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康杰知道,他經歷這次奧運之后,有些之前的秘密,一定會在家里浮現出來,到時候,他必然得面對一些列家人的質問和不滿,這事他此時還沒想好怎么面對呢,反正有一點是可以清楚的,他倒時準沒好日子過。
“杰少,我明白你之前為什么就一定要保密自己的很多事情,其實你就想過平常人的生活,至少不希望你的生活太過于被打擾,可是,這次奧運會之后,你估計就很難平靜了,至少在公眾那里,你J.K.的作家身份是沒辦法保住的了”,在回酒店的路上,歐陽震華坐在轎車后面深沉的對旁邊的陳康杰說道。
由于有話要和陳康杰說,所以譚美蕓就和何婉蓉上了另外一輛車,給他們兩人留下了空間。
歐陽震華與陳康杰認識有十年了,很多陳康杰做的事情當初他也不是很明白,但是隨著經歷的事情越來越多,歲月越來越長,與陳康杰的交流越來越深,歐陽震華對陳康杰的認識和感受也在潛移默化之中獲得了加強。
在當今這個世界上,如果過誰對陳康杰了解最深的話,那么這個人恐怕非歐陽震華莫屬,雖然他的了解也還最多就是過了淺水區,但是,這已經是他能感受到的極限了。陳康杰所有做過的事情,歐陽震華基本上都處在核心參與了和知情,他的許多反常的決定也是落在歐陽震華的眼中。
其實,歐陽震華沒有放棄任何一個可以了解陳康杰的機會,不管這是屬于下屬的本能,還是屬于朋友的應該,反正每次與陳康杰接觸和聊天,歐陽震華都在試圖從陳康杰的語言,眼神以及行動中了解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不得不說這個是比較困難的,陳康杰不是那么容易讓人看得明白,他的所作所為有些會有悖于常理或者驚世駭俗,可畢竟接觸得多了,歐陽震華還是從陳康杰的點點滴滴之中把握到了一絲陳康杰的性格和思維方式。一個人,所有外在的東西都容易發生變化,樣貌,金錢,工作,知識等等,這些都是外在因素。但是一個人的內在因素是最不容易變化的,那就是性格和思維方式,這是有定式和邏輯慣性的,只要觀察的人夠細心和夠耐性,總能找到一些規律和因果。在對待陳康杰的人之中,歐陽震華無疑就是那種還算夠耐性和夠細心的人。
熊自強他們其實也是這種人,每天都與陳康杰形影不離,更有機會觀察陳康杰,可是他們站的角度和高度與歐陽震華不同。一個人只有選擇了一個適合的角度和高度,才會看得遠,看得深。
這并不是說歐陽震華與熊自強他們對陳康杰的了解有本質上的差異,但是一定會有些不同。
“呵呵,還是你了解我”,陳康杰苦笑著拍了一下歐陽震華的肩膀,然后嘆了一口氣,“哎,可是這又能怎么樣?我來都來了,只能去面對了,幸好我高中只有一年了”。
“杰少,我們有句古話,魚和熊掌不可兼得,你呢,想做大事,能做大事,可是你又想過平常的生活,這多少是有些矛盾的,許多人在這樣的矛盾當中,都不能調和,然而你能調和那么多年,算不錯的了,我都佩服你不行”,歐陽震華就像朋友一樣與陳康杰聊起來。
“是啊,魚和熊掌不可兼得,還真是的。你也不用佩服我,這挺累的,呵呵,而且,這兩年,我也沒有調和得多好,前幾年還差不多。這兩年感覺要做的事情越來越多,和同學相處的時間越來越少,你看我現在,課余時間全部花在想做的事情上了,拍電影,體育訓練,做唱片和推廣等等,幸好生意的事情有你們盯著,要不然啊,我恐怕已經分身乏術了”,陳康杰已經有好久沒有與歐陽震華這么聊天了,所以語氣和態度都變得坦率和直接了很多。
“這我能理解,人哪,有時候名聲所累是不堪承受之重,就拿我來說,之前籍籍無名的時候,沒有誰搭理我,現在呢,時常要參加很多活動,還得處處防著狗仔隊,當然,想了解我的人可沒你那么多,但是香港那些狗仔隊,還是總想挖到我的新聞,煩不勝煩,我的工作沒辦法接受采訪,即便采訪了,很多事也說不清楚”,的的確確,歐陽震華是沒辦法面對媒體和公眾的,他在香港的富豪中,已經算是個名人,很多人都知道他財大氣粗,人脈廣闊,可就因為自己的發跡史沒辦法說得清楚,他不但不能面對媒體,還缺少朋友,也就只能面對家人,下屬和類似于陳康杰與何婉蓉這樣的朋友。
“呵呵,這就是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煩惱”,陳康杰仰頭靠在椅背上,“你不會想撂挑子不干了吧?做個真正的富豪?”。
“杰少,你這說的什么啊,我還能下得來嗎?我的一切都是你給的,再說了,想想過去的小角色生活,我已經知足了,大不了我再低調點就是了嘛。倒是你,接下來你的戲就有點不好演了,我看啊,你干脆休學算了”,歐陽震華到不擔心自己,自己的那方面他還能應付,反而是陳康杰,一下子出現在聚光燈下,后面必然會成為國內外記者圍追堵截的對象。
“休學?”,陳康杰笑著問,然后又搖搖頭自己回答道:“那是不行的,我休學了去干嘛?一心一意做一個藝人?運動員?還是專心做好一個商人?大哥,我十七歲而已,你覺得那些值得我全身心的去做嗎?”。
陳康杰有一層更深的意思他沒說,那就是重生的他,還是想走一遍自己前世走過的路。雖然這條路或許已經發生了彎曲,再或者路面已經不同了,但是他還是想重溫許多記憶,尋找一些過去的生活經歷。
陳康杰一直是想借用自己的重生,給更多的人帶來更大的價值,甚至改變大的環境,可是在目前,他還是在這兩者中尋找一種平衡,就是自己即能路途的軌道不至于偏差太遠,又能實現自己的價值和想法。
還有就是,他現在還不想進入職場的狀態,不管這種狀態是什么,起碼,他此時還不覺得那種職業的狀態屬于17歲的他。
“那你打算怎么辦?繼續上高三,然后考國內的大學?”,歐陽震華拋出他想了解的問題。
“嗯,應該是這樣的”,陳康杰微閉著眼睛,點點頭慵懶的答道。
上大學,對于陳康杰來說是一定的,這不單單是重走人生路的問題,而是他不能抱著老本吃。他所了解的歷史和事件,總會全部過去,到那個時候,陳康杰就只能靠真本事馳騁,靠真本事吃飯。只有不斷的學習和充實自己,他才能保住現在所取得的成就,以及有新的開拓。
別看他現在擁有一個規模不小的財富帝國,可是隨著新經濟的深入,世界的變化越來越快,他要是不能在知識結構和智慧前瞻性上走在世人的前列,那難免會有大廈將傾的時候,甚至于還會來得比他想象的快。
“杰少,至于嘛?你就算想繼續過學生的生活,我也能勉強理解,但是,我覺得吧,起碼你不能考國內的大學,現在,就你,全世界的大學可以隨便你上。何必非要上國內的大學呢?哈佛大學,牛津大學,耶魯大學等等,再不行就香港大學嘛,哪所大學會拒絕你?國外的環境也會寬松得多啊”,站在歐陽震華的角度,他覺得陳康杰上國內的大學,完全就是屈才,要是陳康杰想,現在在國內憑本事考個研究生都一點問題都沒有。
“算了,這個以后再說吧,還有一年呢,我也好好考慮一下,不急在一時決定”,陳康杰睜開眼睛,看了開車窗外管控越來越嚴格的這座美國城市。
“好的,你好好考慮一下,對了,杰少,說起大學吧,上回和你聊的那個,搞一說私立大學的事情,怎么樣了?”,歐陽震華又想起了當初他和陳康杰商量過卻沒下文的事情。
“哦,這個事啊,我之前顧不上,不過我打聽了一下政策,今年正在討論一個文件,叫《社會力量辦學條例》,估計要明年會實施,到時候就可以辦了,現在辦的那些私人學校,可都還是黑戶口呢,國內這方面管得嚴”,陳康杰也沒有完全忘記這個事,他還是通過自己的人脈了解到一些狀況。
“照這么說的話,那我們可以著手準備了啊,前期準備工作是很花時間的,況且,征地和建設也需要時間啊,你要是放手讓我去干,我有信心兩年就搞起來”,對這個事,歐陽震華還是很上心的。
這還用說嘛,歐陽震華手里資金充足,只要愿意舍得花錢,什么都快。
“你自己看著辦吧,我現在就不想這些了,還是先弄好比賽吧,現在酒店到了,我就不下去了,我還得回去,參加今晚的開幕式,通知我們要提前四個小時集合”,聊著聊著,陳康杰他們的車已經到了桃樹廣場酒店的大門口。
桃樹廣場酒店是亞特蘭大最好的酒店,所以他們的房間都預定在這里。
“行,我們換身衣服,準備一下也要出發的,安檢可能會花很多時間,杰少,看你的了”,歐陽震華推開車門時隨口說道,然后就是朝他豎起一個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