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落珠滿地,嘀嗒嘀嗒響,隨著散落一地的珠子落下的墜下的是一個黑色的鐵球,體積比雞蛋略大。
門簾雖然是柔軟的東西,只有一根線竄起來的一些小珠子,可是已經被陳康杰擰成一股繩,再加上他身體的轉動甩起來的沖擊力,力量也是不容小覷的,恰好可以在柔勁中將鐵球的沖擊力裹住化解掉。
等陳康杰回落到地上,眼前的一切就變得十分清晰了。
扒開簾子,眼前是一塊凹下去的水泥地面,面積大概有兩百多平方,方方正正的,猶如一個困獸場,地面中間有一些斑斑血跡,邊上只一圈兩米左右寬的臺階,臺階距離地面差不多有兩米,頭頂的正中和四周各有一顆大燈,正散發出熾熱的光芒。
陳康杰他們緩步來到臺階上站立著,熊自強他們昂首挺拔的分裂在他的兩旁,與陳康杰他們隔著“困獸場”的是一個圓形平臺,平臺上站著兩個人,坐著兩個人,站著的兩個身穿黑衣,屬于日本那種袖口和褲腿都十分寬大的武士服,各自的手里拿著一柄一米多長的東洋刀,鋒利的東洋刀在耀眼的燈光下,泛起一陣陣寒芒,兩個黑衣人的臉上一臉怒容,雙眸死死的盯著對面的這群不速之客,尤其是陳康杰,如果目光可以代替他們手里的長刀使用,那么陳康杰已經千瘡百孔了,陳康杰他們這邊除了陳康杰之外也是怒目相向,以示回應。
盤腿坐在蒲團上的兩個人,一個身穿白衣,一個身穿紫色衣服,兩人的臀下莆田旁個防著一柄沒有出鞘的東洋刀,兩人中的白衣者目光柔和,對于陳康杰他們的到來,似乎無喜無憂,平常得緊,就像是陳康杰他們僅僅是走錯門的鄰居一樣。
而那位身穿紫色衣服的人則是低著頭,不太看得清他的面部表情和眼中神態,雖然他低著頭,陳康杰還是可以認出他,就是那個松井,而那位祥和得多的,就是岡本。
在四個人的身后的墻上,則是一個神龕,神龕上擺放著一尊威武兇猛的人物像,人物像的兩邊分別點著一只蠟燭,蠟燭的火焰飄飄渺渺,弱弱的火光在明亮的燈光下,顯得生命渺小又倔強。
陳康杰抬頭向右上方看了一眼,就在距離屋頂不遠的地方,就有一個小窗戶,如果不出所料的話,陳康杰他們剛才就是從那個小窗戶看到里面的情況,至于“困獸場”中間的那些斑斑血跡,毫無疑問,應該是威廉.班尼特與他的四位保鏢留下來的,只不過這些人要招待陳康杰他們的到來,尸體被移走處理了而已。
“各位朋友,好像我們之間并不認識,也沒有什么過節,你們闖入我們的地盤,到底欲意何為。”坐著的岡本不緊不慢的問道,語氣顯得還多少有點友好。
當然陳康杰可不覺得人家是真的友好態度,或許只是想以這樣的方式搞清楚陳康杰他們的來意和身份罷了。
原本以為岡本開口會用日語,結果他卻用的是英語,估計是摸不清楚陳康杰他們的底細,不知道他們是哪里人的緣故,反正在他們看來,這是美國的地面,到這里的人都應該能夠掌握英文技能,這樣說出來的話陳康杰他們保準能夠聽懂。
“長夜漫漫,我們只是散步,迷了路而已,沒想到卻無意中發現了這么一處境地。”陳康杰一臉平靜,淡淡的回答道。
“呵呵”,對方輕笑一聲,目光在陳康杰他們的身上掃過。
陳康杰本來就只是隨口一說,沒曾想這個謊言說得有點低級,對方的輕笑也是這個意思。
此時陳康杰他們每個人都是一身黑衣,除了陳康杰,每個人的手里也都提著武器,這哪里像是散步的樣子,更何況,兩方已經算是交過手了,陳康杰他們這邊一傷,對方一亡,散步散出這樣的惡劣后果,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陳康杰沒有因為對方的輕笑就失態,他反而無所謂的聳聳肩,意思就是愛信不信,反正也不指望你們信。
“各位先生,我實在是很好奇,現在我們已經面對面,大家就不妨開誠布公的談一談,談得成也許還能交個朋友,誰能告訴我,是什么理由促使你們闖進這里。”沉默了半響,岡本眉頭一楊,舒緩說道。
“這里空氣清新,環境安靜,真是個不錯的地方,在繁華的費城,真沒想到還有如此獨到的地方,我們游玩都能游到這里,算是開了眼界。”陳康杰繼續繞彎彎,沒有正面回答對方的問題。
“先生,別開玩笑了,周圍都是工地,這里又沒有對外開放,何必說那種自欺欺人的話呢。”岡本也不生氣,很有耐心的陪著陳康杰說話。
“交朋友,也是要有誠意的,一見面,你們就刀劍相加,似乎并沒有要交朋友的意思,你說說,到底是誰在自欺欺人呢。”陳康杰面色一沉,朗聲說道。
“那出于意外情況的自保,乃人之常情,沒有什么可怪罪的。”岡本一揮手,辯解說道。
“意外殺人那也是殺人,沒有什么區別,不能因為是意外,就沒有罪責了。”陳康杰回應道。
“似乎是那么個道理,呵呵,那你們想怎么樣呢。”岡本被陳康杰的話給逗笑了,有恃無恐的笑道。
“當然是追求一個公道了啊。”陳康杰面無懼意,徑直說道。
“八嘎,死啦死啦的,哪里來的什么公道。”岡本左側的那位黑衣人瞪著眼,不滿的插話惡狠狠說道,他雖然說的是日語,然而陳康杰卻能聽得明明白白。
“剛才交手的是你吧,就你,也就是說說大話罷了。”陳康杰輕蔑的瞥了這位黑衣人一眼說道。
陳康杰從他的眼神中認出來了,與他交手兩個回合的人就是他,雖然說狠話沒有任何的意義,陳康杰還是不想在氣勢上弱了。
“這點我信,淺野,你安靜站著吧。”岡本以一種上位者的姿態居高臨下對他旁邊的黑衣人說道,然后又轉向陳康杰,“雖然我相信他不是你的對手,但是你要能夠理解他的心情,畢竟他的一個同伴死在了你的手上,似乎應該是我們要找回公道才對,你說是嗎。”
“一個賊,他偷了別人的東西,被人抓住打了一頓,你說是賊的錯還是失主的錯。”陳康杰反唇相譏,意思是說死了的人該死,他要是不作惡,就不會有這樣的下場。
岡本也被陳康杰不屑一顧的語氣給激得有些發怒了,“這么說,你們是要不明不白的與我們作對到底了。”
“我們原本是沒有仇恨的,談不上什么作對不作對,對了,你剛才一直在問我們來這里的目的,那么我也好奇,你們又是什么人,看起來像是日本武士,怎么會跑到美國來呢,你們在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陳康杰攤了攤手,沒有將岡本的怒意放在心上,淡淡的問道。
“看來你們的好奇心還很大,要知道,好奇心往往會害死人,這是無數鮮血教訓留下的經驗。”岡本一字一句的吐道。
岡本在和陳康杰說話的時候,松井始終是低著頭,似乎沒有要看熱鬧的興趣,似乎陳康杰他們在聊的話題與他一點關系都沒有似得。
“哈哈哈”陳康杰中氣十足的狂笑一聲,“我這人就是好奇心特別大,有一句話不知道你聽說過沒有,朝聞道,夕死可矣,為了滿足我的好奇心,生死對我來說,還真的是可以不顧。”陳康杰豪氣飛揚的說道。
“這句話有點耳熟……嗯,嗯,我想想……似乎是一句中華國的古語,你們是中華國人。”岡本想想說道。
“哈哈,多么荒謬的邏輯,引用一句中華國的古語,就是中華國人嗎,你我現在都是使用英語,怎么不說我們都是美國人。”陳康杰嘲笑道。
“確實是這個道理,那是不是我告訴你我們在這里的目的,你就告訴我你們此行的目的。”岡本也沒有過于氣憤,一句話就將問題引到他所關心的正題上。
“我覺得這個交換條件還算公平,是可以接受的。”陳康杰以一副談判的口吻說道。
“那好,我相信你是講信用的……”岡本說著站了起來,在平臺上踱步起來,似乎是在想怎么組織語言,“我們在這里是為了消滅可能對我們造成威脅的敵人。”
“你們是誰,你們可能的敵人又是誰。”岡本的話音才落,陳康杰就直接追問道。
“呵呵……”岡本神態復雜的笑了笑,沉默了少頃,最終還是回答了陳康杰的問題,“我能告訴你的是,我代表的是日本政府,他們則是日本武士,至于我們可能的敵人……”,岡本指了指前面地上的血跡,“已經不存在了。”
岡本的回答算是回答了陳康杰的問題,可是又沒有任何清晰的信息。
“先生,現在該你回答我的問題了。”岡本臉上凝神如水的面對陳康杰。
“我們的目的和你們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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