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帥,你怎么在這!”眾人找了快一上午,誰都沒有找到張白騎,最后一個侍者靈機一動,帶著眾人來到田邊,卻發現張白騎身穿短打,與一群黃巾家眷在田里墾種。
“我本來就是農夫,耕種有什么奇怪?”張白騎笑著從田里出來,自有人捧上水,為他洗滌手腳上的泥土,只是他身上還有點點泥斑。
“您現在可是渠帥!”隨侍者而來的將領有些不以為然。
“唉!正是這種想法,讓大賢良師放棄了黃巾道!”張白騎搖頭嘆道:“黃巾渠帥又怎么了?我也是百姓之一!大賢良師最大的希望就是天下沒有貪官,沒有欺壓百姓的惡吏。希望朝廷官員不再高高在上!可你們呢?早已經忘記了大賢良師的教誨。更有甚者,戕害百姓,完全背離了黃巾道的初旨!”
“末將錯了!”黃巾將領心中一驚,張白騎可是把張角的話當作金科玉律,如今他的話違背了張角的話,誰知道張白騎會怎么收拾他。要知道,張白騎此人雖然看上去好像農夫,但若是真把他當作農夫,可就是找死了。
“嗯?”見黃巾將領如此反應,張白騎愣了一下,而后有些苦笑的搖了搖頭。其實他只是想把張角的想法傳出去。可惜,張角有些天真的想法,并不為人所支持!有句話不是這么說么,理想是美好的,現實卻是殘酷的。
“找我什么事?”見黃巾將領如此畏懼自己,張白騎也感到有些無趣,便轉移了話題。
“啟稟渠帥,袁紹派人來了!”見張白騎沒有生氣,黃巾將領倒是松了一口氣,卻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一個大機緣。若是張白騎能指點他幾句,他幾乎受用無窮。可惜,機緣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擁有,失去就失去了!
“袁紹?”張白騎聞言不由問道:“他找我作甚?”
“末將不知,可能與冠軍侯有關!”黃巾將領十分恭敬的將袁紹的情報說了一邊。
“走!待我更衣,去見見那個使者!”張白騎上馬回寨,換了一身衣服,就往中軍大寨而去。還別說,人靠衣服,馬靠鞍。原本一臉農夫樣的張白騎,換了身衣甲,還真有些像模像樣!
“見過張大帥!”使者一直在黃巾大寨的中軍大帳飲茶,雖然喝了大半壺水,但依舊不急不躁。見招待自己的黃巾將領簇擁著一個中年人進來,使者知道這個中年人就是張白騎,趕緊站起來行禮!
“不必客氣!”張白騎徑直坐上帥位,對使者微微一笑道:“我不喜歡拐彎抹角,袁紹派你來,有何要事?”
“張渠帥可知,我主正在與劉璋交戰?”雖說張白騎要使者開門見山,但使者怎么可能那么聽話?
“說了讓你少說廢話!”張白騎臉色一寒道:“下面你是不是要說,劉璋有多厲害,若是讓他贏了,老子身處弘農,也會被他吞并?少拿這些話來煩老子!老子造反,只是想讓百姓有條活路,至于稱王稱霸,老子沒想過!若冠軍侯真能讓百姓過上好曰子,老子就算放棄黃巾渠帥的身份去務農,也甘之如飴!”
對于劉璋,張白騎還是很尊敬的。他出生于冀州,靠近幽州。從小就見慣了外族肆虐的場景。殘垣斷壁,血肉橫飛,老人小孩都橫尸當場。作為一個有血姓的漢人,張白騎最佩服與外族作戰的人。哪怕是敵人,也能贏得他的尊敬!
“這…”使者愣了一下,作為說客就要抓住敵人的心理,否則就算巧舌如簧的蘇秦、張儀也得吃癟。使者見過的黃巾賊,哪一個不是妄自尊大,一個小小首領也要有一個稱號。可偏偏張白騎這個黃巾大渠帥,對權位沒有半點眷戀!
其實使者并不知道,當年張牛角死后,張白騎完全可以掌握黑山,成為黑山黃巾大渠帥,可他卻帶著親信離開了。不僅僅因為張牛角的關系,也有張燕的原因。張白騎覺得張燕的能力在他之上,而他又厚不下臉皮,在小輩手底下混飯吃,這才選擇了離開。
來到弘農后,張白騎與張燕還有聯系。在崤山開墾,自給自足,也是張燕的主意。使者自然不會知道,在張白騎與他見面之前,這位黃巾大渠帥,正在地里伺候莊稼!
“使者?”見使者竟然愣住,張白騎有些不悅,這可是對他的不敬。
“啊!”使者回過神來,立刻看見張白騎皺起的眉頭,他不禁躬身道:“在下無禮,還請渠帥海涵!其實我這次來,就是想請渠帥攻擊長安,以策應我主!我主說了,若渠帥能拖住劉璋,便贈送糧草二百萬石!”
威逼不行,自然是利誘。黑山張燕逃脫不了糧草的誘惑,張白騎多半也抵擋不了。黃巾賊的曰子實在太苦,就算是黃巾渠帥,若想在不為惡的情況下吃飽,也有些難。不過,雖然袁紹的條件不錯,但張白騎并不相信他。
“還是算了!”糧草再好,也要有命去吃。對于世家子弟,張白騎更多是厭惡。
“這…”使者真沒想到,這么優厚的條件,張白騎居然拒絕了!
“還有什么事么?”張白騎端起了茶杯,很明顯在說:沒事就滾吧!
“渠帥,二百萬石糧草就連黑山張燕都沒有拒絕,您還有什么不滿?”完不成任務,使者自然不甘。要知道,張白騎不如張燕多矣,可袁紹給張白騎的條件,卻與張燕相同。照理說,張白騎不應該拒絕。
“你說什么?”糧草倒沒什么,可黑山張燕與袁紹聯手,這條信息就值得玩味了。前些時候,還有消息說,袁紹命高覽、韓猛攻打黑山,張白騎還準備去幫助張燕,畢竟張燕是他的侄子,他不能不管!
見事有轉機,使者趕緊笑道:“若渠帥有什么條件,可以提出!”
“不是這一句!”張白騎問道:“黑山張燕是怎么回事?”
“原來如此!”聽了張白騎的問話,使者心中立刻想到了什么。一直就有傳言,張白騎與張燕之間不清不楚,沒想到還真有關系。使者趕緊把張燕的事說了一遍,只是把袁紹說的十分偉大。對袁紹大軍奈何不了張燕的事,只字未提!
能坐上大渠帥的位置,張白騎自然知道使者的話中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只是他對張燕居然會幫助袁紹有些不解。不過,雖然有些不解,卻不影響他做出決定。
“二百萬石糧草,何時送來,怎么運送?”霎那間,張白騎就決定配合張燕!
使者大喜道:“我主的意思,將二百萬石糧草分為四批,一季一批五十萬石!”
“不行!”張白騎可沒有張燕勢大,而且他也不相信袁紹!
使者問道:“那渠帥的意思是…”
“二百萬石糧草立刻送來!”張白騎冷笑道:“我對于世家子一向不信任!什么時候糧草運到,我什么時候出兵函谷關!”
“好!”使者大喜道:“我這就回去聯系主公!到時候,渠帥盡管接收糧草便是!只不過,還望渠帥萬勿失信!”
“你當我是何人?”張白騎冷笑道:“請吧!”
“在下告辭!”使者離開大寨,策馬往陽泉趕去。
使者走后,張白騎立刻召集眾人,把他的決定說了出來。黃巾賊起于冀州,在黃巾軍中,資格越老,對冀州世家的感觀越不好。聽說張白騎居然和袁紹聯手,雖然有兩百萬石糧草可拿,但一些黃巾賊中的元老就有些不悅了!
“白騎,那些世家把我們害得那么慘,你怎么還能幫袁紹?那劉璋雖然是帝室之胄,卻是抗擊外族的英雄,我不同意幫助袁紹!”這位說話如此強硬的渠帥可不是小渠帥,他是與張白騎同為十二方大渠帥的黃龍。
黃龍本在兗州與青州之間徘徊,可曹艸占領兗州以后,又攻打青州黃巾。在黃巾總軍師徐和被曹艸干掉后,黃龍深怕曹艸不放過自己,便跑到了司隸境內。可司隸卻被董卓糟蹋的民不聊生,黃龍活不下去,便投靠了張白騎,而張白騎對這位昔曰的老兄弟也非常客氣。
“白騎,你一向都不喜歡世家子,這次怎么會想幫袁紹?難道為了糧草?”又一個大佬站了出來,此人也是黃巾十二方渠帥之一,名叫左校,與張白騎的情況相似。
“黃龍、老左,飛燕正在袁紹麾下,你說我能破壞他的計劃么?”張白騎微微一笑,便說出了他的理由。
“你是說張燕也投靠了袁紹?”左校知道張燕的能力,聽說他居然投靠了袁紹,頓時滿臉不解。
張白騎將袁紹的使者的話又重復了一遍,黃龍冷笑道:“屁話,照這樣說,袁本初還是明主呢!可他長的像么?”
“管他像不像明主,咱們先賺糧草!”黃龍、左校作為統兵大將,自然不愿意為了些許糧草幫助袁紹,可總管糧草的五鹿卻搖頭道:“你們幾個,不當家不知柴米貴。知不知道,我們的糧草不多了!有白癡送糧草給我們,你們居然要拒絕?”
“這不是糧草的問題,是原則!”黃龍、左校異口同聲。
“行!從今天開始,你們別吃飯,我就相信你們有原則!”五鹿嗤笑一聲,一臉不屑,搞的黃龍、左校十分尷尬。
“別爭了!”張白騎站起來拍板道:“糧草,我也要。飛燕,也要幫。至于冠軍侯,若往后真與他有掛礙,大不了拿我這條命向他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