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女的身形停頓下來,并且將龍身完全收起,常笑也已經從龍女的口中走出來,雙目微微皺著。
沿著階梯一路向上,常笑和龍女終于走到了這階梯的盡頭,一旦躍過最后一道強橫的風力席卷之后,就好似從水底一下沖到了水面上一樣,水面上是一片風平浪靜的世界。
擺在常笑面前的,是一做寬大的門戶,這門戶看上去樸實無華,質感上就像是用石頭打造的一樣,門戶上沒有銘文,也沒有圖畫,就是兩扇最普通的石門。
就是這么普通的兩扇石門,卻使得常笑和龍女兩個都有些躑躅起來,一時間兩人誰都沒有去碰觸那扇門。
最終還是常笑深吸口氣,已經走到這里了,要是被兩扇石頭門給嚇住,那就當真有趣了,難不成還能返身回去不成?
常笑當即伸手,將那兩扇門一下推開!
竟然真的就只是兩扇石頭門,這石頭門雖然很沉重,但對于常笑來說,推開他實在不費吹灰之力。
隨著兩扇石頭門緩緩開啟,有一道柔軟的光芒緩緩照射進來,常笑和龍女兩個都不由得微微瞇眼,隨后便瞪大眼睛看著那一線門縫之后的世界。
那是一片花的海洋,一股濃郁的花香順著門縫飄了進來,鉆進常笑和龍女的鼻子里面,那香氣瞬間將常笑和龍女的身子都蒸的香噴噴的由內而外的透著香氣。
一種難言的舒爽感瞬間游走在常笑和龍女身體上,甚至連他們的心神都開始放松下來整個人變得懶洋洋的,似乎想要永遠的沉睡在這里一般。
常笑臉上洋溢著一種難言的喜悅,但是長曉得瞳孔則在一瞬間收縮到了針芒狀,龍女此時已經邁步朝著門里走去,被常笑一把扯了回來,同時常笑雙掌一吸,將那兩扇推開一線的石門生生吸了回來,使得大門重新閉合!
隨著兩扇石門重重的閉合在一起,那香氣瞬間便散了淡了,臉上洋溢著懶洋洋的喜悅的龍女一愣,隨即回過神來,眼中透出一絲經歷生死之后的僥幸來,但是龍女此時還是有一種什么都不想做的懶洋洋的感覺,手腳都酸軟著,恨不得立時躺在地上大睡一覺。
常笑心有余悸的道:“好厲害,不知道是什么香氣,竟然叫我生出要融化在那花海之中的感覺,咱們剛才一旦走進去,恐怕就再也出不來了,要永遠的沉睡在那片花海之中。”
龍女使勁的甩著無力的雙手,問道:“怎么辦?這門后的地方咱們根本去不了,難道現在就這樣退回去?”
常笑此時也是渾身酸軟,昏昏欲睡,他們不過是將門戶開啟了一道縫隙而已,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要是直接步入花海之中的話,后果可怕到什么程度可想而知,估計一只腳踏進去也就不用再出來了!
常笑想了片刻道:“我進去!你再這里等著我!”
龍女一愣道:“常笑你想找死么?”
常笑呸了一聲道:“晦氣!想什么死?”說著常笑從懷中取出一節繩子來,將繩子拴在自己腰間,龍女一看就明白了,常笑進去,她在外面守著,這樣的話常笑要是昏睡不起,就由她將常笑拖出來,這還算是一個辦法,不過那花海之中有沒有別的危險,龍女可不敢保證。
看著龍女一臉遲疑,常笑馬上改變了主意,因為他想起了一個去探查的最佳人選。
常笑收了繩索,從懷中扯出一個娃娃來。
不用問,正是常笑的萬年擋箭牌八魄鬼嬰。
八魄鬼嬰一張陰毒的面容此時黑了幾分,因為他很清楚,常笑將他扯出來從來都沒有好事。
甚至八魄鬼嬰已經雙手抱頭,準備接受不知道多么可怕的痛擊了。
不過等了片刻沒有動靜,八魄鬼嬰不由得將腦袋從雙手之中拿出來,他沒敢看常笑,一雙陰毒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龍女。
龍女嘴角一撇,喝道:“你看我干什么?”
常笑對著依舊死死盯著龍女的八魄鬼嬰道:“八魄鬼嬰,這里有一扇門,我要你進門里看看,將你看到的東西全都記下來,告訴我,記住沒有?”
八魄鬼嬰很想說我不想去,但是常笑已經一拂衣袖將八魄鬼嬰丟了出去,八魄鬼嬰眼瞅著那兩扇石門在自己眼前放大,心中大罵常笑的同時,雙手連忙抱住自己碩大的腦袋,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那兩扇石門一撞便開,隨即他便投身在一片芳香四溢的花海之中,常笑用的力氣不小,似乎生怕八魄鬼嬰飛得不遠,以至于八魄鬼嬰在花海上空飛出去數十丈才跌落下去。
而身后的石門咚的一身已經關上了,只剩下一條繩子能夠通過的縫隙。
八魄鬼嬰微微皺眉,不知道常笑搞什么鬼,這片花海姹紫嫣紅煞是好看,一眼望出去,見不到邊際,那騰騰的濃郁香氣蒸的他渾身酥軟,唯一不爽的就是這些美麗無比的花朵的花莖上長滿了漆黑色的長刺,扎得他有些難受。
八魄鬼嬰在這片花海上緩緩站起,八魄鬼嬰在這一片花海之中大有一種回到了家中的感覺,四周溫暖舒適,頭頂上的太陽光芒柔軟,毫不刺眼,美麗的花朵四處綻放,香氣縈繞之中,似乎缺了點什么,隨后八魄鬼嬰便知道了,這里缺少了點活物,若是再有一些能夠徜徉于花海之中的昆蟲,那就太好了。
隨著八魄鬼嬰的想法進入腦袋,四周猛地傳來嚶嚶蟲鳴,蝴蝶翩翩而來,種種昆蟲四處飛舞,剎那之間這片原本死氣沉沉的花海一下就活了起來,充滿了昂然生機!
八魄鬼嬰一下就愣在原地了,小半晌之后,八魄鬼嬰陰毒的眼中閃過一道光芒來,隨即猛地張口就去咬那將他捆綁的猶如粽子一般的繩索,只要咬斷了這根繩索,那么他就能夠逃離常笑的魔掌,他就能夠得到自由,在這花海之中生活下去,簡直就像是生活在夢想之種的世界一樣!
不過他的嘴巴尚未咬到胸口的繩索,那繩索便猛地一彈,在空中劃出一個弧線來,隨后啪的一聲,重重的抽在了八魄鬼嬰的臉頰上,將八魄鬼嬰直接給抽得跌倒在地。
常笑遠遠的捂著鼻子順著那一道繩索的縫隙觀瞧著八魄鬼嬰,怎么能叫八魄鬼嬰就這么簡單的逃走?
不過常笑也沒有料到八魄鬼嬰竟然這么逆天,進入那一片花海之中也完全沒有事情,那花朵的香氣似乎對他來說根本就沒有什么影響一樣。
眼瞅著八魄鬼嬰想跑,常笑自然不會叫他得逞,當即一抖手中的繩索,狠狠地抽了八魄鬼嬰一鞭子。
常笑不會叫八魄鬼嬰在一個他不能進入的地方呆太久,天知道八魄鬼嬰現在成長到了什么程度,會不會有什么辦法自己解開繩索,常笑手中的這根繩索之中雖然被常笑重新煉制了一番,內中添加了許多的生殺之力,但常笑還是不大放心,當即一扯繩索,那八魄鬼嬰立時在花海之中急速拖動起來。
花海之中的嬌艷花朵的花莖上全都是鋒利的尖刺,八魄鬼嬰在在花海之中慢慢走自然沒事,此時被常笑這么用力一拽,在花海之中拖出一道長長的深溝來,無數的花刺狠狠地扎在八魄鬼嬰的身上,使得八魄鬼嬰嗷嗷怪叫,這些尖刺帶來的痛楚甚至比常笑用刀砍他還要疼痛,八魄鬼嬰不由得掙扎起來,咚的一聲八魄鬼嬰的腦袋猛地撞擊在一個硬物上,常笑手中的繩索立時一頓,八魄鬼嬰雙手竟然死死地抓在從花海之中撞出來的硬物上,常笑重重冷哼一聲,猛地一用力,八魄鬼嬰連帶著他死死抓住那硬物陡然飛起。
常笑一看那東西就不由得一愣,連龍女都呆住了。
就見八魄鬼嬰背在身后的小手死死拉著一個巨大的棺材飛了起來。那棺材是水晶打造的,一面長滿了盛開的鮮花,另外一面則是透明的水晶,顯然那些鮮花就是汲取著水晶棺材之中的養分才開得如此嬌艷!
而在朦朧的水晶之中,可以看到內中躺著的家伙的背影,應該是人族,但其余的東西就無法看清楚了,畢竟常笑能夠看到的只是一個背影。
常笑大叫道:“鬼嬰,給我降那棺材帶出來!我饒你剛才逃走的罪過!”
八魄鬼嬰知道自己的力量完全無法和常笑的力量抗衡,要是給他一刻鐘的時間的話,他倒是能夠將這繩索掙脫,但顯然常笑是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的。
八魄鬼嬰無奈的蹲下身子,琢磨著怎么能夠將這棺材弄出去,畢竟他現在被綁得瓷實,常笑忽然叫道:“等等,看看其他鮮花之下是不是也有這樣的棺材!”
八魄鬼嬰陰毒的目光閃爍了下光芒,直起腰了來,四處看了看。
隨后八魄鬼嬰用腳將那盛開的嬌艷鮮花一根根的拔下來,常笑和龍女都在注視著八魄鬼嬰的動作。
就見八魄鬼嬰抬起頭來,盯著龍女重重的點了點頭。
常笑雙目微微一瞇,道:“將那棺材扛出來吧!”
八魄鬼嬰渾身都被繩索綁著,雙手在后面,所以只能用腦袋頂著那口碩大的棺材從花叢之中緩緩走過。
常笑閑慢,叫八魄鬼嬰頂住棺材,伸手一扯,纏住八魄鬼嬰的繩索立時在空中一抖,將那棺材也繞了一圈,隨即常笑用力扯動,不一會就將棺材生生拽到了門口,常笑忽然停住,道:“鬼嬰,將棺材上的花拔掉。”
八魄鬼嬰不知道這些花的香氣對于常笑和龍女有怎樣的效用,不然這就是八魄鬼嬰逃走的最佳時機。
八魄鬼嬰跳上棺材,用腳一踢,將棺材上的花朵盡皆踢飛,那些花朵的根系深深扎在水晶棺材里,所以,八魄鬼嬰對于那些根系也沒有什么辦法。
常笑和龍女退出足夠遠,八魄鬼嬰逐漸將那棺材推了出來。
當那兩扇石門一下關閉,常笑手中的繩索一抖,將八魄鬼嬰扯飛起來,八魄鬼嬰一愣大呼道:“你說過了,不追究我逃跑的事情!”
常笑點頭道:“不錯,不追究了這次!”不過常笑還是將八魄鬼嬰丟進了旋轉樓梯之下,那里有無窮的風力,常笑在風力里都受不了,要靠龍女才能一步步走上來。
常笑倒也不是要懲治八魄鬼嬰,他現在真沒有這份心情,常笑是怕八魄鬼嬰身上有花香,所以丟進風氣之中好好的洗滌一下。
常笑將八魄鬼嬰車上來,八魄鬼嬰已經被風氣折磨得萎靡不堪了,大叫你不守信用,你騙人!
常笑確認八魄鬼嬰沒有什么其他的古怪,這才將八魄鬼嬰收了起來。
此時龍女已經湊到了那水晶棺材旁邊,瞪大了眼睛朝著棺材里面望去。
常笑也走過去,屏住呼吸,小心翼翼,隨后感覺到沒有什么異味這才放下心來。
就見水晶棺材里面,是一個熟睡之中的男子,渾身赤裸,臉上露著一絲懶洋洋的愉悅笑容,看上去似乎沉浸在一個美妙無比的夢幻之中。
常笑和龍女對視一眼,龍女緊張得道:“打開棺材看看?”
常笑點了點頭,當然得看看才行。
常笑將龍女從棺材旁邊拉開,做好了隨時退走的準備,隨后手指一點那棺材,棺材蓋立時飛了起來,在空中旋轉了個隨后發出一聲沉悶聲響落在地上。
常笑和龍女雙目死死的盯著那棺材之中的男子,半晌之后,那男子依舊沒有半點動靜,似乎不會突然醒來的樣子。
常笑和龍女對視一眼,隨后常笑緩緩靠近那棺材,當常笑走到棺材旁邊,便知道這里面的男子永遠不會醒來了,這男子并沒有死,確實只是沉睡著,但他的身軀已經被那些根系扎得滿滿的,此時那些被折斷了的鮮花的根系上正在不斷的流出血水來,這些血水遇到空氣變蒸發掉,消失無蹤,當然那男子也隨著血水流淌的越來越多,而在逐漸的枯萎著,消瘦著。
常笑趁著這男子尚未完全死掉,連忙將一道生殺之力探入這男子身軀之中,常笑以生殺之力來窺探這男子的身軀的奧秘從而確定這男子究竟是什么樣的存在,能夠躺在這里的家伙,應該不會那么簡單。
常笑雙目瞳孔猛地一縮,將那一團生殺之力收了回來。
常笑俯下身去,仔細端詳這個沉睡在睡夢之中的男子,眼瞅著這男子消瘦得皮包骨頭一樣,此時男子似乎還沉睡在美夢之中,臉上依舊滿是笑容,但身上卻止不住的抽搐起來,看樣子應該痛苦無比。
常笑深吸口氣,手掌朝著那男子頭頂上虛空一拍,男子的頭頂陡然塌陷下去,隨之這男子的一切生機全部斷絕!
常笑的臉色陰沉的可怕,以至于龍女都不敢去詢問常笑究竟得出了什么樣的結論。
常笑看了一眼那緊閉著的石門,隨后袍袖一擺,將棺材收了起來,淡聲道:“咱們走吧,這一次算是沒有白來,不過得到的卻是最壞的消息!”
說完臉色陰沉的常笑首先走下樓梯。
龍女扭頭看了眼那緊閉著的兩扇石門,隨后緊追著常笑跑了下去,邊跑邊道:“等等我,你自己無法穿過那片風力桎梏!”
隨即龍女化出龍形將常笑一口吞了下去,一頭扎進那驟烈的風氣之中!
落魄秀才瞪著一雙大眼睛,死死的盯著眼前的器皿,此時器皿之中堆放著三十片碎片,落魄秀才的眼睛之中都有些充血了。
四周的永恒的主宰們也如落魄秀才一般盯著那個容器,似乎他們也像看看有沒有做鬼,還是這個秀才真的運氣狗屎到家了。
除了那三十個永恒的主宰,此時在他們的外圍已經很又圍上了一圈永恒的主宰,他們是滿懷好奇心走進來的,不過隨后他們的好奇心就被揭開了,顯然,他們認為落魄秀才之所以接連去挑釁原來是打賭輸了。
原本以為那做蟻穴之中有著什么天大的秘密的一眾永恒的主宰們都不由得微微搖頭,不過這并不影響他們在旁邊圍觀賭局!他們還以為落魄秀才已經連輸四次了。
一個永恒的主宰看著落魄秀才道:“這一次你什么時候抽?第一個,還是最后一個?”
落魄秀才紅著眼睛從牙縫之中鉆出幾個字來:“我愿意什么時候抽,就什么時候抽!”
四周的永恒的主宰們對此沒有任何意見,問落魄秀才的那個永恒的主宰第一個伸手,從那器皿之中摸出一片石片來,丟在地上,上面平平展展沒有任何記號!
之后一連十個永恒的主宰從器皿之中摸出石片來,依舊是沒有任何記號。
落魄秀才的呼吸有些急促起來,扯了扯衣領,一雙腥紅的雙眼首次從器皿上移開,看了一眼尚未抓過石子的永恒的主宰們,隨后眼中似乎有些猶豫不定,這個時候一個永恒的主宰走過來伸手抓住一片石片,落魄秀才雙目猛地一亮,一伸手,一把抓住這名永恒的主宰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