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霧城可謂是徹夜不眠了,對這些世代生活在正一派勢力范圍之內的人來說,他們一瞬間就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情。幾乎是不到一天內,玄陽子的老婆和任遙有一腿的消息已是滿天飛了,那巨大的綠帽讓玄陽子徹底的消聲匿跡了。
對于任遙的膽大包天眾人深感佩服的同時,都在坐等正一派的反應,可是數天過去了,正一派仍是毫無反應,似乎就像什么也沒有發生過似地,而一些關系靈通之人也只探聽到正一派換了掌門之外其它的一概不知。
這一結果大大的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他們不由紛紛猜測這任遙到底用了什么手段,竟能夠讓正一派顏面盡失之后,還得忍氣吞聲。
而就在這個時候,在得知蕭然已拜任遙為師后,戰婉兒擔心他的身份敗露惹來殺身之禍,決定趁早離開大申會天啟玉京。臨行前小翠并未跟來,看著眼角含淚的美麗少女,蕭然暗自可惜,這沒漂亮的女孩要是能讓她服侍一輩子那該多好啊。
蕭然同母親戰婉兒啟程上路了,母子二人坐上高大健碩的龍馬,只發了十多天的時間就已進入與大申比鄰的天啟。
太快了!
這龍馬奔跑起來就似一道閃電,而坐在上面的蕭然竟連一點兒的風都感受不到。很快母子兩就進到了邊關要塞盤城,這座城市乃是有蕭然這一世的父親鎮南侯蕭別離鎮守,但這次蕭然并未見到這位父親大人。
沒有遇到丈夫,戰婉兒瞬間決定馬上上路,現在時間已經進入到盛夏了,天啟異常炎熱,身為武者的戰婉兒倒不覺得怎樣,不過她擔心身體稍見好轉的蕭然無法忍受,因而放棄了快速趕路的打算,讓人準備了一輛豪華舒適的馬車,在一堆騎士的護送下前往天啟國都玉京。
盛夏,正剛過午,熾熱的太陽烘烤著大地。
在離盤城百里之外的一處密林內,卻是林木蔭蔭,遮天蔽日,只留下星星點點的陽光從樹葉中灑落。林間無數鳥兒嬉戲,夏蟬吱吱鳴叫,微風拂過,竟泛起了絲絲涼意。
蕭然坐于馬車上,絲毫感覺不到盛夏的酷熱,在馬車內反而透出清爽的涼意,同外界完全是兩個不同的世界。這一奇特的效果只讓蕭然驚奇不已,看著身旁閉目養神的母親,他不由心中暗自感嘆,這武者還真是神奇,他們體內的真元不但可以讓自己不懼酷熱,還能改變身體周圍的溫度。
可惜現在已經修煉了將近一個月《聚星拳》的蕭然,仍然沒有開啟哪怕一顆穴竅,這讓他對練到小成境界的難度有了更深一層的認知。好在目前的他還有精神力的存在,不然可真是手無縛雞之力了。
就在蕭然沉思之際,馬車忽然停了下來,侍衛長的聲音忽然響起道:“夫人,前面有人在打斗,我們是否繞行?”
戰婉兒睜開了雙眼,淡然道:“不用理會,咱們繼續趕路。”
“是!”
聲音落下不久,馬車再次動了。很快打斗聲就已清晰可聞了,這個時候蕭然已迫不及待的掀開窗簾,將腦袋探了出去,當窗簾掀開的剎那,一股熱浪撲面而來,那感覺就像似掉入到了火爐中,一瞬間蕭然的心更加火熱了,他急忙將目光投往打斗的現場。
蕭然如今的視力一兩百米內口可以看得清清楚楚,一聲驚天爆炸響起,立時就見一名中年男子當場被一名紫袍武者劈飛了出去。
中年男子的胸前出現了一道長長的刀痕,烈陽下他的鮮血噴灑而出,而他身下的駿馬驀地發出一聲凄厲的哀鳴,接著整個馬身開始劇烈的抽搐,沒多久就已迅速干癟了下去,全身精氣似乎被什么東西吸攝一空。
看到這一幕,蕭然臉色陡然一變,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殺人,那血腥的一幕讓他心中極度的不舒服,反胃間一股清涼的氣流從背后輸入,瞬間那作嘔的感覺消失了。
戰婉兒將手掌收回,看著臉色有些蒼白的蕭然,嗔道:“你啊,還是改不了看熱鬧的習性,現在知道厲害了吧。第一次看到殺人基本上都這樣的,過后就沒事了。”
蕭然有些驚訝,他這位母親似乎根本沒有阻止他觀看這血腥的一幕的意思,回想到剛剛那血腥的一幕,他神色凝重道:“娘,這里好像屬于爹的地盤,他們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在這里行兇殺人?”
戰婉兒輕撫著蕭戰的腦袋,神情淡然道:“待會兒不論發生什么,你都給娘待在車上。”
蕭然點了點頭,平復一下心緒,他再次探頭看向打斗的現場。
此時,雙方已經分出了勝負,中年男子重傷垂死,而雖然紫衣男子一刀重創中年男子,但他自己也不好受,整個人被震得飛了起來,嘴角更是滲出綠色的液體,顯然他已經受傷了。
“鐘大哥!”
少婦抱著僅五歲大的女兒撲了上去,看到倒在血泊中的中年男子,兩母女失聲痛哭著,悲傷的淚水奪眶而出。
中年男子悲聲道:“少爺啊,廷淵無能,無法完成您的囑托,死不甘心啊!”
看到這里,紫衣男子剛欲哈哈大笑,瞬間一陣馬蹄聲傳來,只讓他臉色陡然一變。扭身望去,立時就見一輛馬車由管道疾馳而來,看到這一幕紫衣男人臉色瞬間陰沉了下來。不過,當他的目光掃過十多個護衛騎士時,卻松了口氣。
除了為首一人的修為是先天涅境外,其他人都是后天武者,雖然現在他受傷了但這些人不足為懼,要收拾他們易如反掌。
不過當他注意到這些騎士身上獨有的氣息時,他的雙眼又是一凝。
他們是軍人!
目光看向馬車駛來的方向,紫衣武者的眼中浮現出憂慮之色。
作為軍人,侍衛長對殺氣敏感之極,他一瞬間就感應到了紫袍武者的殺心,當下臉色一變,一揮手,示意馬車停下,就在他正準備大聲呵斥之時,戰婉兒的聲音從馬車內飄了出來。
“侍衛長,發生了何事?”
侍衛長強壓心中怒氣,恭聲道:“夫人,前邊有人行兇擋道。”
“哦?”
戰婉兒應了一聲,隨即掀開簾幕,走下了馬車。
鳳髻梳頭,鬢插白玉發簪,一身雪白的衣裙,渾身上下都仿佛縈繞著一股仙氣。
當戰婉兒出現的剎那,紫袍男子雖然感到驚艷,但同時也是一陣心驚肉跳,似乎就要大難臨頭般。紫衣男子驚疑不定的打量著戰婉兒,可除了發現她生得比先前少婦更美之外,并未發現任何不妥,可心中的警兆卻越來越強。
直覺告訴紫袍男子,這女人極度的危險,當機立斷,他喝道:“準備噬魂陣!”
霎時,紫袍男子同所有的手下瞬間聚攏,他們的嘴中齊齊吟唱著一段奇異的咒文。頃刻間,就見他們皮下青筋不斷蠕動,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猙獰起來,雙眼內更是血紅一片。
“哼!”
看到這一幕戰婉兒冷哼出聲。
霎時,紫袍男子與一眾手下如遭雷擊,一瞬間全都飛了出去。
首當其沖的紫袍男子只覺頭痛欲裂,眼前金星直冒,剛剛所受傷勢瞬間加重,一口綠色的鮮血陡然噴出,砸落地面時,他的臉色慘綠一片。
怎么可能?
就在紫袍男子驚恐欲絕之際,十多米外的戰婉兒輕抬右手,一指點向他。
霎時,劍光一閃,一道如夢似幻的劍氣直奔眉心而來。
太快了!
紫袍男子想要躲避,卻發現自己的身體根本就難動分毫,電光火石間,“噗!”的一聲,劍氣直貫眉心而過。
一瞬間整個密林內靜得可怕,紫袍男子的手下皆是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幕,剛剛還威風不可一視的紫袍男子,竟然被這個女人一指隔空點殺了。當這群人回過神來時,立時紛紛掉頭就跑。
對于四散奔逃的黑衣蒙面人,戰婉兒面上無悲無喜,她十指連彈,道道劍氣迸射而出。剎那間,密林內慘叫連連,僅僅十多個呼吸的時間,這群人竟無一人逃出了百米,統統斃命于劍氣之下。
當慘叫聲停止了下來時,馬車內的蕭然再也按捺不住下了馬車,可當看著死了一地的黑袍武者,他的臉色立變。雖然已有了第一次的經歷,這次蕭然心中感覺好了很多,但一次看到這么多死人仍是給了他很大的沖擊。
蕭然有些吃驚的看著白衣似雪的戰婉兒,像似第一次認識她一般。以前她給他的感覺是一個溫柔貼體的母親,而這次他才發現,原來母親還有這不為他所知的一面。揮手間立斃數十人,而面不改色,這是何等狠辣的手段。
蕭然深吸口氣,來到戰婉兒的身旁,再次掃了一眼地上的尸體,他的臉上瞬間露出了異色,蕭然發現這些人都有一個顯著的特征,那就是他們的皮膚都透著一種瘆人的慘綠色,只讓他心中發毛。
咽了咽口水,蕭然心有余悸的道:“娘,他們都是些什么人,怎么都長得這么嚇人?”
戰婉兒瞪了他一眼,隨即淡然道:“他們這是修煉了某種特殊功法所致,如果沒有看錯他們應當都是魂宗之人。”
“魂宗,他們很厲害嗎?”
蕭然一臉的好奇。
戰婉兒搖頭道:“一個二流門派而已,算不了什么的。”
說完她摸了摸蕭然的頭,然后向著趕來的侍衛長道:“這么熱的天氣這些尸體很快就會腐爛掉,找個地方都給掩埋了吧。”
侍衛長急忙叫上幾名侍衛,忙著收拾殘局。
這個時候蕭然與戰婉兒來到了少婦的身前,看著只有微弱氣息的中年武士,他扭頭道:“娘,這個人還沒有死,能不能救活啊?”
聽到蕭然的話,傷心欲絕的少婦立時神情一振,急切的道:“夫人,您一定要救下鐘大哥。”
戰婉兒仔細打量了一番中年男子,搖頭嘆道:“他的內臟都被震碎了,身體還被死氣侵染,這么重的傷我也沒有辦法。”
聞言,少婦懷中的小女孩哭得更加傷心了,不斷搖晃著中年男子的身體,“嗚嗚嗚!鐘叔叔,馨兒不讓你死,馨兒不讓你死!……”
戰婉兒嘆息著道:“魂宗的人為何要追殺你們母子?”
少婦苦笑道:“這數個月來,魂宗之人大肆搜羅童男童女,我擔心馨兒所以就想當著她回公公那里暫避風頭,沒想到半路上還是遇到了他們。”
“搜羅童男童女?這魂宗難道想要用來血祭不成?”戰婉兒自語道,皺了皺眉,續道:“你男人怎么不在,竟然你一個女人承當這么大的奉獻?”
少婦嘆道:“馨兒從小得了怪病,經脈細小,不能修煉。前段時間他去大申了為馨兒求藥去了,如果有他在的話,也不會發生今天這樣的事情了。”
戰婉兒仔細打量了一番小女孩,然后有些好奇的道:“你男人到底是誰,竟讓你如此的相信他。”
少婦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目露癡色道:“他可是天鼎派少主,如果有他在,兩這些人也不敢將我們母女怎樣。”
這個時候蕭然吃驚道:“天鼎派可是同正一派其名,號稱天元三大正派之一,這魂宗一個小小的二流門派竟然敢追殺你們母親,他們難道就不怕死了嗎?”
戰婉兒淡然道:“正因為她們母女的丈夫是天鼎派少主,這些魂宗之人才會想要殺人滅口,不然等著他們的就是滅頂之災了。”
蕭然吃驚道:“這是為何?”
戰婉兒微微笑道:“因為天鼎派的掌教出了名的護短,如果讓他知道魂宗之人想對他的孫女不利,哪怕只是誤會,他也絕對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帶人去將魂宗給平了。”
“這也太霸道了,難道他很喜歡滅人滿門嗎?”蕭然很是吃驚。
戰婉兒淡然道:“霸道嗎?這樣的事情他可沒有少做,被他滅門的宗派不下百個,從那之后就沒人敢惹他了,最近幾十年來再也沒有聽說他滅過誰滿門了。不過這魂宗將要有難了,不管是不是巧合,他們這次鐵定要被滅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