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煙缺席的政府會議之上,李部長一直都是面無表情,搞得底下人全都戰戰兢兢的。
這些都是與林煙無關的,他又不可能承受李部長的怒火,不是那個行業里面的人。
下午的時候,屬于他的見義勇為勛章就被雷明德親自過來頒發給了他。
同行的居然還有常運春,林煙自然十分意外。
常運春的神色也頗有些復雜,以他的身份,居然要屈尊來醫院給一個曾經被自己定義為犯罪嫌疑人的林煙頒發勛章。這可真有點諷刺了。
不過在中午吃飯的時候李部長居然過問了林煙情況,如此的話,來一趟還是應該的。
本來會有記者跟來的,以此報道宣揚一番民間英雄接受政府表揚的美好事跡。
不過卻被雷明德直接拒絕了。
他的理由是“民間英雄”被恐怖分子的同伙襲擊住院,這樣的印象十分不好。
他是知道林煙不想被曝光于民眾之下的,盡管上次間接已經暴露了一次,但那次畢竟沒有以他為中心大肆渲染,民眾即便當時有點印象,除了有心人意外,事后也絕對忘得一干二凈。
所以他也樂得順他的意思。
對待救命恩人,又是一個身手如此厲害值得拉攏的人物,雷明德很是樂意向林煙示好的。況且他也覺得林煙還算懂事,也很機靈,本身就有些好感了。
于是相對常運春垮著一張臉,雷明德可真是親切多了,握著林煙的手,說了一大通話,才又說有很多事要處理,必須得走了。
常運春也輕咳一聲,上前說了幾句客套話,跟著離開。
他們一走,一直躺床上的林煙就一個翻身爬起來,到門口看了看,然后轉過身,對鐘晴笑道:“你那么緊張干啥,他們又不吃人。”
“畢竟是大官,緊張一下很正常吧,倒是你,明明可以坐起來說話,偏躺在哪里,要是被戳穿了,看你怎么解釋。”鐘晴不好意思地說道。
林煙嘿然道:“哪里會戳穿哦,除非事后有人告密,余大哥,你不會告密吧?”
一直沒走的余清苦笑地擺手:“不會不會。”
至于葉冬菇,早晨就提著錢和權杖神神秘秘走掉了,沒在這里。不然告狀是必須的。
“既然會都開完了,想必也沒我什么事了,不如出院吧?”林煙提議道。
“不行!”鐘晴和余清都表示反對。鐘晴反對的理由是再觀察觀察,順便盯著林煙不許他亂跑,余清則表示這里安全措施已經完全做好,再轉移的話,很不方便。
林煙就怕陳蘊含聽到消息跑醫院來再和鐘晴碰頭,但眼下跑不掉也沒法子了。
第二天,林煙上午都沒能出院,因為不單鐘晴不肯,田清荷也同樣不肯。
不過下午在接到古月兒電話之后,林煙便堅決離開了醫院。
來到古月兒所說的那個地區,和她見了面,第一句便是:“真的醒了?”
古月兒臉色有些不好看,聞言卻還是甜甜一笑,道:“醒啦。”
“辛苦了。”林煙一看就知道古月兒肯定消耗了什么能力。
“沒事的,你跟我來吧!”古月兒轉過身,今天是扎的獨馬尾,走路的時候上下跳躍,有露出秀美的脖頸,白皙的皮膚上零散貼著細軟的流蘇。
古月兒將林煙領進一個環境清幽之處,林煙看著這古式住宅的巨大匾額,上寫著“時珍會所”,便問:“這是——”
“哦,這是方舟最出名的一個中醫會所,里面的會員都是在中醫方面有著很深研究的前輩。是私人性質的。這間院子的主人其實就是名醫竇丹青,也就是這家會所的名譽會長。竇丹青你不會不知道吧?”
林煙搖了搖頭。
古月兒小嘴一噘,鄙視了他一眼。
兩人走進院子,就看到有人在院子里泡茶,也有人在院子里下棋,走廊橫梁上還有關籠子里的鸚鵡,房頂上有放養的鴿子。
這些人多是些中老年人,有男有女,年輕人也有,但極少。其中一個眼鏡男看到古月兒,便熱切地迎上來,笑道:“月兒,你來啦?”
“嗯,我過來看看覃姨。”古月兒和煦一笑。
“這位是?”這人抽了一下眼鏡,帶著審視性質的目光看著林煙。
“我一個朋友,不是醫生。”古月兒刻意強調,也沒有相互介紹的意思。
“哦。”這人的敵意稍減,卻還是很有防備的樣子,說道:“我帶你們進去吧!”
林煙笑而不語,跟在他們后面,一直往里走,發現里面居然還有個內院,心下有些訝異:“這院子好大!”
又拐了幾個走廊,推開一扇紙糊窗的木門,吱呀一聲后,三人進屋。
林煙就看到秦卿很端莊地坐在椅子上,和一個婦人說話。
“媽,月兒來了!”眼鏡男笑道。
那婦人和覃卿一起站起來,轉過身。覃卿目光落在林煙臉上,默然了一下,說道:“謝謝你!”
“真的是神奇啊!”林煙看著臉色蒼白的秦卿,感覺她除了營養不良和精神有些不振以外,和平常人完全沒有區別。
一般來說,植物人是有一定幾率醒過來的,但都得好久好久以后。且這幾率實在是小。
古月兒卻能將一個植物人喚醒過來!
這能力,實在暴強了。
不過林煙有些好奇古月兒是通過什么借口來解釋覃卿蘇醒過來的現象。莫非實話實說?
看她那單純得有些過分的樣子,別說還真有可能……
別人或許不知道,這里的主人,想必是瞞不住的。
也有可能他們也是異能者。
這一瞬間,林煙想了很多,嘴上笑道:“阿姨您別客氣。”
“坐吧,坐吧。”那婦人的目光在林煙和古月兒身上打了個轉,招呼道,“你就是林煙吧,我聽說過你呢。”
“啊?您從哪兒聽過我的啊。”林煙愕然道,這女人,不認識啊。
“我是齊花石的親姨娘。”這婦人笑瞇瞇地說道。
“呃……”林煙頓時心中一凜,再看她模樣,確實與上次醫院碰到的齊花石他母親有幾分相似。
“聽說你還是小石頭認的哥哥?”婦人露出玩味之色。
“是打了個賭,不過他多半不會承認吧。”林煙訕笑道。
“哦?齊家人是不會耍賴的,你既然賭贏了,他認你做哥哥,這事肯定是定好的。”婦人笑道,“你既然當了他哥哥,以后也多照顧點他吧。”
“照顧?呵呵——”林煙干笑一聲,心想就見過一次然后就再沒見過,照顧個毛啊。
再說以他的身份,用得著我照顧?
想到齊家也很有可能牽扯到那伙恐怖分子,林煙心里已然警惕起來。
古月兒和這婦人的兒子則都有些愕然,沒想到林煙居然和齊家認識。
覃卿對這些都不太了解,也不清楚他們所說的齊家是什么身份,便問:“你們原來認識哦。”
婦人一笑,道:“也是第一次見面。”
覃卿點點頭,又對林煙說道:“那個,我記得你上次在我這里買花說追女朋友,現在情況怎么樣了?”
“多謝覃阿姨關心,我已經追到手了。”林煙一怔,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那恭喜啊!”覃卿笑了笑。
“覃阿姨您身體現在應該已經痊愈了吧?這才是值得恭喜的喜事啊!”林煙也寒暄一句。
“謝謝,謝謝。”覃卿有些黯然。
齊花石他姨媽是因為古月兒的關系才過來和覃卿套近乎,見狀便提出了告辭:“那個,我就先走了吧,改天我們再聊哦。還有林煙啊,下次和月兒到我家里來玩吧,也和思戀親近親近,大家都是年輕人,交個好朋友嘛!”
林煙便與這個叫什么思戀的眼鏡男握了握手,然后說道:“有機會一定登門拜訪。”心想親近?我又不是玻璃,也不知道你們家是干嘛的,回頭問問古月兒。
這婦人貌似對自己有些熱忱,是天生熱心腸,還是有什么貓膩?
林煙想到這里,又覺得沒必要吧,自己只是個農村戶口,有什么值得圖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