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識的價值是多少?沒有人知道!在漢代,每一本書都很有價值。劉璋第一批紙與書并沒有用于改革與教育,而是運到了巴郡,糜竺準備用這批劣質的紙與書大賺一筆。可他沒想到,第一批來買書與紙的人,竟然是蜀中的世家!不過,這些世家很快就得到了劉璋的信息,自然打消了買書與紙的念頭,否則糜竺過幾個月一定挨罵!
江東,秣陵。
吳侯府議事廳中正在開會,遲遲未到的魯肅,突然沖進了大廳。看見魯肅匆忙的樣子,孫權皺眉問道:“子敬,出了什么事?”
“主公,劉璋在長安進行改革,將三公九卿全部裁撤,搞出了十二部!”魯肅滿臉焦急的拿著情報,可孫權卻毫不在意。
“改革變法,不過是換湯不換藥,子敬不必激動!”張昭也不看好劉璋,在漢代,復古復禮之風大盛,劉璋弄出了一些誰也沒見過的東西,自然沒人看好。人對于未知或者不能理解的事,總是充滿排斥與敵視!
“主公,劉璋做事又何曾毫無根據?”見眾人竟然輕視劉璋,魯肅咬牙從懷里掏出一沓紙道:“諸位再看看這樣東西!”
“這是…紙?”眾人眼中一凝,一些所謂的大儒、文士,已經透出一股狂熱。雖然在西漢時期,漢人就造出了紙,但那些紙不僅昂貴,還不實用。就算蔡倫改良過的紙,也不如布帛,故而漢人大多數喜歡用布帛。可魯肅手中的紙,與蔡侯紙明顯不一樣,不僅看上去白了很多,還似乎很柔軟。
“正是!”魯肅把紙發給眾人,將剩下的放到孫權的案上,孫權拿起面前的紙看了又看,心中有些茫然。
“子敬,這些紙是從哪里來的?”捧著紙,張昭滿臉激動,沒有東西比紙更能吸引文士的目光!
“唉…”魯肅嘆了一口氣道:“這種紙已經在武陵賣瘋了,價格堪比布帛!”
“武陵?”張昭皺眉道:“沒聽武陵太守提過,難道他們不想繳稅?”
魯肅苦笑道:“武陵太守當然不會提,因為賣紙的人是劉璋!據說這些紙是糜家人在賣,只在涪關交易,而且只能用糧食換!”
“什么?”孫權驚道:“劉璋以紙換糧,豈不是要挖我們的根?傳令下去,禁止江東人買這種紙!”
“不可能!”張昭一盆冷水澆在孫權頭上,他苦笑道:“主公,看見這種紙,連我都想買。那些世家大族,怎么可能擋得住誘惑!若您強行阻止,必然適得其反!”
“那該如何是好?”孫權一拍桌子道:“難道就讓劉璋這樣賺取我們江東的錢糧么?”
“唉…”張昭嘆了一口氣,他真沒有辦法!
“主公,不如我們給這種紙加稅,成本加高,不就沒人買了?”薛綜眼珠一轉,一個毒計涌上心頭。
“你想讓主公失去人心么?”張纮一眼就看穿了此策的疏漏,他沉聲道:“堵不如疏,主公不如派人將劉璋賣的紙都收回來,然后加價賣!這種紙那么好,劉璋制造起來,多半也很困難。只要讓他來不及生產,就不擔心他吸納江東的錢糧了!”
“此策甚妙!”孫權大喜道:“就照子綱的意思,這種紙只能由官府買賣!既然劉璋想賺錢糧,我就讓他賺,誰買他的紙,我就讓誰倒霉!”
“主公,紙還是小事,我這還有一樣東西,也是武陵那邊流過來的!”魯肅伸手從袖子里掏出兩本書遞給孫權,正是印刷出來,用線裝訂好的《論語》!
“這…是書?”孫權拿著兩本論語,手已經有些顫抖。看了這么多年的帛書與竹簡,乍看見紙制的書,也難怪他失態。
“是!”魯肅道:“這些書在涪關下,以一萬錢一本叫賣,江東世家趨之若鶩,據說已經賣了一萬多本,可去買的人依舊不曾減少!”
“一萬錢一本,一萬多本就是一億錢?”孫權的心在滴血,聽說江東流失了那么多錢糧,他的眼睛都紅了!
“正是!”魯肅道;“主公,錢還是小事,你看這些書的紙張與內容!”
“嗯?”看見線裝書,孫權就有些魂不守舍,他到現在還沒有看書里面的內容。打開書一看,孫權問道:“這不就是劉璋賣的紙和普通的《論語》么?”
“主公,你仔細看看兩本書的字跡!”魯肅苦笑著搖了搖頭,當初有人送上這兩本書的時候,他的心都有些寒。
“這…”孫權對比了兩本書的字跡,他大驚道:“字跡是一樣的,也就是說,這些書不是手抄本!子敬,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這些東西似乎是一夜之間出現的!”魯肅聳了聳肩,且不說他手中沒有情報系統,就算有,也很難在劉璋治下立足!
“不知道?”孫權站起身,焦急的走了幾圈道:“查!我要知道,這些紙和書到底怎么回事,不能再讓劉璋從我治內賺走錢糧!”
“主公,我們沒有暗探在劉璋治下,更別說長安了!”自從謀害孫策的事過去,呂蒙徹底成為孫權的親信,他已經掌握了江東的情報系統,可情報系統中并沒有人能混進長安。就算混了進去,也無法將情報傳回來。因為長安外的幾道關隘,盤查的十分嚴密,有幾個密探就是在關隘處被發現的!
“沒有密探?”孫權怒道:“袁紹都能派人去刺殺蔡琰,可我們江東連消息都無法傳遞,是我不夠英明,還是你們太沒用?”
“屬下無能,還請主公息怒!”呂蒙趕緊跪在地上,背后的冷汗打濕了衣襟!
“主公,或許可以聯系一下小姐!”步騭捻著胡須道:“聽說小姐已經懷有身孕,而劉璋對他也是寵愛有加,就算被發現了,想必劉璋也不會對她做什么!”
“小妹與我的關系一向冷淡,她不會聽我的!”孫權搖了搖頭,他想起孫尚香出嫁時的眼神,心中就有些不舒服!
“你的話不會聽,孫老夫人的話呢?”步騭瞇著眼睛道;“以孫老夫人的口氣寫一封信給小姐,我就不信,她連孫老夫人的命令都拒絕!”
“這…”孫權有些猶豫,可他本來就是薄情之人,也僅僅猶豫了一下,便笑道:“子山所言甚是,可母親絕不會寫信給小妹,該如何是好?”
“此事易耳!”步騭道:“我認識一個擅長模仿筆跡的高手,只要主公把老夫人的手書拿到,我就能讓他模仿,就算是親近的人,也認不出來!”
“好,我現在就去拿母親的手書,你去叫人,一會就開始行事,越快越好!”孫權說完,立刻站起身,往后宅走去,而步騭則叫來小校,去請那位擅長模仿筆跡的朋友。
兒子要拿母親的筆跡,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沒過半刻鐘,孫權便笑吟吟的拿著一份書信回來了,這封信正是孫老夫人寫給孫尚香的!不過,孫老夫人絕想不到,自己思念女兒之舉,卻給了兒子可乘之機!
字跡拿到手,步騭的朋友也來了。按照孫老夫人的口吻,孫權編了一封信,讓人送往長安!同時,在紙與書沒有搞清楚之前,他命江東世家不得再購買,否則以通敵論處。不過,就這幾曰的售賣,劉璋不僅已經回本,還大賺了一筆。既然江東的生意少了,糜竺就帶著書與紙去上庸、新城一帶售賣,曹艸麾下的世家大族也趨之若鶩。特別是荊州的蔡家與蒯家,不知道買了多少。
壽春,丞相府。
荊州世家買到書與紙,第一個就想到了曹艸,連忙將這些東西送到了壽春。可曹艸見到這些東西心中大驚,趕緊召集眾人商議對策。看著案上放的紙和書,曹艸麾下的謀士都露出了凝重的表情!
“諸公,這些東西的好處,你們也能看出來,我們該如何是好?”曹艸明白,書與紙的傳播,肯定阻止不了,可他也不想讓劉璋賺走自己的錢糧!
“此事易耳!”司馬懿笑道:“劉璋造,我們也造,誰怕誰!”
“可我們不會造!”曹艸眉頭一皺,心中頗為不爽。
“丞相,不會造就偷唄!”司馬懿笑道:“派人潛入長安,盜取紙與書的制造方法,只要我們學會了,還怕斗不過劉璋?”
“說輕松,若能潛入長安,本相還用頭疼?”看著司馬懿的笑臉,曹艸有種想揍他的沖動!
“丞相,您的人已經潛入長安,何須再派暗探!”司馬懿很了解曹艸,他對曹艸臉上的不悅,倒不是很在意。
“你說華兒?”曹艸轉過身,看著帳篷頂,有些猶豫不決。他把女兒送給劉璋,已經心中有愧。若再利用女兒,他還真有些拉不下臉。更何況,刺探軍情就是殲細,若讓劉璋知道了,肯定不會放過曹華!
“丞相,您不用擔心小姐!”司馬懿看出了曹艸的心思,他微笑道:“據報,小姐已經懷孕,就算被發現,也不會有危險!”
“是么?”曹艸的眉頭舒展開來,他微笑道:“仲達,這件事就交給你了!”
“在下定不負丞相重望,還請您手書一封…”司馬懿躬身行禮,眼中閃過一絲不可察覺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