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康杰和卡拉比與迪亞斯的會面不是在總統府進行,而是就近選擇在他們兩人居住的國賓館某一棟白色小樓內。
會面的人有五個,陳康杰,劉德意,卡拉比以及迪亞斯和他的秘書魯拉。
“實在不好意思,怠慢了,國家百廢待興之際,俗務實在不少”,迪亞斯在與陳康杰和卡拉比的握手寒暄的時候,專門著重的強調道。
迪亞斯的個子挺高的,應該有一米八五左右,身材比較纖瘦,鼻梁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給人的第一印象是很斯文的,覺得他像大學教授勝過像一國元首。
“作為職責,自然是國事為先,你能接見,已屬榮幸之至”,陳康杰將態度放得很恭謙。
卡拉比則皮笑肉不笑,顯得有些靦腆和不自在。這兩天,所有人中就他最著急了,每天從國內得到的消息都不太好,不是某個小城被拿下,就是敵方又有增兵的跡象,反正意思就是要他快點敲定外援的事情。然而這事畢竟不由卡拉比掌握,目前看來,主動權好像是在迪亞斯的手中。
在一個裝修富麗堂皇的會客廳,迪亞斯坐于中間上首的主位,陳康杰和卡拉比則分局兩邊。迪亞斯的秘書和劉德意都坐在兩位領導的身后。
對于劉德意沒有選擇回香港而是跟到圣保羅安達,陳康杰還是蠻欣賞的,起碼說明他是很有勇氣的,而陳康杰不太能夠容忍膽小鬼存在于自己的身邊。就因為欣賞他,今天才專門將他帶上,而且,今天的會面不會出現他聽不懂的情況。
安奎拉的官方語言是葡萄牙語,對于葡萄牙語,陳康杰和卡拉比是幾乎不懂的,不過還好,迪亞斯本人會英語,為了大家的便利,所以今天的交流是用英語進行。
迪亞斯先是關心的和陳康杰他們閑扯了一通,無非就是關心他們的飲食起居,十分鐘后才談到正題。陳康杰他們在圣保羅安達,可以說吃住條件都很好,但是就是不能隨意離開國賓館,理由就是目前市面上還不是特別安定,一定要避免利奧波德維爾的誤會事件再次發生。對于這種待遇,陳康杰絲毫沒有受到軟禁的感覺,每天都是愜意過活,吃飯,睡覺,看書,鍛煉身體,很有規律,很悠閑。
“LONG,一直以來,我都以為你就是一個明星、運動員,作家,哈哈,怎么都沒想到你還是一位交際家”,迪亞斯爽朗的笑著說道。
迪亞斯的話音落點,陳康杰淡然的微笑著回應:“總統先生,很多人都是有不同身份的,不是嗎?更何況,似乎人人都能成為交際家,只要喜歡結交朋友,比如說我們,如果不是都人同此心,我們也不會這樣友好的坐在一起”。
“是啊,是啊,說得很有道理”,迪亞斯淡然一笑應承道。
“迪亞斯先生,其實我們都有著相同的目的,就是希望本地區能夠保持一個和平的環境,這關乎我們所有人的利益”,卡拉比重任在肩,肅然鄭重說道。
一直以來,卡拉比都是稱呼迪亞斯為先生的,那時候迪亞斯還沒有當權,那樣習慣性的稱呼是沒有問題的。現在出于以往的慣性,卡拉比還沒有像陳康杰那樣改口稱莊重的官稱,畢竟在雙方取得政權之后,兩邊還是第一次面對面交往。這本來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不過敏銳的陳康杰還是感覺到了迪亞斯眼神中的一絲不悅,只是他一閃即逝罷了。
“當然,和平是我們追求的崇高目標,所以我才希望你們能夠盡速平息內亂。說實話,你們的內亂已經對我們造成了很大的不利影響,這兩天,又有好幾萬扎國人逃到我國避難,我們現在情況很艱苦,不過為了兩國的友誼,我們還是竭盡全力對這些難免給予安置,這兩天,我的很大精力就是在忙這個事情”,迪亞斯不痛不癢的說道,同時還為自己晚來找了個很好的借口。
“謝謝,您和安奎拉人民的恩情,我們是不會忘記了。其實這種情況我們是最不愿意看到的,不過也只有國內和平安寧了,這些難民才會回去。就目前來說,單靠我們自身的實力,要快速平息內部混亂,是有些力不從心的,所以,我父親才希望您能夠從我們的情誼以及兩國人民的友好關系出發,派出一部分部隊助我們一臂之力”,當著陳康杰的面,卡拉比和迪亞斯面對面的談了起來,而陳康杰則坐在一旁認真仔細的傾聽。
“卡拉比,我和你父親是好朋友,我也曾經得到了扎國人民的支持。從道義上來說,我是應該責無旁貸的。可是……”,迪亞斯停頓了一下,然后憂愁的喟然一嘆,“我們國內目前困難重重啊,政局不穩,經濟蕭條,財政資金匱乏,軍隊的武器裝備落后。這些都還罷了,更嚴重的是,如果我們貿然加入到另一個國家的內戰,如若招到聯合國的制裁,那……”,迪亞斯沒有繼續將下面的話說得很完整,不過意思卻很清晰不過了,意思就是會損失慘重,對不起人民,對不起國家。
陳康杰算是有點聽出來了,迪亞斯找了很多貌似合情合理的理由,終究一點,那就是不太想出兵幫助,起碼是暫時不想。
這有點點顛覆了陳康杰之前的認識,按照卡拉比的介紹,迪亞斯起碼也該心急如焚才對啊,不管是處于私人關系的感情還是國家利益的需求,怎么從他坦然的神態上,看不出一點點急切的意思呢?難道他真的樂意看到扎國淪陷,然后自己也不得安寧?
陳康杰默默的暗忖,依照正常的邏輯,迪亞斯不應該有這樣的表現才對啊,只要他還是一位勉強合格的國家領導人,都不應該如此。可是他偏偏就這樣的不徐不疾了,是他真的不合格嗎?陳康杰甩甩頭迅速將這明顯不可能的想法拋諸腦后,能靠全民運動起家的人,幾乎就沒有那樣的蠢材,這種人絕大多數都是有一定家國情懷和政治理想的人。
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呢?陳康杰想這個答案的時候,看到迪亞斯有意無意的多瞟了自己兩眼,他頓時有點明白了。搞了那么多,這兩人就像唱雙簧一樣,明顯的就是想自己站出來買單。
“LONG,你覺得怎么樣?”,迪亞斯倏然問道。
“什么怎么樣?”,陳康杰轉過神來。
“卡拉比說,你是一位慷慨的朋友,你會為我們提供援助是嗎?”。
“呵呵,謝謝,慷慨是我的品性,不過,我不知道要我提供一種什么樣的援助呢?”,陳康杰打著哈哈問道,他的想法很簡單,你們都聰明,但是也別真把我當笨蛋,我年輕,可不代表我弱智。
“就是你提供十億美元的援助的話,我可以頂住壓力派兵五萬越過國境幫助扎國參與對巴布的圍剿”,迪亞斯倒還真不客氣,開口就來。
“呵呵”,陳康杰干巴巴的笑了笑,“算下來,一個軍人兩萬美元,的確不算高,比起一個雇傭軍五萬的酬勞來說,算很合理的賣命錢了。然而我可沒有那么多錢,這么大的數目,我需要和其他投資人核算核算才行啊,你們說是吧?”。
就在陳康杰準備回答的時候,卡拉比就眼巴巴的盯著他。從他和陳康杰的交往以及對陳康杰的性格了解來看,他覺得陳康杰會答應了,只要陳康杰答應了,那么就等于是賣了兩方一個大人情,接下來就好和迪亞斯合作了。然而出乎他預料的是,陳康杰話是說得好聽,卻等于是沒有回答。卡拉比記得上次他去香港找陳康杰求援,數目也是十億美元,那次他可是當場拍板的,而這次,相同的數目,陳康杰卻相當于婉拒了。這讓卡拉比的情緒有些低沉,他預感到,如果沒有陳康杰的出錢,迪亞斯是不會出人的。
說起來吧,這也得怪卡拉比,誰讓他擅作主張的呢?在陳康杰沒來的時候,他就將陳康杰當成了一個說服迪亞斯的籌碼,他曾經透露過,會給迪亞斯拉一筆數目不小的贊助。結果迪亞斯就把這個當成了小辮子牢牢抓在手里。
由于陳康杰的婉拒,接下來就沒有什么再好繼續談的了。
在迪亞斯離開了沒多久,卡拉比就垂頭喪氣的來找陳康杰,發現陳康杰他們正在收拾行李,打算離開。
“LONG,你就要走了嗎?”卡拉比有些詫異。
“我的朋友,你該知道,我還有很多事情做的呢,我總不能耗在這里啊”,陳康杰將卡拉比引到自己的房間坐了下來。
“也是啊”,卡拉比重重坐在沙發上,嘆了一口氣,“LONG,是不是我們的要求有些過分了?”
陳康杰沒有馬上回答卡拉比的話,而是默然的看了他半響,直到卡拉比有些發毛了,陳康杰這才說道:“我先拋開過分不過分,那個暫且不說。迪亞斯憑什么要我拿出那么多錢?我和你是朋友,這我認了,可是我與他是第一次見面。他就獅子大開口,我已經給你解釋過,那些錢可不是我一個人的,還有別的合伙人,我總不能回過頭連個解釋都沒有吧?”說完,陳康杰無奈的探出雙手。(/皮,皮。無,彈.窗,小,說.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