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賈光明交代,他本是農村戶口,當了兵正式退伍回來后,到別的城市打工不順又返回,相親認識了原來做過小姐的甄清清。
都這么窮了,當然沒資格嫌棄甄清清的不堪過往,兩人婚后倒也和睦。
受到村里一位老兵的影響,賈光明的兒時伙伴當過兵的不少。大家交情深厚,又不甘寂寞,就合伙到這市里來轉轉,看有沒有出路。
結果還真謀了個好差事!
賈光明是一干人中身手最好的,年齡也最大,所以算是大哥。
他被花田賭場看中,叫去當了保安,在賭場內維持秩序。
其他人則是在其它地方當保安或者門衛,反正和安全有關,他們也干得得心應手。
在花田賭場當保安,工資最高,賈光明就請兄弟們吃飯。結果喝多了跟人打架要賠錢。
一時半會兒湊不出那么多錢,焦急之下,賈光明將主意打在了賭上面。
在花田賭場工作的這些日子,他也學會了很多關于賭的東西,自覺有些把握。
大家一商量,就把所有的錢全拿出來換了籌碼。
雖說賈光明是內部人員,但他要賭,花田賭場也不會拒絕。
賈光明開始不知運氣好還是真研究了什么門道,還真贏了好多。
他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大把大把的鈔票從天上往下掉。
眼看著就要湊到要賠的金額,結果可以預料——
輸了!
輸了怎么能行?再來一把!
以此循環,賭紅了眼,不知不覺,越輸越多,最后堆積成山,無力償還,人到了絕路邊緣,甚至想到了去死……
被勸下來之后,已經“無懼生死”的賈光明已經到了犯罪的邊緣。
甄清清見連生活費都輸光沒飯吃了,又見賈光明和一干兄弟們受了打擊無精打采連班都不去上,只好偷偷跑出來重抄舊業。
她沒有投身到哪位媽媽桑的旗下,因為不好脫身。既然這樣,她也不好去正規的情.色場所,不然被發現她這野的,指不定要被打斷腿。于是她來到像路人酒吧這樣的正規夜店,尋找對象,先玩玩曖昧,然后再談價錢也不遲。
只要不在夜店內部直接開搞,夜店自然不會管你們談價然后出去開房。
甄清清靠這個還掙了好幾次錢。
然后便遇上了有心豪氣的韓云知。
見韓云知一副中了大獎恨不得全天下人都知道的樣子,甄清清就知道這次有戲。
本來她也只是想賣次身收錢走人,可當聽韓云知顯擺卡里有九十多萬的時候,她淡定不了了。
這么多錢,不但能解燃眉之急,還能有剩的!
此等誘惑……
于是她先趁韓云知不注意偷了卡,然后又打電話慫恿賈光明他們來要挾密碼。
賈光明他們也稀里糊涂地同意了。
一要到密碼,他們立刻聯系花田賭場,這花田賭場也不問資金來源,直接就把卡里的錢以不光彩的專業手法給轉了賬。
賈光明將除開欠下賭債以外的錢換成籌碼,隨便玩了玩,再把籌碼換成現金,然后賠給了最初被打的那一方。
最后所剩不多,兄弟們吃了頓好的,又分了,現在即使湊起來還給林煙,也不過杯水車薪。
他們作案手法專業,自信即使警察懷疑到甄清清頭上,也找不到確鑿證據。
沒證據,能怎地?
現在離開此地還有畏罪潛逃的嫌疑。
所以他們仍然大搖大擺地住在這里。
卻不想今天回家,房東門衛居然說有人來找,賈光明做賊心虛,當時就警惕了。
這韓云知也是個二.貨,一看到甄清清就跑去抓著人質問。
他不認識賈光明,是以沒能看出他們倆走在一起。于是賈光明便讓甄清清將他引到合適地區,將他綁票。
然后逼問出林煙下落,得知這才是金主,一伙人商量一番,已經上癮,便有了二次行動。
哪會知道會是一個這么變態的角色?
一挑幾,完勝,打得自己這邊毫無反手之力。
既然輸了,就得有輸了的覺悟。
既然林煙不抓自己去警察局,那便是一個大好機會。只要再干一票,應該能湊夠一百萬。
不可能每次運氣都這么差遇到林煙這等變態吧?
林煙聽完他們故事之后,也不知怎么想的,沒有再糾結他們會不會逃跑的問題,只要了對方真實地址和聯系電話,就帶著鐘晴和韓云知走人了。
等林煙一走,賈光明他們才一邊忙著包扎傷口,一邊商量對策。
“怎么辦?難道真要去弄一百萬來還?”
“不弄咋辦?你又不是沒看到,這人這么厲害,我們好歹也是當過幾年兵的,也被他這么輕松就給干翻了……”
“總會有辦法的,雪狼,是我連累了你們。”
“哥,你又說這話……”
“總之從明天起我們再到處轉轉,看能不能碰上肥羊,一定要看準了再動手,萬一又遇到這樣的變態就完蛋了。”
林煙這邊,步行了好一會兒,見距賈光明拿窩人已然遙遠,鐘晴才問林煙:“你真不報警抓他們?”
“只要還了我錢,我當然不抓了,我又不是大俠……”林煙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鐘晴嘟著嘴巴,沉默了一下,還是遲疑著說道:“我覺得這樣不太好。”
“哦?說唄,什么不好了,我聽聽。”林煙去牽她的手。
鐘晴瞅了韓云知一眼,見他裝作看向別處,同時刻意放緩腳步,也就任憑林煙牽著,一邊用手指扣林煙皮膚,一邊說道:“你要要回你的錢,卻不管他們怎么湊錢。這些人一時半會兒要湊錢肯定是要犯罪的,然后注定有下一個人會被他們搶。這如果被搶的也不算很有錢的人,豈不是要自殺?就算不自殺,也肯定會跟我一樣的心里不好受吧?”
“你說的這個也對,可是這世界上每個時間段都有犯罪,都有搶.劫。如果你全都設身處地地去考慮,那不頭發都掉光?”林煙笑道。
“可他們情況不同啊。他們要是去搶錢,也是因為要還你錢。跟你脫不了關系的……”鐘晴聲音小了下去。
“那你說我該怎么辦?算了?不要他們還了?”林煙問道。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鐘晴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你不知道,那表舅子你知道么?也可以說說意見的。”林煙似是忘記之前捉弄韓云知害他被賈光明揍的事情,一點都不尷尬地轉頭看向他。
“我?”韓云知一指自己鼻子,“這個么,真可以說?”
“你這不廢話么?快說!”
“我覺得吧,晴晴不想讓他們搶錢,你又想讓他們還錢,不如各退一步,仍然讓他們還錢,但把期限放寬一些……”
“他們要是不去搶,要存夠一百萬得多少年啊?”林煙問道,心里卻是生出某個心思。
“他們不多不少,加那個女的一起十個人,每個人負責十萬,如果只走正途來賺的話,應該得要五年左右才還得上。”韓云知估算道。
“五年?靠……”林煙無語地比了一下中指。
這個問題爭議起來沒意思,林煙沒興趣糾結這個,見鐘情還欲待說,便立刻胡亂轉移話題。
林煙口才還算不錯,幾番打混,很快就將這事拋到一邊。
稍稍警告了一下韓云知不要私自報警讓他無錢可拿,將他打發。而后林煙又和鐘情到處壓馬路,一直到龔如云打電話來催了,才有些不舍地將她送回家。
樓下。鐘情本想再將關于搶錢的話題來個“總結陳詞”的,卻被林煙一個偷襲,又被吻得無法呼吸了。
對此林煙都上癮了!
看著鐘情上樓,到陽臺上揮手,林煙才轉身回家。回家路上他也有思考鐘情的話——
不要回那筆錢……
在短時間要回那筆錢,逼著賈光明他們去搶……
延期個幾年,讓賈光明他們以正規的賺錢方式慢慢還……
這三個選擇,該選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