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一行五人又走了盞茶的功夫,前面的拐角處終于透出抹光照,四人行上前轉過拐角,視野頓時變得開闊起來,只見在這一線天的盡頭,是一處更為清幽的山谷。這座山谷不大,但卻栽滿了花,四人一踏足此處,一陣濃郁的花香便撲鼻而來。看到這里,四人盡皆會意,這里便是傳說中的葬花坳。
這一刻,隨意打量了番四周,四人的目光便匯聚到了那光線的源頭。那散發光線的地方,是建立在谷中正中心一個小山包上的簡易木屋,一盞不停閃爍的油燈,用其微弱的光芒透過窗隙,映照了整片山坳。雖然這光線微弱的幾乎照不清谷內的全貌,但卻猶如黑夜里的一盞明燈,為羽天齊四人指明了方向。
“沒想到在這葬花坳中會有人居住!”羽天齊等人僅僅看了那屋舍一眼,便發現了其中居住著一名男子。這名男子僅僅是個普通人,渾身沒有任何元力波動。對此,羽天齊四人都極為意外,因為他們至始至終都沒想到,在紅塵煉心谷的禁地內,竟然居住著一名普通人。
不過,四人這等想法剛有,就被四人否決了。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四人互視一眼,便提高了警惕,飄飛而起,縱身來到了小山包之上。
腳落實地,羽天齊的目光徑直地落在了那虛掩的大門上,微微沉凝,便輕聲對著一旁的三人開口道,“這山坳就這么大,想要知道思影他們的下落,只能進去問問。不過此人有古怪,我們還是小心為妙!”
說完,羽天齊邁開腳步,走到了門前,可是,也就在羽天齊要推門而入時,忽然,身旁的雨詩卻是驚呼一聲,扯住了羽天齊的衣袖,有些震撼地壓低聲音道,“天齊大哥,等等,你們看這是什么!”
“嗯?”被雨詩阻止,羽天齊三人疑惑的回過頭,順著雨詩的目光望去,頓時,在那屋舍的一旁,三人瞧見了一座墳頭,這墳頭也不知存在于此處多少歲月,上面到處是枯黃的落葉,連那墳前所立的墓碑都已殘破不堪。不過,借照那門隙中射出的那弱弱的光亮,四人還是看清了那墓碑上篆刻的兩個大字,“思影”!
此時此刻,看見思影之墓,四人完全愣在了原地。怎么也沒想到,自己四人所尋找的目標,竟然早已成為了一堆黃土,這直叫四人臉色都難看了下來。其中,特別是邢塵,更是受到了極大的打擊般,整個人身上散發出一股絕望的氣息。
此行四人來此,就是為了尋找這思影,他是邢塵尋找父親的唯一線索,更有可能就是邢塵的父親。可是如今思影一死,所有線索全部斷了,這如何能叫四人接受。
這一刻,邢塵渾身竟然隱隱顫抖了起來,顯然,此刻的他,內心波動極大,多年的努力到最后卻換來的是這等結果,這又如何能讓邢塵接受。
仙靈瞧見,目光中閃過抹不忍,當即一把按住了邢塵的肩膀,沉聲道,“邢塵,別急,就一個墓碑能說明什么!既然到了這里,一定要將事情搞清楚!不如我們先進去問問那屋內的人,說不定會有其他發現。”
“不錯,邢塵,我們別急,先進去問了再說!”羽天齊一旁附議一聲,當即轉過身,一把推門而入。而仙靈和雨詩,也是拽著邢塵隨羽天齊走入了屋子。
這屋子不大,里面昏暗的油燈照清了屋子里的每個角落。羽天齊四人一入屋,目光便集中在了屋子正中心,端坐在地上的那名沉睡的男子身上。此人身著一件已經失去了光澤的黃色長衫,多年未修剪的雜亂長發垂直腰間,擋住了其面龐。不過,令人意外的是,其唯一顯露在外,放在雙膝上的兩只手腕上,均是被鐵鏈拴住,鎖在了地上。從其四周那早已積聚的厚厚塵埃上不難看出,此人已經被鎖在了這里多年。
不過,羽天齊、仙靈并沒有過多的注意這男人,而是在看清了屋內的情勢后,目光毫不猶豫地望向了那盞擺在桌上的油燈,瞳孔不經意的一縮!
“長明燈!”
羽天齊和仙靈對視一眼,均是驚詫出聲,然后兩人毫不猶豫地大袖一揮,立即用股元力包裹住了那油燈,然后仙靈雙手快速掐訣,用了一個極為簡易的隔絕禁制,將這油燈封印在了里面。
瞧見羽天齊和仙靈的舉動,雨詩有些疑惑地看了過來,開口道,“天齊大哥,怎么了,那燈有什么奇怪的嗎?”
羽天齊聞言,苦笑一聲,道,“這燈名為長明燈,雖然我沒見過,但在典籍上看過關于此燈的介紹,據說這種燈不滅不朽,能長明于世,顧得名長明燈。只不過,這長明燈并非照明所用,而是腐蝕元力,長此吸聞此燈燃出的油香,會使得元力枯竭。”
說到這里,羽天齊深深地看了眼那盤膝的男子,道,“怕是此人已經被困在這里不知多少歲月,其體內的元力已經被腐蝕干凈,所以我們看不出他有什么修為!”說話間,羽天齊微微運轉了混沌領域感應,果然,在這男子體內有元晶的存在,只可惜其早已元力衰竭,沒了修為。如今他的元晶,只不過維持著他孱弱的生機,待到哪日其元晶內的能量耗盡,他也將走到生命的盡頭。
“此人能靠元晶存活這么多年,想必他被困之前,是名絕頂強者!”從這簡單的一幕不難猜出,這男子怕是在當年,絕對是有著帝境的修為,而且還是帝境強者中的佼佼者。
羽天齊暗暗嘆息一聲,再度看了看那男子雙手的鐵鏈,微微沉凝,道,“這鐵鏈上帶有禁制,我們勿要輕舉妄動,以免被人發現!”
說著,羽天齊走到邢塵身旁,拍了拍邢塵,說道,“邢塵,用你的寶光元力先喚醒這男子,問問情況吧!”
邢塵聞言,點了點頭,當即射出道寶光元力進入了那男子體內。頓時,那男子的身體微微一顫,在多年的虛弱之后此刻得到生機,這男子顯然有些不適應,雙手顫抖的導致鐵鏈“嘩嘩”作響,在一陣痛苦的呻吟聲后,那男子隱在長發后的雙眸,終于緩緩睜開。這雙眸子,是如此的渾濁,其中看不出任何生機,倒像是一個將死之人渾噩的目光。
這男子蘇醒后,目光無神地瞥了眼站立在身前的四人,目光中閃過抹難得的驚訝,不過僅僅一閃而逝,緊接著又變得暗淡無光,只見這男子微微扭轉起身體,想要掙脫束縛,可是,由于鐵鏈的捆綁,外加身體虛弱,其根本沒有任何行動的能力。
“別掙扎了,你身體太虛弱,外加被這鎖鏈拴住,你起不了身!”仙靈淡淡地開口說了句,便俯下身迎上那男子的目光,直入主題道,“告訴我們,你是誰,為何會被困于此?”
那男子聞言,并沒有回話,而是又象征性的掙扎了一番。見鐵鏈始終無法撼動,其終于放棄,保持了沉寂,此刻,在其雙眸中,有的僅僅是絕望,只見其無言的暗嘆一聲,便繼續閉起了雙眸。
見到男子冷漠的態度,羽天齊四人臉色都有些不好看,不過四人倒也沒有因此放棄,在一陣沉思后,只見羽天齊蹲下身,緩緩托起了一條鐵鏈,輕輕問道,“這位前輩,你想離開這屋子嗎?”
羽天齊的聲音不響,但卻清晰傳入了那男子的耳中。似乎羽天齊這句話充滿了魔力一般,頓時,那男子又再度睜眼,目光死死地盯著羽天齊,其張了張口,適應了一番,才用一種極為古怪的聲音,沙啞道,“你能助我?”
羽天齊聞言,淡然一笑,道,“這有何難!只不過,前輩需要回答晚輩幾個問題!”
男子聽聞后,并沒有立即回答什么,而是再度打量了番羽天齊四人,然后才嘆息一聲,道,“你們似乎不是本派的人,你們還是離去吧,你們不該來這里!”說著,那男子又閉起了眼眸,顯然,其根本不對羽天齊四人報以期望。
羽天齊見狀,頓時被激起了好勝心,目光一凜,直接手中運轉出一股混沌之元籠罩住了鐵鏈,然后左手一揮,一道黑白色劍氣劃過。只聽“咣當”一聲,那鎖住男子左手的鐵鏈應聲折斷,墜落在地。
這一刻,鐵鏈被斬斷,那男子豁然睜開雙眸,不敢置信地看向了羽天齊。雖然其元力已失,但其感知尚在,頓時,其有些不敢置信地出聲道,“你有神器?”
羽天齊展顏一笑,道,“不錯,所以我說可以讓前輩你離開這屋子!”說話間,羽天齊雙手快速掐訣,用一個封印替代了原本鐵鏈的位置,讓其沒有觸碰到禁制感應。
“怎么樣,前輩,你也看見了,我可以無聲無息地救你出去,不被人發現,只要你回答我幾個問題即可!”說話間,羽天齊目光炯炯地看向了男子,話語中充滿了自信。
男子聞言,神色變得極為復雜,其原本沒有多少期望,可是當看見了羽天齊的手段后,其就沉默了,他知道,這是他唯一脫困的機會。當即,在一陣悵然若失后,男子凄涼地嘆道,“你有什么問題,問吧,只希望你能信守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