!
落難秀才看著張枉站在那里一動不動,滿臉的疑惑,不由得搖了搖頭道:“咱們也算是兄弟一場,你和我在另外的世界之中的兄弟很像,一心功名,受人迫害,還想著落寇翻本,所以我看到了你之后,就想著在這世界反正無趣,順手推舟的幫你一把,也算是完成了我那快要完全忘記了的兄弟的一個心愿,現在看來,是不大能繼續幫你下去了!”
落難秀才說著身上涌出層層氣勢來,猶如一個大球,一下就將張枉掀翻,滾了好幾圈才穩住身子,地上的草木盡皆呈放射狀的倒伏下去,張枉顧不上身上的疼痛,胡亂站起來,扶著頭盔瞪著一雙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那個長長秉燭夜談,謀劃天下之事的落難的秀才。
那秀才的來歷無人知曉,在山寨之中這樣的家伙不在少數,絕大部分人都不愿意將自己的根底全都抖落出來,要知道落草為寇是要禍及妻兒的,張枉就是個最好的例子,只要家中還有人,就沒有人愿意將自己的身世告訴別人。
那秀才自稱落平陽,山寨之中卻還是喜歡叫他落難秀才。
但是現在這個落難秀才簡直就像是神仙一般,往那里一站,便是淵停岳池,完全是一副高人仙人的模樣,高高在上,他們這些家伙,簡直就是落難秀才腳底下的泥巴!
常笑早就注意到了這個落難秀才,不過也只是覺得這落難秀才應該修煉過一些玄門手段,卻萬沒料到,這個秀才竟然還是個永恒的主宰,看來這一界還真是藏龍臥虎,誰能想到區區一個小小的山寨里竟然還有永恒的主宰存在。
而且看這位永恒的主宰身上的氣象,顯然是已經和常笑差不多的境地,不是在這一界打熬了許久的時間,就是也曾經吞吃過一位永恒的主宰。
落難的秀才排眾走出,站在隊伍最前面,看著常笑開口道:“都說同類相吸,永恒的主宰們即便是藏在深山老林之中,也是很容易彼此見面的,雖說有些時候即便撞在一起,彼此也并不知道對方就是永恒的主宰,不過像你這樣毫不顧忌的將自己是永恒的主宰的力量一點都不隱藏的展示出來的,還是太少太少了。”
永恒的主宰之間要是不展示自己的修為力量,除非是有心去刺探感知,否則彼此是無法知曉的,哪怕是擦肩而過。
常笑對此并無顧忌,所以根本就不隱藏自己是永恒的主宰的事實,凡俗之輩或許完全看不出常笑有什么不同之處,但是落在永恒的主宰眼中卻不一樣了。
落難秀才雙目之中只有一個常笑,對于站在身前不遠處的龍女卻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他也曾懷疑這個女子也是一名永恒的主宰,但是兩名永恒的主宰是不大可能走在一起的,并且落難的秀才從龍女身上察覺不到任何屬于永恒的主宰的東西,有心查知刺探之下都發現不出什么端倪,那么這個女子應該就不是永恒的主宰了。
“同類相吸?倒是有趣,我只聽說過不是冤家不聚頭,吞吃了你之后,想必我的生殺之力將更進一步,生殺血丹會更加接近圓滿的境界。”常笑淡淡的說著,眼中的光芒已經將這個永恒的主宰鎖定,原本常笑想要將這座山寨交給龍女磨牙動手,他只要看看熱鬧就好,順便在山寨之中找點吃食,但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這里竟然還有一個永恒的主宰,別的常笑不管,但這名永恒的主宰他是必須要吃下去的!這對于常笑來說,是最好的食物。
不過常笑此時修為消耗不少,幸好在龍軀之內消耗的只是神魂之力,不是生殺之力,不然的話,常笑現在可沒有這個氣勢與其對持,相反,很有可能要落荒而逃了。
龍女臉上依舊是笑瞇瞇的模樣,一派的天真爛漫,忽然朝著落難秀才走去,落難秀才掃了龍女一眼,再次刺探一番,無數勁氣謹慎小心的猶如一道道青絲般的穿梭過去,一層層的將龍女纏繞起來,龍女恍然不知一般,依舊繼續往前走。
落難秀才冷哼一聲,確定龍女就是個最普通的女子,恐怕是不知道厲害的傻子,換成正常人看到落難秀才身旁鼓脹如球的氣勢,那里會笑得這么燦爛的往前走,早就嚇跑了。
落難秀才念頭一動,青絲糾纏,猛的一扯,以落難秀才吞吃掉了一名永恒的主宰之后的生殺之力結成的青絲,足以將一頭牛撕得粉碎。
落難秀才就等著一片血肉模糊,哪知道崩的一聲,他結成的萬千青絲,猛一拉扯之下,竟然紋絲不動,繃緊猶如琴弦一般。
“糟了!”落難秀才心頭一陣激寒,身形立時倒退,這丫頭有古怪,說不定是扮豬吃老虎!不,肯定是扮豬吃老虎,落難秀才已經萬分小心了,甚至還專門一測再測這個女子,沒想到對方還是有古怪!
常笑站在遠處也不由得雙目微微一瞇,他也很想知道此時的龍女究竟有多少斤兩,這位永恒的主宰和他的生殺之力不相仲伯,正好用來檢測一下龍女的水準如何!接下來應該有一場好戲上演了!
落難秀才身形開始急速倒退,在摸不清這個看上去天真無邪的小丫頭有什么本事之前,他不打算再接近這個小丫頭,這小丫頭看起來似乎比那個永恒的主宰還要深藏不漏!
就在此時龍女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來,隨后扯著嗓子喊起來:“常笑,快來救我,我被纏住了動彈不了了……”
常笑感到腦仁一陣劇痛,而正往后倒飛的落難秀才臉上露出個要噴血的表情,但似乎被他強行壓下去了。
落難秀才用力一扯,龍女的身軀果然被他扯動,顯然龍女就是身軀硬些,他的青絲切割不動,除此之外,似乎也沒有什么特殊之處。
不過落難秀才也是久經戰陣的存在,陰謀詭計見得多了,行事起來自然多了幾份小心謹慎,所以落難秀才并未直接將龍女拉到自己身邊,而是扯著龍女朝著地面一塊巨石撞去。
龍女啊啊啊的發出一聲慘叫,咚的一聲撞在那巨石上,將一塊房屋大小的巨石直接撞得粉碎,龍女原本天真爛漫的臉上此時露出一絲憤懣來,不過怎么看都露出一絲可愛的氣息。“常笑,你見死不救,休想知道關于生殺血丹的秘密了!”
常笑不由得揉了揉額頭,他倒是寧愿去面對遺跡真龍那樣的龍身,也不愿意對一個蠻橫不講理的小姑娘,手臂一晃,屠滅寶劍驟然出鞘,猶如彗星亂竄,當空一切,便將無數繃緊的生殺之力結成的青絲切斷。
龍女的身子在空中轉了一圈后,被屠滅寶劍帶著回到了常笑身邊。
龍女揉著臉蛋,一臉的沒好氣,緊緊咬著嘴唇,顯見確實生氣了,確實不會告訴常笑關于生殺血丹的秘密了!
常笑看得清楚,撞碎巨石的時候龍女就是臉蛋最先沾著巨石的,看上去就是有點臟污,竟然連皮都沒有擦紅一點,這臉蛋著實夠厚啊!常笑隨即在心中打鼓,這么厚的臉皮,真要是不講理食言自肥起來,那豈不是無法可解了?
落難秀才卻微微皺眉,顯然,關于生殺血丹的秘密,對于任何永恒的主宰來說都有著無窮的吸引力!
“生殺血丹的秘密?生殺血丹有什么秘密?”此時的落難秀才已經將注意力從常笑身上完全轉移到了龍女身上。
龍女冷哼一聲道:“你也休想知道,不過,你要是殺了這個該死的常笑的話,我說不定就會告訴你!”
這是驅虎吞狼之計了。
龍女不這么說,常笑和落難秀才說不定就要有一番爭斗,即便拋開生殺血丹的秘密,能夠將一名永恒的主宰給吞吃下去,對于修為進境來說大有好處,一個永恒的主宰,吞吃掉三名永恒的主宰無論如何,都夠離開這一界進入下面的塊層世界了,甚至有些吞吃了兩位永恒的主宰便能夠進入塊層。
但龍女一叫他們互相殘殺,無論是常笑還是落難的秀才,彼此爭斗的心思立時就淡了下去。
半個時辰之后,宅子里面火光沖天,不過不是寨子著火了,而是寨子里面在烤肉。
常笑和落難的秀才對面而坐,中間隔著一道靠著全羊的篝火,而龍女則扯著一條羊腿毫無半點斯文模樣的大口嚼吃著,蹭得平展展的胸口上全都是羊油。最可怕的是,龍女身邊堆著一座猶如小山一般的骨頭,有牛的有羊的,還有一些山雞野狗的,全都啃得流光干凈。
而原本寨子的主人們,張枉還有一眾嘍啰盡皆站在遠處,大氣都不敢喘,看著這邊琢磨著自己是不是應該逃走,但不知為什么就是覺得自己腿軟,邁不開步子。一想到常笑御劍飛去的模樣,他們就覺得自己除非長出八條腿來,否則肯定是跑不過那把劍的。當然最叫他們感到恐怖的還是龍女那出奇大的胃口,實在是太嚇人了。
龍女一邊吃,一邊橫了常笑和落難秀才一眼,狠狠地允了允白生生的手指頭,冷哼一聲道:“這頭羊根本就不夠吃,我要去吃后面那些家伙!”說著龍女就站了起來。
龍女的話語一下就嚇到了后面站著的一群山寨嘍啰,本來他們就已經開始擔憂這龍女吃了這么多的東西萬一還吃不飽的話,會不會連他們都吃下去,現在看來,這腦袋能夠撞碎房屋般大小的巖石的女子,果然是個妖怪,一個吃人的妖怪!
龍女丟掉手中的羊骨頭,擦著嘴角淌著的羊油,朝著那些嘍啰便走了過去,那些嘍啰立時心膽俱寒,想要轉身逃走,卻腿腳發軟,如龍女這樣的模樣俊俏的清純女子,他們不知道玩過多少個,但卻從未想過這樣的清純可愛的小丫頭竟然會這么可怕,從今之后他們再看到這樣的小丫頭恐怕別說性欲了,連食欲都沒有了!
腿軟也得逃啊,上百嘍啰,外加四五百的嘍啰家眷一時間狼奔冢突,四處亂竄,而一個身影此時站在了龍女身前,這身影身材還算是雄壯,扛著一把五丈斷門斧,雖然他的腿還在顫抖,但總歸是這整個山寨之中唯一一個敢于站在龍女這樣的妖魔面前的存在。
龍女腦袋微微歪了歪,他的眼中毫無半點情緒,就像是一個人在看著擺在桌子上的食物一樣,一雙眼睛冰冷的可怕。
此時站在龍女面前的就是張枉了,他是一寨之主,就像之前落魄秀才叫他逃走他沒有逃走一樣,現在他也不會逃走,死就死了,這個寨子是他的命\根子,絕對不能失去,他今年已經四十歲了,要是再年輕個四五歲,他肯定轉身就走,比誰都快,但四十歲的他已經沒有機會重頭再來了,他現在心中想著的,就是陪著這個寨子同歸于盡,被吃了也就吃了,老爺們兒活了一世,處處憋屈,臨死怎么也得舒展一下情緒。
“呔!想要吃了我的寨中兄弟,你得先吃了我!”
正在四散奔逃的寨中嘍啰聞言,齊齊停下腳步,都是熱血男兒,那個胸中沒有幾分豪氣?一時間這些嘍啰們抽出刀劍,覺得腿腳也不在軟了,緩步朝著張枉匯聚過來,他們這么多人說不定能夠將這小丫頭拼死!
龍女抹了抹嘴,吐出一塊硬骨頭,那把五丈斷門刀咚的一聲落在地上,一個山大王說沒就沒了。
一個身影驟然到了近前,落魄秀才嘆息一聲,重新回到了火堆前,他終究晚了一步,不過也沒有什么,他這樣的存在怎么也不可能真的和張枉這樣的家伙成為朋友兄弟,張枉不過是有些像是落魄秀才的弟弟罷了,死了也就死了,能夠換來落魄秀才這樣的永恒的主宰的一聲嘆息也算是沒有白死了!
原本張枉挺身而出,四散奔逃的那些嘍啰找到了主心骨,已經重新匯聚起來,結果眨眼的功夫張枉便被咽下了肚子,原本腿已經不軟準備拼命的嘍啰們轟的一下,再次四散開來,這一次逃命得比之前要急切太多,但速度卻沒有之前快,因為之前只是腿軟,現在已經是渾身都軟了,他娘的太可怕了!
隨后就是一場屠殺,龍女笑嘻嘻的一步邁出就是十數丈,抓住一個芊芊素手輕輕一扯,就將人整個撕開,不知道龍女究竟是將嘴巴張得有多大,總之一口就將半片身子吞下去,除了吃張枉的時候吐出一塊硬骨頭來外,其余的那些嘍啰還有嘍啰家眷們都是囫圇個吃下去,連根毛都沒有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