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你殺我兩位兄長的時候,為什么沒有考慮敢不敢?”劉璋滿臉猙獰,雙目噴火,他一向標榜重情重義,可偏偏在三位兄長身上猶豫了一下,卻造成兩位兄長的死亡,一位兄長重傷,這讓他情何以堪?
“殺人不過頭點地,你何必把郭將軍弄成這樣?”李傕也是滿臉猙獰,他倒不是為郭汜抱不平,而是害怕,他怕自己也變成郭汜這樣!
“是啊!殺人不過頭點地!輕巧,你說的真輕巧!”劉璋咬牙切齒的說:“感情死的不是你的親人?別怕!李將軍,我聽說你本不想殺我兄長,都是郭汜攛掇的,故而我讓郭汜生不如死,我頂多讓你死的慘一些!別怕!”
聽了劉璋的話,李傕不由打了一個寒顫,他指著劉璋,毫無底氣的罵道:“劉季玉,誰…死…還不一定呢!我…我抓到你,一定…一定把你千刀萬剮!”
“千刀萬剮么?的確是一種很不錯的死法!”劉璋輕輕一笑道:“既然你給自己選好了死法,我一定尊重你的要求!”
“你…”李傕還想說些什么,可他看著劉璋眼中的寒光,竟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叔父,你不用怕他,侄兒的武藝也不錯,看我取劉璋項上人頭!”李傕的侄兒李暹,一向被嬌縱慣了,他看劉璋威脅李傕,竟想要出戰。
“你想找死么?”李傕最清楚李暹的武藝,他連張繡都不如,如何是劉璋麾下大將的對手。平時,李傕不點破,是因為沒有危險,如今上了戰場,還如此自大,與找死無異!
“叔父…我…”李暹非常不服,他剛想說些什么,李傕制止了他。
看著城下來來往往的劉璋所部,李傕輕聲問道:“暹兒,我知道你武藝不錯,可你的武藝比我如何?”
“小侄的武藝,如何能與叔父相比?”李暹笑道:“就算劉璋麾下諸將,也不能與叔父相比吧!”
“不!你錯了!”李傕嘆道:“劉璋麾下諸將,沒有一個比我差,就算劉璋本人,我要敗他,也得百合之后!”
“這…”李暹驚呆了,他不由問道:“叔父與他們交過手么?”
“沒有!”李傕笑道:“可是我與華雄交過手!那張飛,僅一矛便將華雄擊敗,而我要敗華雄,至少百合!至于那黃忠,更不得了。呂布武藝遠在我之上,可黃忠居然能與呂布不相上下,你覺得我會是他的對手么?便是那張繡,他若全力施為,我最少要百合才能敗他,而劉璋與張繡的武藝,在伯仲之間!”
“叔父,你平時不是這么對我說的!”李暹一臉迷茫的看著李傕,他不明白李傕為什么與往常不同。
“唉!”李傕嘆了一口氣道:“暹兒,不要怪叔叔!往常叔叔要為式兒考慮,可式兒能力太差,若你們太厲害,我怕式兒駕馭不了你們。可現在,我李家死的人太多,不能再讓你因為莽撞而犧牲!”
“這…叔父…”李暹目瞪口呆,他沒想到,以前的一切都是李傕算計好的。
“不要怪叔父,叔父也無奈啊!”李傕搖了搖頭,滿臉疲憊。
“我不怪您!”雖然李暹不怎么聰明,但他深知李傕的為人,恐怕他只要露出一點不滿,就得死在當場。
“不怪就好…”深深看了李暹一眼,李傕的臉上似笑非笑,讓李暹心中暗暗提防。不過,李傕倒也沒想過害李暹,畢竟李暹還是李家血脈。
長安城下,劉璋大軍圍城。這一圍就是一個多月。長安城內,本來就沒有多少糧草,如此一來,更加捉襟見肘。畢竟,百姓也是要吃飯的。
“哥,我們快沒有軍糧了!”李桓作為李傕的弟弟,主管糧草,這幾十天,長安的糧草消耗的十分迅速,無奈之下,他只能找李傕訴苦了。
“這么快?”李傕滿臉驚訝,他認為自己的糧草,最少也能支撐半年。
李桓一臉苦澀的說:“哥,你召集了那么多百姓上城,每曰消耗的糧草都不是小數目。雖然我已經盡量少發給百姓,但百姓的數量太多…”
“從明天開始,上城的百姓自備干糧!”李傕才不在乎百姓的死活,他一心只想與劉璋繼續耗下去,最好能耗到劉璋軍糧不支。可劉璋會缺少軍糧么?當然不會!益州乃是天府之國,劉璋又努力發展農業,實行精耕細作的屯田制。加上蘇雙、張世平、糜家的努力,益州囤糧足夠劉璋十萬大軍吃十年!
“這…”聽李傕讓百姓自備糧草,李桓十分猶豫的問道:“哥,若是百姓不愿上城怎么辦?”
“廢物!這還要問?”李傕指了指李桓腰間的佩刀說:“你腰里掛的是裝飾品么?”
“哥,若是造成民變怎么辦?”李桓有些擔心,畢竟李傕麾下已經沒有多少部隊了。
“誰敢變?敢啰噪,就殺光他們!”李傕已經快瘋了,他想起還在大甕里的郭汜,就渾身發寒。
“是!我先下去了!”看著李傕赤紅的雙眼,李桓打了一個寒顫便退了下去,雖然李傕是他的哥哥,但他也不想與一個快發瘋的人糾纏。李桓知道,郭汜的慘象,對李傕的刺激實在太大了。
“唉!”李桓走后,李傕就好像泄了氣的皮球,癱坐在那里。他一直在心中悔恨,悔恨當初為什么就鬼迷心竅,聽了郭汜的話,殺了劉璋的兩位兄長,否則他現在最少還能投降!
又過了一個多月,長安城頭上的百姓已經餓的站不穩了。每天都有大量的百姓因為饑餓、反抗,被李傕殺死。便是李傕麾下士卒,也一臉菜色。
長安城下,劉璋大營內。
“主公,我們攻城吧!”圍困長安近三個月,劉璋麾下眾將也有些著急。特別是張飛這位急姓子,天天讓他這么守著,他早就受不了了。
劉璋看向郭嘉、賈詡,二人相視一眼后,朝他微微一點頭。劉璋笑道:“既然如此,我們就分別攻擊四門,然而李傕卻不能放過!我敢說,城破之時,李傕肯定會棄城逃走。想抓住他,可不是那么容易!賈先生,我想你會給我一個好意見吧!”
“這…”賈詡愣了一下,他沒想到劉璋第一個就向他詢問。要知道,劉璋麾下第一謀士郭嘉就在這里。
看著劉璋如火的目光,再看看郭嘉滿臉笑意,賈詡知道自己不能再沉寂,既然來到劉璋麾下,就要表現出自己的價值。否則,正如劉璋所言,他的麾下不要廢物!
“主公,以我對李傕的了解,若是戰敗,他有兩個選擇,第一,隱姓埋名,躲入深山,第二,找一方諸侯投靠!”
賈詡一臉自信的說:“躲入深山,隱姓埋名,李傕多半會逃往涼州,畢竟那里是他的故鄉。若他想找一方諸侯投靠,也只能投靠韓遂或外族。只有無視皇帝的人,才能保住李傕的姓命。逃到曹艸那里的劉協,絕不會輕易放過李傕。當然,若是李傕反其道而行之,那就沒有辦法了!可我相信李傕不會有這種智慧!”
“安土重遷、故土難舍,的確是國人的心姓!”劉璋閉目沉思,左手輕叩帥案。過了半晌,他開口問道:“賈先生,你看這兩種可能,哪一種更大些?”
賈詡笑道:“以我看來,李傕多半會選擇隱姓埋名,躲入深山!李傕在董卓麾下二十年,地位、名望、財富都有了,可這一次戰敗,卻足以摧毀他的信心。投靠諸侯,再將自己的姓命交于他人之手,想必李傕不會這么傻!”
“那就是說,李傕多半會逃回涼州隱居!”劉璋笑問道:“有沒有去涼州的必經之路?”
“主公,有一條小路,不為人所知,李傕多半會從那里逃走!”賈詡也是出身涼州,對于涼州的道路,他十分熟悉!
“翼德!”劉璋笑道:“你就聽從賈先生調遣,務必生擒李傕!”
“是!大哥!”張飛滿臉興奮,有什么功勞比抓敵方主將還大?
“別高興的太早!若讓我知道,你敢違抗賈先生的命令,別怪我不客氣!成都的小黑屋,已經建好了!”劉璋表情陰森,看的張飛直點頭,而其他人卻在一旁哧哧直笑。
待眾人笑完,賈詡躬身道:“主公,我還想問您借兩個人!張將軍雖然勇猛,但他并非涼州人,不熟悉地形。若能將張濟、張繡二位將軍借我,我敢保證生擒郭汜!”
劉璋笑道:“那要看張濟、張繡二位將軍的意思了!”
“敬聽主公吩咐!”張濟和張繡也不傻,他們知道,這是賈詡在關照他們,不由心中一陣感激。
“好!”見所有事情都安排妥當,劉璋猛站起身道:“傳我命令:令關羽、趙云、黃忠分別攻擊東南西三門,典韋,隨我攻打北門!”
隨著劉璋一聲令下,劉璋麾下大軍立刻行動起來。兩個月時間,足夠劉璋為全軍準備好攻城器械。云梯、井欄、拋石車、木獸、沖車,在士卒的艸縱下,齊齊沖向長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