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也猛地停下腳步,瞪著林煙:“你怎么在這里。”
林煙肆無忌憚地表示出自己的厭棄,對他冷笑:“秦壽——剛!好牛啊,聽說你把我那兩個同學給炒了魷魚?就只因為跟我認識,就這么做,你不覺得可恥么?”
“你誰啊,說話客氣點!”那對男女走過來,男的沉著臉說道。
“就是就是,注意點素質!”女人也陰陽怪氣地說道,她把玩著那枚二十萬左右的鉆戒,愛不釋手。
“什么叫客氣,什么叫素質?”林煙不屑地說道,“你們也配跟我談這個?我就不客氣不素質了,你咬我?”
“操!”秦壽剛那兒子火氣上涌,一拳就來打林煙。
林煙站著不動,然后陳冠峰身手很不錯地跳進圈子,將那人手臂撥到一旁。
“兩位不要動手,和氣生財!”陳冠峰皺著眉說道,“再說在這里打架,不太合適吧,還請理解一下。”
“陳先生,我希望你不要把這戒指賣給他們,給我個面子。”林煙忽然扭過頭,沖陳冠峰眨眼睛。
陳冠峰初還有些不明所以,細看林煙神情,卻是有些恍然,試探性地說道:“這不太好吧?人家一定要買我作為賣家哪里有不賣的道理。”
“那我先買了,多少錢,直接刷卡。”林煙淡然地負手而立,“給我包起來。”
“這個——”陳冠峰為難地說道,“這款戒指本店現在就最后一件了,林先生你不是考慮一下換一款?我們這里——”
“不用了,我就要這款!”林煙打斷他的話,很強勢的樣子。
那女人瞪著眼睛,聞言終于忍不住爆發了:“你他媽以為自己誰啊,老娘先看上的東西,你也想搶?這凡事有個先來后到吧?想搶老娘戒指,做夢呢你!”
“你嘴巴放干凈點!”林煙怒目而視,似要打人,嚇得女人連退兩步。
林煙看著她倒蔥形狀的鼻子,冷笑著說道:“我看你摸了這玩意兒半天,到底買不買?”
“我買不買關你屁事!”
“要買就買,不買就快還給他們,讓他們洗一下,我要買了。”
“老娘今天就買了!”女人大手一揮,將戒指遞銷售小姐手上。
她男人卻是臉色一白,去扯她袖子。
女人本就想買,此時又是騎虎難下,當然不會去甩她男人的難看表情,對陳冠峰說道:“還愣著干嘛,去給我包起來。”
不過幾句話的事情就敲定了結果,秦壽剛這才插上話,急忙問道:“先給我看看著戒指,多少錢?”
銷售小姐喜笑顏開地說道:“秦先生,這枚戒指售價二十八萬八千八百元整,折扣價二十五萬九千九百元。”
“這么貴!”秦壽剛驚得渾身一顫,臉頰肌肉也隨著一抖。
“先生,這原本折扣價就是二十八萬,這次是搞活動才在打過折的基礎上再打九折,已經是最便宜的價格了哦!”
“還是太貴了,淑珍,我們再看看別的吧。”
“這……”要是自己老公這么說,這女人肯定一句硬邦邦的話回過去,可面對自己公公還是不敢,但也還是把臉一垮,表現得很是不甘。
“我說你們磨嘰個什么,我還有事,快點做決定,買,還是不買!”原本林煙也沒打算去刻意對付秦壽剛,畢竟蘇小夏他們作為員工,人家作為老板,要炒員工是他身為華夏公民應有的權利。
不過既然對付主動送上門來,即使不給對付多大的傷害,但也得使點絆子,讓他極度不爽才是。
林煙在這種心情之下,也還是非常樂意來使這個絆子的。
果然林煙這么一說,不單這個女人,就秦壽剛父子也都有些掛不住。
不過身為中年人,秦壽剛還是沒有年輕人那么意氣用事,思考再三后,還是說道:“淑珍,你媽剛才老毛病又犯了,我是專門到這兒來通知你們的,我們還是先回去吧。戒指過幾天再來買,買個跟這個差不多的怎么樣?”
“爸,我就喜歡這個。”司徒晴天恰如其時地表現出似笑非笑的姿態,讓這女人很是不爽,唯唯諾諾地說道。
“淑珍……”她男人也冷靜下來,戳了她一下,輕輕搖頭。
如同干癟下去的氣球,女人身子一垮,低著頭往外走,臉頰發燙。
司徒晴天嘖嘖一聲,從銷售小姐手里取來戒指,戴自己手上,翻來覆去看了看,說道:“這戒指確實蠻不錯的,我剛才看她那樣子,還以為真要買,原來也只是嘴巴硬。”
那走到走廊口的女人猛地折返回來,閃電般從司徒晴天手里奪過戒指,轉過身,眼眶晶瑩地說道:“爸,我真的想要這枚戒指,買給我好不好?”
秦壽剛權衡再三,還是小器地說道:“淑珍,你媽還在家里等著呢。”
“買完就馬上回去,讓我做什么都行。”女人近乎哀求地說道。
林煙和司徒晴天抱著胳膊看著。
“你真的想好了?”秦壽剛皺眉道。
“是。”
“那好吧,買了。”秦壽剛心中極為不悅,表面上卻是和顏悅色。
女人則果然一樂。
將戒指包好,當場刷卡付賬,開了票子。
然后在女人得意洋洋的步子下,他們三人很快離開。
離開最后那一下,秦壽剛還忍不住回頭再看了林煙一眼,眼神似怨毒似懼怕。
林煙則一直戲謔地看著他,像是在看猴子。
“林先生,謝謝了。”陳冠峰對林煙說道。
“我只是看不慣他們,故意整他們而已,謝我做什么。”林煙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剛才那樣,不會給你們帶來什么影響吧?”
“是他們自愿買的,能有什么影響?”陳冠峰斯文一笑。
“那我們也走了,明天見。”林煙一把拉住司徒晴天手腕,往外走。
兩人離開珠寶店,司徒晴天就道:“可以透露一下你們剛才說了什么,怎么感覺你心情有些不好?”
“這涉及到他們,我還是不說吧。”林煙很自然地說道,“心情不好談不上,只是覺得怪怪的。哪里怪卻又說不上來。”頓了一下,說道:“你說,我們這么好好說話,然后過幾天我卻死了,你會有什么感覺?”
“呃……你沒事學什么賈寶玉,問這樣奇怪的問題。”司徒晴天眼皮一跳,道。
“賈寶玉?”林煙不明所以,這兩者有啥關系?
“賈寶玉就喜歡說什么這會子我死了什么什么的,閑得蛋疼。”司徒晴天笑嘻嘻地說道。
“蛋疼這個詞語,不適合你。”林煙也跟著笑了笑,“斯文點。”知道她是想逗自己開心,倒有一丁點感動了。
“我斯文點,你也開心一點吧。”司徒晴天捏了捏林煙的臉。
林煙在她被筒裙裹住的翹臀上輕拍一下,拍了之后,她才故作驚慌地跳著躲開,嬌嗔一聲討厭。
然后兩人手挽手往前走,壓馬路,過了一會兒,便回了家。
而在另外一邊,秦壽剛一邊開車,一邊透過鏡子看兒媳婦喜滋滋的表情。
那叫淑珍的女人早已將包裝扯開,將戒指翻開翻去地研究。
她男人與鏡子里的秦壽剛對望一眼,皆像吃了蒼蠅。
醞釀一番,秦壽剛忽然說道:“那個,淑珍啊——”
“嗯?”
“你剛才說買了這戒指,讓你怎么都行?”
“嗯?”淑珍眼皮一跳,感覺有些不好。
秦壽剛繼續說道:“你和志偉前些天看的那套房子我覺得貴了點,幸好還沒簽合同,我覺得還是推了,再找套便宜點的吧。”
“什么?那套也叫貴?”淑珍登時不淡定了。
“怎么不叫貴?你有意見?有意見還買這么貴的戒指!”她男人忍不住發飆。
“你給我閉嘴!”淑珍毫不客氣地喝道。
在自己老爸面前被媳婦這么呵斥,秦志偉也不淡定了,一聲咆哮:“媽的才花老子家二十幾萬,還在這里吼!”一巴掌打過去。
“你敢打我?去死吧!”淑珍一口唾沫噴出,也去抓秦志偉的臉。
兩人扭打起來,秦壽剛趕緊伸出一只手去勸架:“別打別打。”
汽車在公路上開始搖晃,而后馬路邊一聲尖叫,嚇得秦壽剛急忙轉回頭同時剎車。
卻還是晚了。
汽車撞倒了一個橫穿馬路的老年人,在地上哀嚎。
三人都嚇得一跳,一起下車,然后強大的圍觀群眾將這里團團包圍,有好幾十人都掏出手機拍照攝像。
然后一個虎背熊腰的平頭型男帶著幾個人一起狂奔過來。
平頭男將墨鏡一扯,大叫一聲:“爸!”然后指著秦壽剛說道:“老粗,給我揍他!”
“好咧,秒哥!”一人沖出去就是一拳打秦壽剛鼻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