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蘇銘對這怪人的懲罰。
類似的一幕,在這第四真界,在這一刻,幾乎同時出現了數百處地方……根據不同的行事方式,有的被蘇銘抹去,有的被警告,沒有例外。
這些從第四真界被釋放出來的靈先,他們彼此之間有心神的聯系,在這一瞬,隨著有靈先被蘇銘抹去,在死亡的剎那,頓時被所有靈先感受的清清楚楚。
若只是死亡不多,倒也不會有太多的震動,可在這短短的十幾個呼吸內,竟足足有三十二個靈先被抹去,這種事情帶來的駭然,直接將其他靈先全部震懾,尤其是這種震懾幾乎剛剛出現,那些活著的靈先立刻就感受到了各自四周,屬于蘇銘那恐怖的意志降臨,毫無例外的,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懲罰,紛紛寒蟬若驚。
在心神內牢牢的記住了第九鋒三個字。
陰圣真界,隨著蘇銘意志的驀然降臨,此真界內幾十個解開了鎮壓封印的靈先,全部都在這一瞬心神震動,無論在做什么事情,都剎那被一片冰寒籠罩。
在他們的耳邊,幾乎同一時間傳來了話語。
“如此歹毒肆虐,當被抹去!”隨著話語回蕩在陰圣真界每一個靈先的心神內,他們立刻感受到有一個同伴的氣息瞬間消失了,這消失,代表了死亡。
“念你初犯,下不為例!”
“殺戮以樂,警告一次!”
“殘暴至極,抹去!”
蘇銘的聲音在幾個呼吸內,回蕩之時,一共有三個靈先被抹去,這種震撼形成的威懾,剎那間讓陰圣真界這些靈先一個個顫抖中神色露出驚恐。
“第九鋒,若爾等敢招惹絲毫,盡數抹去!”當蘇銘最后一句話語回蕩這些靈先耳邊時,整個陰圣真界的靈先,全部在這沉默中,感受到了來自蘇銘的恐怖與霸道。
冥皇真界,也是如此,隨著蘇銘意志降臨,當他的意志離開時,此界涌入而來的靈先,永恒的消失了四個。
最后則是道晨真界,踏入此界霍亂的靈先,一共十三人,對于這十三人,蘇銘采取的手段與其他真界完全不同,沒有言辭,直接意志橫掃之下,轟鳴回旋間,這十三個已經被同伴的陸續死亡而驚恐的靈先,全部都在這一瞬……形神俱滅。
龍有逆鱗,道晨真界,可以說就是蘇銘的逆鱗存在之處,他不允許這里出現絲毫意外,故而但凡敢闖入這里,十死無生。
這一切說來話長,可實際上也就是小半柱香的時間,當棋盤旁的蘇銘睜開眼睛時,他神色淡然,看著阿公說著自己小時候的趣事,看著雨萱、滄蘭與許慧在那里津津有味的聽著,蘇銘臉上露出微笑,低頭看向棋盤時,右手拿起一粒黑子,忽然一怔。
他記得,有一粒白子不是在如今的位置……神色有些古怪時,禿毛鶴從地上抬起頭,懶洋洋的看著蘇銘,又看了看雨萱,雙眼一轉,正要獻媚般去表現自己時,冷不然的雨萱那里笑瞇瞇的側頭看了禿毛鶴一眼。
這一眼,立刻讓禿毛鶴渾身哆嗦了一下,它清楚的從雨萱的目光中看到了威脅……連忙神色一正,快速跑向冥龍那里。
至于冥龍,在不遠處的湖水旁,正發呆的看著湖水,時而向著湖面低吼,禿毛鶴到來時,狠狠地在它頭上拍了一下。
“看什么呢,你鶴奶奶的。”
“你又打我……我……我看到這湖里好像還有一個我的樣子……”冥龍一抹腦袋,很是委屈的開口,它一直覺得自己比以前笨了不少,換做誰千年來不斷被拍腦袋,都會在一次又一次的震蕩中出現一些外人看不懂的舉動……
“你你你……你個傻龍,那湖面里的是你,唉……”禿毛鶴搖了搖頭,可憐的看著冥龍,內心低估看來以后要是看誰不順眼,就連著一年前拍他的腦袋……
想到這里,禿毛鶴立刻眼睛一亮,有得意起來,似乎覺得自己想到了一個威力無窮的神通,此刻得意的它,沒有注意到湖面上倒影的冥龍,其神色憨憨中露出的同樣的得意。
“哼哼,這頭傻鶴真以為我不知道啊,冥龍大爺比它聰明多了,它以為我傻,我是在逗它玩。”
時間就在這對蘇銘而言久違的溫暖中,自此流逝,一年后……蘇銘于這第九峰居住的整整十年。
蘇銘沒有繼續在第九峰于這平靜中存在,而是選擇了離開,他要去完成他的第三件事情,去一趟暗晨,去那里看看自己的母族,也同樣是去尋找……師尊天邪子的痕跡。
或許,還有那位蠻族的蠻神,烈山修。
這一日,阿公站在屋舍外,看著天空,依稀似能看到,在那星空中回頭望著第九峰的蘇銘。
“你的路,還很長……能看到你成長至今,阿公已經很滿足了……”阿公喃喃,臉上的笑容更加的慈祥,只是在這慈祥里,似也有了一抹淡淡的死氣,他……也到了該歸墟之時,無數次的輪回,終于在這一次他完成了愿望。
蘇銘在星空中,回頭看著第九峰,看到了大師兄等人,看到了雨萱三女,也看到了阿公身上的死氣,這氣息不濃,但隨著歲月的流逝,會漸漸濃郁。
生老病死,本是無法改變的事情,但……這場會發生在五百年后的浩劫,或許能改變這一切。
蘇銘沉默中,轉身間邁向虛無,禿毛鶴在其后跟隨著,時而回頭看向冥龍,神色內有些不舍,它不舍的是以后不可以每天都拍著冥龍的頭,遺憾之時,下定決心去了暗晨后,怎么也要找個替代者,可不能讓自己這門厲害的神通生疏了。
星空無垠,一望無際,璀璨星光時而點綴如這星空是一張畫面,不知是誰當年飲酒灑墨,將這星空勾勒……
蘇銘行走在星空,去了道晨真界內存在的三荒缺口,那里是暗晨逆圣降臨之地,也是通往暗晨逆圣的入口。
一路禿毛鶴喋喋不休,始終在不斷的說著到了暗晨陣營內,它要如何如何的獲得晶石,說著說著,蘇銘腳步一頓,回頭看向禿毛鶴。
“他鶴奶奶的,到了那里,老子一定要將晶石都搜刮過來,一定要將……嗯?”禿毛鶴看到蘇銘回頭,一愣之下也回頭看看身后,隨后轉身看先蘇銘。
“咋了?”
蘇銘望著禿毛鶴,臉上露出笑容。
“別害怕,我帶你回去,在那里……沒有人可以阻止你找回自己。”蘇銘輕聲開口,他的話語一出,禿毛鶴那里身子驀然一震,低下頭沉默。
它一路的嘀咕,蘇銘已然看出,那是它在害怕,它害怕去暗晨逆圣,不是因為在那里有什么恐怖的事情,而是因為那里……或許是它的家鄉。
許久,禿毛鶴抬起頭時,它的臉上露出的還是那沒心沒肺的表情,在蘇銘的身邊繼續又不斷地嘀咕起要搜刮晶石的事情了。
很久很久之后,有一年,當禿毛鶴看著星空,努力的回想自己的記憶,可卻總也找不到它的存在,但是……他偶爾還是會在茫然的記憶中,浮現出那星空內的白衣身影,向著自己說出,不要害怕的話語。
每當這個時候,它都會出現悲傷,只是那找不到根源的悲傷,是它怎么也都尋不到痕跡的惆悵,只能……站在山巔,看著星空,哪怕擁有了自己的宗門,哪怕已經不再對晶石執著,哪怕已經被無數修士膜拜,可它依舊……還想要尋找自己丟失的,找不到的過去。
它只模糊的記得,曾經有一個人,帶著它走過了一段人生……
在禿毛鶴至始至終的嘀咕中,蘇銘帶著它遠去,走向了三荒的缺口,炎裴晨皇早就來到了這里,遵從十年前蘇銘在其耳邊回蕩的聲音,甚至提前了幾個月就在此地,等待蘇銘的到來。
在蘇銘走向這三荒缺口時,在三荒外,亦或者說……是在那桑相蝴蝶四翅之外,在這存在了桑相蝴蝶閉目沉睡的一片磅礴的虛無中……
這虛無內沒有星空,只有一片蒼茫如一切初始混沌之霧。
在這霧氣內,此時此刻,突然的有一抹白光剎那映照了八方,使得四周的霧氣翻滾避讓,露出了其內……
一個巨大的環形羅盤,此羅盤上密密麻麻有數之不盡的刻畫符箓,正是它們散出的光,形成了白芒,映照了這一片虛無之蒼。
在這羅盤上,此刻盤膝坐著一個身穿黑袍的青年,這青年有著黑色的長發,整個人看起來充滿了一股陰森的冷漠。
他的手中拿著一串珠子,一共九顆,其中有六顆閃耀光芒,三顆黯淡,只是在這一剎那,突然的,黯淡的三顆珠子內驟然有一顆,散發出微弱的光芒,那光芒內可以隱隱看到,似存在了一只鶴的虛影……
這串珠子在這黑袍青年手內緩緩轉動時,他慢慢的抬起頭,看向了遙遠的蒼茫,那里……是當年的九只蝴蝶中,停留下來歇息的桑相……所在的區域。
“終于……找到了第七逆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