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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幺轉頭看著水蓮和水巖,沉默片刻,垂著頭轉身往院里進去,水蓮緊緊拉著水巖的衣袖,固執中帶著央求,水巖無奈的嘆了口氣,低聲說道:“看一眼,安了心咱們就回去。”水蓮連連點著頭,亦步亦趨的跟著水巖往藕院進去。
藕院里,西安剛給魏水生換了藥,重新包了傷處,魏水生面容蒼白瘦削,躺在床上,失神的看著帳子頂上繡著的幾枝蘭草,淡青柔軟的帳幔間,飄動著淡淡的廖落和憂郁,水蓮呆站在門口,直直的看著床上的魏水生,挪不動步子,也說不出話,她頭一回見他,他微笑著揮毫潑墨,人和字一樣英氣俊朗,令人心折,后來他做了叔父的學生,他知禮,他聰慧,他溫文爾雅,他溫和厚重,他重情專一,叔父幾乎天天都在夸獎他,她偷看了他無數次,看他筆走龍蛇,看他劍意凌利,看他一個人出神,他一個人時,總帶著幾分似有似無的憂郁和廖落••••••那飄動的廖落牽得她心痛,挺拔似劍,飄逸如風,溫潤如玉的他,卻斷了手!他的手沒了,那寫字舞劍的手!他面白如紙,卻還憐惜著她‘別臟了你的衣服’,水蓮眼淚奪眶而出。
水巖忙推著水蓮就要往外出去,水蓮用力甩開水巖,幾步奔到床前,魏水生愕然看著淚落如雨的水蓮,李小幺緊盯著兩人,心里瞬間轉了千百個念頭,悄悄往后退了半步,又退了半步,水巖想上前去拉水蓮,離了三四步,看著哽咽不能成聲的水蓮,伸了手又縮回來,實在忍不下心來,只好扎著手垂頭站在嘆氣不已。西安瞄見水蓮進來就已經避了出去,張嬤嬤屏退屋里的小丫頭們,自己守在屋角,只凝神留意著李小幺。
水蓮哽咽著淚如雨下,腿軟軟的跪坐在床前,目光從魏水生臉上移到那包成一團的斷腕上,又移回去,突然伸手抓住魏水生放在被子上的左手,急促的說道:“我不嫌,不嫌!我侍候你一輩子!”
魏水生一下子呆傻住了,李小幺高高挑著眉頭,眼睛睜的溜圓,不敢置信的看著水蓮,水巖一口氣嗆進喉嚨,臉漲得通紅,張嬤嬤滿眼崇拜的看著李小幺。魏水生抽了抽手沒抽動,看著水蓮,臉上突然泛起層潮紅,忙不迭的移開目光,局促不安的扭過頭,覺得不對,又忙扭過來,還是覺得不對,又忙扭過去,李小幺呼了口氣,上前拉起水蓮,笑著說道:“水生哥失血太多,身子弱,你再多說一句,只怕他就得暈過去了,你先回去吧,有什么事,我讓人給你遞信就是。”水蓮扭著頭不敢看李小幺,羞得連脖子都是紅的,站起來提著裙子就往外奔,水巖又是尷尬又是無奈,慌忙沖李小幺拱了拱手,趕緊追了出去。
李小幺示意張嬤嬤將兩人送出去,站在門口一臉笑意的出了會兒神,轉身回來坐到魏水生床前,看著他認真的問道:“以后你就和她一生一世一雙人,好不好?”魏水生剛剛褪下的潮紅又浮上來,李小幺看著他,不等他答話,挑了挑眉頭笑道:“那就這么說定了,往后你可要好好待她,好了,喝點藥,好好睡一覺,你累了。”
“小幺,咱們攀不上人家。”魏水生看著起身要出去的李小幺低聲勸道,李小幺重又坐回去,看著魏水生,想了想,低聲說道:“這樁親事,你就當是你和水蓮兩個人的事,往后,覺得開平府好,就在這兒住著,若覺得這開平府不好,你就帶著水蓮去淮南路,去揚州,去鹿港,或是出海也行,做做生意,游歷天下,覺得哪兒好就在哪兒安家,做神仙眷侶去,只要你們兩個好,一切都好。”魏水生怔了半晌,嘆了口氣,慢慢閉上眼睛,仿佛睡著了。
李小幺站起來,往后退了兩步,轉身出了藕園,青橙正從前院過來,看到李小幺,忙上前稟報道:“姑娘,俞大人到了,在外頭候著呢。”李小幺答應一聲,卻轉過身,仰頭看著藕院那飛揚的斗拱出神,看來,現在得多走一步了。
寧王府書房,蘇子誠陰著臉‘嘩嘩’翻著手里的幾份折子,一目十行掃完,不屑的扔到蘇子義面前那張寬大異常的幾案上,蘇子義面容沉靜的看著蘇子誠,又掃了眼被蘇子誠凌亂扔在案上的折子,輕輕嘆了口氣,拍了拍手邊的另一疊折子:“這兒還有。”
“不看!有什么看的?!”蘇子誠往后靠到椅子上,不屑里帶著固執,蘇子義看著蘇子誠笑著搖了搖頭:“你看看你,這么大的人了,這孩子脾氣倒上來了,這些折子還真是各有妙處,這些都是御史臺出來的。”
“這幫烏鴉!慣會無事生非!哪天我非讓他們知道知道厲害!”蘇子誠猛的拍著椅子扶手惡狠狠道,蘇子義圓睜眼睛看著蘇子誠,長呼一口氣,站起來走到蘇子誠面前,用手里的折扇重重敲著他又氣又笑道:“說你什么好!?祖宗有訓,不得殺上書言事者,不得以言罪御史,你想如何?”蘇子誠擰過頭不答蘇子義的話,蘇子義又嘆了口氣,挨著蘇子誠坐到旁邊椅子上,抖開折扇緩緩搖著說道:“我的意思和你的意思一樣,李家,不可殃及!一來李家忠心不二,二來,若殃及李家,難免使梁地諸人有兔死狐悲之感,再說,為了這點子小事傷了玉花瓶,那就太可惜了。”蘇子誠面容緩和了許多,看了蘇子義一眼,點了點頭,蘇子義瞄著他接著說道:“你和郭三娘子的親事,定下來吧。”
“不行!”蘇子誠斷然拒絕道,蘇子義皺著眉頭,蘇子誠別扭的擰著頭,伸手端起杯子,低頭只顧喝茶,蘇子義無奈的嘆了口氣,語氣輕緩的訓斥道:“朝堂政務,要講究制衡,不能用蠻力鎮壓,再說,如今也不是用蠻力的時候,還有父親!郭家,得有個交待!你不定親,打算怎么處置?”
蘇子誠煩躁的站起來踱到窗前,站了片刻,轉身看著蘇子義說道:“案子還沒審定,他們就這么急著上折子?要處置,也得等結了案再說!”
“你!唉!”蘇子義指著蘇子誠,又嘆了口氣:“行了,別說這些沒用的,刑部也就是過過樣子,禮部使節帶著口供畫押等會兒就該啟程了,還有什么沒審結的?”蘇子誠坐回椅子上,陰著臉沉默半晌,看著蘇子義說道:“宮里不是想給三弟封爵?給他封!”蘇子義皺了皺眉頭,沉著臉仔細思量了半晌,緩緩拉開折扇慢吞吞說道:“你既不肯定親,那也只好不急,總得等刑部先結了案子,正好,好好看看這朝中人心,無事時萬般皆好,難得有這樣的事。”蘇子誠暗暗舒了口氣,點頭表示贊成蘇子義的安排。
“你打算什么時候啟程?”蘇子義轉了話題問道,
“再等幾天,總要等吳地有了信兒再興兵。”蘇子誠垂頭答道,蘇子義明了的看著他,想問什么,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算了,他自小脾氣就擰,順著還好,他還能自己擰過來,若一味強壓,他反倒真擰死在那兒了,再說,這李小幺,再怎么說也不過一個女人,這會兒他正情濃心熱,他這脾氣,淡然處之最好,過了這一陣子,也就過去了。
太陽的光輝照不進陰暗的地牢,暈暗的地牢最里面,月亭雙手抱膝,頭埋下去,團成一團緊緊擠在母親懷里,嚴二嬸子將女兒抱在懷里,側過身子閃避著周圍恨毒的目光,范大娘子跪坐在地牢靠門處,頭靠著牢欄,閉著眼睛仿佛睡著了,玉硯坐在她側對面,雙手抱膝,眼巴巴的看著地牢入口處,五爺不管她們,還有大爺,還有老爺,老爺總不能不管她們,老爺肯定會來救她們!
地牢狹小的入口處突然暗住,幾個人影背著陽光進來,玉硯急撲過去,范大娘子一下子睜開了眼睛,橫七豎八各自坐著的眾人急往牢門口處擠撲過來,嚴二嬸子摟著月亭,急切的看向牢門口,卻不敢離眾人太近,離的近了,就要被踢被踹。
走在最前的是看牢的獄婆,腰間的鑰匙隨著步子‘咣嘩嘩’作響,引著后面兩個膽怯拘謹的女子一直進到最里面,指著范大娘子等人粗聲叫道:“到了!”后面兩人對著獄婆曲了曲膝謝了,小心的靠到牢門口,離得近了,牢里的眾人才看清楚進來的女子是誰,在前頭的,是張大姐,緊跟后面的,是明婉。
“婉姐!婉姐!快救我們出去!婉姐!”萬六堂嬸十歲的孫女明玉撲過去急叫道,
“大/奶奶,張大/奶奶,求您求求五爺,救我們出去!”玉硯臉擠在兩根牢欄間,仿佛要把頭擠出來,明婉下意識的往后退了半步,張大姐忙伸手扶住她,憐惜的看看明婉,又看看獄中眾人。
作者有話說:
累得很,就一更吧,希望明天能好一些。
[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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