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無晉被封爵為涼國公的消息一個上午便傳遍朝野,朝野上下議論紛紛,倒不是因為一個十八歲的年輕人被封為涼國公,作為皇族,十二歲以上便可劌爵,在大寧王朝,十二三歲的縣公、郡侯也比比皆是,關鍵是涼王系突然冒出一個后繼者來,.
眾所周知,涼王系因子嗣單薄,僅甘國公皇甫卓和他的兒子皇甫武植,正因為后繼無人,河隴節度使才由皇甫疆的女婿張崇俊來繼承,現在突然冒出個皇甫無晉,那就意味著涼王系的繼承又將生變化,事關帝國西北局勢,故人人為之矚目。
很快,無晉的背景便被有心人mo清楚了,原來是皇甫疆長子皇甫宏留在東海郡的兒子,盡管人人都知道就是私生子,但既然已轉為嫡孫,也就不會有人再提私生子之事。
消息很快便傳到東宮,這個消息同樣讓太子皇甫恒目瞪口呆,僅僅兩天時間,一切都變了樣,這讓皇甫恒心中既惱恨,又充滿了驚疑。
皇甫恒背著手在房間內來回踱步,他怎么也不相信這會是真的,皇甫無晉怎么可能是皇甫疆的孫子?
他忽然回頭問道:“李先生,你認為這會是真的嗎?”
李應物苦笑了一聲,他理解太子的心情,無晉被劌涼國公,一下子打亂了皇甫恒的計戈,使皇甫恒無法再拿惟明來威脅無晉,他當然惱羞成怒,他想不承認,但這卻已成為事實。
“殿下,他的身份是不是真的已經并不重要,皇甫疆一口咬定皇甫無晉是他的孫子,我們也無可奈何,關鍵是皇上已經承認,已經封他為涼國公,殿下事已至此,很難再改變了”
“未必不能改變,不是還有宗正寺的三個月調查嗎?”皇甫恒冷冷道。
李應物暗暗嘆了一口氣太子殿下很明顯有點鉆牛角尖了。
“殿下,其實皇甫無晉封涼國公,并不影響殿下利益,屬下倒以為,這更加有利于殿下拉攏涼王系,以前殿下是想通過無晉為橋梁,接近涼王系,可現在皇甫無晉本身就已是涼王系這對殿下更有益而無害況且皇甫惟明還在殿下手中就算他們不再是兄弟,但感情應該還在,其實殿下的機會還很多,為何一定要敵視皇甫無晉,把他推到申國舅那邊呢?”
李應物的一席話讓皇甫恒點了點頭,其實他主要是一時產生心結,有點惱羞成怒,當李應物說透了這個心結皇甫恒也就慢慢恢復常態,他也意識到是自己鉆牛角尖了,皇甫無晉封涼國公應該是申國舅緊張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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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侍衛長徐重快步出現在房門口,躬身稟報道:“殿下,皇甫無晉的職位已經定下來了。”
“是什么!”皇甫恒和李應物同時回頭,異口同聲問道。
“回稟殿下,是楚州水軍副都督。”
“什么!”
皇甫恒大吃一驚,“怎么會去楚州?”
他急忙回頭問李應物,“先生,這是怎么回事?”
李應物也一樣眉頭皺成一團,他也想不通為什么會出現這種情況,“真是奇怪了,怎么會是楚忖水軍,那可是申國舅的勢力范圍,皇上莫非是要刻意挑起涼王系和楚王系的矛盾?”
“先生,這會不會是父皇對虎符案的懲罰?”
皇甫恒沉思片刻后道:“據我所知,父皇曾經警告過申國舅,讓他不要興起虎符案,但申國舅并不理睬父皇的警告,依然我行我素,我想父皇不會聽之任之,很可能這就是父皇對申國舅挑起虎符案的懲罰。
“殿下說得有道理,這件事屬下勸殿下以觀望為主,靜觀申國舅和涼王系的動靜,我想,申國舅不會就這么善罷甘休,楚州水軍一丟,申國舅在楚咐的實力至少損傷四成,這關系到他的核心利益,他絕不會就這么接受。”
皇甫恒又想了一想,微微笑道:“我想在觀望的同時,再添一勺油,或許會更有效果。”
如果說無晉回歸涼王系,就爵涼國公,是使申國舅感覺一腳踩空,那他被封楚卅水軍副都督,就儼如給申國舅當頭一棒,這個消息讓申國舅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
申國舅的書房內光線副暗,房門緊閉,他把自己一個人關在書房內,申國舅閉著眼晴坐在太師椅上,神情嚴峻,面色陰沉如水。
皇上竟然把他的楚州水軍給了涼王系,這讓他心中極為惱怒,簡直是惱怒萬分,偏偏這時,一個不知趣的下人推開門,問道:“老爺,五夫人問你去不去賞花?”“滾出去!”
申國舅突然暴跳如雷,“誰準你推我房門?來人,給我拉下去亂棍打死!”
立刻沖出一群侍衛將下人拖下去,下人嚇得混飛魄散,連聲哭喊:“老爺饒命!老爺饒命!”
“拖下去亂棍打死!”
申國舅的雷霆之怒讓全府上下都陷入一片恐懼之中,這是申國舅從未過的怒火,一個就因為推開他房門而被他亂棍打死,請申國舅去賞花的五夫人也嚇得噤若寒蟬,不敢再惹申國舅一下,唯恐他的殺機bo及到自己。
國舅府門外,幾名來拜訪申國舅的官員都碰了釘子,申國舅的兒子申祁武毫不猶豫地拒絕了他們。
“家父心愫不好,現在去拜訪恐怕對大家不利,還請改日再來。”
申祁武拱手謝絕幾名官員的名帖,官員們議論紛紛,不知申國舅怎么心情會不好,一名官員問道:“請問申公子,國舅爺出了什么事?”
“這個……無可奉告,你們請回吧!”
幾名官員見拜訪申國舅無望,只得怏怏而歸,就在這時,邵景文騎馬飛馳而至,他翻身下馬問道:“相國可在府中?”
申祁武連忙上前低聲道:“楚咐水軍之事讓父親大雷霆,最好不要現在去惹他。”
“我知道,我就是為這件事而來,我來勸他。”
申祁武想了想,也只有邵景文能勸自己父親,他便點頭答應,“好吧!邵將軍請隨我來。”
申祁武帶著邵景文快步向父親書房而去,一邊走,邵景文一邊問:“相國的情緒到什么程度?”
“非常糟糕,我沒見過他如此震怒,一個下人向他稟報事情,竟然被他震怒之下打死。”
申祁武嘆了口氣,“我們大家都擔心他在震怒之下做出失去理智之事,尤其怕他觸怒皇上。”
“這也是我的擔心!”
邵景文眉頭緊皺道:“相國不會輕易震怒,但他的脾氣大家也知道,一旦怒起來將是很可怕的事情,我就害怕他去找皇后申辯,最后反而壞了大事。”
“將軍所言極是,不過我和將軍一同去勸,他的怒火我們一起承擔。”
邵景文笑著拍了拍申祁武的肩膀,“有我就行了,你的任務是全力應對科舉,豫卅貢舉士第一名徐厚遠,幽州貢舉士第一名秦晉飛,蜀中貢舉士第一名楊健,還有楚忖貢舉士第一名皇甫惟明,這些都是你強有力的競爭對手,你的實力雖然不弱,但想通過蘇遜那一關還得看真才實學,這些朝廷權力角逐你就不要操心了。”
申祁武默默點了點頭,向邵景文施一禮,“那就一協拜托將軍!”
兩人走到申國舅的書房門口,兩名侍衛連忙上前攔住他們,小聲‘噓!,了一聲,“大人怒氣未消,現在見他不智。”
邵景文笑道:“不妨,相國會見我。”
侍衛面露難色,盡管邵景文不怕死,可他們卻不敢稟報,邵景文推開兩人,在門口躬身道:“相國,邵景文求見。”
里面沒有聲音,半晌才聽見申國舅沉悶的聲音傳出,“進來!”
門口侍衛們大喜,只要相國肯見人,那就有怒氣平息的可能,邵景文心中頗為緊張,他深深吸一口氣,推開門走進了書房。
書房內光線副暗,彌漫著一股淡淡的陳腐味道,這是一種老人身上特有的味道,沒想到申國舅也散出了這種味道,讓邵景文心中暗嘆,申國舅能扶楚王一時,卻不能扶他一世,他應該替楚王的將來考慮了。
副暗的光線中,申國舅背著手站在一幅地圖前,久久凝視著地圖,邵景文一眼便看見那是楚州地圖,看來相國的心結還是失去了傳統勢力。
邵景文上前半跪,“屬下邵景文參見相國。
申國舅似乎沒有聽見,他依然在凝視地圖,良久,他才微微嘆道:“若早殺掉皇甫無晉,就不會有這么多煩惱了。”
申國舅回過頭注視著邵景文,“當初你就不該勸我放過他,現在想殺他也無法下手了。
邵景文沉聲道:“回稟相國,屬下以為殺了皇甫無晉也解決不了問題。”
申國舅沒有吭聲,他慢慢坐回了自己的座位,手撐著額頭,凝思想了片刻,低聲問道:“我想把皇甫無晉與鳳凰會有關聯之事告訴皇上,你認為如何?”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