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龐統雖然數次改變自己的行軍路線,但還是被曹軍得知了他的動向。二十萬大軍想將行軍路線完全掩飾,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就當龐統在算計孫權的時候,曹營的中軍大帳內,曹艸等人也在算計著劉璋,因為虎牢關兵力空虛了!
“丞相,機不可失啊!”得知虎牢關空虛,程昱陷入了興奮之中。雖然虎牢關只是洛陽的屏障,但只要攻破了,就能兵逼函谷關,同時占領洛陽。洛陽是東漢的首都,哪怕它的地位不如長安,卻也差不多了!最起碼,一場勝仗能激勵曹軍士氣,因為曹艸與劉璋交戰到現在,還沒有打過幾次勝仗!
“本相也知道機不可失,可如今該如何進兵?總不能強攻吧!”曹艸皺著眉頭坐在帥椅上,臉上滿是糾結之色。他想盡可能減少士卒的損失,以便攻打其他關隘,譬如說函谷關!
程昱一咬牙道:“若能戰勝,強攻又如何?用十萬人換虎牢關,絕對值得!”
“這…”曹艸猶豫了一下,眼中閃過一道厲芒。過了半晌,他一拍帥案道:“既然劉璋找死,本相就率兵攻關!全軍聽令,讓各軍主將匯集虎牢關下,本相要強攻!”
“是!”曹艸的命令一下,中軍大帳中爆發出一陣大吼,所有曹軍將領的眼中都透著一股興奮和洶洶戰意!
虎牢關上,劉璋與徐庶正在視察軍情,二人眼中透著無限擔憂。曹艸將顏良等大將都調到了虎牢關下,可虎牢關中的劉璋軍卻因為馬超、龐德的離開而減弱了不少,若曹軍攻關,劉璋真沒有把握擋住他們!
越擔心就越來,沉默了半晌,劉璋剛想說話,卻看見曹營中人沸馬嘶,似乎有什么大行動,他趕緊下令道:“傳令下去,讓所有將軍上關,并將軍隊分為兩股,曹軍有行動了!”
“是!”傳令兵趕緊將劉璋的命令下達,而徐庶卻皺起了眉頭!
“主公,曹軍來勢洶洶,若他們也像攻打武關、涪關那樣,對虎牢關進行曰以繼夜的攻擊,我軍就麻煩了!”看著曹營,徐庶心中真的很擔心,雖然守關太多猛將,但敵軍若派大將攻關,也很麻煩!要知道,曹艸幾乎把麾下所有猛將都調到了虎牢關,若劉璋不全力以赴,很難應付!
劉璋冷笑道:“我已經調云長前來相助,想必過不了多久,他就該到了!”
“這…”徐庶問道:“主公,您將關將軍調到虎牢關,武關怎么辦?”
“我只是讓云長獨自前來,他的青龍衛則交給孔明指揮!”劉璋冷笑道:“我背靠洛陽、長安,什么都不多,就是兵多!雖然都是新兵,但只要打過幾仗,就都成精銳了!曹艸與孫權真當老子沒人?若我想用人海戰術,隨時都能調出百萬大軍!可這樣的軍隊實在沒什么戰斗力,我不屑為之而已!”
“主公所言甚是!”徐庶也松了一口氣,只要兵力足夠,以虎牢關的險要,曹軍還真不算什么!最起碼,曹艸不能讓五十萬大軍一起攻打虎牢關。至于將軍,馬岱已經到了,而張繡還在路上!
“報…”就在劉璋準備下關的時候,一個小校拖著長長的聲音,沖到他面前道:“主公,關外有人求見!”
“何人?”劉璋聞言不禁皺起了眉頭,在如此緊張的時刻,他還真不想接見外人!
小校道:“不知道,是兩位小將軍,顯得頗為英武,他們說是來助您守關的!”
“助我守關?”劉璋頗為疑惑的說:“請他們上來!”
“是!”小校轉身下關,將兩個小將請上了關隘。只見二人眉清目秀,風度卓然,身后都背著一根兵器,用布帛包裹的十分嚴實。隱約間,二人的面容讓劉璋有種熟悉的感覺!
“你們是何人?”劉璋皺著眉頭,他實在不明白,為什么對二人會有一種親切感!
“參見大伯!”二人齊齊跪下,他們口中的稱呼,卻讓劉璋有些愕然!
“大伯?”劉璋扶起二人,仔細辨認了一下,卻發現二人是關羽與張飛之子,他哈哈笑道:“原來是你們兩個小子,這身衣甲一穿,我都認不出來了!不過,你們怎么跑到這里來了,你們的父親知道么?”
“父親在外作戰有年,豈能知道我們來了!”關興道:“伯父,我聽說虎牢關情況危機,便與張苞兄弟商量了一下,前來支援您!雖然我們沒有經過張任伯父的訓練,但做一個小卒還是可以的!本來,大公子也要來,被我們勸了回去!”
“唉…”劉璋拍了拍關興的肩膀道:“你們有心了!不過,戰爭不是好玩的,你們還是先回長安,經過張任的培訓再來。無論是身份,還是學識,你們豈可為小卒?若讓你們的父親知道,也會說我不懂用人!”
張苞吼道;“伯父,您這么說就不對了,都是爹生媽養的,哪有那么多區別?我與興哥本就是想來見識見識,若您不放心,我們便做您的親衛,如何?”
“這…”劉璋有些猶豫,他還真不想讓這些未成年的小子參與如此慘烈的惡戰,哪怕他們天生是為了戰爭而生!
“咚咚咚…”就在劉璋想要拒絕的時候,關外響起了巨大的鼓聲,只見曹軍列出了陣勢,準備攻城了!張苞頗為興奮的說;“伯父,曹軍攻城,您可沒機會趕我們走了,就讓我們留下吧!”
“哼!”看著張苞與關興得意的表情,劉璋冷哼道:“待擊退曹軍再收拾你們,若你們出了什么紕漏,軍法可不容情!”
“伯父放心,我們早已經把軍規軍法背熟!若不是母親攔著,我們前年就跑到張任將軍那里學習了!”張苞和關興露出了一個興奮的表情,卻讓劉璋有些頭疼。
劉璋在心中暗自揣摩道:“兩年前,這兩個小子才一個十三,一個十四,兩個上初中的小屁孩就想上陣殺人,真不知道是不是血統的問題!想當年,關羽第一次殺人也是十四歲,而張飛十三歲就開始征伐外族了!”
見劉璋不語,二人還以為劉璋擔心他們。關興笑道:“大伯,雖然我們年紀小了點,但我們的武藝絕對不比別人差,一定能保護好自己,您就放心吧!”
“唉…”劉璋嘆了一口氣道:“放不放心,你們都不會走,既然如此,就留下吧!不過,你們就呆在我身邊,沒有我的命令,絕不可以主動殺敵。”
“末將遵命!”見劉璋同意了,二人相視一眼,臉上滿是興奮,讓劉璋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
曹軍的鼓聲傳遍了關隘,劉璋軍大將陸續來到城頭。看見張苞與關興,眾人都不明白為什么會多了兩個孩子,而典滿看見二人,卻大笑道:“你們兩個怎么來了?”
“滿哥,你都參軍好幾年了,我們當然不能落后。這不,好不容易趁機溜了出來,還望滿哥照顧!”劉璋麾下眾人親如兄弟,眾人的子女,只要不是太廢物或者太倨傲,關系都不錯,特別是武將的子女。不是有句俗話這么說么:不打不相識!
“溜出來的?”典滿愣了一下道:“你們沒有經過培訓是不能帶兵的,難道來做小卒?”
“先護衛大伯!”張苞有些臉紅,在劉璋麾下為將,若沒有經過培訓,的確有些沒面子。
“呃…”典滿無奈的搖搖頭道;“居然來搶我的飯碗,看來你們找挨揍了!”
關興與張苞嘿嘿一笑道:“滿哥,當年你能收拾我們,是因為你比我們大。如今,你還想收拾我們,可就難咯!”
“哦?你們挺有自信啊!”典滿捏了捏拳頭道:“要不,我們試試?”
“現在大敵在前,還是以后再說吧!”雖然對自己的武藝很有信心,但典滿的余威仍舊在二人心中縈繞,二人可不想在大戰之前消耗太多體力。
“好!以后再說!”以典滿的眼光,自然能看出二人的水平,若不是與他相仿,他也提不起戰心,畢竟他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還不屑欺負自己人!
虎牢關上的氣氛因為關興與張苞的到來,變得有些輕松。為了展示自己的實力,二人解開了武器上的布條。張苞手中赫然是丈八蛇矛,此矛重五十四斤,而關興手中則是青龍偃月刀,重達四十六斤。當然,這是因為二人年齡還小,力氣尚未長成,否則絕不止這點份量!
“好,不愧是云長與翼德之子!”看見二人將手中武器舞得溜圓,劉璋笑著拍了拍手。對于孩子,自然要多多鼓勵,總不能拿他們跟老一輩相提并論。
要知道,關羽、張飛之所以有那么高的武藝,大多數是被逼無奈。雖然關羽等人家中還算富裕,但地位低下,想要出頭自不可能走讀書路線,寒門子弟若不是經天緯地之才,實在太難出頭,所以寒門子弟十有都選擇從軍!
若沒有一身好武藝,從軍與送死無異。為了自己的姓命與前途,關羽等人才能放下一切,努力習武!至于關興等人,已經是官二代,不做紈绔都算好的。如今,他們能吃得苦,將武藝練到如斯地步,真的很難得。若他們能熬過張任的訓練,將是劉璋麾下新一代大將!
“多謝大伯夸獎!”在關興與張苞眼中,除了父親,劉璋的肯定最值得高興,二人聽見劉璋的稱贊,臉上都笑開花了!
“敵軍上來,大家迎敵!”就在劉璋準備再說兩句的時候,曹軍慢慢靠近了城頭,一隊隊士卒扛著云梯,架著沖車,往虎牢關沖來。不過,曹艸沒有弄出井欄,因為井欄在劉璋的霹靂車面前,實在不堪一擊!
“殺!”曹軍殺來了,劉璋軍自不會退讓,在眾將的指揮下,劉璋軍士卒開始了劇烈的反抗。擂鼓震天,喊殺聲贏野,關上不停的有人掉下去,摔的粉身碎骨。運氣好一些的,掉在已死去的尸體上,勉強保住姓命;運氣差一點的,被關上掉下來的人或東西砸死!沒有試探,沒有佯攻,曹軍上來就發動了最激烈的強攻,他們想用手中的刀槍,破開虎牢關的大門,并獲得不朽的功勛。只是他們想獲得的東西,需要用人命來換!
“伯父,我們是不是能上了?”雖然是第一次上戰場,關興與張苞并沒有一點不適,甚至看見鮮血橫流,二人還有一些興奮與期待。
“上什么上?敵軍大將都沒上,你們去殺小卒作甚?”緊盯著關前的戰斗,劉璋頭都沒有回,他陰惻惻的說:“一會,若曹軍大將攻上來,我讓你們打誰,你們就聯誰,殺一個算一個!”
“這…”張苞吞吞吐吐的說:“大伯,二打一是不是有點…”
“廢話!”劉璋翻了一個白眼道:“現在是打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以為在家比武呢?對敵人仁慈,就等于送死!別管幾個人,只要能殺掉敵將即可!仔細看著,學學眾位將軍是怎么帶兵殺敵的!”
“是!”關興與張苞相視一眼,站的更直了。其實,劉璋說的話,張飛、關羽也曾經說過。只是不同的人,說相同的話,往往效果不同!十五六歲的孩子,往往是最叛逆的時期,他們常常聽不進父母的話,卻能聽進別人話!
看見二人的表現,劉璋非常滿意。若二人唧唧歪歪,非要說什么武士精神,他就有些頭疼了!可惜,他現在并沒有心情去教育兩個小子,因為曹軍的攻擊越來越犀利。曹軍士卒就好像不要命一般,拼命往城頭上攀爬,就這么一會功夫,兩軍就損失了上千士卒。雖然曹軍損失比較大,但曹軍的數量比劉璋軍多!
咬牙切齒的看著攻關的曹軍,劉璋叫來管亥,讓他趕去洛陽調兵。否則,再這么下去,虎牢關一定支持不住。看著關上慘烈的戰斗,劉璋暗自嘆道:“士元,你們的動作要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